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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枚旧导弹拉着白烟从机肋下钻了出去,机身一轻立刻天旋地转。原来他居然利用空载时极高的加速仰角110°来了个响尾蛇甩尾动作!我们从即将关闭的孔洞里钻了过去,而那一只未击中的捕食者在空气中刹不住车,一头撞在泡平面上。
它大约保持了原来的样子一秒种,然后就化为了一团灰色的灰烬。
我们如果失速了撞上,结果也一样。这泡泡其实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飞机顺利回落在流亭机场,我的腿早软了。还是蓝染和卡门连拖带扛把我弄出去。“呵呵,吓着了吧?陈楚回家回家回家……”蓝染又点了支烟,向我脸上喷了一口又拍着我的后脑勺叫魂儿。他摘了飞行头盔,脸上也满是汗。
“滚!”我被他呛得直咳嗽,恶狠狠地想踹他一脚。却还头晕没站稳一下栽到一个地勤员怀里。还是卡门叔叔是好人,把我扶了起来。“新战术测试,一主二僚三机一体,外带飞行员搭配程序员空中开启孔洞,比地面控制快至少0。2秒。”
我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刚才闹腾得太厉害我的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当然这是个好事情,只要有足够牛的飞行员和足够好的飞机我们就能不发一弹地引虫子自己向泡上撞,但我岂不是以后经常要受这种折腾……受不了。
我不管了。一个泡防御的技术员哪用管那么多。蓝染够牛,交给他,他能搞定。
明媚的阳光下我又睁开眼睛,那个高大而不英俊的男人拍着一个老胖子的肩叼着一支燃到尾的香烟在傻笑。头发乱成雀巢脸上满是亮晶晶的油汗,背景是一架漂亮得梦幻一般的雪银色幻影2000N双座战斗机。
“挺好的挺好的,没想到你上手这么快。”卡门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有工夫你自己飞歼…10试试,可以跟着他当个僚机。”
蓝染冲我奸笑,我狠狠杀了他两道白眼。
“下个月十四号有架穿梭机飞兰州,我费了大劲给你搞了张票。”
桑拿天过了,气温一下子蹿了高。我挤班车从机场到贵都酒店门口再挤公共车赶到警备区,头发都在滴水。忙一头扎进老陈开了空调的办公室,顺便扫掉了他当晚饭的四两饺子。
“恩,今天上午去机场跟蓝染他们做训练,搞死我了。”我答非所问地含糊。“不过蓝染技术真不错,打完仗他可以跟卡……刘翔去当民航飞行员,那样赵茜出去旅游就不用买机票了。”
老头有点哭笑不得:“我说什么你听见了没?”
“唔,这不才七月二十六号么,还有将近半个月,不急。”我使劲把最后一只饺子也咽下去。白菜三鲜的,不是很对我胃口。“我妈怎么办?”
“肯定还有办法。你妈说要留下来。要是真陆沉的话最后一班飞机应该是让军属和市委领导走的,但你是现役,真要到那时候恐怕你就走不了了……要是再安上个什么特殊任务怎么办?”
我推开饭盒,很没大没小地摊开双臂趴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这座红砖小楼外墙上爬满了爬墙虎,在晚风夕阳下一阵阵绿浪翻金。带着丝丝舒爽凉意。
他的桌子干干净净的,上面连片纸也没有。我暗中动了动抽屉,都锁着。“最近有什么内部消息没?这么急着把我往解放区赶。”
“济南军区姜长河政委要派驻青岛堡垒了,说非常时期要树立革命军人优秀品质典型,决定青岛就树两个,一是外空间防御部的你,一个是北海舰队梁莉芸中校。”
济南没有泡,情况还能好一些。我做培训的时候去过几个月,自然也见过那位姜政委。文革时期提上来的政治干部,地道的老官僚。其实他跟我干的都是一个勾当,都是吹泡泡。只不过我吹的泡泡挡虫子,他吹的泡泡蒙兰州那些老头子。
“为什么。就因为我搞出来个能量导流系统?上海陆沉后外空间防御部的名声已经够臭了。”桌面是正宗原木的,脸贴上去凉沁沁,比我那贴膜的破玩意好多了。我整个上半身倒在上面,恨不得再打几个滚。
老头提小鸡一样把我从桌面上轰起来,他当过业余短跑运动员,比我壮得多。“这就够了!傻小子,这也是为了你好!站直了!”他抓起桌上的内线:“小苏过来一下,带两本内部辅导材料!”
我要不要在地上打滚撒泼?算了,衣服是白的,太难洗了。
还好这个苏陵是我的熟人,北海舰队一个少校参谋,南京海军指挥学院毕业,口才极好铁嘴钢牙。他挟着两个大牛皮纸袋进来,老头一点头:“帮他写入党申请。”
“其实是好事,火线入党,多壮烈啊。”他看着老头摔门出去,哈地一声笑了出来。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从刚才一直在凝结,现在喀啦一声碎了。“我说,你就写。”
“你能搞到电影票么?”我才不怕他,他和我军衔相同,年纪也只大个四五岁。因为长得还算堂皇经常被和我一起拉去大中学校去搞动员演讲报告,熟得很。现在电视没什么好看的,电影院倒还仗义放些外国旧片。从《卡萨布兰卡》到战前刚出的《金刚》,轮了快一遍了。我喜欢欧洲片子,陈旧,温暖而不张扬,像褪了色的老照片。铺满樟木箱底,夹着泛褐的玫瑰花瓣。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电影票?有张明天的《泰坦尼克号》,本来要和媳妇一块去的,她明天有事。”
我扭着身子在一堆稿纸上乱画,高中毕业那年暑假闲来无事便学了几个月的美术,至今工夫还没褪。我想画那架漂亮的幻影伯伦希尔号,但怎么也捕捉不住那流畅优雅的线条。“你去么?”
