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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春华转头一看,果然见到门口毛双儿钻出来,叫道:“六叔……”贺兰春华大步上前,俯身把人紧紧搂住:“你去哪了?把六叔担心死了!”
阿润在酒楼上跟毛双儿遇见,不得已给了她一只油塔吃,见小孩儿无邪可爱,倒是喜欢。见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阿润便想先送毛双儿回家,算是好人做到底。
毛双儿很高兴,紧紧握着阿润的手:“谢谢阿润。”
阿润板着脸道:“不用谢我,我怕你家人若不来找你,到中午你还要吃我的油塔。”
毛双儿抿嘴笑,只觉得她很是有趣。
两人不知不觉晃到衙门跟前,阿润发呆:“你住在这里?”
毛双儿点头:“是啊,不知六叔发现我跑出来了没有,我们不如从后门进去吧。”
两个人正商议,给出门的衙差一眼看到,顿时如获至宝,把毛双儿先接了过去,毛双儿回头对阿润道:“阿润姐姐,你先等一等,我见了六叔再回来找你。”
阿润站在衙门廊下,有些不自在,她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进衙门,不过往后看看,仿佛是衙门后院,花木扶疏,假山玲珑,隐约还有鸟鸣。
阿润提着食盒看了会儿,百无聊赖,正想先走,耳畔忽然传来“救命”的喊声。
阿润大惊,循声往前,在一个月门前探身,却见到院中,一个彪形大汉手持雪亮钢刀,怀中勒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那刀架在小男孩儿的颈间,看来十分凶险。
男孩儿见了阿润,便叫道:“救命,杀人啦!”
“啊!”阿润大声尖叫,“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快把孩子放了!”
那大汉拧着眉:“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那孩子也叫:“我好怕,我要死了,啊啊……”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大汉“啊”地叫了声,双臂一松,往后跌去。
月门旁堆了些木棍,是花匠用来夹支花园里植株的,其中一块腾空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打在大汉的额头。
那汉子身前的男孩儿仿佛惊呆了,动也不动。
“快闪开!”阿润却已经跑了过来,一把把小孩儿拉到旁边,又抬脚将大汉手中钢刀踢到一边。
“你……”男孩儿难以置信,正要说话,阿润已经又把之前扔出去的那木棍拎起,奋力往大汉身上打去:“坏蛋!竟然对小孩儿下手!”
那大汉本那猝不及防到了跟前的木头击中,晕晕乎乎倒地,又被阿润一阵痛打,便挣扎惨叫道:“住手,我不是!”
阿润见他醒来,吓得跳后一步,见他似要起身,便又冲上前,狠狠地复打了几棍子:“还敢狡辩,打死你!”
那小孩儿站在旁边,目瞪口呆,那大汉抱头:“小、小公子……救命!”
“什么?”阿润回头看向那小男孩儿,男孩儿吞吞吐吐:“我、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阿润指着大汉:“你还敢叫救命?你死定了!!”
男孩咳嗽了声,拦住阿润:“再打就要把他打死了。”
阿润正也累了,停下来喘了口气:“你没事吗?”
男孩道:“我倒是没事,你刚才扔的可真准呀。”
阿润自得地在掌心拍拍木棍,道:“那当然,我有两个妹妹呢,她们不听话的时候,我就扔东西砸过去,不过我刚才有些慌了,只是随手一扔,没想到还是打的这么准,功力不减当年啊。”
两人说到这里,就听见有人气急败坏地说:“这里又是怎么了?”
阿润闻言回头,一时满目惊艳。
毛双儿牵着贺兰春华的手,宋和跟在旁边,自月门走出来。
毛双儿见了阿润,高兴叫道:“阿润,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
阿润张口结舌地看着贺兰春华,听了毛双儿叫,才回过神来:“我知道……这就是你说的‘六叔’。”
“是呀!你真聪明!”毛双儿又回头看贺兰春华:“六叔,这就是我说的阿润姐姐。”
贺兰春华微微一笑,把阿润从头到脚看了一回,不以为然地一点头。
“你……你真的是……”阿润满心震撼,目不转睛地看着贺兰春华,有些失语。
对贺兰春华来说,女性在他面前这种反应已经是屡见不鲜了,正要云淡风轻说几句,却听阿润真心实意地赞道:“六叔姑娘,你真的是太美了……”
毛双儿一愣,贺兰春华的眼神有点奇异。
阿润如见天人,好不容易回神,摸摸毛双儿的头:“起初你跟我说起六叔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心想若是男人又怎么能当你娘呢……”
贺兰春华望着阿润,先前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宋和瞥了一眼贺兰春华,见他官帽没戴,鬓发微乱,脸色白里透红,果然美貌不可方物……宋和道:“是啊,我当初刚见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
这会儿有衙差从月门涌进来,见状急扶起地上那人,纷纷问:“郑三,谁把你打成这样?”
