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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拓垂首看着面前几块碧玉砖上的墨迹,回想一番后道:“应该是‘羽’音。说来,也幸亏萧兄做了标记,我这一时还真想不起先前是在哪个音中止的呢。”
萧白笑道:“这就叫做先见之明。”
众人沿碧玉通道只前行了丈许的距离,便到了右侧的那个分岔口。和左侧分岔口不同,右侧的分岔口后面的通道内,仍然是一片密密排列的碧玉砖。
“公子,这下却又该怎么走?”凌安停步询问道。
石拓也愣住了:“是啊,这该继续先前的谱子,还是重新开始?”
第一九三章 财倾天下
“怎么停住了?”萧白在后面问道。
石拓转回头道:“萧兄,这分岔口后面的通道,也是碧玉砖格,却不知如何通行?”
萧白便道:“韩青,你是向导,给石兄说说该怎么走啊。”
韩青看着分岔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如何走。”
“都走到这里了,难道要我们原路返回?”萧白反问道。
疏桐侧身仔细看了看,发现分岔口后还有十排碧玉砖,之后便是羊脂玉地面,再往前半丈,就是一道丈许高宽的玉门。玉门的式样雕刻得与汉地大户人家的门楼很相似,中间是一道双开的铜门,门上雕刻着一对造型奇特的铺首。
光是看着这对神秘的铺首,疏桐就对门后的密室好奇不已。碧玉砖每块约有两尺长短,十排也就是两丈的距离,再加上那段羊脂玉地面,此刻离那扇铜门也不过三丈左右的距离,此刻原路返回,着实令她有些不甘心。
她思忖片刻,抬首道:“我有个办法,就是比较冒险一点。”
“什么办法?”石拓当即问道。
“直接跑过去。”
石拓一脸惊讶:“直接跑过去?!”
疏桐道:“先前在通道入口处,你触发了机关,在铁钉射出前凌大哥将你拉回了大殿。之后,韩先生又用剑鞘触发了机关,他也是在摁下地砖后,退开几步避过铁钉的。”
石拓皱起了眉头:“你是想说?”
“从踩踏碧玉砖到触发墙内的机关,是有一个间隙期的。从那些锈迹斑驳的铁钉上可以看出,隐于墙内的机关经过这一百多年的腐蚀,已经生锈粘连了,所以机关触发的时间也延长了,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间隙冲过去……”
石拓看看脚下的碧玉砖,又抬头看看对面的铜门,最后摇头道:“还有两三丈的距离,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在机关触发前冲过去?”
见石拓还没明白疏桐的意思,韩青突然开口道:“我们不必全都过去。只需凌兄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同一竖列的碧玉砖下的机关触发完,我们再踩上去就安全了。”
石拓有些犹豫:“这个……”
“我看这个办法可行。”萧白在队伍最末道。“若石兄是担心凌兄弟的安全,不妨你们退回来换一下位置,让我走第一个。”
听萧白如此说话,凌安当即主动请缨道:“公子放心,以我的奔跑速度,冲到那铜门前,这些机关也未必都触发开来。”
“你真的没问题?”石拓问道。
凌安心里其实也有些发虚,但想着石拓此行的目的,他强自镇定道:“我可以试试。”
说罢,凌安将身上的佩剑取下交给石拓。紧了紧袖口和裤腿,深吸了一口气后,便踏踩着最中间的一列碧玉砖朝铜门奔去。
“哐哐——”
“咔哒——”
“唰唰唰——”
“叮叮当当——”
随着凌安飞速移动的脚步,机轴传动、齿轮咬合、铁钉自机弩中激射而出的声音,在通道内混响成片。众人听得无不心惊肉跳。
“凌兄,你的速度可以慢一些!”韩青朝着分岔口喊话。
石拓不解道:“为何要让他减速?”
“这段距离很短,我担心他冲出去就收不住脚。”
但显然凌安没办法慢下来,在他听见身后那一片怪异的响动后,逃生的本能令他除了加速奔跑外,失去了其他的判断力。
就在众人为他跑出碧玉通道毫发无损而松口气时,收束不住脚步的凌安一头撞在了铜门上的那对神秘的铺首上。
“噗——”
一声金属穿透血肉的闷响。在机关触发后变得异常安静的通道内清晰响起。
“凌安!”
石拓惊呼出声,却只看见凌安抽搐着身体,缓缓倒地。
原来,那对造型奇特的铺首内,也隐藏着机弩。凌安收步不及,肘臂触发了铺首上的机关。被近距离激射而出的铁钉直直钉入印堂,瞬间毙命。
眼睁睁看着凌安遇难,疏桐眼中顿时水雾迷蒙,自责不已: “石公子,对。对不起,都怪我……”
石拓握着凌安的佩剑,只是愣愣发怔。
韩青宽慰道:“舒姑娘无需自责,这等意外,并不是你能预料得到的。”
“若不是我提议冲过去,凌大哥又怎会……”
“但若不是凌安冲过去触发了机关,那扇真正藏有财富的大门,又如何能打得开呢?”
