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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俩怎么研究,也觉得敌人的现有矛盾是有隙可乘的,当然,也就要捉摸利用这一缝隙
搞它个大名堂。
“……根据近几天刘魁胜伤已痊愈,日走南关,夜进东门的规律,和夜袭队每次过南关
车站怒目横眉找斜碴的劲头根据南关车站的敌情、地形和万士顺对群众敲诈勒索的罪行,以
及老松田明后天去北平开会等情况,我觉得按照咱们研究的计划,可以在三五日内行动
了!”听过小秃第五次去南关侦察回来的报告,魏强沉思了一大会,开始向刘文彬掏拿自己
考虑的意见。他的手里虽然早拿起一支裹好的纸烟,却一直瞅望着、把玩着,并没有吸它。
“嗯!”对面坐着的刘文彬点点头。他那两只深思远虑的眼睛,一直望着面前的一堆大
小不一、纸张不同而都写有密匝匝字的各地来的情报,双手来回抚摸自己的双腿接下去说:
“眼下时机已经成熟,我同意你的意见,可以行动了!不过,执行这次从没有执行过的任
务,对我们直接参加战斗的人说来,必须得掌握住:要装得像,一定得拿出个十分样,从言
语到行动作派,丝毫也不能有一点差异;不然,馅儿一漏,完不成任务,还会吃个大
亏!……”
“这一点,从我到去执行任务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学一学!”魏强赞同地点点头。
刘文彬将炕桌上的情报收敛起,继续说:“是,是得学!你们现在就学,我呢,马上也
试验一下电话机;到时候,你们去那里,我就到刘守庙桥南头去等。”
行动决定了,跟着来了一阵忙碌。
冬天,太阳的光和热本来就微弱,当它溜到西南天空,离地皮一杆子高的时候,耀眼的
光芒一点也不存在了,活像个滚圆的大鸡蛋黄儿,吊挂在那儿。
就在这日落黄昏以前,九辆自行车像九匹脱缰的奔马,从范村方向沿着高保公路疾驶过
来。车上人们的穿戴非常特别:有穿一身青洋布棉裤袄的;有青棉袄外罩件驼色毛背心的;
还有穿长袍的。他们头戴的有毡帽、礼帽、土耳其帽、三块瓦的黑皮帽。有的鼻上架副茶晶
镜子;有的将雪白的口罩捂在嘴上。他们个个都明挎着一支机头张开的驳壳枪。身子骑在自
行车上,双手稳扶车把,当啷当啷啷地按着铃铛,洋洋自得地摇晃着屁股,嘴里哼着肉麻的
小曲,朝保定南关走去。一路上,来往行人听到铃铛的急响,就知道不是常人到来,忙急闪
在道旁,就连身披“虎皮”、肩扛七斤半的伪军们,也都止住脚步紧忙让开路。
在接近一个小村子的时候,头前的一辆车子放慢了。头戴一顶烟色礼帽的贾正,扭过脸
来压低了嗓门,冲着戴三块瓦皮帽子的魏强说:“没在村边上见到他!”
“没见到就进村!”魏强将下巴颏儿朝村里一扬,贾正脚下用力紧蹬了几下,伴同当啷
当啷啷的铃声钻进了村子;魏强他们紧跟在后面,朝村里驶去。
“先生们,歇歇腿吧!”驶到十字路口,路南黄大门里,一个穿长袍戴帽盔的人,慌慌
张张地朝魏强他们迎上来。魏强斜眼朝门口一望,那里挂着一块“刘家村保公所”的木牌
子。家家关着大门。连见到生人就扑来狂吠的狗儿都夹起尾巴,躲在老远老远的地方乱汪汪。
“歇歇就歇歇!”魏强在这离保定城不到四里的村庄,想打听一下情况,顺手牵羊地跳
下车来。迎上来的那个人一见魏强、贾正、赵庆田他们,个个都是满脸傲气,一付凶狠的模
样,连连点头地说:“先生,我是这村的保长,刚才送走你们九位便衣弟兄,没想到后
面……嘿嘿,慢怠你们啦!请原谅,原谅!”说着,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盒三塔牌的纸烟,双
手哆哆嗦嗦地撕开个口儿,一支又一支地朝魏强他们递过去。“抽着吧!抽着吧!”旁边另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忙划着火柴。咔吧!魏强按着自己的打火机,随着,两股灰色的烟雾
喷出了鼻孔,心想:“这一下算是走对门道儿了!”他知道保长说的那帮人是夜袭队,也是
九个人,觉得真是太巧了。为了把估计的情况弄得更确切,又问保长:“刚过去的那九个弟
兄,这会儿走出多远了?知道他们是哪一部分的?”
“他们眼下也不过走出一里多地。哪部分的可没敢问,听口气倒像是夜袭队的!”保长
很谨慎地回答。“不论哪一部分,反正都是一抹子人!”末了,不笑强笑地嘿嘿了几声。
“是咱们夜袭队!不认识别人,还不认识刘队长?他长得跟您差不多,您乍进村时,让
我猛一看,还以为是刘队长带着人又返回来哩!”那个划火柴点烟的中年人说完,也嘿嘿笑
起来。
伪办公人把刘魁胜的特征说得千真万确,魏强为了慎重起见,更把情况砸实,顺手掏出
他那装假“居民证”的化学玻璃夹子,指点里面的一张二寸相片,招呼两个伪办公人:“你
们看,这是谁?”他俩迈着小碎步子轻轻走来,紧忙看了两眼,异口同声地说:“那不是刚
过去的刘魁胜刘队长吗!”“行,你俩的眼睛够尖的。不跟你们打牙碰嘴地耗费时间了,
走!”魏强在这里弄清他需要的情况,掖起夹相片的化学玻璃夹子,将少半截纸烟狠劲地朝
地上一扔,说了声:“赶队长去!”飞身跳上自行车,当啷当啷按着车铃,飞快地离开了刘
家村。
“小队长!”小秃在村西北角一墩柳子后面连声吆唤着蹿了出来。魏强双手一按前后车
闸,急忙跳下来,劈口就问:“你见到刘魁胜了吗?”
