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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城门,在那蹲点的手下铁牛远远地见自个家的爷这副形象现身,本已忐忑的心更添了惶恐。
“可有见到小夫人?”一下马,司徒景便逮着他问。
“没,没有。”
司徒景略松了口气,对上前来行礼的守城将军说道:“从此刻起,封锁城门,所有人不得进出,如有私自放行者,斩!”
“是!”将军响亮应道。
早就从铁牛口中了解了事态严重性,因此他连半点疑问都没有。
对于这位王爷爱美胜过一切的性子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不知道跟东陵即将交战之事算不算。
司徒景转身望着阳光普照的蒲阳城,薄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这次,小爷看你还怎么跑!”
不出半日,蒲阳城内到处张贴了悬赏告示,之后提供各种线索的目击者便接踵而来,有某处茶楼的伙计,有某间成衣店的老板,有某个卖胭脂的小贩,还有路人甲乙丙丁……
赏银发出去不少,蒲阳城内各路人马忙得人仰马翻,挥汗如雨,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司徒小爷大为光火,发誓拆了蒲阳城都要将人给找出来。
接近傍晚,城东一处小角落的一个馄饨摊摊主气喘如牛地跑来报信,说有个跟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正在他家的摊点上吃馄饨。
彼时,司徒小爷正坐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凉棚下训人,折腾了一下午,养尊处优惯了的小爷居然也没给累着,训起人来绝对比他平时说话精神足了百倍。
个个长得比他高比他壮的将军护卫们都夹紧了屁股连个屁都不敢放,因为司徒小爷说了,这个时候他想听点实际的,如果是屁话直接就可以砍了脑袋去见阎王。
为了人头着想,就算有屁也得先忍着。
听到有人来提供线索,挨训的几个都露出希冀之色,却也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扑空的次数太多了。
司徒小爷两只狭长的眸子如利箭般钉在那人身上,艳艳的薄唇吐出的话也冷得让人瞬间冻结,“可有将人给稳住?”“稳,稳住了。”可怜那小摊主本为能亲眼目睹平阳王风采而激动,这下别说激动,身子也软得快要瘫在地上,“小,小的让家里那娘们故,故意拖着时辰,现在馄饨应该刚,刚刚下锅……”
“停!”司徒景一扬手,闭目深思了少顷,再睁眼时已是必得的笑意。
问了那馄饨摊的方位,他低声朝大勇等人吩咐了几句,几人面露喜色,连忙大声应着挪步出了凉棚,之后,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阵可疑的“噗——噗——”之声。
守在外面的护卫与士兵两腮一鼓,无不露出意欲作呕之状,却偏偏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得屏住了呼吸涨红了脸,等着那股憋得太久以至于更为难闻的恶臭过去。
司徒景皱了皱眉。
候在凉棚内的护卫极有眼力,立即有几人拿起大蒲扇走到棚子外面一顿猛扇,扇得沙土飞卷,尘土满天,直到自认为那股体内之气已被尽数扇去,这才住了手。
身后早已有另一拨人提着水桶等候,等那扇子一停,数桶清水顿时冲过地面,将凉棚外的地冲得干干净净。
随后,第三拨护卫也不知从何处变出来几个瓶子,用雪白的鹤羽在里面蘸了蘸,再往空中一挥,香得分不清是什么香气的味道刹时便弥漫了整个凉棚内外。
“阿嚏!”
“阿嚏!”
“阿嚏!”
“……”
受了毒害又吃了灰尘这会儿又闻上香气的众士兵有苦说不出,这是要怎样才够?
那小摊主更是看傻了眼,天呐,不过是几个屁,至于么?
司徒景早已等得不耐,确定空气中再无毒素之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凉棚,一指其中一名护卫,“你带着他,前面引路!”
于是,这名生活在最底层的蒲阳小民,生平第一次,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有幸坐上了西宛名驹。
他乐得满面红光,在路过行人诧异羡慕嫉妒的目光之中春风得意了一把,就算领不到赏银,就凭坐了一回郦驹,也够他吹嘘一辈子的了。
馄饨摊很快就到,司徒景目力极佳,远远地便看到一名女子坐在简陋的桌子前,正舀起馄饨来吹着热气。
心中一喜,他一甩马鞭便骑着郦王越过前面带路的,朝那女子直冲而去。
那女子听到马蹄声抬起头来,照面之下,他兴奋得想要仰天大笑几声。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有让他找到的一天!
郦王直冲着桌子跟前才止步,抬起的前蹄几乎将桌子掀翻,骇得摊主那口子一屁股坐地上。
马背上的司徒小爷极为神气地俯视着不慌不忙的女子,“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司徒小爷的夫人——宁天歌缓缓放下勺子站起身来,微仰了头看着司徒景,勾唇一笑,“平阳王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司徒景俯下身来,与她的脸不足一尺之距,言含得意,“只要能将夫人带回府中,再辛苦也值得。”
“带回府?”她眉梢一挑,歪头笑问,“王爷觉得,你有把握将我抓回去?”
