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色黄而干枯,眼窝深陷,露出尖锐的颊骨,配上那双不甘心蒙着怨恨的眸子,看起来狰狞可怖,把两个孙子都吓哭了。
前来探视的夫人们,也只在外间略坐坐,楚二夫人和秦氏作陪。阮氏也周旋于前来探视的客人之间。明玉怀着身孕,坐卧都不能太久,因此也不过一早一晚去楚大夫人屋里看看,其余时间都呆在自个儿屋里。
忌讳动针线剪刀,因此衍哥没睡时陪衍哥玩耍,衍哥睡了便随便找几本书来看。宇文氏嫌少在这样的场合出面应酬,也时常过来寻明玉,这两天倒过得快。
转眼到了第四天,上午明玉仍旧随着秦氏去了一趟楚大夫人屋里,保和堂的大夫才做完针灸,因楚大夫人略进了吃食,去得不巧,阮氏正带着丫头婆子清理床上的脏东西,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引得明玉一阵恶心。
阮氏也由不得蹙紧眉头摒住呼吸,等换下的脏衣裳、脏被褥拿出去,就忙叫丫头开窗户通风换气。等屋里的味道散了,秦氏和明玉才进去看。
这一次的事件,表面上阮氏并未参合,因此见了明玉和秦氏,她神情还算自然。即便心里认定大夫人这般是因秦氏和明玉,但砸伤大夫人的是大老爷,颇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今儿早上你婆婆吃了多少东西?”秦氏见楚大夫人闭着眼,就随口问阮氏。
“吃了小半碗清粥,大夫说,眼下还不能进食太多。”
却不想话音才落,耳边“扑啦啦”一阵响,那立在床边的两个丫头,一张脸都能滴出苦水来。阮氏也被这声音弄得一怔,眉头一蹙忙松开朝秦氏道:“婶婶和四弟妹先去隔壁屋里坐坐吧。”
秦氏和明玉出来,就有七八个丫头婆子鱼贯着进去。里头少不得一阵忙碌,隐隐约约听见有抱怨声传来:“……大抵是之前吃的东西,这两日大夫人两天吃得还没平常一顿多。”
“若是大夫能开出药方子,让大夫人不吃饭就好了……”
这声音听起来是个小丫头,换来起先说话那年纪大的丫头责备:“你一天不吃饭试试!这话岂能乱说,小心割了你舌头!”
虽然小丫头说出了她的心声。静默半晌,那小丫头又道:“珊姑娘不是说对不起大夫人么?如何不来服侍?她养了几天的伤,也该好了吧?”
“谁知道!”顿了顿又警告道,“休提这话了,难道你也想被撵出去?!”
小丫头忍不住暗暗嘀咕了一句:“被撵出去也不见得不好。往常咱们哪有进屋服侍的机会?偏这会子才想起咱们……”
对话声渐渐远去,落英暗自点头,珊姑娘既然要赎罪,还不如伺候楚大夫人。可惜,珊姑娘被大奶奶砸伤了,这几日,也都是阮氏和吴氏轮班服侍楚大夫人。
没过多久,楚二夫人、小黄氏、宇文氏也来了。想必是正屋里还没清理出来,楚二夫人一行人也被阮氏身边的丫头请来了侧间。
与秦氏和明玉这些闲人不同,如今府里的大事几乎是楚二夫人拿主意,阮氏要照顾婆婆,也分了一部分庶务给小黄氏,因此她们来的迟了些。
“也没见着大夫,不晓得大嫂的情况怎么样。”楚二夫人吃了一口气道。
“今儿一早是博哥媳妇在这里守着,我们也才过来,没来得及细问,早上倒是吃了小半碗粥。”秦氏道。
与昨儿的情况没多少差别,楚二夫人叹了一声又道:“这病也只能慢慢儿养了。”
话题始终围绕着楚大夫人的病情,楚二夫人也不敢再提起别的话,屋里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正屋那边的动静也就听得一清二楚,好像楚大夫人又……
正想着,就见站在正屋屋檐下的阮氏打发丫头去把保和堂的大夫请回来,楚二夫人坐不住,出去询问。
“……今儿早起后,这已经是第五次了。”阮氏的声音疲惫低哑,“也不晓得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大夫不是交代了么?只能吃些煮的稀烂清淡的粥,再来就药和白开水。”楚二夫人已蹙起眉头,“莫不是服侍的不留神喂了你婆婆不干净的东西?”
“吃食我都仔细瞧过,只是昨儿……”
昨儿晚上是吴氏在这里服侍,明玉暗叹,不过才清静了两三天而已。
“博哥媳妇莫要乱猜疑,等大夫瞧过再说,只怕是药的缘故也不一定。”说着与阮氏一道进去了。
秦氏亦站起身,吩咐明玉回去歇着,也赶去楚大夫人屋里。小黄氏被寻来的婆子找了去,两人在院门口道了别,宇文氏就凑过来:“我陪四嫂说话解闷。”
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宇文氏,明玉点头。
小黄氏也不管宇文氏,领着丫头婆子先行一步。如今在这里,能自由自在与明玉说话的也就宇文氏了,见小黄氏走远了,宇文氏就忍不住低声道:“想必大伯母是好些了才如此,也不见得……”
楚大夫人本来一天就吃不了多少东西,病请格外重的那三天连水也喝不进去,这两日能吃下东西,说明她身体在好转,会有这些生理反应也正常。只是,这样的情况又频繁闹肚子,会不会要了她的命还真难说。果真是有人动了手脚,只怕大夫也不敢给出肯定的判断。
明玉不想再与这些事扯上关系,大伙心里也都明白,她们如今留在直估,也不过是全了彼此的脸面罢了。遂岔开宇文氏的话题,道:“前儿你做得点心十分不错,我身边几个丫头也说好,改日还请七弟妹教教她们做法。”
宇文氏立即眼前一亮,却又少了那么几分自信,问道:“真的很好?”
