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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说:“就是那家的那个人,他叫我到马路上来给别人要钱,我不来,他就不让我吃饭,还打我。”
这时梁丹也下了车,来到了旁边,听了团团的叙述,同样也非常生气,说:“肯定是那个陈召忻逼着他当乞丐,真不是个东西,让小孩子上街来要钱,太可恨了。”团团扑进正平怀里,小声说:“爸爸,我要跟你走,带我去找妈妈吧,我不要住在那个人家里了。”
正平把脸贴在团团的小脸上,又难过又心疼,心里酸楚不已,见团团手里还端着那个讨钱的大碗,他愤怒至极,无处发泄,一把夺过大碗,“咣当”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不锈钢大碗在地上跳了好几跳,碗里的零钱硬币溅得四处乱飞。
他抱起团团问:“那个家伙在哪里?”团团手指着不远处,说:“在那边呢。”正平抱了团团,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找过去,果然看见陈召忻坐在凉爽的树荫下,正闭着眼睛打瞌睡,身边还放着两瓶啤酒。
正平来到他身边,陈召忻仍未察觉,还在迷迷糊糊地打盹,正平踢了他一脚,他以为是自己妨碍了行人走路,眼皮也不抬,只是将身子往路边挪了挪,正平怒喝一声:“陈召忻!”
他这才睁开了眼睛,看见正平站在面前,忙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好久不见。”正平问:“你为什么让孩子上街当乞丐?”陈召忻一听,说:“你问这事啊,我下岗了,眼下没工作,当然也没收入,家里没钱怎么吃饭啊?怎么养活孩子?让他上街要点钱也是为了他自己。”
正平说:“你自己应该去找份工作,挣钱来抚养孩子,而不能叫孩子当乞丐挣钱来养活你。”陈召忻说:“我找不到工作,实在没办法才这样的。”正平说:“你不要找借口,抚养孩子是你的责任,逼着孩子当乞丐,你无耻!”
陈召忻说:“我家里就这种生活条件,没有其他的办法,叫他当乞丐,既锻炼了身体,又体验了生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正平说:“可你为什么打孩子?还不让他吃饭。”
陈召忻张口结舌,忽然遭到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一时有点犯晕,这会儿又猛然反应了过来,随即理直气壮地说:“你凭什么来教训我?你算干什么的?这孩子是我的儿子,我爱让他干嘛就干嘛,你管不着!打是亲骂是爱,下雨天打孩子,我闲着也是闲着,关你屁事!”
突然他抬手一指团团,厉声说:“给我过来,站到我这边来,我可要数数了,一、二、……”团团被吓得惊恐万状,赶忙挣扎着从正平怀里钻出来,等陈召忻数到“三”时,团团已经浑身发抖地站到了他身边。
陈召忻一脸得意说:“怎么样?我的孩子就得听我的话,这是我们的家规,不听话就打,外人谁也管不着。你也别再操心了,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你又不是清官。这大热的天,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少来管我家里的事。现在我不该你的,也不欠你的,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儿子当乞丐,我愿意,他喜欢,你管得着嘛?”
他又转身问团团:“叫你上街当乞丐,你高兴吗?愿意吗?一、二、……”团团忙说:“我愿意。”
陈召忻对正平说:“孩子自己都愿意,你就别管了。”又厉声问团团:“你要钱的碗呢?丢到哪儿去了?赶快再去马路上要钱,不许耽误干活,今天必须要来一百块钱,如果完不成任务就不许你吃饭,快点去!”
团团吓得不知所措,先求救似的看了看正平,又瞧了瞧满脸杀气的陈召忻,只得又手脚发颤的往回走,还要继续接着去乞讨。
正平气不过,一把将团团抱了回来,说:“不能去。”团团无助地放声大哭,边哭边嚷:“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哭得眼泪都流进了嘴里。
第 104 章 困局,左右为难(2)
面对团团可怜的模样,连梁丹看着也于心不忍,指着陈召忻说:“你太可气了,才七岁的孩子,应该被父母爱着宠着。你却逼着小孩子上街当乞丐,先不提孩子太可怜,马路上车来车往,太危险,出了事故怎么办?”
陈召忻说:“他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生死由命,那要看他自己的运气,如果他命大,自然不会出事;要是他被车轧死了,那也是老天注定,谁也拦不住。”
正平愤怒说:“你混账!应该叫汽车轧死你。”他冲过来一把揪住陈召忻,举拳头要打,陈召忻毫无惧色,伸着脑袋说:“让你打,敢动我一指头,我就赖上你,叫你赔我医疗费。我打自己的孩子没事,你打我就是犯法。”正平只好又慢慢放下了拳头。
团团又趴在正平怀里大哭不止,嚷着找妈妈,有委屈有恐惧也有无助,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梁丹动了恻隐之心,说:“这孩子太可怜了,干脆,咱们把团团带走,让孩子跟着他太遭罪了。”
她的提议让正平颇感意外,他早有了这个想法,只是担心梁丹不高兴,才一直没敢说,既然现在梁丹主动提出把团团带走,自己当然求之不得,立即对陈召忻说:“你不是嫌抚养团团太麻烦吗?那就把他交给我吧,以后由我来照管他的生活,直到静飞回来为止。”随即抱起团团就走。
不料,陈召忻挺身而出挡住了他的去路,说:“谁说我嫌带孩子麻烦了?现在我还离不开这孩子了呢。他上街讨钱,每天都能要回来一百多元钱,比我上班的工资还多呢,我还要靠他要钱替我还债呢,你把他带走,谁给我挣钱呀?现在这孩子就是一棵摇钱树,你带走他就等于断了我的财路,门也没有,快把孩子放下!”
