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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庄园的一次午餐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引子
第一部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
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引子
第二部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
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
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三部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
第五章第六章
引子
“埃莉诺·凯瑟琳·卡莱尔,您被指控于本年七月二十七日杀害了玛丽·杰勒德。您是否承认自己是有罪的?”
埃莉诺·卡莱尔笔直地站立着。她那傲然高昂的头、生气勃勃的蓝色眼睛使人惊讶。她的头发像煤炭一样乌黑。修剪应时的眉毛形成两条细线。
法庭笼罩在一片沉闷而紧张的寂静中。
辩护人埃德温布尔默先生出于一种不祥之感而神情紧张起来,他想:我的天哪,她伯是要承认自己有罪了……支持不住了,显然是支持不住了……
埃莉诺开口了:
“我没罪。”
辩护人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用手帕擦擦额头,心想:
案子险些以悲剧告终。
公诉人塞缪尔·阿顿伯里先生站起来说道:“尊敬的法官先生,尊敬的陪审员先生们,我认为我有必要再次陈述一下诸位已经熟知的事实。是这样:七月二十七日下午三时三十分,玛丽·杰勒德在梅登斯福德的H庄园死去……”
公诉人说话时声音高亢,抑扬顿挫中含有明显的做作味道。这种声调使埃莉诺昏昏欲睡,她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她听到的仅是只言片语,“……事件就其本质而论可以说是惊人地简单……原告方面的责任是证实被告人存在着促使自己犯罪的动机和可能性……
“综合全部情况来看,除被告之外,再没有别人存有杀害这个不幸的玛丽姑娘的动机了。她差不多还是个孩子,天真烂漫,在整个世界上,可以断言,她没有一个仇敌……”
现在埃莉诺觉得这一切是那么遥远,犹如一场梦……
“我认为本人有责任提醒诸位特别注意以下几点:
第一,被告有过哪些致死者于非命的机会?
第二,她是出于什么动机作案的?
“我应当并且尽可能向法庭提供能够帮助诸位做出正确结论的证人……
“……对于玛丽被害这一事实,我将尽心证明,只有被告,也只有她具有作案的可能性……”
埃莉诺觉得自己好像在浓雾中迷了路。断断续续的话语在雾中回响着,“……三明治……鱼肉糜……空屋子……”
这几个字眼像大头针一样刺痛了埃莉诺,使她一瞬间神志又清醒过来。
法庭。一张张面孔。形形色色的人物!有个长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留着黑胡子的人特别引起埃莉诺的注意。
这就是赫尔克里·波洛。他稍歪着头,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埃莉诺心想:他在设法弄明白为什么我下毒……他想猜透我的心思,想知道我在考虑什么,有什么感觉……是啊,有什么感觉呢?只感到眼前是一层层厚重的帐幕,还感到一种震颤,使人精疲力竭,好像处在病中一样衰弱……这是罗迪的面孔……多么可爱而亲切的面孔啊:修长的鼻子,线条清晰的嘴唇……罗迪:从她记事的时候起,在H庄园的那些日子里,她就与罗迪形影相随……噢,罗迪,罗迪……接着出现了另一些嘴脸……满脸雀斑的奥布赖思护士半张着嘴,身子向前倾着。霍普金斯护士则活像一只塞满了肚皮的猫,悠然自得,无动于衷。嗅,那不是彼得·洛德吗?
这是位多么善良、思维多么敏捷、多么……多么值得信赖的人!可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愁眉苦脸,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然而,可以称为主角的她,对眼前的这一切却十分淡漠。
你看,她虽然被指控为杀人犯,却泰然自若,异常冷静地站在法官面前。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埃莉诺的心中苏醒了;缠绕在她思想上的乌云开始消散了。
法庭!这么多人都向前倾着身子,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埃莉诺,同时怀着幸灾乐祸的好奇心和掩藏起来的快乐,聆听着高个子的公诉入在讲述着她。
“事实异常简单而又毋庸置疑。下面我把事实简略地向诸位加以介绍,而这要从事情的开头讲起……”
埃莉诺想着:开头……开头?是接到那封可伯的匿名信的那一天!这就是开头……
第一章
1
匿名信!埃莉诺·卡莱尔手里拿着一封拆开的信,张惶失措地看着。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类事儿。讨厌的玩意儿:难看的字体,文理不通的语句,廉价的粉红色信纸。
写这封信是为了提醒您。我不愿说出自己的姓名。有一个人像蚂蝗一样叮住了您的姑妈。您不当心,就会失掉一切。年轻的女人更狡猾,她们对上了年纪的太太们溜须拍马,太太们就上钩儿。最好您自己来这里亲眼看一看发生的事儿吧。您和您的未婚夫失掉这份家产是太不应该了。而这个姑娘诡计多端,况且您的姑妈又随时都会去见上帝。
同情者
埃莉诺厌恶地看着这封信,正在这时,女仆开门来报告说,“罗迪先生来了。”——罗迪进屋了。
罗迪:埃莉诺像往常见到罗迪时一样百感交集:她感到意外的快乐,同时又想到不应当喜形于色,因为她清楚,罗迪虽然爱她,但远不及她爱他那样强烈。一看见他,埃莉诺的心就急促地跳动起来,整个身子都沉浸在一种柔情蜜意的旋涡之中。真是荒唐:一个毫不出众的青年男子竟有这么大的使人降伏的魅力,看他一眼你就会头晕目眩,产生一种奇怪的不自觉的愿望……甚至想哭……然而爱情带来的毕竟是欢乐,而不是痛苦……但如果爱恋之情过于强烈的话……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她应当谨慎从事,同时又要做得自然得体,显得落落大方。男人是不喜欢别人过分赞赏和崇拜他的,这反而会使人陷入苦闷,至少罗迪不喜欢这个。
埃莉诺温柔而快活地向罗迪打着招呼:
“你好,罗迪!”
