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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刚才那位大人才言称其为温吞水。我说的可对?”
刘启仁还没有答话,另外两名太医已然按捺不住,一个道:“佟相,陈相,下官等身系皇上安危之重责,开方之时,都会详加斟酌,对症拟药。若按照这位先生所言,岂不是明指我等包藏贻误皇上病情之祸心?”另一个更是叫起了撞天屈:“下官等冤枉啊,两位大人,皇上之疾在于外感邪气,少阳枢机不利,且肝火上扬,肾水不济,致使内外不交所致。我等所开之方,所用之药皆是扶正补虚的圣品啊,佟相,陈相,两位要为咱们做主啊!”
佟国维又好气又好笑,道:“诸位莫着急。谁也没有和你们打擂台啊。这位李先生,原也是营中的医官,和四爷有些交情,今日是来和四爷来辞行的。你等既然都是国医圣手,不如一起参详一下也好?四爷,子端,你们说呢?”
陈廷敬本就不同意医官们的方子,听到李崟附和自己的意见,自然点头同意。胤禛倒是有些犹豫,他倒不是担心李崟的医术,既然被徐州知府力荐而来,总应该还有些道行。胤禛主要是担心李崟的脾气,万一这位嘴上没有把门的医生在康熙面前胡说八道,该如何收场。但是如今,若是真的耽误了康熙的病情,只怕后果更加严重。谁知道康熙的病势能不能支撑到返回京城呢?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胤禛便正色对李崟道:“李先生,刚才只怕你也听到了。这是在给皇上诊治。一切可不比寻常。我记得你曾说过,医者心中没有尊卑,可今天我要你仔细记住,皇上为天地至尊,你切切不可任意妄为。否则,可是屠诛九族的罪过。”虽然在胤禛的心中并不存在有如此的等级之分,可是在这个年代的这十多年经历让他明白,若是把存有对某些制度的敬畏之心,任你是天璜贵胄,都让你化为齑粉。他提醒李崟,就是不想他出什么以外。
李崟没有想到,他只不过就是多了一句嘴,居然就冒犯了三位太医,而且还因此要给九五之尊的皇帝诊治,心中也不免有些惴惴。不过,他天生硬脾气,便道:“在下早在前营之时,也曾遇见数例伤寒之症,听几位大人说皇上病症,竟有七八分相似之处,那些患伤寒之人,都是误食误饮不洁之物,又受外寒所致,在下三帖药剂,都使他们病症好转,若是在下请的皇上埋暗亦是如此,在下边有了九分把握,在下定当尽力为之。”
刘启仁这才知道李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医官,虽然也知他与四阿哥相与,但再开口时语气之中还是多带了几分嘲讽:“望闻问切,医者所依。没想到李先生只是听到皇上病症便有了主张。真真是后生可畏!还有,照先生所说,皇上也是误食了不洁之物?荒唐!”
陈廷敬听到李崟所言,倒是沉思了片刻,此时道:“我若所记不错,皇上一路所饮所食,都是营中自备,应无大碍。可是皇上开始发热腹泻,始于祀雨之后的第二日。而皇上祭祀之时,曾饮河中之水。李先生所言,未尝不得其理。”
胤禛一听就怔住了,难不成康熙所谓的伤寒是感染了‘伤寒杆菌’?在后世,胤禛记得他的一个朋友就曾在野营之时因为食用了沟渠之中的生水而感染伤寒,也是同样高热腹泻不止。最后氯霉素针一吊,三天就好了。本来他还以为康熙的伤寒是传统医学中的风寒之症。可是,就算知道了成因,这年代也没有氯霉素啊?
无奈之下,胤禛只好以怪异的眼光看着李崟。佟国维却以为胤禛的表情是由于胤禛自己的前途竟然维系在一个八品医官的手里。其实,佟国维也没有想到一个凭空冒出来的李崟居然左右着整个朝廷的命运走向,不免眼皮跳了几下,想想到底还是不太放心,便嘱咐陈廷敬道:“子端,虽然可能得悉皇上病因,我等还需小心才是。看来还得烦劳与你,待李先生给皇上请脉之后,依旧请你验方才是。”
陈廷敬郑重点了点头,道:“这是廷敬之责所在。”
刘启仁也没有想到李崟会有一位皇子,两位上书房大臣撑腰,虽然及其不平,却也只能愤愤道:“既然四阿哥,两位相爷发话,下官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下官等有一句话说在前面,若是除了任何差池,与下官等科室无关!”
胤禛心中还在烦乱,听到这话,老大不开心,便冷冷道:“谁说与你相关?有皇上在,有我和佟、陈二位大人在,论的着你们在这里聒噪?方子留在这里,尔等退下!”
三名医官纵使怒火中烧,也只得怏怏离去。
胤禛于是对陈廷敬道:“陈大人,稍后等皇阿玛醒了,还请佟大人和您陪着李先生同去御帐。皇阿玛熟读医书,再由您二位解释,想必皇阿玛会让李先生诊脉。我就守在帐外便是。这两日我总是惹皇阿玛烦心,还是不进去得好。”
陈廷敬微微一笑,劝道:“四阿哥言重了,皇上且责甚严,却关爱情深。想必四爷一定能够明白皇上苦心。”
胤禛略略点了点头。过了一刻,李德全出来,称康熙已经醒了,佟国维,陈廷敬便先报名入帐,片刻之后,又引着李崟进得帐中,只有胤禛一人在帐外焦急地等待着。
第一百零三章 父子兄弟(九)
更新时间2007…12…22 22:53:00 字数:2323
过了一个多时辰,佟国维先出来了,胤禛急忙迎上前去,问道:“情形如何?”
