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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侵时期新马华人受害调查-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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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是认识的,他劝曾耀华千万不可以进去,并告诉她里面日本兵杀了人。 
  13岁的曾耀华,自知自己和5岁的弟弟是逃过了死劫。但她也知道,父亲、大腹便便的母亲,以及2岁的弟弟,却是从此永别了。 
  13岁和5岁,都是天真烂漫不知天高地厚的儿童,一下子失去了膝前承欢的宠爱与幸福,即将面对的却是另一个未知的陌生世界。 
  虽说往后三年里,一直和哥哥曾祥章住在一起,吃用不必愁,但是内心的失落与孤寂,才是永远无法补偿的痛苦。 
  杀人像杀鸡 
  曾耀华回忆说: 无父无母,寄人篱下不知有多辛酸。 
  日本兵在马禄园杀了人一个礼拜后,警方才准许曾耀华和曾祥章进去看。 
  日本兵在柔河区内,先后杀死超过一百多人,图是卢有明等前往观看其中的一堆蒙难者之墓。 
  只见16具尸体,横七竖八地丢进垃圾坑里。尸体已呈现高度腐烂,再也无法辨认谁是谁。过后,曾祥章只好出钱叫人挖大洞,就地草草埋葬。 
  由于当时没有立碑,再加胶园也不知翻种了多少次,现在是没法找到埋葬地的了。 
  曾耀华对此深感自责,只恨当年年纪小,不懂做记号。不然每年清明节前往拜祭,也可以略尽一片孝心。 
  日本兵胡乱杀害曾耀华一家三尸四命,她心中的积恨不是那么容易平复的。杀一个人,就像杀一只鸡一样,一家人平白无辜被杀死,天理何在?她认为日本政府该赔偿孤儿的损失才对。 
  日治时期,曾耀华吃尽苦头,小小年纪就在落芭拿锄头种芭过日子。 
  和平后,她16岁,即嫁到瓜拉庇朥来,一直住到现在。弟弟8岁回中国,如今已50岁,命也很苦,娶妻并无生养子女。 
  曾耀华老觉得,若有父母亲在,当不会弄成这个地步。是谁害了他们? 
  (参见本节案例26) 
  12. 《丹绒怡保公坟》 
  在郑春桂引导下,笔者与“调查有关史料”的孙建成、李玉璇、张达明及卢有明等亲自登上丹绒怡保亲查有关公坟。 
  孙建成、张达明、郑春桂、 
  李玉璇合摄于坟前 
  日军大屠杀公坟石碑冤魂名表 
  该公坟是于1961年建立,证明是森美兰州庇朥神安池华侨同人所立。 
  从石碑上所刻制之名字看来,此公坟内只有20多个名字,可能尚有其他不知名之所谓无名氏未包括在内。 
  这些冤魂包括郑春桂家人: 郑锦云、陈肴娘、郑春金、姚金桃、郑鍊娘,以及: 郑应、陈金添、黄顺、黄妹、杨氏、陈照、陈治、婴孩等。 
  另一部分没有后裔的张广、谢耀、张劳、张坤、谭广、陈松、黎文、梁松、黄富、吕标、胡广、客家义、余廷及妻女。 
  郑春桂告诉记者称: 除了他本人每年在清明节到此公坟祭拜祭填字之外,已不见其他人来祭拜。 
  由此推测,其他的冤魂的后裔可能多已离开人间,年轻一辈不甚了了,抑或远走他方?无法进一步查究。 
  (参见本节案例34) 
  13. 1992年12月18日《南洋商报》,丘盛添: 《郑胜通声声大控诉——当年被日本军折磨得死去活来》 
  现年68岁的郑胜通 
  郑胜通,今年68岁,目前是马来西亚海陆会馆的一名老座办。50年前,正是日本占领马来亚期间,当年他是住在森州知知港黎旺小地方。 
  50年前的往事,他迄今仍不能原谅那一群意图置他于死地的日本人。 
  很多人都不知道郑胜通的往事,他在少年时代期间,被日本兵拷打至死去活来,可说是一个由地狱里活着回来的人。 
  他当时完全没有知觉,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后神奇的事情出现了: 他慢慢地恢复了知觉,有了游丝的一呼吸,他望着西下的太阳…… 
  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死去,复活了,不过,他已是一个奇异的、没有感觉的怪人…… 
  年迈的郑胜通,于14岁时跟随父母亲由中国南来,初抵当时的马来亚时,是先到森州的知知港黎旺种植香蕉,那时候香蕉芭场遍地皆是,他们一家是住在香蕉芭里。 
  日本南侵攻入马来亚时,是于1942年,知知港也不例外,黎旺农村的香蕉芭,经常是日本兵出没的地方。 
  记得1942年农历四月初九日,是其朋友严必能结婚的日子,严氏请酒宴会,他并没有参加宴会,结果留在家里时,一群日本兵来到家里,日本人说他们接济抗日军,所以将他与父亲郑锡逮捕。 
  郑胜通是在回忆往事,记得他第一次被日本兵逮捕的依稀印象。 
  二次被捕 
  他说,他共被日本兵逮捕二次,第一次很快就放掉,那时他们居住的整条港(地区)共有六人被捕,日本兵把他们叫上车去,载去不远的瓜拉格拉旺兵房。 
