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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举止无疑是火上加油,君无言愤怒的甩去林楚楚的手。
林楚楚因一时失去重心,额头不小心撞上床柱,抚额痛呼:“好痛!”她困难地爬起,只见床柱上有些微的血丝。
见状,君无言心下一惊,原本焦急万分的想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却因妒恨而裹足不前,在林楚楚错愕的眼对上他时,他的态度瞬间转为冷然强硬。
“谁是童仇?他跟你是何关系?”一股恨意自君无言的牙缝迸射而出,神情显得冰冷骇人。
此刻的君无言不是理智残酷的岛主,而是为爱嫉妒的平凡男子。
林楚楚澄亮的大眼显得无辜,现在她的身上无一处不痛,无语的直视着君无言,不明白他哪根筋不对劲,何以要这般对待她?
她做错了什么吗?她才自睡梦中醒来,什么都没做,所以不可能招惹他啊!他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使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原先她还为君无言赐吴大哥一家为岛民而对他有些另眼相看,而眼前他又怎么了呢?为何无端发怒伤害她呢?
林楚楚的不语在君无言看来是默认。
“可恶!”他怒喝一声,以拳击墙,吓得林楚楚脸色益发惨白地往角落缩去。他猛然抓住她的双肩,不让她逃跑。“你不说我便杀了童仇!”
他一向说到做到!
“啊!”林楚楚瞠目,终于知道君无言发怒的原因,但她不许君无言伤害童仇。“不,你不能杀他,我说,你要知道什么我都说。”
童仇可以对她绝情绝义,她却不能伤害或背叛他半分,这是她的悲哀。
“童仇是谁?你们是何关系?”
君无言专注的神情显得阴狠,看不出丝毫的感情热度,他与执意要她当妾时的模样判若两人,教林楚楚害怕。
她相信君无言真的会杀了童仇,无论天涯海角。“童仇是布渔山村的祭司,我则是神女,我们同为服侍大卡魔神的人,仅此而已。”
为了保护童仇,林楚楚刻意把自己对童仇的爱恋隐藏起来。
“神女?”犹记得在相遇之初她说过,当时他只是讪笑不予理睬,这次他破例正视属于她的过去,要知道神女代表什么?“你是神女?为何你会称为神女?神女在布渔山村又有着什么样的地位呢?”
他的语气稍软,专注冰冷的眼神直射林楚楚娇柔的脸庞。
林楚楚轻声叹气,将身子轻靠墙面,神情淡然地说:“布渔山村的村民每年都要献出一名一十二岁的少女服侍大卡魔神,当上神女的女子居住在大卡魔神的神殿之内,不得踏出神殿半步,而祭司能与大卡魔神心灵相通,除了祭司,不得与男子亲近,不能有男女情爱,必须是冰清玉洁之身。”怕君无言杀童仇的念头未消,她刻意隐瞒祭司可以娶神女为妻之事。
“依你所言,童仇就仅只是神女身旁的祭司,而你没爱上他?”他并未全然相信她所言。
“神女不能爱人,一生必须保有冰清玉洁之身,方能在魂断之日永伴大卡魔神,所以求岛主放了我吧!”林楚楚再度拉扯他的衣袖,藉机哀求软化他,要他放了她,也别为难吴大哥一家人。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任铁汉也会化成绕指柔。只要她要求,哪怕是天上的星他都愿意为她摘下,却无法放她自由。
“办不到!”君无言语气坚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林楚楚不放弃,以泪眼攻势柔柔的央求,“求你放我回布渔山村。”纵使回村后必须面对童仇的绝情,但那儿始终是她的家乡。
“不!”君无言再度甩开她,她梨花带泪的模样使他的心微微发疼抽痛,他为她而发狂的心不容许她漠视。君无言双眼危险的眯起,厉声吼道:“这里是风月岛不是布渔山村,你不是神女只是我的侍妾,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不准,听到没有,我不准!”
“不,求你放我回布渔山村……”林楚楚身子软的倚墙恸哭。
君无言愤怒的下榻,她柔弱的哭声及额头上的伤痕似在对他控诉,一切都是他的错,君无言心情更为浮躁的烦闷。
“来人,来人,来人!”他粗暴的对着寝室外怒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该死的女人!他愿意给她整座风月岛,她却只想离开他,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教他怎会不火大呢?
乱红骇然的跑进来,双脚不住地颤抖福身道:“岛主。”她从未见过岛主对侍妾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君无言自袖口取出金创药交到乱红的手中后便拂袖离去。
目送岛主离去,乱红才敢大喘一口气,然后匆忙的跑到哭得伤心欲绝的林楚楚身畔。林楚楚无疑是她所见过最勇敢的女子,从她服侍岛主至今,从未有人胆敢不服从岛主,大臣们不敢,风月岛民更不敢。
岛主是风月岛民心目中的神,神圣不可侵犯!
