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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泉坐在桌子前看书,墙上有只蚊子,邱泉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准确无误的拍了上去,瞬间雪白的墙壁上多了一抹鲜红。
秦晓文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得望向他,“你不是眼睛越来越严重,都瞎了吗?”
邱泉直截了当得站了起来,面朝秦晓文,“我的病完全好了。”
秦晓文又喜又气得上去狠狠给了邱泉一拳,他的肩膀硬得就像一块硬板,“你个死混蛋,都好了,干嘛要骗寂秋?”
邱泉收拾起病房内的衣物,“为了给我治病,我们家欠了一屁股的债,这辈子都还不清,你说我怎么让寂秋跟着我去过苦日子?”
“所以你就骗她,说你彻底瞎了?”秦晓文不敢相信得拽住邱泉,“你以为寂秋会嫌你穷吗?”
“寂秋也是你的好朋友,你愿意看她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吗?”邱泉镇定而凄凉得看向秦晓文,秦晓文正要开口,邱泉却继续说:“寂秋最爱的是什么?她爱拉小提琴,爱品红茶,爱蚕丝的衣服,可她要是跟了我呢?别说这些,就连房子我都租不起,她这辈子只能跟着我去还债,你愿意她过这种日子吗?”
秦晓文答不上来,她看着邱泉默默收拾着衣物,准备要办理出院手续。
是啊,她的寂秋,是那样美的一个女子,她怎么忍心让寂秋过清贫的生活。
秦晓文沿着楼梯木然得往下走,她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在对话:“徐医生,您这也太挑了吧,给你介绍了这么多对象,你都不同意,你虽然条件是不错,可要再这么挑下去,估计要变成剩男了。”
秦晓文听到这话,无意朝这个徐医生望了一眼,没想到他竟长得格外俊秀挺拔,简直就像一具会动的活雕塑,毫无瑕疵的五官,柔和的眼睛……
徐医生似乎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抬头望向楼梯,恰好和秦晓文对视,秦晓文想到陆玖渊和丁寂秋分手已成事实,她干脆大步朝徐医生走了过去,“徐医生啊,原来你还单身啊,你看,我闺蜜暗恋你好久了!”秦晓文掏出手机,找到丁寂秋的照片给徐医生看。
“你闺蜜?我认识你们吗?”
秦晓文不等徐医生回答,就把手机递到他眼前,“怎么不认识啊?一回生两回熟,我看你的胸牌上写的是主治医师,你应该认识陆玖渊吧,他算是你的师弟,我和丁寂秋碰巧是他的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徐医生张口结舌,“这个,我不认识什么陆玖……”但徐医生的视线却落在了屏幕上,上面的女孩一双能言善语的眼睛,温柔贤淑的姿态无不吸引着他。
秦晓文骄傲得介绍,“她啊就是丁寂秋,对你可崇拜啦,暗恋你好久了!就是一直不敢说,你知道的女孩子脸皮薄,这次陆玖渊结婚,好歹是你学弟,你可赏脸一定要去啊,寂秋会在现场等着你呢!”秦晓文不等徐医生说话,就将陆玖渊发给自己的请柬塞给了徐医生。
要知道丁寂秋剪断秋水的眸子,女人见了都怜惜三分,更别说徐医生看着这个所谓对他“暗恋”已久的痴情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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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你刚在和玖渊说话吗?”丁寂秋拍了下秦晓文的肩。
秦晓文忽然回过神来,她怔怔得望着丁寂秋,不确定是否该告诉她关于邱泉的事情,无论怎样,她都有权利知道邱泉视力恢复的事实。
“哦,原来你叫秦晓文啊,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之前只知道你嘴巴特别能说。”徐医生笑着过来,自然而然得搂过丁寂秋的肩膀。
秦晓文看着丁寂秋肩膀上徐医生的手,终于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是吗,那今天话匣子就要锁上一次,给你们俩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聊天!”秦晓文说着,用手对着嘴巴做拉链状,匆忙忙得跑向晏阳召的怀抱。
“秦晓文!”丁寂秋忽然喊了她的全名。
“嗯?”秦晓文微笑着回头看她。
丁寂秋望向拥抱她的晏阳召,欲言又止,“没,没什么。”
“你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徐医生在旁边温和得问。
丁寂秋咬了咬唇,淡淡得说:“没什么,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在丁寂秋遥远的记忆中,当年她和秦晓文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两人疯狂而兴奋得庆祝。
“头好疼啊,昨晚真不该和晓文那丫头喝酒的,她太能喝了,我喝得快吐了。”丁寂秋依偎在邱泉怀中,笑着走在路上。
“寂秋!”忽然身后有人喊她。
丁寂秋回头,朝自己走来的竟是莫景川!
