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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女子比卿云还要小上几个月份,卿云难免目光有些怜爱地看着她。卿云记得儿时她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总是被长兄和长姊以小不点的身份对待之,那时她想她要是也有个妹妹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出于对这个虚幻的妹妹的期待,她对女子竟有了几丝想要和她成为好姊妹的渴望了。
“卿云,这是你的名字吧。”不等她对于女子说得话有任何什么想要说的,女子已经继续说道,打断她悲悯的思绪。
卿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她诚实地说:“你可以唤我阿慕。”
“阿慕,真好听。”女子沉吟着,然后她羡慕地低下头,道:“公子唤我慕卿,想必就是思慕你的意思吧。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名字的的,因为儿时爹娘没有给我起过名,他们只是简单地唤我阿女。”
是不是没有权势和地位就连一个名字也要不起?如果她卿云一出生也是个贫家女会不会也就没有名字呢,会不会也就和阿女过上一样的生活了?或许她比阿女活得还要更不好。
“我可以唤你阿女吗?”卿云看着阿女单薄的身子在风中飘摇的样子,看着她若隐若现的抹胸,心里的怜悯更甚,她皱了皱眉,“我可以求言书不要让你再做这样的‘小二’了。”
阿女却是摇头不愿,她笑得泰然自若:“我和我的姐妹们要一起同甘共苦,这样的生活也早就习惯了。何况阿慕你并不思慕公子,又有什么资格去求公子呢?”
卿云被阿女的话说得话一愣,第一次有一个人质问她“有什么资格”,她眉蹙得更深,想要置气却又不好置气,因为阿女说得并没有错,她不是阿女,没有经历过求人不应的事,所以她心安理得地以为她可以有资格要求任何人。卿云,你真不知羞耻啊!
“不过你也不用置气,你虽是家道中落,但是你始终有你小姐的傲气的,你可以不用较真我任何的言语。”阿女又是嫣然一笑,她抚了抚额角被风吹乱的发丝,由内而外的骚弄之气是她从小养成的,这样的她和卿云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阿女——”卿云轻唤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阿女想成为友人,却因为各自的境遇而无法不疏离。
“不要用你哀悯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怜悯。”阿女根本不
给她机会说什么,然后阿女转眸看了黑暗中一眼,转身便进了楼中,留下一句话语:“公子回来了。”
果然,黑暗中走出了一个骑着骏马的一身白衣的儒生,那个儒生眉目温润如玉,看着她微微笑着。
突然,男子加快了驾马的速度,他的马眨眼间就到了她的面前,那个男子翻身而下,白衣翩翩。他一下马就立刻搂住了卿云的腰,道:“慕儿,你可是在等我?”
“不准喊我慕儿。”卿云不满地挣了挣,可是这么久的经验告诉她,她怎么也无法和言书的力气对抗,最后她也不挣了,只是直接切入她等他的目的,“我阿哥今日在刑部如何?”
言书正在用劲的手顿时无力,若是此生卿云继续挣脱,那么她一定可以轻易地挣脱他的怀抱。随后,他收敛起自己失望的情绪,又加了力,笑道:“你就惦记你的阿哥?书为此很是伤心。”
“言书!”卿云吼着,她可不想同言书玩笑嬉闹,他她现在就想知道她阿哥今日第一次去刑部的情况,还有一件几天前她忘记再问他的事情,胥阙,他认不认识她的胥哥哥?
“罢了,罢了,先进去再说吧。”言书放下手来,他转而握住她被吹得寒凉的手,牵着她步入到楼中,“外面寒冷。”
进了碧月楼,言书直接领着她去了他的书房,也是他时而居住的地方。
他的书房还是当初初见时的模样,只是他的桌案上多了一幅画像,那画像上画着一个脸颊绯红的女子,女子眉目之间满是嗔怪和厌恶之色,画旁还书了一句话:吾爱之爱非吾。
吾爱,言书这样的话会不会太严重了?
卿云选择忽视掉那张画像,依旧只是询问她哥哥的状况,言语急切,莫大的关心。
“你阿哥今日极好,很得刑部侍郎的赏识,我猜不需要多久他就会晋升的。”言书言简意赅,其实,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气的,卿云对他一直就只是忽视的态度,让他觉得他是一个可要可不要的人。
虽然没有听见具体的事迹,但是知道自己的阿哥很好,卿云还是很开心的,她微微展了些笑颜,然后又继续问着言书:“你到底可认识胥阙将军?”
“胥阙?”言书怒气更胜的自嘲地笑:“你的青梅竹马?”