大概是伺候七爷惯了的,七爷身体不好那会子,口味吃的淡,宇文氏做出来的点心,味道相对也淡了一些,可却更好地把其他味道突显出来。明玉点头,笑道:“是真是不错。”
宇文氏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用特别的法子,婆婆还说吃着什么味道都没。”
但也成功把她的注意力转开了,一路上都在说点心的事,到了这边院子,却见东边厢房屋檐下立着一位不常见的丫头,明玉细瞧,不禁蹙眉,是吴氏。
同那丫头闲话的梅枝见明玉回来,就忙迎上来禀报:“三奶奶侯了姑奶奶一盏茶功夫了。”
从京都回来转眼已近十日,吴氏从未单独与明玉和秦氏说过话,她这会子找来做什么?昨儿夜里她服侍了楚大夫人一晚上,今儿早上阮氏才换了她下去休息,这个时辰她本该在房中休息的。
宇文氏也发现了吴氏身边的丫头,就道:“要不我过会子来找四嫂?”
明玉点头,目送宇文氏一行主仆三人远去,才进了东边的厢房。
吴氏已起身,身上的衣服显见已换过,虽眉宇间布满倦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却略用胭脂掩饰过。神情也十分不自在,不等明玉见礼,她便忙见了个礼,道:“四弟妹如今有了身孕,这里没有外人,四弟妹不必客气。”
明玉仍旧弯了腰行了个礼,让落英扶着去榻上坐下,就请吴氏也坐下。
吴氏略垂着眉眼,坐下之后就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碗,看起来十分慌乱似的。明玉抿了一口茶,朝她望去,勉强扯出一抹笑,道:“刚才去了大伯母屋里,昨儿是三嫂伺候了一晚上,怎么不在房中休息?”
吴氏这才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明玉的眼睛,慌手慌脚又搁了茶碗,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来:“这是三爷吩咐我送来的,虽然不多,还请四弟妹先收下。”
明玉愣了愣才想到,当初交接庄子时,吴氏和三爷给了他们欠条。这是要还银子了?
见明玉蹙眉,吴氏又忙道:“这两年我学着七弟妹开了一间铺子,生意还过得去,三爷他在外头得了东西也尽数拿了回来,存下了这三百两银子……”
“欠条我并未带在身上,三嫂这会子给了我,万一我随手花了,回头又忘了怎么办?”明玉并未伸手去接。
吴氏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笑容愈发艰涩:“四弟妹说笑了,四弟妹的为人,我们也晓得。”
可明玉看不透吴氏和三爷的为人,这一次珊姑娘同楚大夫人联手,便是他们没有参与,但他们试图阻止过么?珊姑娘是吴氏的表妹,倘或管不住她,也可叫珊姑娘的哥哥来接了去。珊姑娘只是与她嫂子不和,又不是真的没有亲人了!
明玉想想就来气,当初没为难他们,楚云飞也适当推了三爷一把,竟然是这般回报的!暗暗将这口气吐了出来,当然,这件事从头到尾倒也没害着楚云飞,倘或真如了她们的愿,楚云飞和三爷的关系反而更亲密了。
明玉就不信,吴氏真没动过这样的心思!
“自从生了衍哥,我这记性还真的越来越不好了。但既然三嫂和三爷信得过我,我就收下了。”说罢示意落英去接了银票,明玉拿着银票仔细瞧了瞧,坐下杌凳上的吴氏,虽垂着头,也能瞧见她耳根子都红了。
银票没有假,明玉转手又递给落英,吩咐道:“一会子莲月回来,把这个交给莲月,让她入了帐。”
又朝吴氏道:“刚才我们过来时,大伯母似乎有些不好,三嫂若没别的事,我也不虚留了。”
吴氏却抬起头来,慌忙道:“我还有些话要与四弟妹说。”
明玉挑眉:“说什么?要求我们带了你的表妹去京都?我们家如今缺的只是下人,珊姑娘是你的表妹,我们带了去,是当做下人,还是当做客人?”
“我并非这个意思,当初察觉到我便立即暗暗地打发府外的人去京都,四弟妹应该也已经见了那位妈子。那会子大老爷就说,若四弟妹不回来,就替四叔做主,把四弟妹……”顿了顿又忙道,“年初,我已劝着表妹回去,可打发人送信给表兄,却迟迟不见人来接,拖了几个月,她年纪也慢慢大了,我是嫁出去的媳妇,娘家也还有人,怎好替她做主。前不久又叫人捎信去她的叔父,让她叔父接了她去,可婆婆……”
明玉不耐烦听这些,打断吴氏的话:“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