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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他的脸上写满了无辜,眸子里却全是笑意。
笑音未歇,宁天歌便觉身子一震,墨离手中的那根藤条亦遭到了挥砍。
不容考虑,也根本容不得考虑,她毫不犹豫地踩着崖壁往上一纵,伸手攀住头顶上方的那方岩石,并将墨离拽至身边。
岩石不大,并不能同时遮住两人,更何况此时已无藤叶遮蔽,若稍加注意,便不难被人发现。
“我是男人,又怎能让自己的女人来做这种体力活。”墨离一手攀住岩石边缘,一个旋身将宁天歌搂在身前,脚踩着崖上的突起,眉眼含笑,“娘子放手,尽管伏在为夫身上便好。”
宁天歌不放,一手撑住他身边的崖壁,皱眉看着自己的衣服,“我倒觉得我们换个位置比较好,我的衣服颜色太过醒目,你的更不显眼些。”
“娘子是想让为夫趴在你身上?”他的胸腔轻轻一震,笑意自唇边逸出,“只要娘子不介意,为夫倒是欢喜得紧。”
她嘴角一抽,“你何时才能正经些?”
他轻笑,“对娘子,为夫向来很正经。”
没救了,这人是彻底没救了。
宁天歌正替他感到悲哀,头顶上的砍伐声已然停止,那老许的声音又响起,“谁有火折子,扔几个下去看看。”
她抿紧了唇,有骂娘的冲动。
“这人的谨慎,也可算难得了。”墨离轻勾了唇角,“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是谁的手下。”
她冷笑,“别让我查到是谁在背后指使,查到了我定要砍了他的人头挂到月都的城门上。”
“娘子消消气,你看,上面火光都亮起来了,你还打算与为夫保持这么大的距离么?”墨离比她淡定得多,但眸中的笑意分明让她感觉到不怀好意。
看了眼崖上,再看了看头顶上那方并不大的岩石,这可悲的现状似乎想不屈服都不行。
不过细想起来,做上面掌握主动的那个总比下面被压的那个人要强。
也不多话,她立即放开手伏到墨离身上,双手抓着峭壁上不多的几簇杂草以减轻对墨离的负担,而墨离的手亦紧按在她背部,尽可能地与她贴合在一起。
两人刚契合完毕,半空中已几道亮光划过,照亮了这一片山崖。宁天歌紧伏在墨离身上,庆幸自己穿的是男子衣袍,若是女子那种大摆薄纱衣裙,定然会被轻易发现,却不能确定此时这般是否能被上面那些人看出端倪。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今晚陪我
“老许,我就说你杞人忧天了吧。这下面要是藏了人,哪能坚持得了这么久。”
“没错。现在藤也砍了,看也看了,可以放心地回去复命了吧。”
老刘老张一人一句地说着,老许却一言不发,过了片刻,才听得他吁了一口气,道:“撤吧。”
来得快,去得也快,少顷,便听得上面脚步声渐远,再也听不见。
宁天歌再凝神听了片刻,确定不是那老许下的套,这才动了动身子。
“别动!”身下的墨离却急促地说道。
她一顿,什么意思?
双手撑着崖壁,她挪动了一下腰部,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却引得他更是呻吟了一声,“真的别动!”
听着这似乎有些痛楚的声音,她不由起了不安,再也不敢动,只能小心地问,“你受伤了?”
耳边的气息一泄,墨离无力地说道:“是,受伤了。”
“伤哪儿了?”她眉尖一蹙,下意识地往他身上摸去。
没记得他受过伤啊,难道是刚才跳下来的时候?
“不要乱摸。”墨离闭起眸子,咬牙。
不敢放开她,就只能硬生生忍受住她在身上游走的手,
“到底是哪里受了伤,快说!”宁天歌见他那硬忍着不开口的样子也起了火气,“你是个男人,不要象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好不好?”
这男人就是这臭脾气,受了伤从来都是自己忍着,那次在甘遥过沼泽地时便是如此,受了箭伤一声不吭,最后还是她发现了才知道。
“你!”墨离蓦然睁开眸子。
她竟敢说他象个女人!
猛地抓住她的手往下一带,他一字一顿道:“女人有这个么?”
宁天歌神情一滞,紧接着便腾地一下脸颊飞红,愣愣地瞪着墨离,成了一座泥雕。
掌心处坚硬火热,她又怎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怪不得他叫她别动。
为了墨离站得更稳,她的重量基本放在他上半身,双腿也打开贴着他两侧的崖壁,之前把注意力都放在断崖上,根本未去深想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也未去注意他的反应,没想到这男人竟然……
墨离盯着她半晌,嗤地笑了出来。
宁天歌这般又呆又傻的模样,实在不多见,可以说百年难得见一次。
无奈又好笑地放开她的手,重新将她抱紧,他轻吻着她颈窝处柔嫩的肌肤,在她耳边微哑着嗓音道:“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你在胡说什么。”宁天歌总算回神,重重地瞪了他一眼,只觉得脸上火烫。
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羞什么羞,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隔着裤子摸了下男人的那地方就羞成这样了,丢人有没有?
