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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她又命人去把床单拿来,还派人去数筱菱房里的床单,但得到的结果,让她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原来,以免混淆,王府的床单不但分有等级,且印有记号。何嬷嬷收的那张床单确实印有楚筱菱的记号,而楚筱菱房内的床单总数也不变!
证据确凿,众人再次窃窃私语,好心胆小的尚会对楚筱菱投以一丝同情,至于那些早就看不惯楚筱菱的,此刻可谓满面鄙夷、轻蔑和讥笑。
楚筱菱除了感到疑惑不解,更多的是难过和悲伤,不仅是因为蒙受不白之冤,更是因为流云洛祺的态度。他昨晚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他说第一次都是这样的,过后就不痛了。可是,为什么他刚才又说不清楚?为什么?
“母妃,歆儿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这时,颜歆忽然做声。
“有什么话就直说。”老王妃冷冷地应了一句。
“姐姐嫁进王府之前,曾在市集卖豆腐,我亲眼看过她和那些男人调情嬉笑,王爷当时也在场!她的私生活这么不检点,初夜没落红也不奇怪!另外,这事传出去,我们王府的声誉怎么办?王爷岂不是遭人耻笑?”
“我承认和他们有说有笑,但只是言语上的交谈,我连手都没让他们碰过,我们是清白的!”楚筱菱立即辩驳。
“事实摆在面前,这又如何解释?”菲菲哧哼。
楚筱菱哑然,猛地看向流云洛祺,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句公道话。
“祺儿,你认为呢?”老王妃趁机询问。
本来,看到楚筱菱满是委屈,流云洛祺由于内疚而开始有点动摇,可是一直握住他的颜歆,不时揪紧他,给他传来了某种信息!又看颜歆眼中那抹真情和期盼,最终,他还是硬下心肠,违背良心地哼出:“一个低贱女子,是残花败柳何足为奇!”
流云洛祺的话,不仅是一个最后判决,对楚筱菱来说,更是一个能把她推下万丈深渊的邪力。她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冷发颤,眼中充满悲愤哀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昨晚的一切,包括他的温柔,他的呵护,彼此间的契合,仍历历在目。他,为何变得这么快?或者,他根本没变过?昨晚的他只是一虚幻,现在的他才是真的?
忽然之间,楚筱菱仿佛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内心更加无地自容,自己真是痴人做痴梦,还天真以为苦尽甘来,早上沐浴的时候,甚至在想他今晚还会不会来,在憧憬往后的幸福生活!
原来,一切都是昙花一现,只是一场梦!一场既美好却又邪恶的梦!
想不到,他会喜欢颜歆到这种程度,为了颜歆不异违背一个男子该有的风度和仁义道德,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对付自己。
绝望充斥着她,伤痛折磨着她,让她心灰意冷,身心疲惫。良久,她收起一切伤痛,向老王妃说出最后一句话:“很抱歉给母妃添麻烦了,至于床单上因何没有落红,请恕媳妇无法解释。媳妇只想跟母妃说一句,媳妇出身虽然低微,但一直谨记女子该有的德行,祺王爷是媳妇的第一个男人!!至于母妃会如何处理,媳妇不会有半点怨言!!”
说罢,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包括流云洛祺!就那样低垂着头,朝大门口走去……
缠绵悱恻 第二十三章 命定伴侣
入夜,整个王府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当中。
翠凝阁的院子里面也是一片静悄悄,只有那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声。
干净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是楚筱菱。她一袭单薄素净的睡衣,长发随便披散两肩,正抬首仰望着寂寥遥远的夜空,眼中尽显孤独和落寞。
自老王妃那回来后,她便把上、自己关在寝房内,什么人也不见,杜绝我、外界的一切,企图让自己好过一些!可是,越安静,思绪越混乱,只要一靠近那张大床,她满脑便是昨晚的景象。
昨夜,床上春光无限,暧昧旖旎,热情燃烧。今晚,陪伴她的却是一屋子的寂静,还有那无边无际的伤痛与苦楚。
是他,把自己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女人,一步步引导自己领略那美好的情欲。他轻吻着自己,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怜惜。他对自己的需求,历历在目,那么的真切,让自己难以忘却。
谁知道,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是一个早有策划的阴谋!相较于怨恨他的邪恶、卑鄙和无情,她更痛恨自己的无知可悲和痴心妄想。阴谋来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假若被他们得知自己曾经的痴心妄想,必定会引来更多的嘲笑、讥讽的伤害!
整个下午,她就那样心不在焉,精神恍惚地呆在屋里,总算到了夜深人静,才迫不及待地从那几乎令她窒息的空间出到这里,借着清凉的晚风舒缓心中的郁结。
曾经,自己也是父母眼中的宝贝,即使父亲遇难后日子过得很贫苦,一家人却团结互助,开开心心。就算嫁到王府受尽委屈与冷落,她仍淡定地熬过去。今天,可谓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那个什么“命定伴侣”,彻底在她心中粉碎!