“以前没有,不过现在么……”他嘿嘿一笑,琉璃般的眼眸在余辉下晶莹璀璨,“小爷有十成十的把握。”
“哦?我看倒未必。”她不以为然的转眸,浅笑着往后退出几步。
司徒景唇角上挑,如看一只已被围困的猎物般看着她,心情极为愉悦。
“王爷,看起来,我又要跟你说后会有期了。”她退到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微笑。
“你以为,这次还能逃得出小爷的掌心?”司徒景唇红齿白,玉胸半露,甚是风流佻达模样。
“不妨,试试?”她蓄势待发。
“夫人若是喜欢,试试也无妨。”他意味不明地笑着,突然抬手一击掌。
刚刚还行人寥寥的巷子突然间涌出无数持枪士兵,身着只有上战场时才穿的盔甲,将两边去路都堵死,而两旁的屋顶上,只听得“铿”地一声,抬头间,便见整片屋顶都蹲满了搭箭上弦的弓箭手。
馄饨摊的两口子缩在桌子底下抱成了一团。
宁天歌蹙了蹙眉尖。
“夫人,还要试么?”司徒景伏在马背上,对她的反应相当满意,“如果夫人还想跑,我这些手下恐怕不会答应。”
“你不怕我会受伤?”她有些好奇。
“没关系,伤了也可以找人治。”他露出难过之色,“虽然我会心疼,但也好过让你给跑了。”
宁天歌:“……”
她竟不知,司徒景已变态成这样。
她垂眸沉思,许久未动。
“夫人想好没有?”司徒景一只手肘支着马背,十分悠哉地问。
在他的地盘,又岂会给她逃脱的机会。
“事实上,我没有选择的机会,不是么?”宁天歌含笑抬眸,“前后上下的去路都已被断,我又不想被射成筛子,一切只能由王爷说了算。”
“很好!”司徒景志得意满地看着她,“夫人若是早就这么想,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不是么?”
她微微笑着,不作答。
“为了夫人能听话些,只好先委屈夫人一下。”他一抬手,身后便立即有人拿了粗重的麻绳上来。
是大勇。
她扬了扬眉。
他笑容几近邪魅,“不是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实在只能怪夫人太能跑了。”
——
轰轰烈烈的找人行动终于完美落幕,平阳王带着他据说是逃婚的夫人一同回了行宫。
据路上行人描述,与夫人共乘一骑的平阳王将绑得象粽子一般的夫人抱在怀里一路狂奔的模样,紧张得仿佛那夫人一眨眼就会不见似的。
事实上,夫人很安全地到了行宫,而且相当安分,丝毫没有再次逃跑的迹象。
之所以安分,是因为到了行宫之后,平阳王完全没有替她松绑的意思,且将她安置在宽大凉快的大床上之后,便命人关上了寝殿的门。
宁天歌动了动被绑得有些发麻的手,斜睨着开始脱衣服的司徒小爷,但见他将外袍一把扯去,只留了里面的冰绡丝单衣与丝绸亵裤,光着脚朝床边走来。
还别说,这男人的身材保养得真不错,与墨离有得一拼。
不过,她当然更中意墨离的,眼前这个男人,都不知有过多少女人了。
见她直直地盯着他打量,司徒景唇角勾起,对于自己的容貌与身材,他最自信不过,至今还没有哪个女人不会对他臣服。
“夫人……”他坐到她身边。
“叫我七妹。”她好脾气地纠正。
“七妹?不好听。”他不屑地否定,扯了扯她身上的麻绳,笑得颇为开怀,“夫人,被绳子捆着的感觉如何?”
她点头,“还不错。”
“你就嘴硬吧,看你这回能硬到哪里去。”司徒景也不顾粗糙的麻绳扎着他娇贵的肌肤,一个翻身趴到她身上。
此次他确实有得意的资本,花了那么多心思,跑了那么多地方,他司徒小爷何时为了一个女人受过这么多的罪?
不过,天底下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如今,她最终还不是落在了他手里,乖乖地躺在他床上?
“你真重。”宁天歌皱起眉头,“我身上可还绑着绳子,你也不怕压伤我。”
“我哪里重了?”司徒景怎么也不肯承认,他那么多女人还没有一个嫌弃过他重的。
不过到底怕伤着了她,他不舍地从她身上挪了下来,再看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果然都已勒出红印子。
她呼出一口气,一身汗透的衣衫全糊在身上又热又黏,又被麻绳捆得死紧,便道:“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绑着我吧?”司徒景也很是为难,弄伤了美人他会心疼,可美人跑了他会心痛。
“你担心什么,这里里外外的都是你的人,这蒲阳又是你的天下,我能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