“干嘛?”丁寂秋不耐烦得说。
就是因为莫景川的拒绝,秦晓文伤心了好久,昨晚喝醉时还不忘念叨着莫景川的名字,疑惑他为什么不肯喜欢自己。
“寂秋,麻烦你把这个交给秦晓文。”莫景川慌张得从包内掏出信封递给丁寂秋。
“你干嘛不自己给她?”丁寂秋白了他一眼。
“我,有些话,我说不出来。”
丁寂秋冷哼了一声,“你是说不出来,可晓文跟你表白,你拒绝她,倒说得真快!”
“就算我求求你了,麻烦你交给她一下,如果她愿意来见我,你就跟她说,我会在我们经常见面的那家奶茶店等她,如果她不愿意,就当我从没写过这个!”莫景川满眼都是恳求。
丁寂秋踌躇着,不愿意去接,但莫景川百般哀求,丁寂秋只得拿了过来,“好了,我会给她的。真是的,早知当初何必拒绝她呢!”
“谢谢,谢谢你了!”莫景川兴奋不已得挥手离开。
丁寂秋和邱泉往复健理疗中心的方向走,秦晓文今天正在这里做腿部复健理疗,进行车祸后的腿伤治疗。
“你怎么随便打开?不是给秦晓文的吗?”邱泉看向身边正在拆信封的丁寂秋。
“哎呀,我就看一眼啦,我得替晓文把把关,不然莫景川那个混蛋又伤害她可怎么办?”
“伤害也是秦晓文的事,这都是她的青春,她要自己学着去经历,你不可能替她活呀!”
丁寂秋反驳道:“说得好听,她不是你闺蜜!”
丁寂秋毫不犹豫得拆开信封,“什么年代了,还写信,真落伍,我倒要看看他写了什么东西!”
然而信笺纸上只潦草得写了一行字:我可能没办法喜欢你,因为我爱你。
“什么意思啊?”丁寂秋糯糯念出上面的字。
“好了,一会儿晓文就做完理疗了,她要是发现你偷看她的信,她肯定不高兴!”邱泉说着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内。
“这是莫景川的表白吗?”丁寂秋问向邱泉,邱泉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他俩的事情,让他俩解决!”
丁寂秋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得将信封捏在手上。
理疗时间结束了,患者纷纷从康复中心走出来,丁寂秋却手心不住得出汗,她不知道秦晓文看到信时会有怎样的反应,莫景川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她好不容易才从痛苦中恢复,她应该拥有更加灿烂的青春!
而不是在这个暧昧的莫景川身上浪费时间!
丁寂秋忽然眉头微微蹙起,将手中的信封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内,“你干什么?”邱泉惊讶得问,“闭嘴!我得为晓文负责,她不能和莫景川这个混蛋在一起,她该有崭新的生活!”
邱泉还来及说话,秦晓文就笑着走到了大厅,“呀,亲爱的寂秋,你来啦!我们一会儿去吃什么呀?”
丁寂秋瞥了一眼纸篓内成圆团状的信封,露出不自然的笑,“啊,我,我们去吃韩国料理吧……”
丁寂秋望着婚礼现场,人群中的秦晓文踮起脚尖亲吻晏阳召,如同一对完美的眷侣。
若是那天,她把莫景川的信给了秦晓文,是不是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或者她现在吻的应该是莫景川。
丁寂秋不确定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她只是希望秦晓文能幸福。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天她和秦晓文刚离开复健理疗中心。
就有人捡起了纸篓中的那封信,他慢慢将信纸展开,仔细查看上面的每一个字。
护士微笑着将笔递给他,“不好意思,来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要登记,您应该不是病人吧,是来探望谁的?”
他将信封塞进口袋里,拿起笔在上面随便勾了几笔。
护士低头去看登记簿,只瞧见上面飘逸得写着三个字:晏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