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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是吗……的确是我想的有些不周全了……”
阿润急忙又说:“但是夫人你要什么衣裳,还是只管跟我说就好,横竖我来回儿跑也是极方便的。”
“你到底是个女孩子,整天一个人来回,还要翻山越岭,岂不是太过危险?”程夫人看着她单纯的模样,不由担心。
阿润道:“夫人放心,我都习惯了。”
程夫人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神情,虽然看来一派明朗,但却也可想而知这孩子从小到大,过得实在辛苦,但难为她仍是这样开朗快活的性情。
本来以为可以让她到自己身边,弥补这些年来欠她的,可却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差错,如今眼见她是来不了身边了……程夫人一阵心酸,若不是芳姬在侧,恐怕便要落下泪来。
芳姬察言观色,见程夫人双眼微红,就赞道:“夫人真是个慈悲为怀之人。”
管事妈妈也知道程夫人心中不好受,便从旁笑说:“这说来也巧了,阿润姑娘去了县衙当差,未必不是件好事……知县大人才来大丰,大丰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想要邀请知县大人过府饮宴呢……有些过场是少不了的,知县大人又如此青眼阿润姑娘,估摸着姑娘以后跟我们府里也是常来常往。”
阿润虽然不认为贺兰春华会让她跟程府“常来常往”,但她心里惦记着买卖,便附和说道:“那当然是啦,只要夫人别嫌我烦。”
程夫人忙道:“当然不会了。”
阿润见她语气郑重,不由一愣。管事妈妈忙又说道:“对了阿润姑娘,说到知县大人,我想起一事,我们夫人想做件衣裳,预备着大人过府的时候穿……夫人,是要绣什么花纹来着?”
程夫人道:“我一时也没想好,不过……既然阿润在知县大人身边,大概会了解他的喜好,不如就阿润为我做主吧。”
阿润道:“我吗?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但交给我娘应该是没错儿的。”
程夫人转头,对管事妈妈道:“去账房取点银子给阿润,预备着用。”
阿润一听银子,耳朵都支棱起来,却本能觉得不妥:“夫人,我近来有点儿钱,够用了,先不用支取银子。”
程夫人看着她,眼带怜爱:“行了,反正我不缺这些,你只管拿了去,若是少了,再来取就是了。”
管事妈妈在身旁盯着,此刻见芳姬脸上流露诧异之色,她便故意又说:“阿润姑娘你瞧,我们夫人真是爱极了你娘亲的手艺……可不是我夸口,这手艺啊,的确是京内的那些个绣工也比不上的!有钱也买不到的呢,你可记得跟你娘说,别接别人的买卖,横竖这大丰,我们程府是最有钱的了。”
阿润最喜欢听这种话,又见她们如此识货,不由笑道:“其实不瞒您说,我也是这么觉得,我时常称赞我娘手艺好,她还说我自夸呢,改日叫她亲耳听听您老人家说的话,才知道我没骗人呢。夫人只管放心,我娘绣的慢,别的也接不过来,保准只给您绣独一份儿的!”
程夫人见她笑得一片灿烂,整个人简直闪闪发光似的,她满心爱溺,恨不得把阿润立刻搂进怀中抱上一抱。
芳姬在旁诧异道:“竟真的这般厉害么?我居住杭州,那边的绣品是出名的好,莫非阿润姑娘家里的娘亲,竟能更胜一筹?”
阿润洋洋自得:“杭州我没去过,也不知那边儿的是什么样,不过我娘的手艺,那就像是夫人跟嬷嬷说的,不能称天下第一,也能算第二了。”
程夫人为阿润的快语所动,便笑出声来:“这孩子……”管事妈妈见夫人笑得眉眼舒展,也自松了口气,跟着笑起来。
厅上不正其乐融融,却听门口有人惊奇道:“什么天下第一,天下第二?”
几个人的目光尽数看过去,却见是程百舸从外走了进来。一眼先看到阿润,便笑微微地打招呼:“阿润姑娘,是你来了。怪不得我娘这样开心,我在外面都听到她的笑声了。”
芳姬听了这话,眼神微变,脸色一沉。
阿润道:“少爷,你还记得我?”
“当然了,上回你来的时候我就记住了。”程百舸说着,走到程夫人跟前行礼:“娘。”
程夫人微笑问:“你怎么来了?”
