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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潜意识里,却在努力地挣扎着,要向上,不能就这么坠下去。他想到了教授的叮嘱,想到了他们的研究项目,想到教授被那群青年学生拉走,后果会怎么样。所以,他努力地不让自己失去知觉,强迫自己必须清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仲平终于又有了知觉,但是,这种知觉,让仲平自己都觉得有点怪怪的,因为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痛,可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却明明知道,自己受伤很重,或者说,他的身体已经惨不忍睹。
这了证明自己的判断,仲平努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他的目光之中的,是一片昏暗。
整个座实验室里,只有墙壁上的灯,在发出淡淡的光,借着这淡淡的光,仲平放眼看去,实验室里一片混乱,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所有的仪器与设备都遭到了破坏。他的心很痛,因为他知道,这是整整一代人用了十多年时间,才建起来的滨江城惟一的实验室,就这么在短短时间里,就变成了一堆废物。
他把目光收回,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在昏暗的灯光里,他看清了自己的身体,他几乎被吓得跳了起来,但是,他却根本动不了。
他的身体看上去已经有些支离破碎了,他的左腿从小腿处断裂,白森森的板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森可怖;他的右腿膝盖上方变得扁扁的,很明显骨头已经碎了;他的腹部已经开裂,肠子流出腹腔,血水洇湿了地面;他的右肩皮肉被撕裂,肩骨也已经裸露。
仲平很奇怪自己的头还能动,他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双臂,但是,右臂毫无反应,还好左臂居然可以活动自由。仲平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突然间,他的手不动了,因为他的手摸着了一个洞,而且,手指已经伸进了洞里,并且感觉到一股软软的温热。与此同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膨胀,只是奇怪,他居然没感觉到痛。
仲平的心突然像是一下子空洞了,忍不住地在心里自问:“我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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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平慢慢地把自己的左手,从脑袋上移开,一时间,真的心如死灰一般。他两眼望着模糊天花板,耳边,似乎突然又听到了教授的声音:“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它,不能让它流失了。”
“生态液!”
仲平喃喃地,如同梦呓般地说了一句,目光,随即转向操作台。
操作台上的仪器,都被砸碎了,钢质的操作台,也被砸得不堪入目。仲平的心,突然一紧,感觉到了一阵刺痛,他看到了原本盛着生态液的拍烧杯,已经被打得稀烂,成了一堆碎玻璃碴,散落在操作台前。
完了!仲平在心里痛苦地叫道,他与教授几年的心血研究出来的成果,就这样,在刚刚成功的时候,突然遭到这样的劫难,转眼成空。他又突然想到了教授,不知道教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那群无知的青年,把教授拉出去,仲平知道,肯定又免不了一场批斗,一顿折磨。仲平回想起,这应该是教授第三次被揪出去批斗了,不知道教授是不是还能顶得住。
想到教授,一股不祥的感觉,很快就占居了仲平的思维,他突然想到,此时,根本周围的状况判断,应该正处深夜,如果教授不出意外,那么,哪怕只要有一口气在,教授都会回到实验室来的。可是,现在,教授却不见踪影,因而,教授很可能也像自己一样,凶多吉少。仲平回想起那群如狼似虎般的无知青年,心里对教授的安危非常担忧。
然而,担忧丝毫不起作用,仲平想,最好自己能够起来,哪怕是爬,也爬出去找一下教授。想着,他又感觉到很悲哀,他想到了他们研制成功的生态液,他想,那些生态液,肯定已经那群无知的青年,在打碎烧杯的时候,全都撒了。可是,仲平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有了一种意外的感觉,因为他想到,如果生态液真的撒落了的活,那操作台上,或者地上应该留下痕迹才对。
可是,他的目光寻遍了操作台,和操作台前的地面,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难道?
仲平不敢想下去,他知道,如果那杯生态液被知道其作用的人取走,后果将很难预料。
他似乎有些下意识地,继续在操作台和地上寻找着,他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够找到生态液撒落的痕迹。突然,他发现,在操作台下,隐约地,似乎有一只瓶子,虽然看不十分清晰,但是,只是从那模糊的轮廓上,仲平便认出,那是他们用于盛放研究液的瓶子。可是,这样的瓶子,一般都是放在操作台上,比较固定的木格内,怎么可能跑到操作台底下去呢?
难道,是教授?
