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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室的内部,却没有看见他想要看的东西——法眼家三代的照片。
接着他又看看窗外,只可惜也没有他所期待的东西——风铃。
(该不会自从昭和二十八年发生那件“人头风铃杀人事件”之后,风铃对他们家来说,便成了忌讳的东西吧?)
金田一耕助从袖子下方的口袋取出一包希望牌香烟,他叼起一根烟,并用桌上的打火机点燃那根香烟。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比较年长的女佣端了一杯茶进来。
“请您稍等一会儿,我们少夫人就要来了。”
“好的,您忙吧!”
金田一耕助一边抽着烟,一边品尝手中那杯香味四溢的茶。
不一会儿,由香利缓缓地走进来,她身穿一件像丧服般的黑色洋装,脸色非常憔悴,眼神也有些紧张。尽管如此,她的美仍是不容置疑的。
金田一耕助一看到由香利走进来,立刻把香烟按在烟灰缸里捻熄,并且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好,我是法眼由香利,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认识你。”
“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若是有什么叨扰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传说你是位非常能干的女性,今日一见果然不错,的确有老夫人当年的丰采。”
由香利浅浅一笑,不过笑容却相当勉强,显得十分不自然。
“请坐,今天把你找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在你跟我奶奶见面之前,有件事想跟你说一声。”
“请问是什么事?”
金田一耕助缓缓坐回原来的沙发上。
“嗯,是我奶奶的事……”
“哦?弥生夫人怎么了?”
金田一耕助关怀的语气让对方觉得非常窝心。
“金田一先生,听说你曾经跟我奶奶见过面?”
“是的,昭和二十八年的时候,我曾经跟弥生夫人见过两次面。”
“当时奶奶还很年轻、漂亮吧?”
“是啊!一点都看不出是六十几岁的人呢!当时的弥生夫人看上去就像是四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
由香利闻言,不由得轻叹一声,接着说:
“唉!这两、三年来,她的健康情形不理想,气色也很不好。奶奶是个对自己的容貌相当在意的人,不愿意让别人见到她老态龙钟的模样,所以这几年来,家人都见不着她,除了她的主治医师、我,还有私人看护远藤之外。”
金田一耕助有些失望他说道:
“这么说,我今天也见不着弥生夫人了吗?”
“不,因为是奶奶请你来的;所以……只不过,我奶奶希望她能看得到你,却不希望你看见她。
我知道这种见面方式实在非常奇怪,还请你体谅我奶奶的不便之处,多多包涵。”
“那么,我要如何跟她见面?”
“你将隔着窗帘跟我奶奶会面,并且希望你不要朝窗帘里面瞧。我为这种不近人情的见面方式,再三向您致歉……”
这的确是相当奇怪的要求,金田一耕助虽然觉得无可奈何,却也不想因此而打退堂鼓。
“我明白。事实上,就算今天弥生夫人没有打这通电话给我,我也会主动来拜访她的。”
“那么,你这边请。”
铁箱的秘密
法眼弥生的房间位于整栋建筑物的最后面,必须通过一条没有任何窗户、如狭窄地窖般的走廊才能到达。这条走廊长约五公尺,走廊尽头的右侧有一间三坪大的西式房间,房间的窗口里面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正默默地编织着毛衣。
“这位是远藤多津子女士,我奶奶的私人看护。”
远藤多津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跟金田一耕助打声招呼后,随即又坐了下来,继续挥动她手中的棒针。
看来这女人的工作不只充当弥生的私人看护,她还得负责防止别人闯入这里。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金田一耕助跟在由香利身后进了这扇门,并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大约十坪大,所有的窗子全是双层结构,由于天花板上装了一盏十分华丽的吊灯,整个房间显得非常明亮。
房间的一角有一张相当豪华的床铺,床铺四周有支架,四面的支架上都垂挂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床铺的正对面墙壁上安了一个书架,上头的书排列整齐,看得出主人曾刻意整理过。
此外,房间中央还有一个大型书桌,桌上整理得一尘不染,还摆了一部可以直通外面的电话。
但是,弥生在哪里呢?
只见书桌后面有一个高约两公尺的帘柱立在那儿。帘柱有一公尺宽,四边都垂挂着厚厚的纱质窗帘,帘幕下方露出两个圆形的车轮,看来弥生就坐在轮椅上。
由香利请金田一耕助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金田一耕助的侧面。
大家都坐定之后,帘幕内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金田一先生,好久不见,你好像一点都没变嘛!”
