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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氏一边追着衍哥一边一叠声地叮嘱他慢点儿,跟着衍哥跑进来。
衍哥冲到床边,眼睛在床上搜索,接连问道:“弟弟呢?是不是弟弟?不会是妹妹吧?”
秦氏一把将他拉到身边,笑道:“你父亲抱着呢,衍哥也去和弟弟打声招呼。”
衍哥这才注意到爹爹手里抱着一团被褥,楚云飞回过神来,在床边坐下,衍哥立即凑上去,嘴巴不停地说起来话来:“弟弟好小,弟弟……”
宇文氏站在屋子中央,许是因屋里温馨的画面而动容,只觉眼眶湿润。
明玉见了,招手笑道:“七弟妹也过来看看。”
宇文氏忙扯出欢愉的笑来,衍哥就冲着宇文氏道:“这是我弟弟!”
语气十分骄傲得意:“我早说一定是弟弟的!”
不过初生的孩子都一样,尽管所处的环境很噪杂,也能睡的着。在楚云飞怀孕的孩子,很快就睡着了,秦氏便让楚云飞把孩子放在明玉身边。
今儿早饭后没多久,明玉就发作。到了午时,劝秦氏下去吃饭又不肯,这会子孩子终于平安落地。
明玉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孩子,朝秦氏道:“娘快去吃午饭吧,儿媳没事。”
秦氏点点头,吩咐一直守在屋里的稳婆、香桃、云妈妈也先下去用饭。
明玉又问楚云飞:“突然赶回来,只怕也没吃午饭。”
衍哥趴在床边一面看着熟睡的弟弟,一面道:“我吃过了,我在这里照顾弟弟。”
宇文氏带着衍哥吃了午饭,往常的话这会子他已经午睡了,今儿却和宇文氏一道一直在秦氏屋里等,等到这边有了信儿,就立马奔过来。
宇文氏亦笑道:“我们都吃过了,婶婶和四伯去吃吧,我们在这里守着。”
秦氏却是等落英将厨房煮好的红糖鸡蛋送来,才出去吃饭。
孩子虽睡着了,衍哥却爱不释手,宇文氏瞧着也由不得挂着微笑。明玉吃了一海碗红糖鸡蛋,空落落的肚子终于有了些东西,落英便扶着她躺下去。
六月的天儿,难免热的慌,月子里忌讳吹风,好在这间耳房宽敞。只是,才生了孩子,腥味儿重,明玉吩咐落英将南墙的窗户打开。
宇文氏闻言,忙去把窗户打开。倒弄得落英几个很不好意思:“七奶奶也下去歇着吧,姑奶奶这儿奴婢们守着。”
宇文氏摇头:“我没做什么不累,倒是你们忙了一上午,午饭也不曾好好吃。”
又道:“我们主仆在这里白吃白住,好歹让我们做些什么,我才能安心一些。”
落英忙摇头:“七奶奶误会了,您来看我们姑奶奶,上下都高兴,什么安心不安心的……”
明玉笑着打断落英的话:“落英也是怕七弟妹受不了屋里的味儿,若不介意,七弟妹陪我说会子话吧。”
宇文氏说了一个好,才要坐下,又忙问:“四嫂想不想喝水?”
明玉摇头,宇文氏见她额头又冒出一层薄汗,忙取了手绢擦拭。明玉也不阻拦,她喜欢宇文氏不单单因为她性子单纯,也因为宇文氏心里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付出才能得到回报。
她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因什么都没做,已经十分不安了。
这样的人,一旦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剩下的就是绝望。
明玉朝落英几个打眼色,她们各自忙各自的,宇文氏便守在床边,一会子看看孩子,一会子又帮明玉擦汗,间或和衍哥说两句。
瞧着一直安安静静熟睡的孩子,衍哥“嘿嘿”笑道:“弟弟比我还贪睡!”
像是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
宇文氏柔声道:“我听乳娘说,小孩子都爱睡觉,睡得越多越好呢!以前,我就时常劝七爷睡……”
说着又顿住,仿佛刚才没提到七爷,仰头问明玉:“四嫂说我说得对不对?”
明玉只觉心间好似被撞击了一下,隐隐的替宇文氏心疼,面上也只当没听见,点点下巴笑道:“是啊,衍哥那会子整日家睡,要不是肚子饿了,根本不肯醒过来呢!”
衍哥贪睡已众所周知,如今的衍哥也比同龄的孩子睡得多。
不过衍哥早就为自己找了一个贪睡的理由:“我睡得多,所以记性好,孙先生课堂上说的话我一字不差就能记住!”
宇文氏失笑,却不服衍哥的说法:“我也能记住呢!”