闻言,疏桐和石拓都吃了一惊,抬头再望向那扇铜门时,全都震住了。
那两扇铜门的机括被凌安意外触动后,正以缓慢的速度退缩向两侧的玉槽之中。一道耀目的金光自打开的门洞中投射而出,令已经习惯了夜明珠温润光芒的众人,瞳孔瞬间紧缩。
待眼睛适应了那道澄黄耀目的光线之后,众人才惊讶发现,那是一间望不到尽头的洞窟,洞内堆积着如同小山一样的各种纯金器物,琳琅满目,金光闪闪。
萧白立在队伍的最末,看不见洞穴内的这番场景,但从众人惊讶震惊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急切问道:“是件什么宝物?”
好一阵,韩青才摇头道:“无法形容。”
“既然通道的机关都已触发过了,大家就进去看呗。”萧白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人死不能复生,只要我们找着宝物了,以后多给凌安的家人一些补偿便是了。”
其实,在那道耀目的金光投射出来的一刹那,众人都已将凌安的死置之脑后了。不是大家见利忘义,而是换谁见着这般煌煌耀目的景象,都会如履梦境,忘却周遭。
听了萧白的提醒,石拓第一个沿着凌安踩踏过的玉砖往洞窟走去。走到凌安的尸体前,他驻步深深一躬,肃然道:“凌安,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众人一一向凌安的尸身躬身行礼后,鱼贯走进了洞窟。
一走进洞窟内,众人无不感觉眼花缭乱,愣愣怔怔。在这片金子的山谷海洋之中,金珠、金币、金樽、金鼎、金钟、金屏……各种纯金倒铸的器物堆垒成山,大小各异,形态万千,难以描摹。且不说这些器物的考究做工价值不菲,单单是这成山成海难以称量的金重,就达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了。
第一九四章 黄金佛塔
“我的天,子合王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黄金的?!”萧白随手抓起一把金币,感叹道,“若大晋有这里十分之一的国库,也不至于是如今这般模样……”
“便是百分之一,也足以令大晋天翻地覆。”
这是韩青不曾说出来的话。
诸侯割据,国库空虚,导致中央政府无法控制政局。这也是赵王、齐王、梁王、成都王这些王爷们蠢蠢欲动的根源。在如今这般局势下,谁获得了这笔财富,谁就有推翻朝廷主宰天下的资本。
一路走来,他对萧白的身份多有猜疑。此刻,听萧白无意间的这句感叹,他便明白自己的猜疑没有错,萧白的身后,必然也隐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他寻宝是要借势成都王司马颖谋事。石拓寻宝,是受孙秀胁迫,代表着赵王司马伦这一股势力。萧白呢,他的背后,究竟是谁?长沙王还是东海王?……
心底诸念翻腾,韩青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昆山产玉,西夜国历朝历代的臣民,开采玉石,雕琢玉器,偌大的一个呼犍谷都是人工挖掘出来的。这些金器,便是他们用双手和血汗一件件换来的。”
“西夜国地处昆山深处,外面又是沙漠戈壁,若不是囤积了如此巨大的财富,也未必会有亡国之虞。”萧白摊开掌心,满握的金币便从指尖散落,“哗啦啦”坠回金山之中。
萧白的话,触动了石拓的心。父亲石崇若不是一生沉迷于收敛索取财物,囤积出了金谷园那般令人艳羡的人间至境,又怎会落得如今被人要挟控制的境地?
启蒙师左思授课时曾引三国李康的句子训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彼时年幼,不懂含义,只觉儒家的中庸之道十分窝囊。时至今日,面对这满窟的金子,石拓才大彻大悟。
望着这一窟溢彩流光的金器,疏桐忽然道:“我终于想明白了……”
韩青侧首道:“舒姑娘想明白什么了?”
“想明白为什么这呼犍谷里。我们既没见着汉室宫殿,也没看见寻常民居了。”
“不是地震所致么?”萧白插话道。
“地震导致的房屋毁损,怎么也会留下震损的遗迹。呼犍谷里之所以像我们白日见着的那般空旷,应该是莎车人攻入后,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黄金,恼怒之下将谷内的建筑拆了个片瓦不留,将能够搜刮的东西都卷走了……”
“说得有道理。”萧白点头赞许道,“若不是那群蛮子把谷内的房屋拆了个干净,我们要在一座房屋密集的城池中寻找地下宫殿,还真不容易。说来。也得感谢公输异,不是他设计出这么复杂难破的机关术,莎车人百年前就该将金子搬空了。”
疏桐白他一眼道:“你先前一路都在骂人家阴毒,现在找着宝贝了,又感谢人家了?”
“这说明我爱憎分明啊。”萧白的表情一脸严肃。“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