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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爷爷我认栽,你还是快快把刀撤了,爷爷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咱俩的事一笔勾销。”墨迹面色讪讪,一副想要求饶又拉不下脸的样子。
宁天歌一笑,罢了,今天戏弄得也够了,若再不见好就收,难保这磨叽爷爷的驴脾气不发作。
“好,这次我就放过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若有下一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她反手一收,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又将手中匕首往后一抛,“这个吃饭家伙就送给你了,就当留个纪念吧。”
后面的墨迹见一道白光直直射来,连忙伸手抄过,心中很是不明白。
送他匕首,什么意思?
见那抹纤巧的身影走出巷子,他将那匕首举到眼前反复一看,顿时脸色发青。
这竟是把未开刃的刀,根本伤不了人,明显的,他又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别让爷爷再见到你!”墨迹愤然将匕首一扔,朝着空无一人的巷口大吼。
卷一 韶华莫负 第二十三章 此王与彼王
当墨迹灰头土脸回来之时,墨离正坐在临街一处茶楼喝茶,一身黑衣的阿雪怀抱长剑立于他身后,周身冷冽的气息足以将人冻僵,也直接将那些看到墨离本欲上前搭讪的公子哥给吓得退了回去。
墨离的位置正靠着窗,远远地便见到墨迹象只斗败了的公鸡慢吞吞地走来,唇边微不可见地勾了一勾。
结果显而易见,并不仅仅是跟丢了那么简单。
墨迹在事先约好的茶楼前踌躇了一番,经过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终于认命地走了进来,然后正眼都不敢瞧他的主子,直接就站到墨离身后,专心致志地数地上的蚂蚁。
“跟丢了?”墨离给自己斟着茶,头也不抬。
“嗯。”身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怎么跟丢的?”
“那女人……那姑娘的脚力太快了。”迟疑了一下,那声音嘀咕了一句。
“哦?”墨离放下茶壶,微微侧脸,眼梢上扬,淡淡地笑望着他。
墨迹被他看得好似被无数只蚂蚁爬过那般难受,眼神飘忽了半天,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被明眼人看笑话似的眼神,脖子一梗,粗声道:“主子,你别看了,是属下无能,败在一个女人手里,你要笑就笑吧。”
墨离回转身,端起茶盏品了一口,“我笑你做什么,我本来就知道你斗不过她。”
“什么?!”墨迹大叫一声,引得远处几桌子人纷纷侧目,只得低下声音,却仍极为不满,“主子,你既知道我斗不过她,你还让我去?”
墨离笑着继续喝他的茶,没有理会。
“哼,下回别让我见着她,否则要她好看。”墨迹奈何不了他的主子,只好恨恨说道。
“打不过人家就不要说这种大话。”一边,阿雪凉凉地回应了一声。
墨迹正满肚子气没处使,这话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当即回道:“上回你自己不也在她那里失了手,还好意思来说我,至少我没被别人当作纵火贼。”
此言一出,周遭的温度顿时又下降了几度,阿雪冷目一瞥,“至少,我也没被别人挑了裤腰带,也没那个福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光着俩腿受人观瞻。”
一句话点到墨迹的痛处,他指着阿雪张了几回嘴,硬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自清虚山一时轻敌被那个不知名的男子挑了腰带之后,他天天都在京都城里满大街地找,因为他家主子断定那男子要去的地方就是京都,可接连数日搜寻,非但连人家的人影都没找着,连那匹极为出色的马都没有见到,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让他满腔怨恨却无法一雪前耻。
今日阿雪揭了他刚结的伤疤,可不就是在他伤口里洒盐么。
“那名男子继续找,今日那位姑娘继续跟。”墨离一直望着窗外,这时微微笑了起来,“现在,我们先去会一会贵客。”
墨迹随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只见有一小队人往这边走了过来,不禁撇了撇嘴,“这种花花公子,不会也罢。”
墨离施施然起身往外走,远远抛下一句,“你可以不跟。”
“罗嗦。”阿雪率先随在墨离身后,经过墨迹之时扔下两个字。
墨迹顿时语噎,在原地犹豫了一阵,还是跟了上去。
大街上,一行人很是招摇地走了过来,随从之人个个膀大腰圆,一字排开霸占了整个街道,将行人挤得无路可走而未觉丝毫不妥,极是霸道。
而这些人之中,又以晃悠着走在前头的那人最为晃眼。
衣着华贵,气质出众,尤其长相极为出色,面如秋月,色如桃花,一双眼睛好似蕴了一池春水,再加上稍稍有些上挑的眼梢,当真是极尽风流神韵。
如此人物,自然让人过目不忘。沿街商铺中早已有人认出,这不正是那位骑马追赶人家姑娘的小爷么?
