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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啸飞随意道:“马将军稍后便知。”
这时巨大的热气球已渐渐飞近汉水上空,两岸成千上万的官兵相继目睹了这一空中奇观,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似马毓宝刚才那般目瞪口呆。人群中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喧嚣,一浪高过一浪。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下,热气球军团已越过汉水,一个停留在北洋阵地上空,其余四个缓缓向汉口腹地飞去。
共和军中适时出现了大量早已待命多时的宣传员,仔细讲解这一奇特现象。当官兵们闻知这竟是己方的新装备,立时热情高涨,欢呼声此起彼落。他们虽然暂时还不了解这个什么热气球有什么用途,却依然莫名地狂欢。
与此相较,北洋军的情况就大大不妙了。从军官到士兵各个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冯国璋闻讯又惊又怒,严令军士开枪把这些载人怪物打下来。一时间北洋阵地上枪声大作,可是这些气球的飞行高度远远超出了步枪的射程,这种做法不仅没有打下气球,反而更增恐慌情绪。
毫无实效的疯狂射击中,留下的那只气球上突然抛撒出大量纸片,铺天盖地地洒向阵地,这些新华日报印刷厂连夜赶印的传单迅速被军士们纷纷捡起。
亲临一线的冯国璋接过递上来的传单,立刻勃然大怒,喝道:“快快!把这些破纸片都给我烧了,谁再敢看一眼就马上给我崩了。奶奶的,优待俘虏,老子还没败呢!”
此时后方忽然传来几声闷响,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巨响爆发出来,就连脚下的土地也微微颤抖起来。
冯国璋大骇,转头望去,天边无数道浓烟冲天而起。这一霎那,他仿佛意识到了一切即将发生的悲剧,提起扑倒在他脚下的一名军官,嘶声道:“告诉我,是不是军火库!是不是军火库!”
那军官惨嚎道:“那些怪物扔下的都是炸弹,我们,我们没办法,没办法!”
冯国璋颓然松手,任那军官软软瘫在地上。步履艰难地走向远处的汉口军校、他的西路军指挥部,他深知那个可怕的对手必定已布置好了一切,切断了他所有的后路。但是作为一名统帅,他现在的职责是站在指挥室中,指挥全军作最后的顽抗。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当胡铁军团突然在汉口西郊出现,他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只是平静地调动总预备队迎击来犯之敌,同时指示官兵尽量节省弹药。
当沿江的共和军发动渡江总攻时,他也没有奇怪,只是指示各军坚守阵地、节省弹药。
当庞大的西路军军火库被引爆的那一霎那,他就已痛苦地意识到,他的十万大军即便是士气如虹,也已变成一只快掉光牙的老虎了,送上一只兔子来也未必啃得动,更何况他的对手并不是兔子,而是名震天下的断刃将军。
电话铃起,响了很多下后,他才慢慢伸出手去,麻木地握住听筒。
沉默
石铮:“我知道,你在听。”
第一部 千古艰难共和路 第三集
第三十一章笑谈之间
一
共和军的热气球军团在投弹摧毁北洋军火库的同时,还炸断了京汉铁路。接着五个热气球分别飞临预定位置,从空中密切监控整个战场,吊篮内的无线电不断将敌军调动的第一手资料传回总部。
原本沿江布防的共和军眨眼间变成了攻击部队,在长达十公里的战线上同时发起总攻。星夜赶来的胡铁军团虽经长途跋涉,但斗志昂扬,连续冲垮了多处北洋军仓促构筑起来的外围阵地。
一连串的骤变使得原本就军心不稳的北洋军更加斗志涣散,全军已至崩溃边缘。
与此同时,双方的统帅却在电话中进行着推心置腹的交谈。
冯国璋:“你赢了。”
石铮:“是共和国赢了。”
冯国璋:“这有分别吗?”
石铮:“军队是国家的,不是我石铮的私人财产。”
冯国璋:“嘿!”
石铮:“还不撤?”
冯国璋:“这种时候撤?老冯只怕连一千人都带不回去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分批向河南境内后撤,可是照如今的局势,无论哪支部队先动一动,无异于是给自己下了一道催命符,必将再度引起全军的恐慌,绝不可能有组织地退出战场,唯一的结果是不战自溃,加快覆灭的速度。
石铮:“那么,你在等什么?”
冯国璋长叹道:“这么多弟兄都指着我,我说啥也不能先躺下,撑一刻算一刻吧!”
石铮:“嗯,你回去怎么见袁世凯?”
冯国璋:“我这条命是大帅爷的。”
石铮:“那些士兵呢?他们可不欠什么人的恩情,这些人跟了你这么久,也要为那个袁某人陪葬吗?”
