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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添姿势优雅的坐在由加利刚才坐的椅子上。这时,不知从何处赤足走出一位身穿白袍的年轻女性,向观众低头致意。我觉得她的侧面轮廓酷似耀子,探身细看,但她不是耀子。
川添宛如撕裂空气般一口气拉出琴音,是我没听过的优美探戈。但当他所谓的美丽尸体配合曲子开始优雅的舞动手足时,我又感觉那是很淫荡的曲子。
大概发觉我询问的视线,成濑低声说:“这是圣桑(注:Charles Camille Saint Saens,1835…1921,法国作曲家)的哈巴尼拉舞曲(注:habanera,十九世纪中叶在古巴发展出的西班牙双人舞,特色是手及臀的动作充满类似阿拉伯舞的感官诱惑)。”
川添桂的演奏结束后,节目仍继续着。我听到有人低声交谈。
“接下来是喝尿表演。”
“骗人!”
“真的。女人在舞台上尿尿,男人把尿喝光。”
听到这个,成濑推推我的背说:“走吧。”
我同意了,因为继续在这里看节目也毫无用处。“不过,不去见一下川添吗?”
“也对,他刚才说了些有关耀子的话。”成濑无法释怀的斜倾着头说。
我们走出走廊,向服务台的男人表示要见川添后,他说要带我们到休息室。我们跟在他背后走进走廊最旁边、上面写着“工作人员入口”的门,然后一直往里走,来到两扇同样的房门前。
“是那一间。”男人用手指着其中一间,门上贴着写有“川添桂先生”字样的纸条。我们敲门,里面传出礼貌的回答。
“请进,门没锁。”
“打扰了。”
门一开,川添正和扮演尸体的女演员坐在沙发上交谈,见到我和成濑,女演员机伶的离去。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我们是耀子的朋友,这位是成濑先生,敝姓村野。”
川添的年龄大概超过五十五岁吧,身材矮小,正伸手拨弄微秃的头发,脸上虽在微笑,但是眼神锐利。
“是吗?谢谢你们今天特地前来捧场。”川添站起身来致谢。
成濑递出名片,川添也从典雅的小盒子里拿出印着漂亮毛笔字的名片递给成濑,同时也给我一张,然后缓缓开口:“耀子小姐没来吗?”
“她星期六晚上就失踪了。”成濑说。
川添的表情似乎在沉吟。“星期六吗?那就奇怪了。坦白说,上星期她打电话给我,说一定会来观赏。我本来以为又能见到久未谋面的耀子小姐……”
“她也传真给我,表示会来观赏。”
“发生了什么事吗?”川添神情严肃的问。
我和成濑对望一眼。成濑不提钱的事,只说:“不太清楚,我们正在追查她的行踪,不过毫无收获。”
川添似已察觉事情不单纯,表情空洞的回答:“或许吧,毕竟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
“对不起,耀子表示今天会来观赏你的表演,是有什么事要和你商量吗?”我鼓足勇气问。
川添摇头。“没有,只是久未见面,想碰面聊聊而已。”
“关于最近的工作,耀子有提过什么吗?”
“最近的工作吗?这我就不知道了,她什么也没说。”川添如此回答后就闭口不语。屋内一片沉寂,我找不到话题,打算起身离去,因为除非事后再打电话或独自拜访,很难问及他信中提到的事。
这时,成濑开口了:“请问老师,这本书里的照片是如何搜集到的?”
成濑指着手上拿着的《想死》。
“啊,这都是些旧照片,是透过德国的法医学教室获得的。在日本,以前的照相馆老板也会拍摄一些现场照片,所以常会从照相馆流出来。另外,听说有一些专研法医学的恶徒,会滥用身分不明的尸体,有时甚至会用黑色塑胶袋装着一条手臂带出。你不觉得恶心吗?晚上是不能看这种照片的。”川添喋喋不休的说着,愉快的问我。
“是有一点。”
“哪一张让你觉得最恶心?”川添随手翻阅那本书,问我。
“这个嘛,我觉得这具溺死的尸体好凄惨。”我指着一张泡胀的尸体照片说。
川添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同好之间最欣赏的就是溺死尸体的照片,理由就是你所说的,看起来很凄惨。其次受欢迎的是死于战乱的尸体,损伤愈严重愈好。”川添吃吃笑了,轻咳出声。
“为何这种凄惨的尸体照片会受欢迎呢?”成濑问。
川添的表情转为严肃。“这个嘛,应该是所谓的虐待心理吧。也就是希望藉着冷眼观看他人的死亡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在日本也有人搜集这种照片吗?”
