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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三田致谢后,我们告辞。
归途中经过高校毕业后我和耀子首度重逢的百货公司。我告诉成濑,耀子和我是在地下楼的小吃街重逢的。
成濑讶异的说:“耀子曾做过那种工作?”
“你认识的只是爱慕虚荣的她。”
“为什么呢?”成濑不解的喃喃自问。
5
我们筋疲力竭的回到我的住处。一开门,我愣住了——里面传出女人的娇笑声。
“这样就行了。”
“好厉害哟。”
是君岛和女人们的笑闹声。
辛西雅从里面走出。“嗨,美露。”
她已化好妆准备到店里上班,身穿亮蓝色的迷你洋装。
“怎么回事?”
“那个人找我们过来玩。”
昨天她们知道君岛是流氓,明明很害怕,今天却把君岛当成愿意和她们一起玩的男人。君岛正和女人们玩扑克牌的“心脏病”游戏。
“啊,你回来啦。”君岛神情愉快的和成濑打招呼。
成濑以困惑的眼神望着这群菲律宾籍女孩。
“他是你的男朋友?”名叫玛莉亚的年长女孩指着成濑问我。我摇头。玛莉亚见状,立刻站起来走到成濑身旁,递出名片,说:
“歌舞伎町,我们在那里上班,你要来哦。”她马上开始拉客人了。
“我会去。”成濑看看手上的桃红色名片,放入胸前口袋,眼睛望着君岛,说“你们现在要上班了吗?如果是,我们可以一块去。”
君岛眼眸发亮,站起身来。“那就去看看吧。”
“哇,我们走!”茱莉身穿缝有金属亮片的鲜红色洋装,兴高采烈的扭动着屁股,对我使了个眼色。之后,一群人在眨眼间走光了。
我不明白成濑的用意。是要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下吗?不,成濑不是那种体贴的男人。我一面收扑克牌一面寻思。扑克牌是我的,原本放在书桌抽屉里,一定是君岛擅自拿出来的。
即使这样,我对自已逐渐习惯这种异常状况感到不可思议。两天前素昧平生的男人,居然在我的房间睡觉、吃东西、随便乱拿我的东西……
我心想,他们大概没那么快回来吧。我收拾房间,洗衣服、吃冷冻披萨,然后休闲的入浴。由于很累,我提早上床看书。
忽然,我想到如果打电话到耀子住处,或许会有人接听也不一定,于是试着拨号。我数着铃声响到十三下,眼前浮现被弄得一团糟的房间里,床边的电话持续作响的情景,无力的丢下话筒。
我恐惧得睡不着,害怕不知道会被卷入什么情况。
成濑在这时回来了。“抱歉,请开门。”
我开锁后,成濑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
我当然未说出打电话到耀子住处的事,但成濑似乎若有所悟,不高兴的沉默着。
“我要先休息了。”我说。管他有没有副作用,我吞下一颗安眠药。成濑静静看着。我注意到他的眼神冷峻,心想,他是不是喝多了?
我睡得很熟,一夜无梦。醒来时,君岛已经来了,正在接听电话。我吓了一跳,心想会不会是耀子打来的,慌忙起床。
“知道啦,我会这么做。”君岛关掉行动电话,仍然用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打量我。
我闷不吭声,观察君岛的服装。今天早上他穿印有蓝黑豹纹图案的丝质衬衫和黑长裤,上衣三颗钮扣未扣,露出里面的金项链。整体来看,今天的衣服相当素雅,不过这身装扮应该更适合夜生活。
“刚刚是成濑打来的,要我今天和你一起行动。”
“骗人!”我说。
君岛不高兴的低声说:“可恶,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成濑怎么啦?”我明明记得成濑昨夜有回来,所以讶异的问。
“去店里了。”君岛仿佛坏脾气的小孩般回答后,迳自打开电视。
电视上正播出不知重播过多少遍的“武士桃太郎”,正好演到桃太郎神情可怕的喃喃念着:“不可原谅!”
上午就看时代剧,感觉上好像病重住院,看电视成为惟一的消遣一般。同时我也发觉,自从君岛来了以后,我就没有听FM的广播了。我心烦气躁的说:“能关掉吗?”
君岛似乎在赌气,连头也不回。
我决定今天一定要找个地方甩掉这个臭男人。
我想起来了,昨天约好要去找乔尼维夫·松永,我却忘得一干二净。那么,今天就从这边开始尝试吧。我啜着咖啡,故意不问君岛是否要来一杯。
下楼朝明治街的方向走去,跟在我身后两三步的君岛不满的说:“怎么?要步行吗?”
