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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空能缓解她现在的酸涩,就暂时放空吧。
转回了公司饶了一圈,左兰兰就发现这叶安袭像个丧失一般没有灵魂,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在睿智科技的楼底下踩了一脚刹车。
看这叶安袭也有在感情上吃瘪的一天,左兰兰心里倒是还挺爽快,想她过去一副自诩为冰山神圣的雪莲一般的样子,她就恶心。
“报应。”
左兰兰说的声音不小,不过不见得叶安袭听得见,她灵魂出租了,貌似还尚未归还。
算了,索性左兰兰也没下车上楼,看着那肉嘟嘟的小子,眼圈红红的盯着她看,她最后那么一丁点儿人性都被这童稚榨了出来。
不太温柔的掐了一把容烨的小脸,感觉触感细腻又来回揉搓了两圈儿。
“小弟弟,你住哪?”
看着一头黑色劲帅短发的左兰兰,小容烨心里挺兴奋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妈妈的朋友,这姨姨好酷哦~
“酷酷姨,在这里。”
肉肉的小手递过去一张小卡片,这是早上老师给他们每个人发的信息卡,这上面有妈妈的地址。
这孩子,别说那男人怀疑,她左兰兰都怀疑是不是这两个棺材的种,怎么这么会说话。
“油嘴滑舌,呵呵。”
拍了拍小容烨的头,左兰兰冷毅了三年的唇角无意识的撩起了一到弧度。
从停车场出来起,就是左兰兰一路牵着小容烨,叶安袭一直麻木的跟在她们的身后。
“金小山,你还要这样多久?”
左兰兰帅气的倚在了门口,双手抱臂,小孩子也习惯了去模仿,再加上他很喜欢这个酷酷的阿姨,索性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抱臂,语气酷酷的。
“妈妈,你还要这样多久?”
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反而一下给叶安袭逗笑了,真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解脱,是她左兰兰给予的。
没有绝对的仇恨,一切生活还都得看缘分。
叶安袭一笑反而给左兰兰笑的别扭,干什么弄的好像很熟的样子,她有示意过友好么?
她全身上下都很讨厌她,好么?
冷峻的表情像是有一丝别扭的尴尬,接着转身就要走,却不想被一个肉肉的小手拉住了衣襟。
“酷酷姨,表走,陪我玩,好么?”
咔哒!
刚拉开门的叶安袭也淡淡的说了句。
“进来坐吧。”
莫名其妙的左兰兰就被拉进了这间公寓,她实在不愿意承认,她无法拒绝这奶奶的小孩儿。
才一进门,左兰兰觉得这样奢华的装饰品和宽敞的房子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一场为了爱情而执着的噩梦。
曾经这一切都属于她,可却是被他那般残忍的了断了生路,而今天其实没有了这一切的繁华,她反而来的轻松。
脱了鞋,两只脚都漏了洞的袜子在纯白色的地板上看起来明显极了,叶安袭也眼尖的瞄到了,索性在鞋架子里拿了一双秋冬的全包的拖鞋。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女人爱面子,超过了一切……
可人都是会变的,或者说左兰兰骨子里的自尊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她压根没接受叶安袭所谓的好意,自顾自的穿上了一双摆在门口的夏季凉拖。
她现在生活是窘迫,有什么不能认的?
这一下午,叶安袭给老李打了电话请了假,容烨拉着左兰兰进了房间陪他玩。
而叶安袭这一个下午,花了3个小时的时间,一直在洗澡,如果流水能肃清一些纷杂的情绪,她宁愿被冲洗掉今天下午的记忆。
宗政贤不信她,这让她整个一个人再度尝试了那种说不出的酸涩感,而这样的感觉,从来就只有一个男人能够赋予她。
其实她应该带着容烨回容家的,也可以去找小库,这个城市之大,有钱何来无家?
可她最终还是默认一切的回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宗政贤没有给她打电话?为什么他没有一如往常的霸道的赖着她?
验了血,他应该知道容烨是他儿子,为什么他的反应却是沉默?
为什么?
几乎在水流下冲泡的全身皮肤发白,指腹的肌肤都皱了起来,简单擦了擦身体,叶安袭终于从浴室出来了。
而当她再出来的时候,却传来开门的声音,门一拉开,四目相对。
不出意外,只有他有这里的钥匙。
“叶安袭,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么?”
干涩的嗓音,沉稳依旧,却在一开口就充满了尼古丁的味道。
他又吸烟了?
没发生过?多么契合的想法,她也很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没办法,她的脑子记得很清楚,很清晰,下午再医院那一幕她怎么都忘不掉。
“呵呵,宗政贤,如果你是我呢?”
换位思考一下,这样的答案显而易见。
看着被水浸的苍白的女人,狭长的眸子充满了疼惜,可思来想去,这样的伤害总好过知道全部的事实。
“对不起。”
宗政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那清灵的眸子不再空洞,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好奇那事实的背后,如果他今天没有带容烨来验血,是不是一家三口还像从前一般?
孩子是谁的重要么?