正平气愤至极,说:“你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让这么小的孩子替你挣钱还债,卑鄙透顶!”他更加抱紧了团团,一肩膀撞开陈召忻就走。
陈召忻并不着急,说:“你赶快把孩子给我放下,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也是他的合法监护人,我对他的监护权受法律保护。你未经我同意,擅自把我的孩子抱走就属于违法犯罪,我打110报警,你光天化日之下抢夺别人的孩子,我告你一个绑架儿童罪,把你也关进监狱,叫你和静飞到大牢里去团聚。”
说着他掏出手机,威胁道:“你再不放下孩子,我就要报警了。”正平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陈召忻眼珠一转说:“你非要带走孩子也可以,但是必须补偿我的经济损失,我给他下达的任务是每天要讨到一百元钱,你想带走孩子,那就给钱吧,孩子在你家里住一天,你就给我一百元钱,住两天,你就给我二百元。你不是对孩子有感情吗?你不是很可怜这孩子吗?正好,你要孩子,我要钱,两全其美。”
正平不假思索,伸手在衣兜里抓出一叠钱,狠狠砸在了他脸上,陈召忻也不恼,俯身拾起地上的钱,手指沾了沾唾沫,一张一张地数起来,共计十二张百元票子,还对着太阳照了照,说:“好!一千二百元,都是真钱,这样你就可以带走孩子十二天,记住!你只有十二天的时间,第十三天,我就去你家里要孩子,到时候如果你不想继续付钱的话,那我就叫他再去上街当乞丐。”正平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抱着团团钻进了汽车。
回家后,正平先把团团带到浴室里,脱掉他身上的脏衣服,从头到脚给他冲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冲去了团团身上的汗臭味,替他洗头时,团团疼的叫起来,正平忙问他怎么啦?
团团摸着后脑勺喊疼,正平扒开他的头发细看,见头皮上有结痂的伤疤,不小心抓破了,问:“这是怎么受的伤?”团团说:“那个人打我,在墙上碰伤的。”
正平气得不行,问:“他经常打你吗?”团团点头,说:“我要来的钱太少,他就打我;说你是我爸爸,他也打我,他为什么不让我叫你爸爸?你不要我了吗?”正平说:“要你,爸爸要你。”
团团说:“他让我叫他爸爸,还数数,只要他数到三,我还没叫他爸爸,他也会打我。”正平说:“等着瞧,我以后会狠狠打他一顿。”
正平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服,团团一到客厅看见梁丹忙说:“阿姨好。”这个受尽波折苦难的孩子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他似乎明白了,阿姨在家里的地位非常重要。
以后他总是对梁丹带着讨好的神情,梁丹下班回来刚坐在沙发上,团团就会立即跑去,拿来拖鞋放在她脚边。梁丹才换好拖鞋,她又忙拎起换下的高跟鞋放到鞋架上去,并快速端来一杯热水递给梁丹,还要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看着她喝完为止。直到梁丹说一句:“团团真乖。”他才会坐到沙发里去看电视。
只要梁丹在家里,团团从来不碰遥控器,梁丹看什么节目他就跟着看什么。每到吃饭总是狼吞虎咽,让人看了很心疼。吃饭以后,团团还会抢着去扫地,正平不让他扫他也不听。
垃圾筐里才存了一半,团团就要拎着去楼下倒掉,垃圾筐对他来讲并不算轻松,来回跑一趟累的气喘吁吁,正平很难过。这么小的孩子已经体会到了世事的艰难,他刻意的表现,只是想在这个家里争取一分生存的空间。
团团知道了阿姨不喜欢妈妈,凡梁丹在家里时,他绝口不提妈妈的事,只说爸爸和阿姨。正平给他买回了好吃的,他都是先让梁丹吃一口,再让爸爸吃一口,然后自己才放心地吃起来。
鉴于团团近一段时间总在街上乞讨,吃了很多苦。正平特地抽了几天时间,留在在家里照看团团,看着梁丹出了门,团团忽然问正平:“爸爸,那个人为什么说妈妈去坐牢了?妈妈又不是坏人,怎么会去坐牢?”正平开导说:“别听他胡说,妈妈去外地工作了,明年就会回家来看你。”
团团问:“妈妈回来后住在哪里?她还回我们家里住吗?如果妈妈回家了,阿姨去哪里?”正平无言以对,只好说:“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妈妈自然会有住的地方。”团团又问:“你和妈妈是不是离婚了?你们都不要我,才把我卖给了别人。”
正平说:“不是,爸爸妈妈都非常非常爱你,永远都爱你,只是现在有一些问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