“因为晚上另外还有事。”我让他看那张“黑暗夜会性欲与禁忌”的节目单。
君岛热得频频拭汗,看也不看一眼。
今天正好是梅雨的空当,天空晴朗有如夏日,燠热也不逊盛夏,但久未见到蓝天,我的心雀跃不已,再加上睡眠充足,感觉上仿佛会有喜事临门。我拦下计程车,告诉司机乔尼维夫·松永的住址。
他住的公寓靠近新宿外苑,若由原宿车站去,必须步行十几分钟,交通相当不便,不过四周都是高级住宅,公寓本身虽然小巧,但建造得颇为精致,外墙爬满长春藤,是最适合占卜师居住的地方。乔尼维夫住在三楼。
我按一楼的自动锁对讲机。
“哪一位?”是乔尼维夫那模仿女性口吻、嗓音却很浑厚的声音。
“敝姓村野,是耀子的朋友……”
“啊!”他想起来似的说:“我昨天一直等你呢。”
乔尼维夫的语气略带埋怨。
“抱歉,我很忙,忘记了。”
“算了,请进来吧。”说完,公寓大门自动开了。
乔尼维夫住三楼边间。其他房间皆为铁门,只有他的房间是暗色的木门,门上挂满塑胶制的葡萄叶和黄色长春藤,装饰得仿佛百货公司的葡萄酒展一般华丽。
敲门后进入,一瞬间有如置身黑暗世界,但仔细一看,是因为屋内挂满了黑纱窗帘。最内侧摆了一张桌子,桌上点着蜡烛,室内弥漫着一股香气。
君岛东张西望,粗暴的拉开窗帘,说:“这是怎么回事?太可笑了。”
我一语不发的望着君岛孩子气的粗暴举动。
“有人在吗?”
我出声喊道,右手边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位身材高窕、穿着黑色洋装的女人。
“欢迎光临。”是乔尼维夫·松永的声音。
我讶异的望着他的脸。在腊烛光影下,他简直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而且相当美艳。我走向朝我招手的乔尼维夫,君岛紧跟着我。
但乔尼维夫捶捶君岛的胸口,说:“你不行。”
“为什么?”君岛生气的大声问。
乔尼维夫用坚定而低沉的声音回答:“一次只能一个人。”
“哼,白痴。”
留下君岛,我跟着乔尼维夫进入暗门内。里面大概有六个榻榻米大,墙上同样披覆着黑纱,相当昏暗。不过,桌子四周如蚊帐般自天花板垂落下好几层七彩的丝绸,让烛光照射下的乔尼维夫看起来更美丽妖艳。
“那是你的男朋友?”
“怎么可能!”我笑了。
他也吃吃笑了。
“和他走在一起,别人会怀疑我对男人的鉴赏力。”
“的确是这样。”乔尼维夫频频打量我的脸。“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脸。这是另一种美丽的脸,但不知何故,悲伤让你透明。”
“怎么讲呢?”明知是装模作样、吊人胃口的措词,我的内心仍然动摇了。
“你遭遇过悲剧,是前所未有的悲剧。不过,你必须忘掉……当然,我知道很难遗忘,可是,你必须努力把它忘掉。”
他慢慢发音,强调“必须”两个字。我忽然想,可能是耀子告诉过他吧。
乔尼维夫似乎察觉我的怀疑,说:“不,耀子从未提过你的事。她的烦恼太多,没空去谈别人的事。”
“是吗?对了,你说耀子会有危险?”
“嗯。”乔尼维夫抬起脸问:“她怎么啦?”
“她……目前行踪不明。”
“真的?”乔尼维夫绝望似的双肩无力下垂。
“她会在哪里呢?”
“不知道,灵感不来的话无从得知。”
“灵感?”
“不相信的人都说我是为了钱才打电话,但他们错了。有时候我早上醒来,心中会充满有关某个人的事,那就是灵感。如果那种感觉很好,就表示那个人会碰到好运,相反的,如果感觉晦暗,就表示他厄运当头,所以我会立刻通知。这种感觉百发百中,所以我认为自己是在帮助别人。但是,如果几次未碰面,灵感就会逐渐迟钝。”
“原来是这样。耀子曾经请你占卜什么呢?如果方便的话……”
“那个男人的事。”
“成濑?”
“没错。好像是东京大学辍学的讨厌男人。”乔尼维夫似乎对成濑并无好感,轻蔑的说。“我感觉她一定会陷入不幸,可是她却身不由己,一往情深,整个人都投入了。”
“但成濑说他们最近处得并不好。”
“嗯。”乔尼维夫叹息。“因为那个男人对耀子已经玩腻了。”
“是吗?”
“绝对不会错。因为他太太和耀子争吵不休,正常男人是无法忍受这种事的。”
“什么?”由于引出意外的话题,我大吃一惊。成濑汽车的男职员说成濑的太太是非常漂亮的女人,我无法想像她和耀子争吵不休的情景。
“真的。耀子常来向我诉苦,说他太太三天五时打电话来骚扰,有一次甚至传真给各家出版社。”
“里面写了什么?”
“传真上说‘宇佐川耀子和有妇之夫交往,使对方家庭陷入不幸的深渊。像这种没责任感的人能成为作家,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如果继续出版她的著作,我们将发起拒买运动。’内容差不多就是这样。”
“竟然有这种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