小秃骂骂咧咧地说:“你们九个人刚过去,和我走了个碰头!王八蛋们,车子骑起来,
呜呜的就像驾旋风!”魏强问:“是九个吗?”小秃说:“一点不错,是九个。眼下车站上
也没有变化。我回来的工夫,听说小平次郎到西关开会去还没回来!”
“嗯。”魏强朝挨地皮的太阳瞧了一眼,扭过头来对大家说:“根据眼下的情况,咱们
就踩着刘魁胜他们的脚印走,到时候再改变路线。”他转脸又朝小秃叮嘱:“你现在可到刘
守庙桥南头去找老刘同志,我们完成任务后也立刻赶到!”魏强说完,正要打发小秃走,两
个戴大檐帽、穿黑色制服的家伙像耗子似的朝他们溜过来,魏强高声地嚷:“哎!见到我们
那九个骑车子的到哪里啦?”
“他,他们到刘守庙啦!”“也就是刚到的样子!”两个家伙胆小怕事,结结巴巴地回
答。魏强嗔着脸回过头来,冲郭小秃连骂带卷地说:“滚你妈的蛋吧,小兔崽子!”伸手假
装朝小秃背后一拍,小秃朝前一扑,撒开丫子地跑起来。魏强他们骑上车子,大模大样地紧
贴着两个穿黑制服的家伙身边急驶过去。
敌人的行动正如了魏强的心愿,刘魁胜他们仍按以往的规律,在一条岔道上朝北一拐,
又要进东城门回窝去了。魏强望着敌人的背影,俏皮地说:“回家等着吧,我们替你到车站
上报仇去!”说罢,调头朝南关车站奔去。
太阳刚刚落下,天气还不太黑,一切都还能看得清楚。南关车站越来越近了:铁轨那边
的平坦站台、站台跟前的一排电灯闪闪的红房子,和房门前荷枪的卫兵,完全呈现在他们的
眼前。
走在前头的贾正,刚想骑车越过铁轨,一列火车在他们面前哞哞地怪叫着驶了过去,贾
正被这个飞快的庞然大物震得直劲挤眼吐舌头。
魏强见列车刚刚驶过,说了声:“走!”人们照直地奔向平坦的站台走来。
“不行!不行!统统的下去!”站岗的日本兵摆晃左手,大声叫唤,意思是不让魏强他
们推车子走上月台。
魏强他们根本没有理睬。他们刚走上月台,靠稳车子,一个说中国话、穿日本军服的人
从站房里走了出来,豁着嗓门嚷叫:“你们是哪部分?这又不是乡村,不是老百姓的家里,
可以让你们胡糟!这是……”贾正没容他说完话,蒲扇般大的巴掌,呱唧打在他的脸上,打
得那家伙两只眼睛冒金花,耳朵呜呜乱响。贾正气势汹汹地说:“不认识吗?哪一部分?夜
袭队!”在此同时,李东山像开玩笑似地卡过卫兵的枪。他熟练地卸下刺刀,摘掉枪栓,嘴
里自言自语地叨叨:“要这个玩艺没有用!”一件又一件地朝站台下边的远方扔去。
“夜袭队!夜袭队就敢跑到站上来打人?走,找站长去!”被贾正打了耳光的敌人,见
到红房子里簇拥出一大堆人,狗仗人势地揪住贾正的衣袖,喊冤叫屈地嚷叫;贾正狠劲甩了
两下,也没有甩脱。
“副段长,你撒开他,他还能跑得了?”拥出来的一群人里闪出一个警务段的人,气势
汹汹地走着说。他的一句话,告诉了人们:贾正打的那个人正是副段长万士顺——刘魁胜的
冤家对头。
赵庆田知道对这种坑害老百姓的家伙应该怎么处治。他眼一挤,一步蹿上去,用枪点着
万士顺,左手指指站在旁边戴口罩和茶晶眼镜的魏强,大声地说道:“好你姓万的,俺们刘
队长就是叫你闹得趴了半个多月的炕,今天你是飞蛾投火,可不能怨我们夜袭队!”一钩扳
机,啪的一声,把万士顺打倒了。
车站上立刻纷乱起来。警务段所有人员像打惊的鸭子,唔呀闹叫地都朝背后的红房子里
跑。敌人的行动,魏强一识就破。他狂喊了一声:“都别动!冤有头,债有主,不动没关
系,谁动打死谁!打死由我刘魁胜负责任!”
一声吆唤,把大部分敌人镇吓住。敌人吓得个个腿颤身发抖,谁也不敢再移动一步了。
有两个日本兵,哪管这一套,拔腿继续跑他的。贾正知道他们要去拿枪,喊叫着:“叫
你们跑!”抡枪当当就是两下,两个鬼子像倒塌两堵墙,咕咚咕咚平摔在地上。
“给刘队长报仇,找小平次郎去!”贾正呐喊着,手提驳壳枪,像只展开翅膀的鹰,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