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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拿着一只电喇叭,反复播放事先录好的吆喝声:收购旧电视、旧电脑、旧洗衣机,循环播放,单调又枯燥,在中午安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电喇叭的吆喝声把五子吵很心烦,冲老头大嚷:“关上那东西,大中午的,烦死人了。”
老头一见遇到了地头蛇,赶快关了喇叭赔笑道歉,说:“小兄弟,真对不起,我也想趁中午各家里都有人,能多收一些旧货。”
五子说:“你光想多收旧货,我们还活不活了?弄了个喇叭瞎嚷嚷,太影响大家午休了。你也歇会儿吧。”
这老头是个游走社会的老油条,面对五子的斥责,仍然满脸陪笑,还递过一支烟并打着了打火机,五子也不客气,叼上烟猛吸了几口。
老头说:“我经常在这一带转悠,总瞧见小兄弟您过来过去的,一看您就是个有身份有门路的人。”
听了老头的一番奉承,让五子这个常年在别人手下混饭吃的人很受用,他轻松地说:“马马虎虎吧,谈不上门路广,也就是多几个朋友。”老头说:“我想求小兄弟帮个忙,如果帮成了事,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
五子正在兴头上,说:“你有啥事?”老头把他拉到一处树荫下,说:“我乡下有个表侄,结婚好些年可媳妇就是不怀孕,他担心断了后代,和媳妇离了婚又娶了个老婆,结果还是不生养。到医院一检查,居然是我表侄的毛病,还死活治不好。
实在没辙了,他们想抱养个男孩,这事很麻烦,家里缺个牛啊马啊,可以赶集去买,缺个孩子可没地方去淘换。他就找到我家里,请我帮忙在城里想想办法。听说城里人很开放,许多大姑娘没结婚就生了孩子,丢在大街上成了弃婴。
他托我找机会给他找个男孩,我表侄做生意,有些家底,花钱买个也可以,三万五万的钱不是问题。我在这妇幼医院周围转悠了好多天,老也遇不见有丢孩子的。想进医院里打听打听,有没有生了孩子不愿养的,我们可以花钱买。
可咱谁也不认识,想进医院没门路,正好今天遇见您小兄弟了,一看您就是个眼界广门路多的人,还住在这医院旁边,你能帮这个忙吗?”
五子听了他的事由,暗自盘算,这事很棘手,他虽然住在妇幼医院旁边,可跟医院里的人也不熟悉。买卖孩子的事,据听说是有,但是外人也不了解情况,更不可能参与进去,至少他不具备这种能力。
可面对这么一个乡下老头,五子又不愿意服软认怂,如果实话实说,自己办不了这事,肯定会让老头小瞧了自己。便敷衍说:“这事有些难度,不过,我可以找医院里的哥们问问情况,有了消息再告诉你。买卖孩子是犯法的事,不能大鸣大放的去操办,你先等等再说。”
老头很高兴,说:“先谢谢小兄弟给帮忙了,我也明白,买孩子不像买个小猫小狗那么简单,麻烦你给多操心吧。”他又到了一番谢,开着电动车出了巷子消失了。
第 98 章 伤心的孩子(4)
天光大亮时,陈召忻才走出了赌场,本打算来今晚来这里可以大赢几把,翻回本来偿还赌债。可事与愿违,刚刚赢了几手,接下来又是大败亏输。欠的赌债更多了。
阿彪又接连向他催债,他这一段时间一直沉迷于赌场,连打零工的工作也懒得去干了,家里已经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欠阿彪的三万元赌债,对他来讲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心绪烦乱的往家里走,脑子里盘算怎样才能还上这笔阎王债。
他向阿彪借钱三次统共才借了一万元,可因为借的是高利贷,这利滚利,滚来滚去,很快变成了三万,如果不尽快还上,这笔雪球债只会越滚越大。
正烦闷时,忽然街边冒出个小乞丐,把一只搪瓷缸子递到他面前,陈召忻一瞧,竟然还是上回那个小乞丐,小乞丐每天阅人无数,早把他这位老主顾给忘在了脑后,说的还是原来的台词:“老板发财啦,可怜可怜给点钱吧,家里爹妈有病,庄稼颗粒无收,饭也吃不上了,您行善积德必有好报。”
陈召忻很生气,说:“你还吃不上饭?瞧你胖嘟嘟的样子,浑身都是肥肉,你比我吃的还好呢!上次我给过你钱,行了善却没积下德,反倒欠了一屁股债。好心换不来好报,把上回那五块钱还给我!”
小乞丐是外地人,一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端着搪瓷缸子等着他给钱。不料,陈召忻伸手在缸子里抓了一把钱撒腿就跑。小乞丐头一次遇见这种事,半天才反应过来,忙大喊:“爹呀!快过来,有人抢钱了!”