墨离缓缓而行,唇含微笑,在两人尚有一丈之地时停下,而对面的男子亦收早已注意到了同样出色的他,同时停了下来。
“北昭平阳王?”墨离笑问。
“东陵安王?”对面男子眼梢斜斜一挑,不答反问。
------题外话------
今天有事耽搁,更新得晚了,跟妞儿们说声抱歉!
祝妞儿们圣诞节快乐,玩得开心,虽然说得晚了点,但还来得及,哈~
卷一 韶华莫负 第二十四章 又见牛皮糖
翌日。
宁天歌衣装整齐,振作精神,以安王主簿的身份早早坐着马车到安王府来就职。
出宫之前,墨离曾提出让她在安王府住下以方便议事,况且出于对她的身体考虑,也省去了来回奔波之苦。
宁天歌在再三表示谢意之后,称自己对于陌生环境会住不习惯,而且经常要服药,这对安王府来说也不利是,毕竟自己是久病之人,怕给安王府带去不祥之气等等等等。
本以为墨离会坚持,未想他在一笑之后,便随了她的意愿,这让她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怀疑他在御书房前的试探是真的,还是只是她的一时错觉。
毕竟,以目前两人的身份而言,她作为安王主簿入住安王府是天经地意无可厚非之事,墨离的要求再正常不过,若他真存了试探之心,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深信,象墨离这样的人,她若是真的被迫住进安王府,她便再也无法利用另一个身份行事,而且,就算她再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做她的宁大公子,不出一月,他也定能察觉出蛛丝马迹。
“是宁主簿来了么?”车刚停稳,便有人迎了上来,想是墨离特意吩咐过。
宁天歌撩起车帘,朝那管家模样的来人点了点头,之后踩着脚踏缓缓下车,正欲开口,一阵冷风吹过,便止不住连连轻咳。
那管家甚是同情地看了她两眼,倒是没有一般人眼中的轻视,反而较为恭敬地略微弯了弯腰便往里带路,“今儿风大,宁主簿身子单薄,快些随小人进去吧。”
宁天歌在心中给墨离加了一分,窥一斑可见全貌,下人的素质决定了主子的为人,可见他这方面做得还是不错的。
穿堂过户,经亭台,过水榭,安王府比她预想的要大得多,且精致得多,尤其一座九曲玉石桥连接着八角湖心亭,每到曲折之处便以镂空玉雕兰花做点缀,其间中空部位放置着蜡烛基台,竟是可作照明之用。
这若是到了晚上,烛火冉冉点起,黄暖的光映着透润的玉,莹莹点点映于湖水之上,这又该是怎样的一副旖旎动人的场景。
尽量放慢脚步陪着她缓步而行的管家见她久久凝视着那里,笑着说道:“宁主簿别看现在这湖里什么都没有,等到了夏天满满一湖的荷花都开了,那才叫人流连忘返呢,这府里头就数这里最受殿下青睐。”
这桥下是满湖的荷花,桥上作装饰的却是兰花?
不由想起墨离碧色衣袍上总是可见的片片兰瓣,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兰香,宁天歌若有所思,问:“这九曲桥可有名字?”
管家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说的是湖,怎么问起桥来了,但还是回道:“有的,殿下给这桥取名为玉衡。”
玉衡?这便与她之前的想法相去甚远,她还以为会取个以兰命名的名字。
只是这玉衡,不象是随便取的,又有着什么样的意思?
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停住脚步时已到了一处华美楼阁前。
“宁主簿,这是殿下的寝居之处,殿下吩咐过,宁主簿可直接入内,小人便不陪您进去了。”
“好,多谢管家带路。”宁天歌含笑点头。
对于她的有礼,管家亦是笑着收下,态度不卑不亢,拱手行礼之后返身离去。
等他走远,宁天歌敛起笑容,琢磨着这安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过是一介主簿,大可不必在这种私密地方见面,随便叫她在书房或前厅之类的地方等候就好。
“宁主簿不畏风寒在院中久立,想必是身子大好了。”屋内,一个声音带着调侃之意懒懒传出。
宁天歌心头一凛,咳了几声方道:“若真如殿下所言,微臣纵使站上一天也是乐意的。只是此处是殿下寝居,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进入,只能在此听候殿下吩咐。”
“宁主簿身子骨不够健朗,嘴巴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墨离轻轻一笑,“进来吧。”
宁天歌应了一声,一步一步慢慢上了台阶,走到门口处,身子已显瑟缩之意,待进得里面,方呼出一口气,“还是殿下屋里暖和。”
“那是自然。”墨离笑着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宁主簿可曾用过早膳,坐下一起用吧。”
“微臣可不敢叨扰殿下,出门之前便已经用过了。”宁天歌笑着说了一句,正待行礼,眼神扫过墨离身边,却是生生愣住。
牛皮糖!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