“或许有。”川添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来,暗示我们结束谈话。“如果有消息,我会打电话给你们。”
“抱歉,在你疲倦的时候打扰你,我们告辞了。”
我和成濑离开休息室。再度回到走廊时,舞台上似乎正在表演喝尿,可以听见响亮的掌声。
我感到疲倦,看看表,已经过了午夜零时。
“回去吧。”
正想走下楼梯,看到下面的暗处有情侣互相拥吻——是藤村和由加利。
成濑的车违规停在“禁止停车”的红线上。
“我送你。”成濑说。
看样子成濑真的已经放弃监视我的住处,我很高兴。当成濑启动引擎时,我问:“你不觉得川添似乎有所隐瞒吗?”
“这个嘛……”成濑似乎很困惑。“我不像你怀疑的那样,认为耀子卷入某种阴谋或犯罪事件中。”
“这我知道。”
“我只是单纯的认为耀子或她身边的人卷款潜逃,所以觉得川添应该与此事无关。”
成濑在红绿灯前停下,从口袋里取出压扁的万宝路淡烟,将扭曲的烟点着,并替我打开车窗。
“你虽然怀疑耀子身边的人,但那既不是我,大概也不是目前我们调查过的任何人。”我凝视着转变的号志灯说。
一群醉酒的男女一边笑一边抢黄灯过马路。
成濑听了我的话点点头,但是眼睛凝视前方,一副毫不相信的表情。明明说不再监视我的住处,心中却仍怀疑我,令我感到非常不快。
我看着成濑的脸,心想:慢点,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耀子和成濑合谋。成濑之所以怀疑我,或许只是想嫁罪于我。表面上假装正在找人,实际上耀子已藏身某处,等待机会来临,两人一同潜逃,我只不过是他俩用来转移注意力的诱饵。
但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一亿元对我来说的确是一笔庞大的数目,但是对他俩而言,那根本算不了什么,还不够布置一个新家呢。
“我不懂耀子为什么会抛弃一切拿走那笔钱。”我说出心中的疑问。
成濑一边点头一边抽烟,说出令我大感意外的话:“可是,耀子很缺钱用。”
“真的吗?”我惊讶的问。
我虽然不认为耀子的收入能够维持她的生活,但却不知道她很拮据。我握紧手提包,决定详细调查里面的帐簿,以便证实成濑的话。
“她连那辆BMW的贷款都付不出来,是我代垫的。”
“每个月大约多少?”
“十万圆左右。”成濑瞥了我一眼。“你不相信?”
“不是。”坦白说,耀子很有可能做这种事。我望着成濑问:“你爱耀子吗?”
成濑握住方向盘,回望我。“喜欢,我喜欢那种具有危险性的女人。”
出乎意料的,我竟然对耀子产生些微的嫉妒。
成濑把车停在我的公寓前,说:“我立刻就走。但能先请你查看一下电话留言吗?”
“请便。”
电梯门在十一楼打开时,我看到君岛站在眼前,整个人几乎晕倒。他还是早上那身装扮,但是蓝黑色豹纹图案的丝质衬衫完全被汗水浸湿,紧黏在皮肤上,使衣服整个走了味,人也像是等得筋疲力尽般,露出孩童闹别扭的表情。
“成濑先生。”
“啊,君岛,怎么回事?”成濑有点厌烦的问。
君岛讽刺的说:“这么晚才回来呀。”
我情不自禁和成濑对望一眼。
“哦,原来搞上了。”君岛浮现猥亵的表情,喃喃自语。
我视若无睹,正打算开门入内,君岛快步走近。
“会长要我传话。”君岛怏快说道:“叫你明天上午九点去向他报告。还有,会长说这个女人不可靠,一定要盯紧。就这样,我先走了。”
君岛说完话,快步离去。
见到君岛时,我已料到会是这么回事。我打开房门,对成濑说“既然这样,请进。”
“对不起。”
“反正,看样子从星期天到现在,我都得和你睡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厌恶的说。
“所以,你何不和耀子联络呢?”成濑面无笑容的开玩笑说。
我的心又冻住了——他根本不信任我。
既然成濑要住在这儿,只好等明天再详细调查耀子的帐簿了。
“村野小姐,有一通电话留言。”成濑向我招手。
自从我搬来父亲用过的这个房间后,除了耀子,几乎没有别的电话,因为我并未告诉朋友这儿的电话号码,所以生活过得很平静,只是偶尔有人不知道父亲已搬离而打电话来。
也许是耀子打来的。不知何故,自从星期天君岛接过一通怪电话后,就没有任何外来的电话。
我紧张的按下“Play”钮。
“喂、喂,是我。还好吗?如果不在家,我会再打,你不必打给我。”
成濑惊讶的望着我。
我噗哧笑了。“是家父。”
话声一落,我打了个呵欠。如果明天要去上杉那边,不睡不行了,但成濑却从门上的信箱拿出褐色信封。
“啊,原稿寄来了。”
三田很快的如约影印好耀子的第一篇稿件寄来给我。
7
三田寄来的是电脑打字稿,约有七十页,换算成四百字的稿纸,大约有一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