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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闷闷的停了车,看着她甩门下车,一句话都没有,更加郁闷,随手抄起车钥匙,不由分说拉过她,说:“我送你回去。”力气很大,半搂着她往前走。周是挣扎,觉得疼,冷冷的说:“不用了,已经到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卫卿突然大声吼:“你听话点!”拉着她,大步往前。周是跟不上,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气的不行,奋力甩手,“你放手,我不要你送。”卫卿冷眼看着她,霸道的揽住她的腰,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脚下倒是放慢了。
周是沉着脸,身体僵硬,挣扎无效后,愤愤的往前走。这么僵持了一路,周是站在宿舍楼前,半天不见他松手,只好先说:“到了。”卫卿当然知道到了,见她这个样子,心情极差,推着她往后退一步,抵在树下,开始强吻。
周是怒极,双手被制在身后,脚刚抬起来就被压下,头一直往外偏,卫卿不耐烦,说:“你乖点!”右手固定她脸,舌头不顾她的意愿,硬是挤进来。
周是见经过的同学都好奇的朝她这边张望,又羞又怒,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卫卿这会儿很温柔的吻她,也松开对她的钳制,嘴里尝到咸咸的味道,发觉她在哭,才知道自己真是气昏头了。
周是怕引起注意,拼命压抑啜泣声,胸口不停起伏,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始终不停。卫卿懊恼不已,不停在她耳边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周是,乖,不哭了——”轻轻拍着她的背。
周是委屈的不行,又不敢哭出声,心口涨的难受。一手推开他,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泪,也不看人,闷头闷脑跑进宿舍。
卫卿挫败的看着她的背影,自己确实冲动了,跟她较什么劲呀。
当下便给她电话,周是当然是不接,转头关机,拔宿舍电话线。她红着眼躺在被窝里,又滴了几滴眼泪,悲凉的想,卫卿和她之间,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年龄,相差的不只是一点点,实非良人。她所凭侍的不过是他宠她,一旦他厌倦了,她跟怨妇又有何分别!
卫卿一夜打了好几次电话,连宿舍电话都打不通,知道她正生气呢。心想,过几天再说吧,等她气消了,再去找她。依她那臭脾气,现在去找她,还不得吃闭门羹。
元宵节过后,便开学了。照例开了个班会,班上的同学难得齐聚一堂,张帅也不例外。周是因为卫卿的事,心情很不好,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窝在最角落。张帅坐另一边,转头看了她好几次,她也没发现。
肖老头还是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劝戒大家要端正心态,认真学习,努力工作。众人依然听的哈欠连天,好不容易说完了,大家一哄而散。周是趴在窗口,看见伸进来的桃树似乎有一点新意,桃红又是一年春。只可惜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看这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心情愁苦,柔肠百结。
张帅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看她,说:“感冒了吗?奄奄的,气色也不好,嘴唇苍白。”周是摇头,“没,天气不好,所以精神也有点不好。”她因为卫卿,消得人憔悴。
张帅迟疑了下,还是说出来:“周是,那天晚上,看见你和卫先生在一块,我很吃惊——”周是懒懒的说:“看见你,我也很吃惊。”张帅默然,半晌说:“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和卫先生没什么。”
周是叹气,“那是以前,纵然现在我和他有什么,以后也说不准。”张帅不说话了,半天才说:“看见你和卫先生在一起,我——”他没有说下去,可是神情黯然,语调灰败。
周是头埋到胳膊里,低声说:“你可能觉得我是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不过,不要紧。换作别人,我也会这么想。”有些事,真的不是外人所能明白的。连当局者都迷茫不知,何况别人。张帅如果因此误会她,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张帅摇头,“没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周是,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美好的女孩子。我很喜欢你,真的。”
周是以为他是安慰自己,冲他一笑,说:“谢谢,你赞美的人的方式很可爱。”笑容里仍有拭不去的愁绪。
张帅叹气,似乎晚了,于是问:“你和卫先生是在交往吗?”周是点头,“现在还是,以后就不知道了。”他听出她语气里的悲观,问:“怎么了?”他总担心周是受欺负。卫卿是情场老手,而周是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
周是苦笑:“我们——算是吵架了吧。”张帅抬眼看她,问为什么。周是侧过头问他:“你知道卫卿家里的事吗?”张帅跟他是同一阶层的人,多少应该知道一点吧。
张帅点头:“听说过一点。”周是想了许久,问:“元宵节那天晚上,我们碰到他大嫂了,穿着军服,十分帅气。”张帅“哦”一声,说:“卫先生他大嫂,是陈委员长的独女,听说一直在部队当兵的,是个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她们陈家,比卫家有过之而无不及,父母都是首长,她本人却一直在部队摸爬滚打。听我爸说过,她为人十分严肃,不假辞色。”
周是听的摇头,说来说去还不是高门大户的政治联姻。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对卫卿冷淡的神情,听到丈夫名字时无动于衷的样子,像她这样一个严谨认真的人,不知道婚姻生活快不快乐呢。
张帅想不到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有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说:“你和卫先生吵架,因为什么?”周是摇头,“张帅,我不想谈这个。”现在想起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生气的应该是她才对。对她又拖又拽的,动作粗暴,最不能接受的是,不顾她的意愿强吻她。她余怒未消,此刻听了张帅的话,越发觉得前景黯淡。
张帅表示道歉,说:“你和卫先生都交往了,我不予置评,说实话,也没资格——”语气有些苦涩,“可是,周是,我想你应该再想清楚一点,是不是?”他当然不看好周是和卫卿。
周是苦笑,这样看来,她和卫卿算是走到头了么?张帅见她伤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起一事,转开话题,说:“周是,不要多想,事情总会有办法的。你还记得你曾答应过我,要做我的模特吗?”
