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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利斯星 作者:[波兰] 斯坦尼斯拉夫·莱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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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斯诺提到的那道门吧,就是我的舱房了。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推了推门把手,门慢慢开了。门开的同时,我有一种预感,里面一定有人。我走了进去。 
  舱里没有人。那道全景瞭望窗与斯诺那儿的一样宽,一样大.俯视着大海。太阳照着一侧的海面。闪着油亮的光芒,仿佛随海浪起伏的不是水,而是一层红色的油脂。舱房里也晃动着红色的波光,这情形不觉让人疑心,好像基地就是一艘漂荡在大海上的轮船。舱房的一侧,靠墙立着一张收起来的折叠床,床两边各有一个书架,里面塞满了书。另一侧墙一溜顺排着很多储藏柜和置物架。储藏柜间的墙壁上悬挂着几个镀镍大相框,相框里粘贴着一系列空间照片,首尾相连。置物架上搁满了各式各样的试管和蒸馏器皿,管口都塞着线团。窗口下面堆着两排搪瓷箱子,打开盖子一看,里面塞满了各种仪器,仪器上缠绕着塑料管。三个墙角则分别为电冰箱、水龙头和除雾器所占。临窗还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也堆满了东西,显微镜也只能摆到了门边的地板上。靠门的地方还有一个高高的储藏柜,半开着,里面挂着防护服、实验室穿的工作服、绝缘围裙、内衣、野外考察穿的工作靴等等,还有几只圆筒铝瓶——那是氧气瓶,便携式给氧器用的。给氧器有两套,配置很完备,有面罩,挂在折叠床的床柱上。这儿一切都很乱,显然是匆匆布置、蓄意伪造的。我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化学试剂味儿,还有一种刺鼻的什么味儿——氯气?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察看天花板,上面嵌着一个格栅,显然是通风孔,格栅上挂着的纸带还在轻轻飘动着呢,看来,空气流通正常。为了让书架和储藏柜之间,尤其是床边的地方尽量空出来,我清理了好多书呀、仪器呀、工具呀之类的东西,把它们一股脑儿搬开,暂时堆到房间的另一边。 
  我拉出一个挂钩,欲挂宇航服,可正要脱衣时,挥着拉丝的手又松开了。这可是我惟一的护身屏障呀,一旦脱去,我就暴露在外,易遭攻击了。这样一想,我就不敢脱了。我又一次仔细察看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发现门虽关紧,却未上锁。这门本来就没安锁。我立刻拖来几只沉重的大箱子,堵在门口。筑好这道临时屏障后,我才以飞快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地卸下一身的重装备。柜门上安了一面窄窄的镜子,可以照到屋子的一角。突然,有东西在眼前晃了一下,我大惊,猛然跳起。原来,那不过是自己在镜中的影子,给眼睛的余光瞅见了,虚惊一场。除去宇航服,才发现里面的外衣已被汗水浸透。我把这外衣也脱了,然后拉开一道滑门,进了浴室。浴室虽小,但四面墙都贴有瓷砖,倒也明亮。墙壁上有一个孔,孔里有一个扁长的盒子。我把它拉出来,放到地上。刚一放下,弹簧盖子就自动弹起,盒子便打开了,只见里面有许多小格,格子里装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有扭曲的黑色金属片,有各种变形的仪器。看得出来,都是些常用工具,可已没有一仲可用,或变钝,或变形,或熔化,好像经熔炉锻烧过一般。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个陶瓷把手,本是不可燃烧的东西,却也扭曲得没了模样。实验室的熔炉,即便在极限高温下,也不可能熔化它的;也许,只有核反应堆才可以熔化它。可当我拿来宇航服口袋里的盖格计数器测量放射性物质含量时,计数器没有反应,就是说,这里并没有放射性物质。 
  现在我身上只剩下一条裤衩了,再脱下裤衩,远远扔到一边,一头钻到水流下。嘿嘿!爽!爽!身体经水这么一刺激,舒服极了。热气腾腾、细针一般的水流劈头盖脑激射而下。慢慢地,我扭动着身体,尽情地享受着,不时用劲搓上几把。一时间,雾气蒸腾,水花四溅,泡沫横飞,自着陆索拉利斯基地以来,心头积压的忧虑与恐惧,顷刻间化为鸟有,一扫而光。 
  冲完澡,我把储藏柜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想找些自己需要的东西,结果一无所获,只找到一件工作服,兴许可以衬着宇航服穿。我收拾自己不多的几件随身物品时,在笔记本的书页间摸到一件硬邦邦的东西——一把钥匙,我寓所的,我在地球上的家。这小东西让我想到一件要紧事:我得有一件武器。显然,我那把多功能的小军刀是不够用了。可除此之外,我别无他物,我也不打算找来一把伽马射线手枪或其他什么武器。 
