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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
多诺万把手伸进海军蓝色的制服夹克的里侧口袋,掏出一包水果夹心口香糖。他给了她一块。“还要一块,留着吃。”她咕哝着说。他又给了她一块。
安珀把指头伸到嘴里,做“我——要——吐”状。我点头表示同意。
笛瑞儿把两块糖都塞到嘴里,把包装纸揉成银色的纸卷,塞到多诺万的手里。“你乖,去把这些替我扔掉好吗?”一点都没有犹豫,他转身走向六七张桌子以外的垃圾桶,路上还被一个葡萄皮滑了一下。
“真是个结婚的好对象。” 安珀说,冲着笛瑞儿闪着眼睛。
笛瑞儿板起脸。“对有人实际上是爱上了我,你嫉妒啦?”
当多诺万走回来,笛瑞儿把旁边的座位让给他。“今天早上我没在卫生课上看到你,你去哪了?”
多诺万钟情于笛瑞儿,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她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希尔克莱斯特学校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据传说,多诺万在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喜欢笛瑞儿,他们那时候还在一起念语法学校,但她从来就不给她机会。
“我在做艺术功课。”他说,“西尔斯先生准假给我的。”
“有图画给我们看吗?” 安珀问。“我喜欢看你的作业。”她把下巴抵在多诺万的肩头,冲着笛瑞儿笑。
多诺万从他后面的口袋里拽出一个迷你速写本,闪给我们看一个素描画,一个空房间,只有一把舒适的椅子,一个床头柜,一扇门,没有球形的门把手。
“这是在说没有出口,” 安珀说,“C’est tres existential。 (法语,这太存在主义了。译者注)”
“好象你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似的。” 笛瑞儿说。
“没开玩笑吧?加缪是我哥们。(Albert; 1913…1960; 法国小说家、剧作家; 曾获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译者注)。太深奥。这是艺术。”
“那是萨特 (Jean Paul; 1905…1980; 法国哲学家、小说家、剧作家; 存在主义的提倡者; 曾以“谢绝一切来自官方的荣誉”为由拒绝接受 1964年诺贝尔文学奖,译者注),笨人。” 笛瑞儿推开安珀,仔细看速写本。她从多诺万手里抢过本子,翻了起来。
“等一会儿——”多诺万去抢速写本,笛瑞儿背过身躲他。
“我要看嘛。” 笛瑞儿抱怨。她翻过一些素描,花儿,装满水果的大碗,一副眼镜,然后停在一个女孩的画像上。明白无误的,女孩长得就象笛瑞儿自己。
“这是我吗?” 笛瑞儿问。
速写是用明紫色的碳笔画的。画里,女孩在雨伞下蜷缩着,穿着一件短雨衣,眼睛下面被多涂抹了几笔,象是在哭。
“随便乱画的。”多诺万抢回本子。
“那是上个礼拜,对吧?我记得那件雨衣。”
“你为什么哭呀?”我问。
“和爹妈呗,还想问什么?” 笛瑞儿移开目光,然后冲多诺万笑笑,想打破紧张的气氛。“你怎么也应该让我看上去开心点儿呀?再看看我的头发。你知道潮湿的空气对头发会有什么作用的,即便有雨伞遮着?”
“我看到人们什么样,我就画成什么样。他们完美就因为他们是他们的样子。真实,你知道吗?”
“你真不象打球的那种类型的人。” 安珀说,从她的午餐盒里抽出一双带花卉图案的筷子。
“不,他是完美的类型。有创造性,聪明,而且,有运动员的气质。” 笛瑞儿挽起多诺万的胳膊。“也许,你愿意在我打扮得更——漂亮的时候,画我。”
“我现在就有时间。”多诺万说。
笛瑞儿朝着查德笑笑,收拾起她的西红柿色拉,和多诺万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怎么总发生这样的事?” 安珀把筷子插向桌子。
“什么?”
“她总是能勾搭上男生。”
“我正好在这儿呀。”PJ斜过身子,等着一个吻,但安珀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我记得你以前总是说多诺万是马屁精呢。”
“他就是。”
“那你为什么还对他卖弄风情?”