仲平想到,凭教授的性格,在危急关头,收藏起生态液,是完全可能的。可是,他很难想象,如果瓶子里真的,是他们的研究成果生态液,那么,当时,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教授,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把生态液,从烧杯里,倒进瓶子,并且,藏到操作台下的。
不过,现在,仲平已经无法多想了,他知道,要想弄清瓶子里装的是不是生态液,最好就是,把瓶子拿到手。
可是,自己目前的状况,能到操作台下,拿到瓶子吗?
仲平试着用自己还能活动的左臂,支撑了一下身体。身体纹丝不动。他又用左手,拼尽全力地扒住地面,努力地,尝试着拖着自己的身体,向操作台方向移动。
这一尝试,居然成功了,他居然向前移动了一点。可是随即,他便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很轻,因而,不由自主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这一看,把仲平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双腿从重伤处断裂开,已经与自己的身体脱离了。
仲平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刀扎一般,那种感觉,差点儿让他晕了过去。然而,仲平却觉得非常奇怪,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如此,他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仲平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再去看自己的身体,他想到了,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也许还没有到他能够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因而,他必须趁这个机会,尽快地爬到操作台处,拿到那只瓶子。如果那只瓶子里真的是生态液,那么,他就得救了。
因而,仲平不再想其他的,他觉得,只要自己的意识还在,那只瓶子就是最大的目标。于是,他努力地依靠着仅存的左臂,拖着自己残缺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爬向操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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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非常艰难,但是最终,仲平终于还是爬到操作台边,终于可以伸手到操作台下,拿到那只瓶子了。他非常激动,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瓶子里装的,就是他与教授花费了无数的精力,研制而成的生态液。虽然他很难想象,教授在最后关头,是如何把生态液倒进瓶子并收藏好的,但是,有一点仲平却知道,教授在那一刻一定非常镇定。
拿到了生态液的仲平,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他被打成如此惨状,没流泪,可是此时,攥着这瓶生态液,他却哭了。
“教授,我要去找教授!”仲平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是,自己眼下的状况,连移动一下都艰难,又如何能走出实验室,去寻找教授呢?还有,教授现状况如何,在什么地方?这些他都一无所知。
他侧耳听了一下,此时的滨江城像死一般沉静。仲平不知道,是滨江城真的沉静,还是自己根本听不到声音,因为,他对自己的伤痛毫无知觉。
仲平扭头望了一眼已经脱离自己身体的双腿,然后,看着手中的生态液。他想到蓝色雾气升起的那一刻,他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双手伸出去,几乎要摸到那团蓝色汽雾了,如果不是教授及时进门,仲平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此时,手里握着一瓶生态液,仲平想到,自己受伤如此严重,也许生态液可以帮助自己。再说,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理,使用这瓶生态液。
想到此处,仲平闭起眼睛,给自己鼓了鼓气,把瓶子压在自己残缺不全的身体下固定住,然后,用他的左手把瓶盖拧开了。他拿起瓶子,举到眼前,看了一会,慢慢地移向自己的右臂,小心翼翼地滴了几滴在自己右臂肩骨处。
一团蓝色的汽雾瞬即腾起,仲平觉得自己的右臂有了一点知觉。他的心里狂喜,他知道他预期的希望实现了。因而,仲平不再犹豫,顺着自己的身体,凡是伤口处,都滴上几滴生态液。很快,生态液便发生了作用,他的伤口迅速愈合,不一会儿,他的右臂便活动自如了。他双手举着瓶子,对着自己头部的伤口,滴入了两滴生态液,过了一会,再去摸头上的伤口时,便摸不到那个可以放入手指的洞了。
神奇啊!仲平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虽然这是自己的研究成果,但是,他却并没有料到,这生态液会有如此的功效。本来,他与教授准备拿一些动物来做试验的,可是,由于遭遇到如此的变故,仲平直接在自己的身上进行了试验,而且获得了惊人的效果,因而,仲平非常兴奋。他很快地移动身体,到了自己的那两条腿边,把脱离身体的腿接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在联接处,滴上几滴生态液。蓝雾过后,伤口很快复原。仲平试着活动了一下,竟如没受伤一样。
仲平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瓶子里,只剩下一点点生态液了。他小心地把瓶盖拿起,盖好,然后试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站立了起来。
仲平复原了,依靠他与教授研制的生态液复原了。站在实验室里,他再一次放眼四顾,一片狼迹的实验室,让他非常心疼。他小心地把瓶子放到操作台完好的一块台面上,然后,到被翻倒的衣橱里,找到了自己日常的衣服,理开看了看,还好没被损坏,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