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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替我准备一桶冷水。”墨离率先调转眸光,缓缓地开了口,“一点热水都不要加。”
她没有动。
“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样子,经受得住冷水浸泡一晚?”
脸上的青白已被绯红替代,但她很清楚他目前的状况,再加上浑身无力没有内力抵御,寒气直接侵入体内,这样泡一晚上冷水无异于慢性自杀。
说起来,若没有喝下了泻药的茶水,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中了宁采诗的算计。
“那你还有别的方法?”墨离低笑着问。
全身热得好似要着火,经脉突突地跳动,某个地方涨得发痛,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我去找墨迹来帮你。”不经大脑思索的话突然冲出口,之后才想起,此刻墨迹的情况比墨离好不了多少。
墨离低垂的眸子倏然大睁,双唇也因为极度的吃惊而微微开启。
她抿了抿唇,不敢直视,声音也较之先前低了些,“或者找个其他人来……你不要想歪了,不是让你……咳,你现在也动不了,我的意思是让他们用手……”
“宁——天——歌!”墨离咬着牙,俊美无俦的脸因她的话而更加潮红。
“我是好意。”她回头瞪他一眼,“不然你就躺着等死吧。”
墨离气息急促,胸口起伏越发厉害,“你,去给我找把刀来。”
她两眼圆睁,“你,你不会是想自宫吧?”
“咳咳咳……”墨离一口气岔了道,噎得差得回不来魂。
宁天歌见状,忙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又扶起他上身,将杯子送到他唇边,“先喝口水。”
等了半天,只见他盯着那水,却未见他张开嘴巴,她默了一下,自己喝了一口,再次递过去,“放心,不会再给你下药了。”
墨离看着那杯子,低头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喝了,许是身体太热缺了水,他一直把那杯水都喝完了才放开。
身子滚烫,灼得她的肌肤也似乎燃烧了起来,她扶着他躺下,转身就要出去。
“你做什么?”他想要将她拉住,奈何手根本抬不起来。
“去给你找人。”她站住,没有回头。
身后重重一声喘息,他似乎又气又急,“去,拿刀!”
“你真想自宫!”她又恨又恼,猛然回身。
他有气无力地瞪着她,“你若找他们进来,索性一刀先把我杀了。”
她一时无语,她在想什么……
她的冷静,她的自持呢?
“冷水,快去!”墨离闭上眼,他撑不了太久了。
宁天歌深深看他一眼,快步出了门。
门再次开合间,一大桶冷水已抬了进来,她关好门走到床前,轻轻握住墨离的手,双手微一用力,把他拉坐起来,她身子半蹲,反手将他背在身上。
灼热的体温自后背层层渗透进来,如火如炭,已可感觉到箭在弦上,却不得而发。
一滴汗自额角滚落,无声滴落在地面,她回头望了一眼,墨离依靠在她肩头,眼睫轻垂,呼出的热气吹拂在她后颈,似乎将她的头发都要点着。
“有点冷,你忍着点。”她轻轻说了一句,毅然将他放入水中。
冬日的水冰冷刺骨,在入水的一刹那,明显感觉墨离打了个激灵,如扇子一般的睫毛一阵轻颤。
宁天歌转过身去,盯着那点摇曳的烛火,手里还两种冰与火的感觉在交织,手心是火烫的体温,手背是透骨的冰凉。
桶里的水只有一半,按常理来说坐在里面只会没过墨离的肩头……
她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迅速转身,双手往水里一抓。
水声哗啦,滑入桶底的人被捞了出来,呛了水,咳了几声,脸色青白,唇色又如滴血的红……
“墨离,墨离……”宁天歌拍了拍他的脸,声音里带了丝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焦虑。
墨离紧闭着眼,除了呼吸急促之外,未给她任何回应。
身体还是烫,人已有些昏沉,冷热交替下势必扛不了多久,而他,已经不能再耽搁。
一咬牙,她用力将他从水里抱起,吃力地抱到床边,她从不知道,一个并未有多少肉的男人会这样沉。
快速地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她扯过被子将他盖上,墨离却蹙起眉头低喃,“热……”
宁天歌紧握着双拳,闭了闭眼,这个时候,她还能顾忌什么?