安珀耸耸肩,把色拉里所有的绿色葡萄都用筷子挑出来。我看向查德,他陷入沉默,目光锁在了笛瑞儿和多诺万远去的背影上。
《蓝色噩梦》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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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回到房间时已经很晚了。结果我整个晚上都是在为准备法语考试复习,希望莱斯诺夫人能给我机会重考。我已经决定明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向她道歉,说和家里出了点问题。这当然绝非事实。实际上,当九月份临近而我必须该回学校的时候,我妈甭提多高兴了。
这不是说我和我妈不能相处。我们只是处得不太好。有时候我想这可能和我爸爸有点关系。我只有七岁的时候他就去世了。你可能以为这会使妈妈和我更亲近——只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在这个世界勇敢前行,保留着对爸爸的新鲜回忆。而事实并非如此。我有时怀疑这是不是把我们分得更远了——如果,有一个伙伴,一个心灵伴侣,和她一起抚育我成长,可能她会更快乐些吧。也不是说她是那种现代的“亲爱的妈咪”型。我的一些老朋友们都说,她们要是有象我妈一样酷的老妈——现在还在读《17岁》,还去日光浴,还用假指甲——那就毙了。我妈知道学校里所有男孩的名字,因为我的朋友们向我妈滔滔不绝地讲那些男孩,比给我讲的还要多。事实是,我们太不相同。我更象我奶奶。这可能是让我妈感到厌烦的原因吧。
“笛瑞儿,”我把背包扔到地上,看房间里她的那面——床还是叠好的,昨晚的睡裤还在床脚堆着。看上去她还没有回来过。我怀疑她还是在和多诺万在一起。
我蹲到床边,收拾下面那些湿透的要洗的东西。我已经发现,如果你及时洗掉那些秽物,他们就不会那么有味儿了。但我把他们放的时间太长了。你可以看到在一张床单上画着棕黄色的云彩,而且,他们散发着脏尿布的味儿。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塞到已经装满了脏校服的一个枕头套里,从床头柜底下拽出湿塑料袋,又艰苦跋涉了五分钟,从寝室走到洗衣房。我撞开门,迅速地把塑料袋倒进垃圾桶,然后把那袋子脏衣物扔在一个机器上面。我开始把颜色浅的和颜色深的分开,和在电视里为洗衣粉做广告的妈妈模样的女人所做的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粉红色的文胸,夹在床单褶之间,静静地紧贴着笛瑞儿的一块蕾丝花边的白手帕。我知道这个文胸不是我的,但我还是把它贴紧了我的胸膛。肯定不是我的。两个胸杯那么自信地挺出来,似乎它们两个自己都可以去赴约会了。
我刚要把文胸扔到机器里,就感到了它的强烈震动。他们突然向我袭来,象无数细小电针通过我的胳膊,直接扎向我的指尖。我用手指来回摸触丝绸质地的时候,感觉更强烈了,象是什么人已经控制了我的肌肤,用他的爪子抠进了我的血肉。
我把文胸拿到鼻子下闻闻。是清新的空气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我的噩梦的味道。
毫无怀疑。笛瑞儿出事了。
我扔下文胸,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寝室,跳动着作痛的脚心似乎在提醒我该换绷带了。
“笛瑞儿!”我大喊,冲进房间。
她站在窗子前,右手拿着一块巧克力,一脸不高兴。“你把它拿下去了?”
“什么?”
“这冷得要死,你把它拿下去干嘛?”
“把什么拿下去了?”
“查德的球衣!”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愤怒。空落的窗子。失踪的球衣。“我没有。”我说,终于。
“那它怎么了?就没影儿了?”
“你说什么呢?你是说我把它拿走了?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告诉我的。我看见今天你在餐厅看他的眼神了。你别否认。”
“哦,那难道不是你和多诺万一起走了吗?查德没有追你,你也别拿我出气呀。他和我仅仅是朋友,笛瑞儿,就这样。”
笛瑞儿仔细看着我的眼睛,好象是在决定是否要相信我。“我真狗屎,是吗?”
“是,”我说。“可是不管怎么样,我爱你。”我们都笑了,然后笛瑞儿把巧克力的包装纸往下撕了撕,举给我,让我咬一口——对于笛瑞儿,这可是罕见的慷慨举动,是在告诉我,她的确觉得自己是狗屎了。而这却让我感觉更糟,因为我知道,我也的确是那么地看着查德的。
“球衣可能是掉到外面去了。”我说,换了话题。我拽过窗帘,劲儿使得太大,它又弹了回去,在上面打了个卷。红砖窗台上面放着一个盒子。有戒指盒一般大小,绿宝石色的包装纸,上面打了一个细小的蝴蝶结。
我的心在胸腔里上冲下撞。真的发生了。扑克牌的预言。
“礼物!” 笛瑞儿喊出来,她脸上的怒气迅速蒸发了。“我猜是查德送的。”
我一半的意识希望把它留在窗台上,假装没看见。可是已经太晚了。我要知道扑克牌的预言是不是真的。
我伸手穿过窗玻璃,从窗台上把盒子拿下来。“我们真得把窗户修上。我可不习惯人们在我们的房间外面走来走去的。我们住一楼,感谢上帝;任何人都能闯进来。”
“可不是什么任何人,” 笛瑞儿纠正说,“是查德。我非常肯定。”她从我的手指上抢走盒子,玩弄着丝带。
“不管怎么说,今晚你去哪了?”我问。
“你愿意知道吗?你看见我和多诺万一起离开餐厅的。”
“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没有。我只是想让查德以为我们一直在一起。我猜他是这么想的。”她对着盒子笑了。
我的眼睛一直注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