“额。”卿云微微有些讶然,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事实上,胥哥哥就是她的青梅竹马。
“谁认识他啊。”言书嫉妒难掩,他不想让他思慕的女人在他面前怀念另一个男人,尽管那个男人是他的将军也是他的好兄弟。
“哦。”卿云一阵失望,起先的展颜也在一瞬间灰白下去,看得言书心里
一阵不快,他顿下决心,有一日他一定要告诉胥阙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
也显然,言书没有意识到卿云最先遇到的就是胥阙而不是他,若是真的“朋友妻不可欺”,这话也是该对他自己说的,可是胥阙又是个什么心思谁又知道呢?
而卿云的心里自是失望万分,她和她的胥哥哥何时才能再见呢?何时她才能真切地看见他,离他近一点呢?
门外偷听的女子却是微微一笑,阿慕阿慕,你会让公子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第十一章 被鞭打,骗佳人
昏暗的屋室,一个男子跪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语。而他的身后是两个面色犹豫的年轻人,那两个年轻人手中皆是攥着一柄长鞭,随着有节奏的速率,年轻人不停地将手中的长鞭挥打到男子的背脊上。男子随着一鞭又一鞭发出了几声闷哼,但是他却没有半丝要求饶的迹象。
上座的一个老人,看着男子这个模样笑着眯了眯眼,看不出他是在计算着什么,也看不出他是恨不得杀了男子还是十分欣赏男子。
直到原本应该打的鞭被打去了一半老人才停止了眯眼的笑,他语气缓缓;却富有震慑力,只听他说:“停。”
鞭责男子的年轻人不知是不是听力太好,他们迅速地反应过来,立刻停下了手中的长鞭,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似的。
男子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是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可是清晰可见的是他的嘴唇上的颜色正在渐渐淡去变得惨白起来,若是看得更仔细点,还可以看见他额角正在滴落的一颗又一颗的汗珠。
老人见男子没有主动说话,遂悠然地从上座上走了下来,他来到男子的身边看着他坚毅的样子,又是笑笑:“好样的,越苏你真是好样的。”
越苏抬了抬头,看了面前的老人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沉默。
老人似是被越苏这般模样惹得有些生气,他随手就掐上了越苏的颈脖,阴狠地问道:“久复啊久复,你可还是忠心于我的?”
越苏这时才微微张了张唇,因为身上伤重的原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和漂浮,“义父是苏的恩人,苏自是会为义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人放开了越苏的颈脖,然后笑出了声,这笑声不知是何故竟让另外的两个年轻人禁不住地打了个颤。
随后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他道:“越苏,那你忠心于我的方式倒真是奇怪啊。”
他越苏真当他苏彼是死的,想他苏彼二十岁就入士为官,然后跟随先帝起义,后来一直平步青云做到了今日丞相的位置,想那些官场黑暗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何况刑部那里还是他掌控的地方,他以为他以另一个身份混进去他就不知道了吗?再有,他是由莫玉那帮老儒生弄进去的,他就更得好好查查了,谁都知道那帮老儒生和小皇帝的关系极好。
越苏却是不卑不亢,他昂了昂头,道:“苏是为大局考虑,才冒充云家的独子的。”
“大局?”老人好笑,越苏就以为他这么笨?好好的,越苏会去入刑部,好好的他会和莫玉那帮老儒生混在一起,要是说他没有反心,他苏彼如
何也不能相信的,“那我倒想听听这大局是什么。”
越苏早知道苏彼会这么问,他看了看苏彼,轻吐了两个字:“帝位。”
苏彼的面色因着这两个字微微有了些变色,只是分辨不出他是更加生气还是舒缓了怒气,唯一能让人判断出来的就是,他抬手唤来了两个年轻人道:“继续打。”
苏彼是有野心的,这是不用说全天下都知道的,可是有那么些人即使有野心也不容许别人说出来,比如苏彼。
随后,整个屋室里弥漫的就是鞭声以及男子稀疏的几声闷哼。
等到一百鞭彻底被打完,男子已是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面上,他的背后一片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那里是完好的,那里是受了伤的,不过他的神情还是那样的执拗。
“老夫现在给你个机会,说你为何要冒充云樾?”苏彼倒想看看越苏能编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最好这个理由可以让他信服,不然就是少了这么一个义子也不算是什么。
越苏知道他要想活着就必须说,他现在还不能死,拼着最后一丝意识,他断断续续地道:“不给机会,放云清,杀云清,报家仇。”
越苏和云清有着灭家之仇这是苏彼知道,当年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收留他,送他去学武,让他为自己办事。
“我姑且信你。”苏彼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越苏这样的言论。
看到苏彼点头,越苏知道自己终是没有事了,于是乎他也就放心的失去了意识,但是他发誓终有一日他会让苏彼尝尝家破人亡的感觉,苏彼是救了他,可是苏彼不过一直把他当个工具罢了。
卿云去寻越苏的时候,越苏便因着自己身上的伤避而不见,他只随意地遣了个婢子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