掀开被子推至一边,她坐到床侧,眼眸凝着他的脸,一只手凭着感觉伸过去,滑过光洁柔韧的肌肤……
他呻吟一声,眉头皱得越发紧,她的手微微一抖。
他的长睫轻轻颤动着,沾染着细小的水珠,似黑夜里振翅欲飞的蝶,在烛火中投下一圈长长的阴影,遮去眸里的浮光掠影,万里春色。
墨发散落在枕边,黛墨的眉下是英挺如山的鼻梁,瑰艳的唇色有着夺人心魄,蛊惑人心的美,微微轻启着,逸出的低吟使人心颤。
她有些失神,竟有伸手去触摸的冲动。
又一声痛苦的呻吟,让她瞬间回神,扭转视线,她看向床边轻垂的纱帘,那里光影重叠,如梦如幻,看不清究竟哪一层是纱,哪一层是影。
气息渐促,轻吟如歌,在一声急促的喘息之后,他的眉心终于缓缓舒展,不一刻便在极度的疲惫与舒畅之下沉沉睡去。
她静默地注视他片刻,用酸涨的手替他盖好被子,然后缓缓擦去手中黏腻。
看向窗外,晨曦微露,天光已透过厚重的黑暗,破将而出。
她撑着chuang沿站起,慢慢挺直僵硬疼痛的腰背,再回头看了他一眼,开门离去。
——
回到宁府,天色已明,门前守卫远远见着她,有些欲言又止,面色很是古怪。
宁天歌淡淡瞥他们一眼,迈入门槛。
“大公子。”其中一人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回头,“何事?”
“……大公子还是快些进去吧,小人就不多说了。”那守卫犹豫了半天,还是把话缩了回去。
她“嗯”了一声,心头起疑,最先的想法便是莫非宁采诗出了什么事?
一路上,下人见着她都是一副躲躲闪闪的模样,她心头疑惑越来越重,加快了步子,直接去了宁桓的书房。
宁桓却是不在,问了人,说是在二夫人那边,她心里一沉,宁桓很少去那里,看来昨晚宁采诗回来定是闹了什么事。
一路疾走,直奔二夫人所住的院子,那里的婢女见着她却是面色大变,纷纷闪至一边。
她何时成了人见人怕的洪水猛兽?
宁天歌沉着脸大步走入,一眼便见到宁桓立于二夫人房门口,脸色铁青,目光冷峻,屋内一片寂静。
她走了过去,往屋内一扫。
二夫人一脸坚决地坐在那里,怀里搂着宁泽轩,身边紧紧依偎着宁采诗,乍见到她出现,宁泽轩浑身一抖,将头埋入二夫人怀里。
三日禁闭未到,宁泽轩竟出来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算时间不到被放了出来,看到她又何必害怕至此?而宁采诗亦是不敢与她对视,瑟缩地往二夫人身后挪了挪。
“父亲,发生了何事?”她转头问宁桓。
宁醒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你那个丫头,出了事。”
尽管她心里做足了准备,尽管她多年来已很少因为什么事而失去冷静,然而此时,她依然晕了一晕。
她抓住门框稳住身形,一夜未眠,滴水未进,一回来就听到这个消息,让她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耳边是宁桓沉重的叙说,她闭上眼睛听着,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宁泽轩被二夫人救出柴房,为了替宁采诗出气,后半夜暗中奸污了黑丫,并且导致下身大出血……
宁天歌蓦然睁开眼睛,眼中的寒光比冬日霜雪还要冷。
宁采诗与宁泽轩被她这眼神骇得一跳,便是二夫人亦不自觉地起了层寒意。
“我知道你们恨我,但是,你们就这么点本事,只敢对我丫头下手么?”她放开门框直起身子,眸光冷冽地扫过他们,“你们,自求多福吧。”
返身而走,她疾行如飞,一路奔向自己的院子。
昨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个因她一句话而不满再三强调自己已经长大的黑丫,竟因为她一时的不在,就遭到了这样的玷污……
这么一个巧笑倩兮,善解人意又娇美可爱的孩子,再过两年也该到了如花的年纪,能够得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就这样被人拦腰折断,毁去清白……
此刻,她心里的愤怒无以复加,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
奔至黑丫屋外,她收住脚步慢慢推开房门,里面站着两名府里的丫鬟,见她进去连忙行了一礼,她没有理会,只是看向正在收拾药箱的葛先生。
“葛大夫。”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丫头的身体怎样?”
葛先生提起药箱走了过来,朝她摇了摇头,眼中有着歉意,只留下一声叹息。
眼前一晃,她一手撑住身边的桌子,盯着地面,“你们,出去。”
两名丫鬟立即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带上门。
宁天歌直起身,朝床榻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被褥上,大滩的血迹触目惊心,那小小的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苍白单薄得让她心疼。
黑丫从她进来就一直看着她,随着她的靠近而慢慢露出微笑,那眼睛弯成了半个月亮。
“大公子……”
“你放心,我会请天下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宁天歌坐到她身边,替她掖了掖被子,微微一笑,“还记得我跟你说起过的那个冉院正么,有他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黑丫摇了摇头,尽管感觉越来越虚弱,眼皮也渐渐发沉,但笑容倔强地挂在嘴角,“大公子,你不用安慰奴婢,奴婢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别胡说。”她站起身,“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