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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队员喘着粗气,刚从鬼门关里逃出来,想着都有些后怕。其中一个粗实的壮汉回想着说:“跟我们上去的就只有一个女孩,是姓何,上去的时候她走在前面。可是后来返回的时候她就在后面了,我们没有注意……”壮汉没底气地说,“可能还在后面吧。”
“唉,看样子会发生雪崩啊,这天突变,实在太危险了。”
又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依然没有楠西。
卓凌等不住了,他执意要上去找人,楠西就在下山的路上,或许是太累走不动了,或许是受了伤,或许只要有一双手去拉她一把,她就能下来了。
“哎呀先生,您可不能上去,万一出事我们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山上情况多变,或许呆会儿就开晴了,不一定会雪崩,您就再等等吧。”
“不用你们负责,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愿,我跟你们登山社,没有任何关系。”卓凌拿过登山队员卸下的装备,一边穿一边说,“我未婚妻在上面,她有多少能耐多少体力我知道。或许不会雪崩,或许她就在通道口,或许……她还在山上,但是她需要我,我必须去,她若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大家都沉默着,空气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外面的风声更加的猖狂,吹得整栋房子都轻微地摇晃起来,门窗更是发出一连串的声响,恐怖极了。
“先生,我跟你一起上去。”说话的人,正是这次登山的张领队,他才刚刚下来而已,“我最清楚上山的线路,我是在半山腰不见小何踪影的。”
登山社的经理说:“张领队,这样太危险了,就算要援救也得这暴风雪过了之后啊。”
“我在这里登山十几年,这种恶劣的天气也碰到过不少,不一定会雪崩。你们去联系救援队,我们上去找人,不光是小何,另外还有三名队员没有下来,这位先生说得没错,说不定他们就在路口了,只是需要扶一把。是我带他们上去的,我得把他们带下来,不然我良心不安那。”
对于张领队的帮助,卓凌很是感激,在准备充足之后,两人就迎着风雪上山了。
越往上,脚下的积雪就越深,暴风吹来几乎站不稳脚跟,风大,雾更大,伸手不见五指。
卓凌与张领队的腰间用一根粗绳捆绑着,张领队对这里比较熟悉,不容易迷路,就按照以往的路线,带着卓凌上山。
楠西,何楠西,你千万不要有事,我来了,一定要等我……卓凌一边爬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在雪山上大喊,喊声会被大山给阻挡,产生的回声的频率如果跟雪的固有频率相同,那极易产生雪崩!所以,他只能利用头盔上的灯看有没有楠西的踪迹。
半山腰,积雪已经没过了小腿肚,这里是背阳的一面,常年有积雪。这时的风雪小了许多,虽然天依然阴着,雾依然环绕着,但这天气状况很明显好转了起来。
张领队停了下来,说:“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小何就在这里不见的,这一路上来也没有见到人,他们很有可能迷路了。这暴风雪看似快要停了,后面的救援队也会上来,我要继续往上去看看,小何的后面还有人。我看你也有登山的经验,你怎么打算?”
“张领队,那我就在这周围找找看,你注意安全。”
“好,如果迷路就原路返回,一定要当心。”说着,张领队解下了粗绳,独自一人往上走去。
卓凌看了看周围,雾气散开了一些,能看到五米之外的地方,但到处都是雪,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的脚印或是其他印记。
、第223章 雪崩
暴风雪完全停了,昏暗的天色也逐渐明朗起来,卓凌又往下走了一段路,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这种积雪厚重的雪山。
“楠西,楠西……”卓凌走几步路就四处回顾,这诺大的雪山,四面八方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道楠西会走向什么地方。
忽然,脚底被突起的一块山石绊了一下,厚厚的雪覆盖其上,他看不到。前面是一个陡坡,他疲惫的身子一个没站稳,就这么摔在了软绵无骨的积雪上。
积雪覆到了他的腰,他的视线也低了一截,就这么看去,他看到平滑的斜坡上面有一个突起的雪堆,而那雪堆,好像在动。
卓凌很快打起精神,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他双腿跪在雪中,双手连续交替着扒着雪。
渐渐地,一个头盔露了出来,卓凌几乎快乐疯了,更加快速地挖起雪来,“阿西,阿西,我是卓凌,你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楠西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呼吸也十分微弱,卓凌拿掉手套,用指尖在她颈部按了一下,还好还好,她还活着。
“阿西,阿西,你醒醒!”卓凌一边喊着,一边轻轻地拍着她冰冷的脸,“不要睡,快醒醒……”
双手触到楠西的脸,她的皮肤是冰冷冰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卓凌紧紧抱着她的脸贴到自己的脸上。
楠西脸上的雪花逐渐融化成了水,湿湿的一片,她睫毛微微闪动,感觉自己好像在冰窖之中寻得了一丝温暖。出于求生的本能,她伸手抱住了给她温暖的人。
卓凌一阵欣喜,擦了擦她湿漉漉的脸颊,“阿西,是我,是我……我是卓凌。”
楠西渐渐恢复了知觉,呼吸到新鲜空气之后令她全身的细胞全都苏醒过来,冷,是她此刻唯一的感受。
卓凌抓了一把雪放进嘴里,等雪化成水,他低头堵住楠西的嘴喂给她喝下。
这一丝甘甜犹如温泉一般温暖着她的全身,卓凌的身体也如热炭一般温暖着她,“咳咳,咳咳咳……”喝得急了,她咳嗽起来,精神感知越发的清晰,她知道,此时正抱着她的男人,是卓凌。
“卓凌……”嗓尖哽咽着发出轻微的呼唤,楠西顿时热泪盈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大雪中,两个相爱的人紧紧相拥,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加幸福了,不用任何语言,只是这么拥抱着,他们就能感受到彼此。
“阿西,你有没有受伤?”