  我在舱房中间的一条凳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来,享受着独处的惬意与轻松。啊,我还有半个多小时完全属于我自己的时间。我这人有个特点:事情无论大小,必定严守约定,谨慎对待。天性如此。我的表有24个刻度,现在指针正指着7点正。太阳正沉入海中。索托利斯时间的七点,正是普罗米修斯号船上时间二十点。在普罗米修斯号船长莫迭德的监视器上,索拉利斯算什么呢?不过是太空中的尘埃一粒,早被淹没在群星之中了。然而,对我来说,普罗米修斯号意味着什么呢?我轻轻闭上眼。听,通风口有些许微风吹动,发出轻轻的嗡嗡声,浴室里有余水无力地落下,嘀哒作响。此外,再无声息。 
  如果我没估计错,吉布伦刚死不久。他们如何处理他的尸体?埋了么?不,不可能,这可是个海洋星球,荒岛上也只有岩石。那么,尸体被怎么处置了呢?这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想啊,想啊,没结果。后来,我猛然意识到:荒唐!怎么能揪住这种小事不放呢?我不再想它,开始来回踱步,脚尖碰到一个帆布口袋,半截还埋在书堆里。我弯腰拾起来,里面有一个彩色玻璃瓶,很轻,像纸做的一样。我把小瓶拿到临窗的光亮处细看。天色已近黄昏,阴沉沉的,天空中还弥漫着污黑的烟雾。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晚了。我这是在干什么啊?竟然纵容自己为这些不相干的琐事拖累、纠缠么。 
  结束放纵的契机到来了:舱房里的灯亮了——这是光电继电器操纵的,不由人工控制;原来太阳已落下海面。一丝不安之情从我心底悄然升起。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也这样不知不觉地悄然发生么?我愈加不安起来。太空的不确定感是那样巨大,向我压过来,令我窒息,令我无所适从。不,我得振作起来。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书架前,挑了一本我熟悉的书,休斯和欧格尔的专著《索拉利斯史·卷二》,厚厚的一大本。我把书摊在膝上,浏览起来。 
  根据书中记载,索拉利斯的发现可追溯到我出生前大约 100年。 
  这颗行星很特别,它围绕两个太阳运转:一个红太阳,一个蓝太阳。发现之后的45年间,没有任何航天器造访过它。当时,人们坚信加莫夫·沙普里学说的正确性,该学说认为:围绕双子恒星运行的行星不可能有生命存在。因为,在此星系的演化进程中,引力要发生变化,相应地,行星的公转轨道也要发生变化。 
  由于引力的波动性变化,行星轨道或向里压缩,或向外扩张。如果发生这种情况.行星温度也随之发生剧烈变化,或猛增,或猛降,生命将不可避免地遭到毁灭。这种变化的周期估计为数百万年一次。根据天文学和生物学的有关定律,这个周期太短了,因为生命进化的周期动辄需要上亿年,甚至数十亿年。 
  根据早期推算,50万年后.索拉利斯行星将被拉近红太阳半个天文单位,此后再过 100万年,索拉利斯将整个被那颗炽热恒星吞噬。 
  然而,数十年过去了,观测表明,科学家的推算没有应验,索拉利斯行星的公转轨道并未发生仟何变化。事实上,它的公转轨道相当稳定,就像我们太阳系行星的轨道一样。 
  于是,科学家重新做了更为精确的推算,结果再次肯定了最初的结沧:索拉利斯的公转轨道应当是不稳定的。 
  当时,人类每年要发现数百颗行星,因此索拉利斯的发现与观测实在是一件极平常的事,官方的统计资料也只用了短短几行文字,说明其轨道特征。但因实际观测结果与理论推算不相符合,这一矛盾现象最终导致索拉利斯行星声名鹊起,引起了科学界的特别关注。 
  四年后,奥滕斯科尔德太空探险队搭乘拉康号飞船及其所属的另外两个飞行器,飞临索拉利斯行星上空,开始了对它的实地研究考察。这个探险队的任务是初步考察,而不是详细探测,因此,科学家们没有携带登陆设备。奥滕斯科尔德在索拉利斯的赤道和两极上空释放了大量微型自动观测卫星,这些卫星的主要任务是测定行星的引力状况。此外,探险队还对行星的表面进行了调查研究,结果发现,它是一个海洋星球,地表几乎全部为大海覆盖,其间点缀着大量低矮、平坦的岛屿;岛屿面积很小。尽管行星本身的直径比地球直径大五分之一,但其陆地总面积尚不及欧洲大,而且分布极不平衡,绝大多数集中在南半球。岛上乱石累累,寸草不生,一片荒凉的景象。同时,探险队对行星的大气构成——其中不含氧气——和物质密度也作了精确的分析和测定,得到了行星反照率和其他天文特性的有关数据。正如预测的那样,没有发现生命存在的迹象,岛上没有,海里也没有。但海洋活动异常活跃。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索拉利斯成为天文学的热点,它所在的整个大区域的所有太空观测和研究均以它为中心,原因就在于,这颗行星有一种非凡的能力:尽管从理论上讲,它的公转轨道毫无疑问应该是不稳定的,但实际上它居然能使自己的轨道保持不变。这种理论与实际的相互矛盾引起了广泛争论,后来争论越演越烈,几乎发展为一场相互诋毁、指责的丑闻。因为,有人认为不同的结论出于不同的观测结果,罪魁祸首在于观测数据不准确,为此,许多领域的科学家遭到责难,蒙受羞辱,参与观测的计算机也未能幸免。 
  由于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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