“小姐,别哭了,让奴仆帮小姐擦药。”打开小小药罐,乱红在林楚楚额上的伤口洒上金创药。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语带哽咽,似溺水的人抱着浮木般的紧搂住乱红,再度啜泣了起来。
受到岛主的疼爱是所有女子求之不得的,乱红不懂林楚楚何以要惹怒岛主?叹口气,乱红苦口婆心的劝道:“岛主这么疼爱小姐,小姐该心满意足,乱红劝小姐留在岛主身边伺候岛主,别再惹怒岛主说要回去了。”
“我要回去……”林楚楚泪眼婆娑,挑起的思乡愁绪使她归心似箭。“我要回去,乱红,放我回去……”
“奴婢不敢,放了小姐,岛主会杀了奴婢的!”乱红不只摇头,连双手一并用上,拼命挥动不敢遵从。
她是死也不可能背叛岛主。
“呜……”林楚楚绝望的将脸埋入丝被。
原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乎的当君无言的侍妾,岂料才一提及自己的过往,她坚定的心便开始崩溃。
倘若不是顾及吴大哥一家,她大可一死以求解脱!
她知道她若偷偷的离开,君无言不可能放过吴大哥一家人的,可恨的他掌握了她的弱点藉以要胁,她还能有自由的一日吗?
他强留她当侍妾并非对她有爱,他的做法仅是掠夺,掠夺一切他想要的东西,而她凑巧仅是他一时兴起的想要,多可悲啊!
见林楚楚哭声渐歇,乱红才又开口,“是岛主昨夜回宫得早,奴婢才能发现小姐晕倒在澡堂。当时岛主焦急万分,立刻将晕倒在浴池内的小姐抱起,不但以自身的内力替小姐度气,还狂怒的斥责奴婢,奴婢从未见过岛主这般关心一名女子过。岛主这般疼爱小姐,小姐为何想离开岛主呢。”
在乱红的观念里,受岛主的疼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乱红所言果真引来林楚楚的倾听,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在澡堂晕倒是事实,而她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是君无言,他真的担心她吗?
不!自昏迷中醒来,她看到的并非是担忧的他,而是一个不分清红皂白就伤害她的人,额头上的伤是最好的证明!
“乱红,你不用替岛主说好话。”至少她见到的君无言是残酷、冰冷的,这样的男子不会懂爱。
“唉!”乱红叹气,看来林楚楚误会岛主颇深。扶林楚楚躺下并盖好丝被后,她摇头,“奴婢并非替岛主说好话,只是奴婢认为小姐必须懂得岛主对小姐的情。在小姐晕倒后,岛主寸步不离,一夜未眠的守在小姐身边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吗?”的确是!但这代表什么?君无言真的喜爱她吗?不!不能单凭这点就认定君无言真的爱她。
若他真爱她,就该放她自由才对!
“不仅如此,因为担心小姐的身体,岛主临时取消了昨天的晚宴,为的是能寸步不离的亲自照顾小姐。”说着说着乱红不免感叹,要是岛主为她这么,那她便死而无憾了,即便是在梦中她都会觉得幸福。
乱红的话正一寸一寸的软化林楚楚的心,无关爱与不爱,而是她承受不了他如此强烈又霸道的感情。
他只知一味的给予,给的却不是她要的!
见林楚楚不语,乱红也感无力,该说的她都已经替岛主说了,小姐倘若还不开窍,她也没办法。
在她们兀自发愣的当尔,小春端来了药。
“小姐吃药了。”乱红扶起林楚楚后,接过小春手中的药碗。
林楚楚颔首,“我自己来便成。”才一就口,黑色的药汁苦得使林楚楚眉头频频皱起,忍不住抱怨道:“好苦,真的好苦。”
“良药苦口,诚如方才奴婢对小姐所言一般。”乱红三句不离劝。
将喝完的药碗交还给乱红后,林楚楚无力的躺下。“如果岛主真如你所言般的疼我,他就该送我回布渔山村,而不是纳我为侍妾。”
“小姐——”
知道乱红要说些什么,林楚楚不耐的挥手制止。“别说了!”既定的命运无力逃脱,她的心一如最初,君无言得到的只是她的身子,而他对她是爱也好、是恨也罢,她都不想去了解。
“好吧,小姐好好歇息。”
林楚楚闭目不再说什么,她的一生自遇到君无言后就全变了,不!该说是自童仇狠绝的一掌使她落海的瞬间开始,她的一生便已不再是她自己的。
对于未来,她很茫然。
第七章
君无言心情极差的坐于大殿之内,不发一语。
“岛主找微臣来所为何事?”魏明对于岛主在猎人大赛中救回一名女子略有耳闻。为她,岛主改变岛上旧有的纪律,破例赐吴姓一家为岛民。为她,岛主临时取消昨日的晚宴。岛主对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如此痴迷,着实不是一个好现象。
“宫内事务全由魏总管负责,总管该听闻我昨日带回一名女子住进水晶楼阁一事?”君无言反问。
魏明不敢直言,他求救的看向胡佑天,努力斟酌词句,“微臣——”
“嗯哼。”君无言不悦的挑眉,一向讨厌拐弯抹角。
“微臣略有耳闻。”魏明只好坦承。
“很好!”这可少去他不少唇舌,“传令下去,即日起封林楚楚为侍妾,加派奴婢二十名、赏采邑五百、黄金万两。”
魏明瞠目,吞吞吐吐,“这……这……”就一名侍妾的封赏而言,未免过多了吧?
“岛主……”胡佑天欲言又止。
“你们大可有话直说。”君无言铿锵有力的言语隐含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