暮云收尽溢清寒,
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
明月明年何处看。
看着那一轮皓月,楚筱菱不禁想起小的时候,母亲跟她讲过月亮里面住着一个善良和蔼的月老,人们只要常看月亮就能被月老认住,将来会得到一段好姻缘。
所以不知何时开始,她常坐天井里,了望遥远的夜空,希望月老记住自己,将来赐给自己一个好男人。可如今看来,那大概只是一个传说,又或者,月老顾及的人太多导致忽略了她。
“月老,你真的在月宫里面?那你看到我了吗?你能否告诉我,我这一生,还会不会遇见一个真正疼我、懂我、爱我的良人?”痴痴地仰望,她默念也心中的疑问,同时也是祈求,满腹怅然。
正好这时,一阵细碎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她回首,只见淡淡的夜色之下,映出了琴儿那张同样忧伤的脸庞。
“筱菱姐,你怎么出来了?夜气寒凉,你该添件披风!”琴儿慢慢靠近,在楚筱菱细肩覆上一件披风。
“我睡不着!”楚筱菱幽幽应了一句,顺势拉拢一下披风。面对琴儿,她无需隐瞒自己的心思。
琴儿在她旁边坐下,注视了一会,迟疑问出:“你在担心会否被老王妃赶走,故无法入眠?”
担心?不错!自己要是被这种无须有的罪名而赶出王府,不仅会受到外人耻笑,还给家人带来羞辱。特别是娘亲,得知真相后必定柔肠寸断、悲伤欲绝。
还值得担心的是,这事会不会影响到卖豆腐的生意?少了那份收入,一家人的生计可怎么办,母亲的眼疾呢?何时才能治好?
“说来说去,都是王爷的错,他真量坏透了!”琴儿忿忿不平地骂了一句。
坏?对自己来说,他确实是罪大恶极。可对颜歆,他却义无反顾,可谓情深意重。
“莫非这世上的男人都这么坏,不值得信任了?”琴儿继续抱怨着。
终于,楚筱菱出言安慰:“不会的,当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此,你看赵单羽和奕彬,他们品性善良,为人随和,挺好的呀!”
“嗯,赵公子和奕彬哥哥都是好男人。反正啊,凡是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坏蛋!特别是王爷,坏人之罪!”
瞧她鼓起两腮的可爱模样,楚筱菱唇角不觉抿出一抹淡笑,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叹道:“琴儿,我们离开这里后,恐怕又要恢复以往抛头露面的日子了!”
“嗯!不过我决定了,以后都由我来吆喝好了!”
“你?可以吗?你一直都怕那些男人。况且,你不担心到时声誉受损,像我这样被人指责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楚筱菱不禁又想起白天的事情,好不容易压住的悲酸再次窜起。
“不怕,都不怕!反正我又没想过嫁给王爷那种混蛋,况且就像你曾经所说,对方若是因为这样而看来起我,那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自信孤傲,毫无惧怕!看着琴儿,楚筱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整个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是啊,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手臂微微抬起,她拥住琴儿,再次看向寂寥的苍穹。
琴儿也环住她,跟她一起往上看!
她们并不知晓,有个高大的人影,悄然而来,一直静静呆在某个角落,满面思云地注视着她们,好长一段时间后才又悄悄离去。
没有预期中的惩罚,也无预期中的驱逐,第二天,老王妃只是吩咐下去,说那事其中是个误会,还勒令以后不准任何人再提起关于筱菱初夜没落红,她的理由是——她问过大夫,有些女子初夜尽管没落红,却是实实在在的清白之身。
本来,她这个理由很正常,但是在那落后闭塞的古代,却是荒谬之谈。
大家心知肚明她这是偏护楚筱菱的借口,便也不敢多说,只奶暗中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有的人羡慕楚筱菱几生修来,能获得老王妃迷惑得贴贴服服。
这些话,都是琴儿听回来的。楚筱菱感慨万千,非常感激老王妃的看重和疼爱,不过也因此,她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了,三步不出门,整日呆在自己的庭院。毕竟,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她很清楚,外面那些谣言是不会很快消失的。
直至回家探望母亲的日子,她总算离开翠凝阁。距离上次见面,只是短短一个月,可看着亲切慈祥的家人,楚筱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若非担心母亲得知真相而难过,她真想就这样呆在家中,不再回去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最后,她还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叫琴儿先回去复命,自己多留一会,陪母亲弟弟晚膳,直到戌时才回府。
整个府邸进入了寂静状态,楚筱菱低垂着头,慢慢向前走着,经过某道回廊时,猛见两个人影,一个是流云洛祺,另一个是永远陪伴在他身边的颜歆。
她正想着要过去行礼呢,或当看不见而绕开。颜歆却已来到了她的面前,语气一如既往地透着轻蔑和嘲讽,“你果真与众不同,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才回来?”
瞧她那嘴脸,楚筱菱本不想理会,不过思前想后,还是做出解释:“我在家陪娘亲吃了晚饭才回来,我有叫琴儿回来通报。”
“哼,是陪娘亲呢,还是陪一些不三不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