若不是他提醒,周是早已忘的一干二净,当下说:“是啊,我以为你找到其他人了。”张帅摇头,轻声说:“没有,我一直在等你呢。”意有所指。
周是勉强打起精神,问:“现在吗?你拿画板来,我就这样靠着行不?”张帅摇头,“不,这次不只是素描,我一定要画好。等天气晴朗,花也开了,咱们去郊外吧。”
周是没什么意见,说:“今年的春天来的真早,你看——”指着窗外说:“都发芽了,很快就会开花。”心态这样的积极,好的兆头。
周是的爱情也很快就会开花的,虽然中间有点小风雨。
周是虽然烦恼,可是学习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在等考研成绩下来,十分焦虑。有些学校成绩很早就放出来了,分数颇高,她觉得压力很大。她考的虽是本校,可是万一分数没上线,专业成绩再优秀也没用,何况她还想争取到公费,这样高昂的学费就不用忧虑了。
感情和学业都陷入低潮,这让她信心尽失。周是一边埋怨学校办事拖拉,分数还没出来,另一边已听闻毕秋静以专业排名第一的分数考进清华,复试只需走走过场便可,基本已确定下来,可以说,举校轰动。她们这样的学校,能考进清华,数年难出一个。她更加焦急不安,忧心忡忡。
关于卫卿的事,她想找林菲菲咨询点意见,她现在心烦意乱。若是以前,她根本不予理会,拿的起放的下。可是现在就没这么潇洒了,毕竟动了真感情,就算放手,亦有所留恋。可是,看目前这样,似乎要做个决断。是分是合她犹豫不决,理智上该分,可是感情上还是希望在一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的事林菲菲一直都清楚,希望能提供中肯的建议。
她去找林菲菲时,却发现她和高杨又在一起了,有些惊讶。高杨是她前任男友,或许是前前任,俩人也不知因什么原因分手,没想到又凑在一起了。高杨将包递给她,留她们俩女生说体己话,十分绅士。
周是看着高杨高大的背影在门后消失,捅了捅林菲菲问:“你和他和好了?”林菲菲不是一直高唱好马不吃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吗!这下怎么转了性子,肯低下身子。
林菲菲摇头,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孽缘。”话虽如此,看的出来挺高兴的。周是笑,打趣道:“那以前那些公子哥儿呢?”林菲菲皱眉,“别提了,表面上人模人样,衣冠楚楚,实际上就是衣冠禽兽。我算受教训了,看透了,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高杨他也答应不再跟其他女模特乱搞,算了算了,为了他,吃一次回头草也算值得。”
周是感叹,她的事算是圆满了,可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于是将连日来发生的事告诉她,问她有什么想法。林菲菲听完,有些吃惊,问:“他都到你家过年了?”周是点头,想起更是难以抉择。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
林菲菲也知道这种事吃力不讨好,很容易里外不是人,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还是谨慎的说:“周是,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单是想和他谈个恋爱,还是有其他目的——或者结婚?”
周是吓了一跳,忙摆手说:“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结婚,为什么最近老有人跟她提到结婚呢!她之所以觉得结婚离她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很大原因是因为她自己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
林菲菲耸肩:“既然你不是以这个为前提,那么男女在一起,自然有分有合。想在一起就合,觉得不合适了就分。”周是无力的倒在桌上,呻吟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是真有点喜欢他了——你看我现在这样,真没出息!”
林菲菲叹气,“我以前也挺喜欢那个公子哥儿的,长的帅又风趣,并不全是为他的钱,可是人家就是玩玩你,玩腻了,厌烦了,然后对你不理不踩了。等你再凑上去,那可是不要脸了。说实话,卫卿以前也是这么对其他女人的。”
这话说的周是心窝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