“哪里、哪里,我已经不年轻了,倒是夫人的玉体……”
“唉!我是个不服输的人,可是健康方面可由不得我做主。所以最近我什么人也不见,即使有必须见的客人,也只能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无礼之处,还请你见谅。”
“可是,听您说话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呢!”
“呵呵呵,你这番话真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不过,让我们免去这些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吧!金田一先生,你把那个东西带来了吗?”
“您说的是什么东西?”
“金田一先生,请你不要跟我装糊涂好吗?我的生命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耗了。我说的东西就是那个铁箱,本条直吉应该事前就把铁箱交给你了,他希望你能代他妥善处理。”
“夫人,您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那件事是本条直吉跟我之间的秘密啊!”
“哦,本条直吉没有告诉过你,他寄给我一封信吗?”
“我没听说有这么一回事,他什么时候寄信给您?”
帘幕内的人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大概是在研读金田一耕助脸上的表情究竟是真是假,由香利则显得有些心浮气躁、沉不住气。
“由香利,本条直吉的信就由你来说吧!”
“是。”
由香利声音颤抖地应了一声,她调整一下坐姿后,双眼无神、声音低沉他说道: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本条直吉说,原本他打算下个月把那个铁箱带来,可是后来他突然改变心意,决定把铁箱交给一位叫做金田一耕助的人来保管,还说万一自己发生不幸的话,金田一耕助就会打开铁箱做适当的处理。”
“那么,你如何处置那封信呢?”
“我把它烧掉了。”
“这样啊……那么我就不确定本条直吉是否真的写过那么一封信给你们了。”
“金田一先生,你打开那个铁箱了吗?”
法眼弥生的语气有些着急。
“是的,我把铁箱打开了。”
“你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当然。”
一阵沉默之后,弥生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金田一先生,你知道那个东西的意义吗?”
“我知道,因为里面还附了一张说明。”
接着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金田一先生,你为什么不把铁箱带来?我们早就依约准备好该准备的东西了。”
“我是想这么做,只不过那必须在本条直吉的事情解决之后。”
“本条直吉不是自杀身亡的吗?他的事情有什么好解决的?”
“不,直吉先生好像是后脑遭凶器打伤,暂时失去意识,才从屋顶上倒栽下来的。不过,详细情形仍必须等警方的检验报告出来才能确定。”
闻言,由香利不由得颤抖着声音说:
“金田一先生,听说当时您也在场?”
“是的,当时你先生和令郎也都在场。”
“金田一先生,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次是法眼弥生的声音。
“夫人,这一个月以来,直吉先生的生命处在备受威胁的状态中,他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谁想对他不利,因此才到我那儿商谈这件事。而我在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找出凶手是谁,只能告诉他凡事都得提高警觉。”
昨天晚上金田一耕助催促等等力回到九楼,但是他们的运气不佳,所有的电梯全部挤满了人,就连从警卫室直达九楼甜蜜之屋的电梯也一直停在九楼,任凭他们怎么按,电梯就是不下来,两人只好在四楼苦等了五分钟左右。
好不容易由电梯小姐操控的电梯来到四楼,然而出电梯的客人相当多,加上每一层楼都有人进出,电梯必须在每一楼层停下来。等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到达九楼时,已经花费十分钟。
金田一耕助冲出电梯之后,立刻拉起衣摆急速奔向甜蜜之屋;等等力也紧跟在后。
两人一到甜蜜之屋,金田一耕助连房门也没敲就冲了进去。
只见兵头房太郎和铁也、德彦都在里面,甚至连刚参加完婚礼的法眼滋也在,但是最重要的本条直吉却不见人影。
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爬上金田一耕助的背脊。
“德彦,你父亲呢?你父亲怎么了?”
“我爸爸……”
德彦说完便看看铁也,铁也则有些为难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他去隔壁的洗手间了。”
兵头房太郎吊儿郎当地回道。
“洗手间?”
金田一耕助正准备拉着等等力往外冲的时候,兵头房太郎却出声制止道:
“啊!,金田一先生,等一下,你现在跑进去的话,那位大爷可是会生气的唷!”
“这话怎么说?”
“因为他最讨厌别人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刚才铁也和阿德才被他骂出来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条先生去洗手间做什么?”
“去呕吐啊!这会儿,他大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