话音刚落,从胡同里跑出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朝陈召忻大嚷:“乞丐的钱你也来抢,太缺德了!老子弄死你。”陈召忻一见对方体力强壮,恐怕被他追上吃亏,忙将刚抢来的钱撒了一地,叮当乱响,他则乘机溜之大吉了。
快走到家门口时,陈召忻忽然灵性大开,对呀!让孩子上街要钱,这个办法我也可以学学啊。我家里正还有个孩子嘛!说干就干,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筹钱把赌债还上,其它的全都顾不上了。
他从饭馆里买了二斤油条,开门进家时,见团团正坐在床上,面前是被他撕碎的妈妈照片,团团想一块一块再拼起来,专心致志非常认真。直到陈召忻站到了床边他才发觉,抬头看见陈召忻手里的油条,眼睛里放出光来,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到现在他还没吃饭呢,肚子里已经咕咕乱叫了。
陈召忻把他拽下床来,又将油条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饿不饿?”团团点点头,陈召忻又问:“想不想吃?”团团又点了点头,陈召忻说:“你哑巴了?说话呀。”团团说:“想吃。”陈召忻说:“想吃油条需要花钱去买,可咱家里没有钱啊,怎么办?”
团团很茫然,陈召忻说:“让你吃了油条,然后跟我上街给人要钱,要来钱以后,才能继续卖油条吃,懂不懂?”团团说:“给谁要钱呀?”陈召忻说:“大街上来回走路的人,遇见谁就给谁要。”团团转了转眼珠说:“乞丐才这样呢。”
陈召忻说:“对!你以后就要当乞丐,上街给人去要钱。”团团说:“我不当乞丐。”陈召忻问:“为什么?”
团团说:“爸爸说过,当乞丐的人只要钱不干活,不好。”陈召忻一巴掌打过去,团团被打倒在地,咧嘴要哭时,陈召忻吼道:“不准哭,把我的话全忘了吗?那个薛正平不是你爸爸,他说的还不算叔。我是你爸爸,以后必须听我的话,我说的,当乞丐很好,不用干活很轻松,伸出手就有人给钱,你必须上街去当乞丐,不当乞丐就不许吃饭。”
团团又开始大哭,陈召忻说:“马上给我站起来,我数数,不站起来就打死你,一、二、三……”团团慌忙爬了起来,还在哭泣。陈召忻说:“看着我。”于是他开始津津有味地大吃油条,团团边摸眼泪边咽口水,说:“我饿,我也要吃。”
陈召忻撕下半根油条递给团团,团团立即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吃完后仍舔着嘴唇,眼巴巴盯着他手里的油条,陈召忻问:“还想吃吗?”团团说:“想吃。”陈召忻说:“现在不能让你吃饱,吃饱了就不干活了。”
他动手把团团身上的新衣服脱下来,这是正平不久前刚给他买的,衣服太新了,一点也不像乞丐。陈召忻到阳台上,把原先的旧衣服找出来给团团穿上,又从厨房里拿了个不锈钢大碗,拉着团团出了家门。
火车站附近人多,在那里乞讨应该收获很大,陈召忻带着团团坐上了公共汽车,一路来到了火车站广场,周围人头攒动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他看团团仍然不太像一个小乞丐,领着他到了僻静角落里,逼着他在垃圾堆里打滚,团团不肯顺从,陈召忻干脆把他按在脏土垃圾里,来回滚了好几圈,只把他全身弄得又脏又臭。
这才把孩子拖到了热闹之处,严厉地说:“拿这个碗去给街上的行人要钱,要来钱就给你买油条吃,要不来钱就饿死你,快去!”
团团捧着大碗一脸茫然,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却不肯开口,路上行人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干什么,自然无人理睬。过了大半天,团团的大碗里还是空空如也。
陈召忻气急败坏,过来揪着团团的衣服,又将他拎到了僻静角落里,厉声喝问:“为什么不开口说话给人要钱?”团团怯怯地说:“我不会。”陈召忻又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
团团的后脑勺重重摔在水泥地面上,瞬间鼓起个大包,疼的团团哇哇大哭,陈召忻又一巴掌打过去,说:“不准哭,再哭就打死你。”团团吓得直流眼泪,却不敢哭出声,浑身瑟瑟发抖。
陈召忻说:“看我的,教给你怎样给人家要钱,学着点。”他端着大碗冲着一根电线杆说:“老板可怜可怜吧!家里太穷都吃不上饭了。见了女人就说,姐姐,大妈,给些钱吧,爸妈离婚了,他们都不要我,我还没吃饭呢。”
连续演示了好几遍,问团团:“看清楚了吗?就这样说,人家就会给你钱的。”又把大碗递给团团,再次将他拽到了大街上,小声说:“快去,像我刚才那么做。”
团团捧着大碗,两只小手不停地颤抖,如木偶一样走进了人群,遇见一位妇女,小声说:“老板给点钱吧。”声音小的像蚊子,那妇女只笑了笑就走开了。团团跑了回来,对陈召忻说:“人家不给钱。”
陈召忻二话不说,挥起一巴掌打过去,团团连人带碗一起摔倒在地,不锈钢大碗叮叮当当滚出好远。不等团团开口哭出声,又低声冷冷地说:“不许哭,站起来,再去大街上要钱,必须大声说才行,要不到钱就别回来。”
团团只好爬起来,端了大碗又进了人群,这回团团真的大声向人要钱,果然开始有人往他碗里扔钱,一小时以后,碗里的钱几乎装满了,由于大多是硬币,团团都快端不动了。
陈召忻急忙过去把他领回来,先收了钱放进了大包里,又给了团团一根油条,说:“吃吧,吃饱了接着再去要钱。”
不多时,团团的小小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人群里,捧着大碗给行人要钱。天色将近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