佟国维摘下围帽,拭了拭脑门上沁出的微汗,道:“这位李某人还真是一个愣头青,居然一点也不怵。皇上问一句他答三句,他好像没事人一样,我倒是紧张得手心里直冒汗。不过,他凭着皇上的脉象居然能把皇上的病症说对八九分,皇上也便同意让他开方一拭。现在陈大人正和他拟方子呢。此人这回总算长了点眼力见儿,没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若是君前失仪,四爷您,我,还有陈相恐怕都得吃回挂落。”
两人正说着,就见陈廷敬皱着眉头捧着一张方子从帐中出来,便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陈廷敬苦笑道:“李先生的方子竟是连我都有些看不明白了。四爷,佟相,你们瞧瞧。”
两人接过方子,定睛一看,药方极其简单,用得竟是其平常的药:黄岑两分,广藿香三分,葛根四分,佩兰两分,滑石半钱,金银花半钱,连翘三分,薏苡半钱,法夏两分,柴胡两分,厚朴四分,白芍两分,竹茹三分,白豆蔻一分,青蒿三分后下。”
佟国维有些疑惑,便问道:“我虽不懂这些药理,但却晓得有些药材对于炎症大有裨益,这方子不足为奇啊。”
陈廷敬摇了摇头,道:“这些药循腠理至肠胃,表本兼治,原本确是好方,只是佟相,你大概没有注意,方子底下那一行小字。”
佟国维这才注意到,在笺底处,还有一行蝇头小楷,上书:“苦瓜头五钱,每两时辰煎茶服用。”
佟国维不禁也苦笑起来,道:“这苦瓜头在关内倒是好寻,此处只恐不太好办。”
陈廷敬道:“佟相所虑极是。李先生称若是皇上能用上两剂,就能止热除痢,用十日可痊愈。而且苦瓜头止热效用最好。虽然此地没有,所幸李先生身边还余些苦瓜头,是他来营之前在江南采集,前几日供几名用同样症状的军士服了,现还剩下三两不到,只能供皇上不到三日的用量。看来要速速派人去关内寻觅才是。”
胤禛在一旁想了想,道:“御营距关内路程远,没有七八日回不来。却离承德快马来回不过三天而已,我想,苦瓜头这种东西,不仅关内有,承德应该也找得到,再不济,我就跑到盛京去找。这件事,我带着宝柱他们四个去一次。”
佟国维和陈廷敬有些吃惊地看着胤禛,齐齐道:“四爷使不得。”
胤禛却毫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现在是我阿玛卧病在床,我做儿子的去跑一趟有什么关系。这差事让旁人做,我放不下心!”在胤禛的心中,康熙和自己,虽说没有真正的父子血缘,可十几年的相处却也培养出深深的亲情,从这种角度讲,胤禛真心希望康熙能够康复。而且康熙若是能够好起来,无异也从客观上让胤禛免除了一场风雨欲来之患。
佟国维见胤禛坚决,便转而劝陈廷敬道:“子端,如此就让四阿哥去吧。上天有感于四阿哥孝心,也会护佑我皇早日康复。”
陈廷敬见状,也只好答应了。
佟国维一向心思细腻,又建议道:“四阿哥也先别急,等上半天。待李先生伺候皇上服了一剂药之后看看情形再走也不迟。况且,奴才还要去张罗备十匹脚程最好,速度最快的马,四爷和随从每过两个时辰就换一次马。这里到最近的军驿有四百里的路程,到了那里,可以再换马。如此,应该可以赶得及,只是要辛苦四爷了。”
陈廷敬也是久经官场之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佟国维这一番话表面上纵是冠冕堂皇,可是却暗含了要胤禛见机而行的意思。若是康熙服了药之后好转,那么苦瓜头自然就是救命良方,这是此时迅速找来这味不同寻常的药,自然就是雪中送炭,四阿哥拳拳孝心,皇帝怎能不牢记在心。若是康熙服药之后情形依然,那么牢牢守在康熙身旁就是最好的选择。
陈廷敬虽然对此了然于胸,面上却只做不知道。他知道,自己不过一汉臣而已,这种事情池水太深太混,莫若只作壁上观的好。
胤禛根本没有想这么多,便道:“这样也好,务必烦劳佟相准备最快的马。我还指着它们用最短的时间给皇阿玛把药寻来。”
短短不过两个多时辰之后,胤禛就已得知,康熙久久不退的热度,在用了苦瓜头茶和李崟亲自熬制的药之后,已经退了几分,而且腹泻次数也似比先前少了一些。同时,佟国维也将马匹准备妥当。来不及再与康熙道别,胤禛便带着宝柱和另外两名侍卫急匆匆往承德而去。
傍晚时分,康熙自感精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