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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很好。”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呃?”
她突然地叹了一口气,又开始看那张“该死的”菜单。“泰诺和我,非常亲密。泰诺是她的昵称……实际上,我们是在一起长大的,可以说,她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当你听说了这件事,一定非常难过吧?”
“那真是——真是太可怕了。哦……椰汁冰淇淋!来一份这样的甜点,一定会有置身于热带丛林的感觉。”
她这样的浅薄无知,我本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任由她胡说八道好了。可是,她长得却是这样可爱,况且,又有那样的一个家庭环境,所以,犯了这样无知的错误也是可以原谅的。我决定对她来一下小小的教育——毕竟,她还年轻。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因为她的好身材,或是由于她的俏模样——总之,我决定教会她点东西。
“实际上,”我说道,“夏威夷不是真正的热带地区。”她又开始盯着我看。她或许是很浅薄,可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却是那样地深不可测。
“那么,它是什么呢?”她非常地不服气,在她的口气中就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夏威夷岛实际上位于赤道和回归线之间,那里的气候既不湿热,也不燥热,四季都刮着凉爽的季风。”
“黑勒先生说得很对,”达伦在一边为我补充道,“那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既不会发生中暑,也不可能出现热虚脱,因为那里的一年四季都刮着来自太平洋的季风。”
“是来自东北方向的。”我又及时地补充说。
“这是我第一次去那样一个地方。”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似乎她不想在我面前认输。
“我也是的。”
她不服气地眨着大眼睛,昂起了漂亮的脑袋,骄傲地问道:“那么,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的?”
“《国家地理杂志》。”
“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说呢?小姐。”我微笑着反问道。
除了贝尔小姐以外,桌旁的人都笑了起来。这事的结果是,在整个晚宴期间,她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不过,我觉得她对我产生了兴趣,因为,一般按道理来说,迷人的傲慢小姐——只要她们不是太缺乏幽默感的话,很喜欢别人小小地和她们开一个玩笑。更何况,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我外表英俊,即使谦虚地说,也称得上是相貌堂堂。
在我们的椰汁冰淇淋刚吃到一半时,林赛终于忍不住了。在整个晚宴期间,面对着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佳肴,他始终有些心不在焉——他最后还是说了:“达伦先生,如果你不看有关的案情材料的话,可以让我先看一下吗?”
“你一会儿就把它们拿去吧,”达伦慷慨大方地挥了一下手,“吃过饭后,你路过我的房间时,就可以顺便把它们全部拿走。然后,好好地用心研究吧!”
“我也很想看一下那些材料。”我赶快加了一句。
“在乔治看过之后,你就可以把它们拿去了。”达伦再次大方地许诺着,“我喜欢自己的周围都是一些非常尽职工作的人。”这次,他转向了坐在一边的妻子,“你知道吗,亲爱的,在这条船上,他们有一个相当不错的乐队,还有很好的舞场……而且,在这大海上,可没有什么该死的禁酒法——想想看,那舒适的酒吧正在等着我呢……”说到这儿,他拍了拍露比的手。露比向他容忍地笑了一下。“怎么样,各位先生和女士,难道你们不想做点什么吗?在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还是去跳支舞吧!”
船上的舞厅确实相当不错。半明半暗的灯光,发着幽暗光芒的镀铬装饰,还有流线型的吧台,前面安放着柱形的吧椅——这一切使人如置身于遥远的太空船中。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看上去,想要稳稳地站在上面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在那上面翩翩起舞了。
我和露比·达伦缓缓地跳着慢步舞,乐队弹奏着《沙上之爱》,四弦琴的声音如泣如诉,乐队歌手的声音听起来很像克罗斯比,这更为本来就朦胧的气氛加上了几许浪漫的情调。
“听听这歌声,他们似乎总在提醒我们,这是一艘驶往夏威夷的船。”
“你难道不想请贝尔小姐跳一支舞吗?我想你一定早就注意到了,她是这船上最漂亮的姑娘。”
“你才是最漂亮的呢!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我最喜爱的女士之—……至于贝尔小姐嘛,我以后再请她跳吧。”
“你已经和我跳过三支曲子了,和林赛夫人也已经跳过四支曲子了。”
“林赛先生一心一意地想着案子,林赛夫人呢,又是那么的优雅迷人,我在想,也许我有机会……”
“你一直是一个坏小子,内森。”露比疼爱地挖苦着我。
“其实,我不是不想和贝尔小姐跳舞,只不过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向贝尔小姐那边望过去。这时,她正和林赛先生在跳舞。林赛像风车一样带着她疯狂地旋转,有时,还会不小心地踩到她的脚。对于这样的一个舞伴,贝尔小姐显然不十分满意,大概是因为疼痛和厌倦,她的脸上一直挂着不耐烦的表情。
我从心里为她感到难过,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家伙。于是,在乐队弹出《我投降,宝贝》这支乐曲时,我也决定投降了。在舒缓柔情的乐曲声中,我向她慢慢地走了过去。
在做了一个优雅的手势后,我静静地等着。
“不,我想休息一下。”
她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我也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你认为我是个犹太佬,对吧?”