“当然去,那么好的电影为什么不去。”他点了支烟吐了个大烟圈。“陈楚你把你发的香烟票给我吧,你爸的也叫我抽完了。”
“两张票联号?……我说电影票。”
“肯定的??算了吧,我这张也给你,等放到《断臂山》我再约你。台东那个大光明,知道在哪吧?”我俩一起笑起来,太阳落了山,海面上雾蒙蒙一片。德占时期留下的雾笛“海牛”仍在远处低沉地吼叫。他推推眼镜坐下,两张票甩过来。“都给你了,约个小姑娘去吧。你们那里好了,漂亮姑娘不少。什么康佳啦,庄蝶的都不错。”
“康,佳,哼哼。”我用鼻孔笑了两声。“我志愿加入……后来呢?哎你别往我脸上吐烟圈!我揍你啊?!”
“能搞到去兰州的机票么?据说下个月中旬有班能飞的。”
我笔下一抖写错了字,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哪有那通天的本事?能搞到的话我干吗还在这里混?”
口袋里有张纸硬如精铁,狠狠刺了我一下,是机票。
“其实兰州也不一定好啊……听说有些人在轰炒公寓指标,掩体比东海路海景别墅都贵。”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写吧。”
有些时候世事就像雪崩,不小心碰掉了一块石头,再发现时滚落的雪块已快将我压死了。
第一块石头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
我刚毕业不久,那时候战争开始了还没几个月。全中国只有北京和上海两处泡。一时我们也没想明白要为它们培养那么多技术人才,难不成军队有钱没处花?当然也没待我们想明白,两艘巨大的次级母舰就挂在了胶洲湾上空。
它们怎么不去兰州?连虫子也知道欺负我们这种小卒子们。
阿尔法文明通过“神童”和摩尔斯电码教给人类制造了这些东西,其实核心就是一个仿生命系统。它是个活的,依靠一种类生命反应提供支持泡防御和约束场炮的能量。而正因为如此,这一整个系统就必须做到能量分流平衡,不能有约束场炮开火这样的大动作。
我的功劳??如果这还能算点功劳,其实我觉得三岁小孩都能想得到??就是搞出来这么个分流程序。必要的时候限制其他部分的能量流入以支持泡面。上海大炮闲着的时候最低支持也足够补起从外滩到南浦大桥上空好大一块面积。北京堡垒实验了一下感觉不错,反正北京大炮也是放在那里不能开火除了当废铁卖没什么别的用,那么索性把它掐掉用它的能量来补泡泡。还省得哪个手欠的贱男为讨他的妞开心所以咣地放一炮搞塌一座城。
而且那根铁筒子还能一直老实所以安全地戳在那里,等上面来个老头子满面红光地说:我们有大炮,不怕敌人入侵。
三联费米粒子炮还能好些,起码它真正可以用而不是只能当摆设。据说再放大点就是阿尔法舰队主炮??我觉得有点玄乎。中国大陆只有北京和昆明有,昆明炮曾经发射支持过青岛。那玩意儿炮基就有五百零六米高,发射一次要用九十分钟来准备升起炮基和填充能量。这放一场标准电影的时间能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被支援的城市还要调出一部分技术人员来加厚那肯定已经千疮百孔网兜一样的泡防御层,否则光弹与目标作用的瞬间产生的热和辐射足以将下方大范围的有机物全部炭化。那次青岛抽了十个人平衡,我是队长。死撑着打掉了两艘小型次级母舰弟兄们的手指都抽筋了,结果五个小时后来了两艘更大的。
那些东西,在月球轨道上吃什么?喝什么?拉哪儿?为什么不去兰州?
我捏了一点奶粉放在舌尖,久违了的香甜。然后成大字向床上一倒熊猫一样打了两个滚。我通常给人种感觉就是冷淡而漫不经心,但偶尔也会放形浪骸一回。高二那年学校操场铺了人工塑胶草地,我从东头一直滚到西头。
那时侯我想考个好大学,当一个物理学家至少也是程序员,挣一笔钱后娶个好女人生个好儿子,再让儿子也考个好大学。
而现在我用物理精算知识在敲着键盘算泡泡……耶稣哥你一定当时走神把我的祈祷听岔了。
那您老人家收走我这么多好东西,千万给我扔一美女下来。我舔舔奶粉瓶子口,拉直领子结好领带比超人回归还英勇地蹿上四楼女军官宿舍楼道。“电影票!明天的《泰坦尼克号》,谁去?赶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