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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黑暗中响起了一阵喘息声,侯五的脑皮一阵的发麻。
“什么东西?”
喘息声中还隐隐的夹杂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吱吱”的声音。然后他看到了他这一辈子最恐怖的景象:黑黝黝的洞顶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他,一阵难闻的臭味也隐隐的飘过来。
“妈呀,怪物!”
侯五高叫一声,吓得两腿发软,一动也不敢动。那怪物也许是受了这一声的惊吓,以极快的速度向侯五凌空扑过来,臭气也迎面的扑过来了。侯五想也没想,本能的将手中的坚硬物块向高速接近的怪异红眼砸了过去。侯五从小就臂力惊人,再加上这两年在驼队牵驼也练就了一手的臂力,这一砸就是一头狼也会被砸一个血窟窿。“噗”的一声如击破革。那怪物显然也吃惊不小,吱吱的叫的更厉害了,在空中转了几下,显然也有所顾忌,不敢轻易的扑过来。
鬼风口 (5)
侯五这时也反映了过来,瞅准了沙堆附近有一个小小的洞,撒腿跑过去,一下子就钻了进去。这个小洞不是很深,只有一米多的样子,洞口也小,刚好够一个人钻进去。
侯五蜷缩在里面,望着外面黑暗中的红眼不停的发抖。红眼终于忍耐不住,扑向了小洞。然而这个小洞太小了,那怪物狠狠地撞击在洞口,又引来一阵吱吱声。红眼显然被激怒了,使劲往里钻。那双血红的眼睛快要够到侯五的脸了,臭气熏的他快要晕了过去。侯五手中的硬物还剩下了一块,用尽全身气力砸过去。怪物吃痛又退了出去,然后停在了洞顶,一动不动,但那双血红的眼睛还在死盯着侯五。侯五吓得只觉的下体冰凉,尿了裤子。
这样一人一怪就僵持在了那里,侯五不敢出去,那怪物显然也学乖了,不再下来,就守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侯五不由得暗暗叫苦,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但一时又无法可想,只能干耗着。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洞口的光线也逐渐的暗淡了下来,沙堆也快要到洞口了。在侯五心中好像过了几年。
“看来今天要载在这儿了。可惜我还有老婆孩子呀。”
侯五的心陷入了绝望之中。
“看那怪物撞击洞口的力道,出去了还不被它撕碎了。”
这时洞中突然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砰”的一下。估计洞子很深,声音传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听的不太真切了。
“这好像是枪声,难道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人?”侯五不由一阵狂喜,好像一个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救……”命字还没出口,头顶的红眼一下子就不见了。
侯五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面,四周一片寂静。侯五犹豫再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狠了狠心,用尽全力爬出小洞,连滚带爬的爬上沙堆,冒着还在缓缓下落的黄沙,手脚并用,抓住洞口边缘的乱石爬了出去。好不容易爬出了洞口,恍如隔世。手中还紧紧的握住硬物。再也不管那么多了,撒开脚丫子狂奔,身后的乌黑的洞口在黄沙的倾泻下慢慢的消失……
狐朋狗友 (1)
九十年后,四川成都。“往事不要再提,我可以好好继续”伤感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无聊的对窗口下来来往往的美眉的打望。“谁会给我打电话?”我略带好奇的拿起电话。“烂红薯,有空吗?下午来我家,晚上好好的喝一顿,记住呀,在我家。”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挂了。是我的死党——猴子。我不由得摇摇头苦笑一下,“这只死猴子,心急火燎的毛病老是改不了。”
猴子是我在监狱里认识的,他本来就姓侯,人又机灵,身材有点瘦,所以大家都叫他猴子。他本人倒也不怎么在意,就是老是爱强调“瘦是瘦,有肌肉”一边还亮亮不太发达的肱二头肌。
一年前我还是四川成都某大学中文系中文系的一个大学生。中文系是干什么的这个问题着实让没什么文化的母亲疑惑了半天。“读了十几年,中国字还没认全,毕业了比谁认的字多吗?”对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也没有答案。出来后感觉就像万金油,什么都可以用,又什么都不精。
那一年,和学校的一个女生爱的死去活来。也活该自己命中有一劫。那天正好碰到学校一个追求她的一个公子哥纠缠她,我冲上前去和那小子理论,两句话不合,那小子就亮起了拳头。我打小在农村长大,又是学校的篮球队的,身高178cm,打起架来自然不含糊。不知道是自己的拳头太硬,还是那小子的骨头太软,反正没几下那小子就满地找牙,结果视网膜脱落。公子哥的爸妈不干了,人家有钱有势,提出了天文数字的赔偿,放出话来:
“老子要的不是钱,就要你坐牢。”
结果农村的父母赔不出那么多的钱,再加上公子哥一家的运作,我就乖乖的进去吃了一年的牢饭。刚开始那个女生还来看我,每次都哭的死去活来的,后来就没了消息。痛定思痛后我也认了,也不怎么恨她了,换做是我,我也不敢保证会不变心。
猴子家在成都郊外农村的。打小不爱学习,用他的话说就是“在课堂上比他妈的坐牢还难受”。早早的就出来混社会,猴子人机灵,嘴皮子会说,没几年被陕西的一个盗墓贼看中,收为了徒弟。这小子进去混了不久就出事了。活该那小子倒霉,那次他望风。结果头天晚上打了通宵的麻将,接到师傅的电话就急匆匆的赶来“掏货”。望风时睡着了。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时,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昏头猪脑的往盗墓的地儿跑。看到那里手电乱晃,他嚷了一嗓子“靠,想把警察招来呀.”回过神来一看,周围全是警察。警察也乐了“还有赶着往里跳的。”
这样猴子和我就进了同一所监狱,分进了同一个号子,大家也就成了朋友。
赶到猴子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狐朋狗友 (2)
那是城外不远处的一个普通村子。猴子的家是那种古老的房子,估计已经好几十年了,显得破败不堪,和周围竖立的几幢崭新的小洋楼显得格格不入。此刻,我和猴子正对坐而饮,桌子下散落着七八个啤酒瓶。猴子和我的情绪都显得不太高,只顾着闷头喝酒。
“最近怎么样,工作还好吗?”猴子问道,
“不怎么样”我仰脖灌下一口啤酒,“出来后本以为怎么着也能混口饭吃,结果人家一看进去过的,眼神都变了。有一回,我瞒了坐牢的经历,在一个公司干销售,成绩还不错。本想好好的干一番事业,结果经理后来翻我的档案,又没戏了。”
“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你们搞销售的,手中过的货款不是个小数,能放心的把大把的钱放在一个劳改犯手里,人家又对你不了解,换做我也不会。看开点。”猴子安慰我到。
“别光说我,你现在怎么样?出来后就没你的消息,你小子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该不是又跑到陕西当“土狗”去了吧?”土狗是黑话,指的就是钻进土洞挖墓的。以前在号子里的时候,猴子常一本正经的对别人介绍:“鄙兄弟是专门挖坟坑的,只不过别人是挖好了坑再埋,我是埋好了再挖,程序不同而已,一样是凭劳动吃饭。”
“别提了,陕西那边不好混了,出了那档子事,哪个“支锅”(盗墓的组织者,牵头的人)还会找我。”猴子无精打采的说道“还好我没供出师傅,师傅给了我两万块钱,叫我回来等等看,我估计没戏了。”
“你他妈的看看我家这房子,放个屁也得分两次,不然就给震倒了。”猴子心中的郁闷被调动了起来,“我在村里都快抬不起头来,坐过牢,又没钱,人家看你的眼色都不对劲。好像我他妈的脸上都写着可怜两个字。我老娘岁数也不小了,这两年眼神也不好使了,估计是白内障什么的,我想起来就想骂街,格老子的,都成了别人的笑话。老子总有一天要出人头地。”
两个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低头喝酒,扬头狼嚎,好像两个疯子,惹的猴子的老娘出里屋出来看了好几次。
喝道半夜,猴子家的啤酒都没了,我们俩也有点到位了。
我大着舌头嚷道:“猴子酒呢?没了?不可能,你们家肯定有老窖(父母珍藏的东西)。快他妈的给我拿出来,老子要喝酒。”
猴子听了楞一愣神,“你别说,说不定我家还真有老窖,小时候我就见我娘在柴房的地下捣鼓什么,被我撞见了,她说是我爹当年埋的酒。走走走去找找。”
猴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着我跑向了后屋的柴房。
昏暗的灯光下,猴子兴致勃勃的挖着,我无聊的靠在一堆稻谷上昏昏欲睡。
狐朋狗友 (3)
猛然间,猴子不动了,怔怔的望着他刨出的那个坑发呆。
“这小子真的挖到了?”我站起身来。
坑底不是想象中的酒坛,而是一个小小的红木匣子,样式古朴。匣子上的小锁早已锈迹斑斑,看来很有些年头。
这是什么?
猴子和我呆呆的互相望了一下,俩人的眼中只有两个字“好奇”。
我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合力扭开了锁。锁早已经锈烂,轻轻的一用力就掉了。盒子打开了。是一团早已看不出颜色的布。打开布,里面竟然是一个元宝样的物品。猴子激动的掏出元宝,拂去上面的灰尘,露出了金灿灿的光泽。
“金子,金子,猴子,是金子。”我激动的叫起来,“你他妈的家里果然有老窖,这么大的一坨,估计上万了。快交代,你们家老祖宗是不是地主,肯定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把剥削贫苦大众的血汗钱埋起来的。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是阶级敌人。”
猴子没有理睬我的嚷嚷,像老僧入定一样的发呆,脸上没有狂喜,反而是一种古怪的神色。
“传说是真的,是真的。”猴子喃喃的说道。
我对猴子的表情感到疑惑不解:“你该不会高兴傻了吧,不就是一个金元宝吗,至于吗?还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