楠西摇摇头,回想起来还后怕得很,“我以为一直往下走就行,风雪太大,我看不到大部队,我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头,我实在走不动了……”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我认得路,我带你下山,你有没有受伤?能自己走吗?”
“能。”楠西坚定地说。
冷风呼啸而过,天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感觉到冷。楠西的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卓凌扶着她慢慢地回到原路上。其实楠西偏离得并不远,当时的大风大雪根本就是令人寸步难行。
这时,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天色越发的深沉。
卓凌和楠西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不太对劲,“什么声音?”
“好像是……”卓凌不敢确定,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雪崩,他往后一看,倒抽一口冷气,“是雪崩,快跑。”
可是,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滚落而下的雪块,话音才落,大雪已经到了眼前。说时迟那时快,卓凌也没有想太多,张开双手抱紧了楠西,他的背上被雪一打,两人抱团滚了下去,眼前是一片漆黑。
天,死一般的沉寂,雪崩过后的雪山一片狼藉,原本被大雪覆盖着的山体露出了暗黄色的植被和暗灰色的山石,好像断了层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卓凌被冻醒了,睁开眼,只见他们正躺在一个小山洞里,正是这个山洞,挡住了千军万马般的大雪,从而救了他和楠西的命。
“阿西,醒醒,醒醒……”他不停地推着怀里的楠西。
楠西只是昏了过去,听到声音便慢慢醒来,脑海里还有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想着都害怕,“我们没死?”
“傻瓜,当然没有。”
山洞并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尽,洞口被雪堵了一半,洞内除了冰雪之外,其余的地方也只够容下他们两人。
卓凌往上看了看,抬起手一比,手指根本够不到洞口,这上面应该只是一块普通的岩石,只是周围都覆着雪,所以看起来像山洞。看天色,已经逼近晚上,他担忧地说:“如果在这里呆一晚,我们可能会被冻死。”
楠西蜷缩在地上,脚底踩着坚硬的冰雪,底层的雪已经逐渐凝固成了冰,“我现在就好冷,我感觉浑身都没有知觉了。”
卓凌蹲下来抱着她,双手上下揉搓着她的胳膊,“你这么坐着只会越坐越冷,站起来,跳一跳。”
可是,楠西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不堪,她无力地摇摇头,“我站不起来,我没有一点力气……”
卓凌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外套,“来,披上,会好点。”
“不行,你也会冷。”
“不用担心我,我没关系,阿西,我们得出去,你等着,我试试看能不能爬上去。”说着,卓凌试图像攀岩一样往上爬,可是,这是雪,并非坚硬的岩石,他一脚踩上去,除了更多的雪掉落下来,根本上不去。
这个办法不行,他又徒手去扒雪,现在的雪已经不像刚落下的雪那般松软,每扒一下,手指都是刺痛的,而且每扒一下,一大块一大块的雪就往下砸。
他们能呆的空间不大,大块雪砸下来,不一会儿就将他们的靴子给埋了。
这个办法,也不行。
“卓凌,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楠西心里才燃起的希望,又一次遭到了摧残,她害怕着,更加内疚着,倘若不是她不告而别,卓凌也不会追来,倘若不是她执意要上这雪山,也不会让卓凌身处险境。
、第224章 获救
“卓凌,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有我在,你不要怕。”
楠西哭着摇摇头,“我不是怕死,爷爷走了之后我对死亡已经很坦然了,而是……而是我不想你跟着我一块儿死。”
卓凌蹲着抱着楠西的膝盖,笑了起来,“怎么哭鼻子了?别哭啊,省省力气吧,眼泪都要冻住了,你就不怕脸上长冻疮?”
“你还笑得出来。”
“难不成还让我跟你一样哭?别哭了,我们不会死的,来,你看着。”
说着,卓凌帮楠西也脱下了头盔,他拿着两个头盔放在洞口,让探照灯的灯光从洞口照射出去,“等到天黑,这两束光线会更加明显,希望外面的人能发现我们。”
卓凌互相搓了搓手掌,这儿还真冷啊,倘若这四周全是冰雪,或许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