阿润不解,为什么这些人居然认识这歹徒?正要开口,毛振翼抢先道:“是一个神秘蒙面人干的,他来无影去无踪,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嗖地一下就不见了,我们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其中一个衙差道:“竟敢闯入衙门伤害我们的兄弟,实在是胆大包天……”
阿润低头,吃惊问:“他是衙门的人?”毛振翼神情诡异,冲她挤了挤眼。
宋和道:“小公子,你说的那蒙面人,是不是看来十五六岁年纪,手中还提着一根棒子。”
毛振翼问:“你怎么知道?”
贺兰春华莫测高深地看着阿润,阿润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中居然还紧紧握着那根棒子,急忙扔在地上,又用脚拨到身后去。
贺兰春华哼道:“小翅膀,是不是你又捣鬼了?”
毛振翼倒是个转弯甚快的人,当下老实认道:“我本来只是想吓走那些想来当丫鬟的人……”
阿润不敢相信:“什么?难道说刚才你们是在演戏?”
毛振翼撅着嘴:“其他人都是一见这场面就尖叫着飞快逃走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厉害……”
阿润张口结舌,无法直视面前的小鬼。
“这么说,”贺兰春华看向阿润:“是你把公人打成这样的?”
阿润牙痒,瞪向毛振翼,却见小鬼正冲她吐出舌头,阿润无声地说:“你给我等着。”
“大家都听到了,这是个误会,我以为他是坏人,”众目睽睽下,阿润解释:“而且我只是一时手滑才不小心打到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六叔姑娘,小毛,再会……”
阿润刚迈步,面前却多了一只手臂,阿润转头,正对上贺兰春华的双眸,眼波流转,眼尾微微上挑,若有若无地撩动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是一篇很轻松的文……=。=
☆、欢喜冤家
贺兰春华道:“阿润姑娘,请留步。”
阿润几乎无法直视面前丽色,暗自庆幸自己是个女儿身:“还有什么事,六书姑娘?”
贺兰春华嘴角一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清楚了,我是男人。”
阿润先是发呆,继而笑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喜欢演戏了……”
贺兰春华问:“什么?”话一出口,就明白了阿润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跟我学的?”
阿润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我要走啦,真的走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毛双儿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听到这里,就忙抓住阿润的手:“那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
阿润道:“如果有缘,很快就会再遇见。”她说完之后,急忙转身溜出院门:开玩笑,身后好多衙门的公人虎视眈眈呢,虽然毛双儿的确可爱,但阿润暗自觉得以后还是不见为妙。
阿润一脚出门,身后受伤的郑三终于悠悠醒来,刚一醒就大叫了声:“好凶恶的婆娘!”阿润听到这一嗓子,刷地就跑了个没影。
宋和走到贺兰春华身边:“人都走了,还恋恋不舍地看?”
贺兰春华轻轻磨牙:“是啊,我简直舍不得她走。”
宋和笑道:“哎呀,难得有个人你如此对眼,难道公子的终身大事注定在这大丰成就?”
贺兰春华斜睨:“我倒是还不急,不过看你却是等不及了,不如本县牵线,就把昨日来的那个肥妞许配给你!”
宋和这才闭嘴。
这一刻毛双儿看着两人,似懂非懂:“六叔喜欢上阿润姐姐了吗?”
贺兰春华见这误会俨然有不可收拾之势头,忙道:“小双儿,你乖一些,绝对没这回事。”
“可我听说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六叔真的喜欢上阿润姐姐了是不是?”毛双儿一本正经地问。
“什么口是心非,又是谁跟你说的这个!”贺兰春华顿时头大。
“是哥哥说的……”毛双儿指着毛振翼。
旁边正有不妙预感、想要偷偷溜走的毛振翼被点了个正着,眼看贺兰春华将要发作,毛振翼目光一转,忽然看到地上一物,当即跑过去拎起来:“六叔你看,是那个女人忘了带走的!”
毛振翼一脸谄媚讨好,拎着食盒指望祸水东引,果真这招奏效,贺兰春华暂时忘记了跟他算账这码事,注意力转移到食盒上:“是她带来的?里面是什么?”
毛振翼唯恐天下不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毛振翼正要动手,毛双儿急忙跑到食盒跟前,张开手臂拦住:“不行,里头是很好吃的油塔,阿润姐姐给过我一只吃。”
贺兰春华眨了眨眼:“油塔?”
宋和道:“我知道,是大丰本地一种有名的小吃。”
毛振翼顿时有了兴趣:“让我们见识一下。”
毛双儿拦住哥哥:“不行,阿润姐姐不许别人吃。她要留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贺兰春华闻言,面上浮现笑意:“小双儿,真的吗?你连这个也知道?”
毛双儿高兴道:“当然了,我跟阿润姐姐在楼外楼说了好久的话。她跟那个很重要的人中午要在那里见面,这里面的油塔是她给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