  郑胜通说,他被关进兵房内20天,由于他当年还是一个10多岁的孩子,日本兵较少对他用刑,而那些20多岁、30多岁的被捕者,人人都被拷打,有些受不了而企图逃走时被枪毙的也有。他有一个同伴叫马利招,当时已有病在身,他便是乘机会而要逃走,结果被日本兵用机关枪扫射而当场倒毙现场。 
  一天吃一餐 
  郑胜通示范日本兵如此将他双手反背绑住 
  郑氏说,在被扣留期间,吃得不足,每人每天只有一餐饭吃,一餐饭只给一团饭,配上一点鱼头、蕃薯等,所以令他浑身都软弱无力,行也不能行。 
  他说,被扣留了20天后,他与父亲及另一名叫钟昌的人士都被释放了,钟昌被拷打得严重受伤,释放后屡医无效,不久后即去世。 
  郑胜通说,他记得第二次被日本兵逮捕时,是事隔几个月,当晚约午夜12时,村子里,他与另一人谢财被捕,当时约有200名日本兵到家里来将他带走,日本兵说他与谢财二人认识山顶上的抗日军,并与抗日军有联络,于是逮捕他们一同上山去找抗日军。   
  日侵时期受害调查一:新闻报道(8)   
  他们被带上山顶去,在半山时,日本兵就遇到四名抗日军,结果双方交火,抗日军受伤被捕。 
  当时是凌晨时分,日本兵把他们带返知知港的警察局去。 
  郑氏示范如此跪着,小腿上放一圆木棍,一人站一边踏上去滚动,使他痛不欲生。图中二人站立示范者为庄辉山(右)及傅金水扮演日本人。 
  否认一切 
  日本兵怀疑他是抗日军的联络人或情报员,并且说他拥有手枪,他极力否认一切,并且与一名日本长官广田[顶嘴]口角,他记得反问说: “大人,我是个小孩子,如果是你,你会相信给我手枪吗?” 
  日本兵问不出手枪来,便将我不断地拳打脚踢,两个日本兵用大藤棍轮流将我打,打得我痛不欲生,晕倒过去醒来后,又将我灌肥皂水喝,由上午折磨到下午约5时后,便将我关在牢里过夜。 
  第二天清早6时,我又被带去盘问,命令我跪在地上,在我双小腿上置放了一根圆木棍,横放着,两个日本人各在一端站上去压住转动,其痛苦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吊起拇指 
  他被问不出任何结果后,就用电线将其手拇指绑住吊起来,双脚离地,吊起来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后,便将其双手反背绑住吊起在半空中,像个太空人似的。 
  郑氏说,这项折磨最痛苦,实非语言可以形容,只记得,大量汗水自我体内排泄了出来;一会儿,便昏厥了过去,完全不省人事。 
  待苏醒过来后,望见太阳已西下,该是黄昏时候,再看看四周,日本兵不见了,而自己麻痹的身体上,骇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已不见了…… 
  再细看一下,原来自己的双手却在双臂之下生长出来,由于没有了感觉,不知怎么的一回事,双手却会生长在这个腋下的地方。 
  今年68岁的郑胜通,口述其毕生难忘的被日本兵拷打的一幕。 
  永不磨灭 
  郑氏说,我的身体每一寸地方,由脚趾到头上,都被日本兵折磨得痛不欲生,迄今,不但我的肉体还常常带来隐隐作痛,更带来我精神上的失常,在我心灵的深处,仍是伤痕累累,永不磨灭的印象…… 
  他说,他宝贵的少年时代,17岁的金色年华,日本兵,残酷的日本兵,把他置之于死地后,想不到他却会大难不死,重新地呼吸了起来,这的确是个神奇,冥冥中似乎有神助似的,他居然会重新活了起来。 
  他带着残伤的躯体回到了家里,见到了母亲,恍如隔世一般,他经过了调养,医治;事隔迄今50年的时光中,他都是经常靠药物维持着,才能正常地生活下去,如常人一般。 
  死过的人 
  他说,他神经失常症迄今仍未消失,有时夜深人静时,一声巨大声响,尤其是开关车门的响声,他都会受惊而到处要躲藏起来,深怕被人再捕而去。所以,家人、亲戚、朋友都了解他这个神经病,时时都对他嘘寒问暖,不敢大声对他说话。 
  郑胜通说: 我这一身,也可说是我这一生,是由死亡边缘地方捡回来的,虽然体内常感到痛,精神上也时而失常,但是生命总算是我的,我能够呼吸,算是一个重新获回生命的人,我非常珍惜它,也不怕它怎样,因为我到底是一个死过的人啦! 
  对生命似乎已不怕死的郑胜通,他自己也在研究中医及针灸,主要都是在治疗他自己,用他自己做试验品,偶尔也有外人找他针灸一番,试试看! 
  郑先生一谈起日本人,就感到无限伤心事,不知从何说起?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一个“超人”,可以一下子把天下日本鬼子杀尽以解心头恨。 
  (参见本节案例41) 
  14. 卢有明: 《一家七口遭蝗军杀害李光绵要为至亲申冤》 
  目前在芙蓉居住的李光绵(64岁),在瓜拉庇朥向新闻界披露,于日本军队占领马来亚时期,他的父母亲、哥哥、三位弟弟及一位妹妹都是先后被日本蝗军抓去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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