再想深一点,这男人身上哪个地方她没摸过?包括这个地方,早在八百年前就已投降在她的手上,现在才来害羞,至于?
“脸红了?”墨离感觉到她肌肤上散发出来的热度,更是笑意盎然,“只可惜脸上抹得太厚,都看不到你脸红的模样。”
这笑实在碍眼得很!
有那么一瞬间,宁天歌很想告诉他,他那次中的媚毒是怎么解的。
现在他是笑得舒心,如果知道了解毒的方法,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别贫嘴了,还是看看怎么上去吧。”最终,她懒得跟他计较,抬起身子来。
这一动,耳边便是一声倒抽冷气声。
而她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敏感部位。
很想叹气,事实上,她也确实长长地叹了声气,总不能一直这样保持不动吧。
“墨离……”
刚叫了他一声,忽觉得他身体一震,紧跟着头顶便有泥土扑簌簌落下,心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想法,两人便已直直下坠。
支撑着两人重量的那那块岩石,许是日久风化,最终因承受不住而断裂。
“抱紧我!”墨离扔去手中石块,双手紧抱着她,双眸沉静而快速地掠过峭崖。
宁天歌亦迅速扫过崖面,从上方生长出来的藤条都已被那些人砍光,下面崖壁却全是光秃秃的岩石,且没有突出可抓攀之处,若想不再往下掉,除非就是在上面借力,运用轻功之力向上攀跃,但这下落之势过快,想要立即在崖面上稳住身形并非易事。
目力所及处,岩缝中有一簇枝条延伸出来,大概有一尺多长,垂挂在崖面上,宁天歌心里一动,伸手便要去抓。
墨离却已快她一步出手,“让我来。”
“等等……”她下意识就要阻止,然而他已果断地抓住那簇枝条。
两人笔直下坠的势头顿时一缓,墨离的身躯却在此时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这算不算是我们的救命稻草?”他面色如常,唇边的笑容更是在月色下令人目眩。
宁天歌抿了抿唇,抬眸看着他的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枝条,而是一簇荆条,上面利刺横生,而且这簇荆条生长于此处可见年月已久,上面的刺亦是长了多年的老刺,坚硬程度非同一般,扎进皮肉轻而易举,更何况是如此用力的抓握之下,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之下。
在抓住荆条阻止两人下坠的那一刻,这种冲击波大到不可想象,而墨离直接与荆刺接触的掌心是怎样的情景,可想而知。
她知道那是荆条,他也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然而他没给她机会,抢在了前头。
到底有多疼,她可以想见,而他身体的那一颤,也已经泄露了实情,哪怕他表现得再自然,再无谓。
“放手。”她眸中波光清凝,语声极轻。
“不能放。”他含笑看着她,微微摇头,“好不容易才抓到,又怎能放。”
她望着一缕暗色在他拳头的纹路凝聚,再顺着手臂的经络缓缓流下,转开了眼眸,望着天上那轮散发着光晕的圆月,“你的手已经流血了。”
“正是因为流了血,就更不能放了。”他的眸中泛着清澈柔和的光泽,一手紧搂着她,鬓边的墨发轻拂着她的面颊,“若是现在放手,这血岂不是白流了。”
她缓缓垂眸,扭过头去,视线落在下方的崖壁上。
“心疼了?”墨离低了头,侧着脸探究着她,神情甚为愉悦。
她不语,蓦然推开了他,快速往下掠去。
“天歌!”他一惊,立即放了手追随而下。
她知不知道这样冒然会很危险!
却见她劲腰一扭,身形斗转,一拍崖上岩石往旁边扑去。
墨离的眸子只紧紧跟着她,仿佛怕一眼不见就会找不到她,整颗心都悬着,并未去留意旁边的情景,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只一眨眼,眼前却真的失去了她的身影,而在她消失的地方,则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山洞!
这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放开了他,正欲击掌而入,一个身子蓦然从洞口探了出来,一手将他拉拽进去。
视线顿时陷入黑暗,身边体香清新,证明就是他险些以为丢失的那个人。
“墨离,我们先在这里……”宁天歌握着他的手,正想说在这里先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做打算,却不提防被一股大力猛然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唔……墨……”她抬手便要推拒,心里头有火苗丝丝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