听过孙先生授课,所以宇文氏说的很有根据。
“不过几次罢了,我天天儿去孙先生哪儿呢!孙先生一个月前说的话,我还能记着。”
“不过年纪小罢了,年纪小记性自然好。”宇文氏佯装不屑道。
两人就这样斗起嘴来,惹得落英几个忍不住掩嘴好笑。安睡的孩子被打搅,眼睛也不睁开就咧嘴哭了一声,两人立即打住。
宇文氏身边的婆子上前来:“姑奶奶让四奶奶好好歇会吧。生孩子可是个力气活儿。”
宇文氏惊觉,红了脸歉然道:“没想到这一层。”
明玉一面摇头一面道:“我现在不困。”
正说着,匆匆吃了些午饭的楚云飞从外面进来,宇文氏见了礼。楚云飞猛然瞧见宇文氏还愣了愣,微微点头,也没问宇文氏怎么在京都。
“四嫂好好歇会儿,等睡醒了我再过来找四嫂说话。”宇文氏朝明玉行了个礼就带着婆子出去。
吃了午饭的云妈妈也进来把衍哥带下去,其他人无需提醒,瞧着屋里左右无事,便退到外间。
“难道还真怕生了儿子我就不告诉?营地里忙,怎么就跑回来了?”明玉打趣儿笑道。
楚云飞目似月华般柔和,看看孩子,盯着妻子,道:“阿玉辛苦了。”
明玉轻轻摇摇头:“瞧你衣裳也没换,满身汗味儿,今儿还要去营地吧?”
已经没多少日子容他做准备,楚云飞亦没隐瞒他忙的事实:“等会儿再赶去,阿玉若累了就睡会儿。”
明玉仍旧摇头,比起生衍哥那会子,这个孩子她自个儿也觉得顺利多了。
“营地里的事还顺利吧?”
“嗯。”楚云飞露出一个宽慰的笑,理了理明玉额前濡湿的发丝,本想说过些日子忙完了就能得闲,却不知真正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改了口奇道,“刚才是七弟妹在这里吧?”
“莫非这会子才反应过来?七弟妹来了半个月了,我怕你分心,就没使人告诉你。她跟着江夫人一道来了京都,说是来看看咱们。”
楚云飞眉尖微蹙,刚才只瞧见宇文氏,却没瞧见其他人,略一想就晓得只有宇文氏一个来了。
“如今你生了,早些送她回去。”
一时解释不清宇文氏的问题,明玉便用了宇文氏自个儿的话:“她说她已无处可去,想必是七爷如今好了,二夫人觉得她不好,要另给七爷寻般配的女子为妻。”
楚云飞面色一沉,道:“她不回直估,就把她送回她娘家。”
明玉怔了怔,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楚云飞的语气生硬又带着几分凝重。楚云飞自个儿也察觉出来,眉宇松开,道:“她跑来京都,若她娘家人晓得她不在直估,又没回常州,岂不着急?”
明玉微笑道:“这个倒不必担心,七弟妹求我们别告诉七爷、二夫人她如今在京都,我私下写了封信使人送去她娘家了。怕她性子上来做什么傻事,我没告诉她。”
其实明玉在想,若七爷心里有宇文氏,宇文氏在直估不见了,料想她能去的地方就是常州娘家。果真七爷本人有心的话,说不得会寻到宇文氏娘家去,再辗转寻来京都。
明玉看得出,宇文氏心里根本就没将七爷放下。一日夫妻百日恩,宇文氏做了好些年七爷的妻子。
她甚至觉得,宇文氏离开直估楚家,也是为七爷着想。为丈夫做到这份儿上,身为楚云飞妻子的明玉都有自愧不如感。
这份付出在外人眼里不管值得还是不值得,宇文氏心甘情愿,旁人就没有评论的资格。
站在旁人角度的明玉,她只希望宇文氏的付出能得到回报。
“若不急着回营地,你去正屋歇歇吧。”
楚云飞仿佛没听到明玉说话,明玉话音才落,他便道:“不管是送她回直估也好,去她娘家也罢,京都不是久留之地。”
明玉狐疑地盯着楚云飞,楚云飞别开眼,解释道:“这是二老爷的家事,咱们身为晚辈,没有管长辈家事的理儿。”
楚云飞对二房并不十分反感,却没想到对宇文氏的事态度会这么强硬。明玉愣了愣,转念一想楚云飞说的也有道理,儿女婚事父母做主,七爷的事自然是二老爷、二夫人做主,他们的确没资格去管。
也不与楚云飞争论这个问题,点点头道:“我先探探她的口风,江夫人将她带来京都,也是怕她做傻事可惜了。”
又说了一会子话,明玉觉得有些困,楚云飞等她睡着了,抱了一会子熟睡的次子就去寻秦氏。
知了声断断续续,却无法传到屋里,屋里的气氛十分凝重,与屋子外明媚的午后完全不同。
秦氏听楚云飞说完,神情也由不得凝固下来,半晌,蹙着眉头缓缓问道:“这是最坏的打算?”
楚云飞迟疑着点了点头:“总之咱们自个儿早作安排,之谦那头早已预备起来,到时若能同行,儿子也放心一些。”
“你媳妇才生了孩子,月子里不降息着,不晓得要落下多少病根。”秦氏忧心忡忡道。
楚云飞道:“儿子琢磨着好歹能等阿玉出了月子再行动,前头说出来,或留在京都,或随即动身启程都怕动了胎气……”
秦氏点了点头:“这也在理儿,徐家是打算举家搬回祖籍?”
“徐家家业并非全搬回祖籍,具体在什么地方,我没细问之谦,想必也是十分周全稳妥的,迫不得已,是去徐家祖籍还是去别的地方,儿子不能同行,只能靠之谦了。”顿了顿,楚云飞在秦氏跟前跪下,“儿子不孝,让娘……”
秦氏忙扶他起来,责怪道:“你媳妇心思灵透,眼下还没到迫不得已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