“你说什么?”
“黑勒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个犹太人。我不介意你这么想,反正,我见惯了思想守旧的人。”
“谁说我思想守旧?”伊莎贝尔又一次将愠怒的眼神转向了舞场。只过了一小会儿,她又忍不住转向了我,“那你是吗?”
“是什么?”
“信奉犹太教?”
“他们并不是真正劝你加人什么教,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你一生下来,你就注定要信奉它。”
“那你是犹太人了?”
“从原则上讲,是这样的。”
她朝我皱着眉,长长的睫毛又一抖一抖的,“‘原则上是’,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母亲是爱尔兰天主教徒,所以我长了一张爱尔兰的面孔。而我的父亲呢,他是一名叛教者。”
“叛……什么?”
“我的曾祖父曾经回到过维也纳,他亲眼目睹了犹太人相互之间是怎么自相残杀的,而那一切都是因为臆想出来的宗教分歧。我的曾祖父对此痛心疾首,打那儿以后,犹太教就在我们家里消失了。”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甚至还吃猪肉呢,要不然,我明天做给你看,你觉得怎么样?”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还不想跳舞吗?要不然,就是林赛先生把你那双可爱的小脚踩坏了。”
真是不容易,她终于笑了,笑得是那么灿烂、诚恳而自然。她的笑容真是妩媚——一口雪白的牙齿,两个深深的酒涡,深得能放进去一枚小小的硬币。
这短短的一瞬间,就足以让我情不自禁深深地陷入情网了——至少,在海上旅行的这几天中,我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我很喜欢跳舞,内森,噢,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叫我内特吧……伊莎贝尔……”这时,《宝贝,我投降》这支曲子已经演奏了一半了,不过,我们还是兴致勃勃地去跳舞了。下一支曲子是《爱的谎言》,我俩亲昵地依偎在一起,随着抒情的曲调,深情地舞着。接下来的一支曲子,名字叫作《只说三个字》,我们两个决定去后甲板上透一透空气。
我们两个人紧紧地靠在舷杆上,有一只救生艇挂在我们下面的围杆上。旧金山的大雾早已经远远地不见了,我们头顶的夜空——蓝丝绒般的美丽,上面的点点繁星——钻石般的璀璨。
“我觉得有些冷。”伊莎贝尔说。
机轮的“嗡嗡”转动声和轮船划过水面的“哗哗”声打扰了我们的谈话。于是,我们不得不提高了说话的声音。不过,只需稍微大一点儿就可以了,这样就不会破坏亲密的气氛。
“穿上我的外衣吧!”
“不……我想再靠近一些。”
我轻轻地伸出胳膊,把她更紧地揽入我的怀中。她的手臂确实很凉,我的手指尖能感到那上面的小小颤抖。在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股难以形容的暗香刺激着我敏感的嗅觉。
“你闻起来香气袭人。”
“是香奈儿香水的味道。”
“是几号香水?”
“五号。看起来,你很熟悉女人用的东西。你是不是经常和女孩子打交道?”
“难道我看上去像一个刚刚从大卡车上卸下来的新鲜芜菁吗?”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那声音有如音乐般地悦耳动听,“你这个会讨人喜欢的家伙!我真是无法不喜欢你。”
“那么,就不要勉强自己的感情好了。对了,你还有其他的事可做吗?”
“你是指什么呢?”
“比方说,上学……或者,一些你这样有钱的女孩子经常会去做的事?”
“经常会去做的事?如果我们愿意的话,那也会像你一样的,找点儿事做。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工作的。”
“那你呢?”
“我现在还不想找一份工作。但是,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不得不去找一份工作。其实,我不是很有钱,因为,你知道的,在大萧条的时候,我们失去了很多……”说到这里,伊莎贝尔叹了一口气。
“我可不这么认为。”
她快速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