就算现在容烨是他和她的孩子,这个女人受伤的表情都让他高兴不起来。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叶安袭接受,但并不代表她能马上的原谅,她需要时间静一静,如果不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接下来,就算继续,最终的结果也还是散。
“宗政贤,给我时间冷静一下。”
理智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叶安袭不会作,也不会闹,如果两个人之间存在了矛盾,首先要拿出的应该是自己的态度,否则将没有谈资,可目前为止,她完全不知道她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所以,把这一切交给时间。
“要多久?”
声带紧绷,宗政贤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去抱住那个女人的冲动,这个女人心思的别扭和直接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这种软伤害如果想要雨过天晴,冷处理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等我电话。”
叶安袭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悲喜,其实宗政贤带孩子验血很正常不是么?这是大多数人会去怀疑的事情,可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她理解,但是不表示她接受,也许这个问题她想得通,但也许就想不通,谁知道呢?
“恩……”
回的僵直,宗政贤站起了身,朝着叶安袭的方向走过去,他觉得自己后悔了,怎么这女人那飘渺的神色让他完全抓不到tone调,冷静的让他害怕。
可叶安袭却只是拉开了门,半倚在墙边,平静的说了两个字。
“不送。”
四目相对,没有人先转移注意力,在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宗政贤并没有读到彻头彻尾的绝望。
其实他完全可以像从前那般的禁锢她乃至绑在身边,可现在不同,他想弥补的是坍塌了一个角落的信任,
ok,如果这是她处理情绪的方式,他尊重她。
习惯性的揉了揉她海藻般的长发,宗政贤轻缓的说了句。
“好好照顾自己。”
完全没有一般恋人闹别扭时候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以这样的绝对冷处理的方式,两个人达成一种处理情绪的共识。
而宗政贤走后,叶安袭也被吵得没有时间多做他想,因为容烨房里传出来的笑声实在是太吵了,如果不是她明镜儿似的这屋子里就这三人,那银铃儿似的笑声她真跟那个丧尸般的女人画不上等号。
不过这容烨也真是品味独特,她还真没见他跟任何一个陌生人这么快的送作堆儿的。
等到晚上做饭的当口,叶安袭就开始后悔把宗政贤弄走了,吵架归吵架的,可如果他现在返回来做顿饭,她也决计不会跟美食过不去的。
家务,心情好的时候她尚且讨厌,更别说今天的情绪整个一个乱糟糟了。
结果这晚饭,还是左兰兰做的,从摘菜到备菜,叶安袭多少要进行地主之谊的帮忙,可这不伸手也就罢了,一伸手却让左兰兰从头嘲笑到头发丝儿。
“金小山,把你当做情敌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误。”
麻溜儿的咚咚锵的切菜,铛铛铛的炒菜,精致而可口,左兰兰还真是个厨艺的个中好手。
不过叶安袭百无聊赖的扒着蒜,嘴角一抹偷笑,她发现自己真的变坏了,其实她虽然笨,但不至于那么蠢,可在这习惯争强好胜的女人面前示弱,反而还能驱动她的斗志,这样一顿饭,她就不用伸手了。
这是懒人和米虫的攻心计。
不过这左兰兰还真是个努力上进的女人,这一手厨艺想必是为了慕岩练就的吧,可当事人却从来不时个中滋味,当年的岩,只是一味的看到了这个女人的骄纵和任性,其实很多付出都被这些荒谬的表面淹没了。
有太多感情经不起误会,也经不起猜忌,人生很短,也许过了某个阶段就再也没有机会下一个阶段了。
叶安袭的思维挺简单的,其实从头至尾她没想过跟宗政贤就这么再见了,只不过她心里的这个郁结不亲自解开,接下来的日子也不见得多风和日丽。
不出一会,几道家常小菜就上了桌,虽然素食居多,可吃的肉食动物的叶安袭和容烨确是很开心,左兰兰则是一餐都脸色怪异的看着这两个大食怪。
怎么这俩母子比吃了三年牢饭的她还要饥饿……
化悲愤为食量?
算了,也许这么理解她心里好受些,看着金小山也受着感情的困扰她心里就爽几分。
饭后,左兰兰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门子的疯,不只收拾了碗筷,还习惯性的刷了碗。
等都干完了,看见沙发上栽在一边看电视的叶安袭,她就全身不爽了,怎么觉得自己像个保姆呢?
气的左兰兰交代都没交代一声,摔了门就走了。
在牢里那么多年,被关禁闭的日子也是有的,看着那个电梯,她就不想一个人去坐,索性就走了楼梯。
可却没想到,刚出楼梯间就看见了那个让她一直没脸见到的人。
“兰兰?”
包裹的严实的黑衣男子看见左兰兰就摘下了大黑墨镜,看着瘦的就剩一把骨头的女儿,不可思议的全身颤抖。
“……爸。”
从她明知道是那个男人设的套让她钻,她还要去主动自首的那一天,左国政只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巴掌,从那天起就再也没见过他。
在牢里的狱警的讥讽里,她也知道爸前几年就被逼的内退了,得罪了宗政贤,得罪了慕岩,他又能在警界混上几年?
她对不起他,也没脸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