“我看了会儿书,就出来走走,”程百舸看一眼芳姬,才唤道:“妹妹也来了。”
芳姬起身,十分规矩乖巧地行礼:“哥哥好。”
程百舸点点头,因为之前白柔回府,闹得大为不愉快,所以方才程百舸听闻芳姬来见程夫人,他不太放心,便来看看,没想到因阿润在场,倒是让他多余担心了。
程百舸性情温和,为人有些敦厚老实,不是喜欢耍心机之人。虽然不喜白柔,但却认为芳姬的确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只要芳姬没有惹程夫人不快,他便也依旧以礼相待。
程公子到来,阿润又觉得“生意”都谈妥了,而她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不便磨蹭,当下便道:“夫人,我是趁着知县大人午睡才出来的,是时候该回去啦,您若有事,只管再叫人去县衙找我,只要我有空,即刻就会来的。”
程夫人见她要走,颇有点不舍,却只好道:“既然如此,那么……也好,对了,你回去跟你娘商议,若是定了绣什么,也记得过来跟我说一声儿。”
阿润不疑有他,一口答应。
芳姬也站起身来:“我也该走了。”
程夫人也并未挽留她,程百舸却道:“那我送妹妹跟阿润姑娘。”
程百舸跟两人出了厅,三人慢慢地往外而行。
程夫人走到厅门口,依依凝望,管事妈妈道:“夫人,您看……这究竟……”
“我还是喜欢阿润多一些。”程夫人落下泪来,“可是……”
无凭无据,总不能说一眼看中了就能确认吧?管事妈妈也懂这个道理:“夫人,咱们不急,横竖如今阿润姑娘会时常来看您,而且她人就在县衙,实在想她了,咱们也可以去看她不是?”
程夫人听了安抚,心情才好了些:“嬷嬷,你说的很是。”
程百舸陪同阿润跟芳姬外出,便问阿润:“阿润姑娘,你为何去了县衙?”
阿润道:“我去当知县大人的管家了。”
程百舸惊叹了声,又道:“我并未见过知县大人,不过知道他是个极为难相处的人,我爹跟许多富绅请了多次,都难见他面儿……又听说他是京中贵族出身,长相绝美,曾为驸马……因此还以为是个绣花枕头。”
若是程百舸的庶弟在此,恐怕会拦着他说这些话,但程百舸心无杂念,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因此竟毫无忌讳。
倒是芳姬听了出来,她不露声色地扫一眼阿润,对程百舸柔声说:“哥哥……怎么可以如此说知县大人?幸亏你是有口无心,这里又不曾有外人,不然若传出去给知县大人听到,岂不是要误会你了?”
程百舸道:“是吗?我说错什么了吗?”
阿润方才正在消化“驸马”两字,此刻满不在乎地笑道:“当然没说错,其实你说的,跟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
芳姬目瞪口呆,程百舸却看向阿润,有些惊喜:“阿润姑娘也这么想吗?”
阿润抬手在嘴边一挡,低声对程百舸道:“其实我比你想的还糟糕些……我开始的时候以为他是个……算了……”
总算是还有些克制,尤其是想到贺兰春华偶尔露出的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阿润那接下来的“女人”两个字才换成“算了”。
幸好程百舸不是个爱刨根问底之人,便点点头:“不过,经过今天早上的升堂问案,我对大人的看法真是……有了日新月异的不同。”
“日新月异?”阿润觉得这个词有些怪,“那是什么不同?”
程百舸滔滔不绝道:“原来知县大人并非绣花枕头,却是个明察秋毫的包青天,阿润姑娘你难道不知?大人只经过一次过堂,就把一幢人命官司审理的水落石出,让真凶无所遁形……真真是我们大丰的包青天,是本朝的贤官良臣……”
芳姬在旁听得涩口涩舌,心情难以言喻,前一刻还是绣花枕头,如今便马屁连拍,她已经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程百舸,只好沉默。
“我怎么听着这么的……”阿润却仿佛跟程百舸臭味相投:“少爷,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程百舸见她质疑,索性站住脚,把听来的审案过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芳姬很不愿意听这些无聊之事,本想先行离开,又怕惹程百舸不快,于是只好木立旁边。
阿润听完了,道:“啊,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两把刷子……”
程百舸笑道:“是啊,这才是百姓的父母官,我本来不赞成我爹宴请知县大人,但是经过此事,我却想要快点见到大人,好向他表达我心中倾慕之意。”
阿润呵呵笑了两声:“不过……也不能就这样倾慕他,或许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芳姬实在忍不住,便柔声打断两人谈话:“哥哥,还是不要相送了。”
程百舸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还在:“啊……妹妹还没走?”
芳姬浑身一震,暗暗咬牙。程百舸却行了个礼:“那妹妹慢走。”
芳姬深吸一口气,露出完美无瑕地笑容:“改天再来探望夫人跟哥哥。”她转过身,上了马车。
马车飞驰离开,阿润道:“又说了半天话,不知道大人醒了没有……我也得赶紧回去了。”
“对对,不能耽搁你了,伺候大人要紧,”程百舸急忙点头,又左顾右盼,“阿润姑娘,你的马车呢?”
“什么马车,我打小儿也没坐过几次马车,”阿润笑:“我走回去就成,又不远。”
程百舸点头,阿润转身要走,程百舸忽然又想到一事,不由道:“其实说起来,苏明我是认识的。”
阿润回过头来:“苏明?”
“是啊,就是那个死者朱氏的表哥苏明,”程百舸回忆着,道:“我不是很喜欢那个人,总觉得他有些古怪……”
阿润好奇地问:“怎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