冯国璋沉默半晌。“有更好的法子吗?”
石铮诚恳道:“当然有,我们随时欢迎冯将军加入革命队伍。”
冯国璋冷笑道:“嗨!什么加入不加入的,不就是投降嘛。”
石铮:“不一样!”
冯国璋:“哦?”
石铮:“现在加入是战场起义,是共和国的功臣。可要是等仗打完了,不论走到哪里,都不过是一员败军之将,这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还可以告诉你,即使我共和军有一天也遭遇如你现在这般处境,我敢断言没有一名革命军人会临阵退缩。”
冯国璋:“嗯,这我是领教过的,我很想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石铮:“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在为一个新生的共和国而战,为自由平等而战,而不是供我石铮一人或是孙文一人驱使的工具。”
冯国璋:“嘿!”
石铮:“是做个载入史册的开国将军,还是甘做某一独夫的殉葬品,请冯将军自决。”
漫长的的等待。
“我信你,石铮!”冯国璋无比艰难地吐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极度虚弱。
二
江月楼上
经历了无数次震惊的马毓宝再次陷入迷雾。“他们在干什么?”他茫然指向前方,汉江两岸十几万军队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互相射击,许多行进到汉水中央的共和军船只正调转船头,向南岸返回,陆地上的部队也停止了行动,原地待命。零星的枪炮声逐渐停歇,整个战场慢慢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氛中。
约半小时后,无数北洋军士从战壕中依次走出,放下枪械,除去束在腰间的武装带,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接着远离江岸,列队集结。整个过程也是寻常地平静,甚至没有人主动说话,只是默默行动,默默等待。
马毓宝猛地醒悟,终于意识到了战场上正在发生着什么。不禁连退几步,重重跌坐在椅中。
“马将军身体不舒服吗?”一个平和中正却冰凉刺骨的声音忽然从侧背响起。
马毓宝惊叫一声,抬头触碰到王啸飞同样冰冷的眼神,身子止不住微微颤抖。不知为何,他似乎早已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马毓宝尴尬道:“哈!哈哈!我,我。”原本口才甚好的他一时间竟找不出一句场面话来应对。
王啸飞紧盯住他双眼。“有点意外吧?”
马毓宝干笑道:“啊!对,总司令真不愧断刃将军,十几万北洋军就这样弃械投降了,哈!哈哈!”他的大脑总算能够组织起正常的词语了。
王啸飞依旧咄咄逼人,森然道:“冯国璋投降了,马将军呢?”
马毓宝全身立即被一股寒气浸透。“我,我们是自己人,不是吗?”慌乱之下,已是口不择言了。他终于意识到了一切,与北洋勾结、包括带兵来援的真实目的,所有隐秘的勾当对人家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顿时生出一种全身一丝不挂的感觉。最要命的是还有一个极可怕的后果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一切都结束了,面对如此迅速的逆转局面,自己手上的区区几千人马连一颗筹码的分量都不足。
王啸飞:“你还在等什么?”
马毓宝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道:“对,城外还有我的三十七旅,我愿意率全军投降。”
王啸飞嘲弄道:“都是革命同志,用不着这么客气,交出指挥权就可以了。”
三
黄昏,湖工大校园内,一名素装少女低着头、默默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
这是一条偏僻的道路,两旁草木甚是茂密,鸟雀环绕。一派宁静景象。
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来到这个地方,静静享受这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
她停下脚步,迎向天边的落日,温和的阳光照在她光洁白皙的皮肤上,笼上了一层轻薄的金黄色光晕,似乎洗去了一些尘埃,却永远除不尽瞳孔中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脚步声响起,很轻,却是她最熟悉的。
“仗打完了?”她轻声问。
“嗯,打得很漂亮。”男子用同样轻的声音回答道。
她侧过脸,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年轻军官,露出一丝笑容。“你应该高兴才对。”
男子淡淡道:“打仗从来都不是一件可以令人高兴的事。”
少女又望了他一眼,用的时间长了一些。“你好像变了。”
男子沉吟道:“也许吧,校长说过,战争可以改变许多人,许多事。”
少女垂下头。“也许你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是我相信你,对我从来没有改变。”
男子深深凝视她柔和的侧脸,一字一顿道:“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心愿。”
少女轻轻投入他怀中。“啸飞,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不会嫁给别人。”
王啸飞把嘴唇贴近她耳边,低声道:“珏儿,搬回去吧?你住在外面,我和校长都不放心。”
“学校的宿舍很好,同学们对我也很好。”她微仰起俏脸,面色潮红,语气却很坚定。“你忘了吗,我已经不是总督府的小姐了。”
王啸飞脑海中立刻又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