“亲爱的,你好!你脸色很难看。这是什么?没付款的帐单?”
埃莉诺摇着头说道:
“不是。你看,这是一封匿名信。”
罗迪的眉毛向上一扬。他那表情丰富的面容一瞬间变得木然了。
埃莉诺向写字台走去,然后说道:
“看来,最好是撕掉……”
她完全可以这样做,罗迪也不会阻止她,因为罗迪对此类事情厌恶之感胜过好奇心。可是埃莉诺却改变了主意,她说道:
“或许,你最好还是先看看,然后我们再烧掉它。这上面写的事与劳拉姑母有关。”
罗迪的眉毛扬得更高了,他问道:
“与我的劳拉婶母有关?”
他拿过信,看了一遍,全身抽搐了一下,又把信还给了埃莉诺。
“是呀,”他说,“烧掉就算完事了:世上竞有这样的怪人!”
“你认为这会不会是哪个仆人写的?”埃莉诺问道。
“可能是。”他没有把握地说道。“有意思,这里提到的姑娘指的是谁呢?”
埃莉诺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一定是指玛丽。”
罗迪皱起眉头,极力想记忆起玛丽是谁。他打听道:
“玛丽?她是谁?”
“更房里的那个小姑娘。你不记得了?劳拉姑母一向喜欢这个孩子,对她十分优待,甚至替她付学费……付音乐课和法语课的学费。”
“哦,记起来了,就是那个长着一头淡色乱发的瘦弱的小姑娘吧?”
埃莉诺点点头。
“自从妈妈爸爸到国外去的那个夏天以后,你大概再没见过她。是呀,你到H庄园去的次数比我少,又加上最近一个时期她在德国做事,好像干女伴一类的差事。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块儿玩。”
“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啦?”罗迪颇感兴趣的地问道。
‘‘面庞和悦可亲,身腰窈窕袅娜,不知道的话,谁也不会认为她是更夫老杰勒德的女儿。”
“这么说,像一位大家闺秀喽?”
“是的。正因为这样,我看她现在再住在打更人的房子里,伯有些难为情了。她母亲杰勒德太大死去不几年,她就和父亲合不来了。老头儿抱怨说女儿念完书看不起人了。”
罗迪气愤地说道,“人们从来不考虑,他们使人受到所谓教育的同时,也会使人受到折磨:这往往不是仁慈,相反,是残酷。”
此时,埃莉诺想的是另外的事情,“据了解,她确实经常呆在姑妈家里。我知道,在姑妈得了脑溢血以后,她经常给姑妈朗读书报。”
“怎么,护土不能给她读吗?”
“奥布赖恩护土?”埃莉诺微笑着说道,“一口爱尔兰腔,听了会使人发疯!难怪姑妈喜欢玛丽的声调。”
罗迪神经质地在屋里来回走了有两分钟,然后说道:
“埃莉诺,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到H庄园走一趟。”
埃莉诺不悦地反问道:
“就因为这件事吗?”
“不,不,完全不是。可是……见鬼,还是让我们说老实话吧:是因为这个:这是一封卑鄙的短信,然而其中说的可能是真事,我指的是老太大病人膏盲,而……”罗迪承认人的本性有阴暗的一面,他脸上带着令人迷醉的微笑看了一眼埃莉诺,然后结束了自己的话:“……而金钱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有意义的,埃莉诺。”
“噢,是的。”埃莉诺急忙答话表示同意。
罗迪又认真地说下去:
“请不要认为我小气爱财,婶母自己不是经常说,我们是她惟一的亲属嘛。你是她弟弟的女儿,是她的侄女,我是她丈夫的侄儿。她经常暗示我们,说她死后一切财产不是归你就是归我,很可能归我们两个。这可是一笔巨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