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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缓了一口气,走过来安慰道:“我来时问过门上的人,他们并没有走远。想来也是年轻人火气大不懂事才这样。今儿是大好的日子,妹妹别动气。”
明珍一动不动,心内已把外头闹的那些人恨得要死,自然也捎上王志远一份,不过考考《论语》罢了,别说读书的男子,就是她也尽数回答得上,可王志远,王志远……
他大概是真的不想娶自己!
明珍心冷了半截,那感觉就像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身边云彩缭绕,却冷不防脚下一滑跌下万丈深渊。
这边安静,出了明珍的住处,往右拐通往前院的路,却闹哄哄一片。那些来抬嫁妆,吹打的人早不成队形,乱哄哄围着堵住他们去路的陈家下人。因王志远助威,说有什么后果他承担,众人便毫无惧畏,最开始不过吵着要走,也不知谁先动了手,渐渐推搡了起来。
跟着王志远的王家管事,吓得忙跪下,陈家四爷原是个不太会说话的,此刻更唬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紧拽着王志远的衣袍。
王志远趾高气昂,居高临下地睨视陈家人,冷声道:“银子也给了,长辈也见了,头也磕了,你们还不让进,摆明了不想嫁女儿。既然不嫁,我又何必强求,我自认倒霉,今儿就当扮了一回戏子,逗众人一笑,你们还想怎样?说句市井俗语,难道你们要牛不喝水强按头么?我王大爷岂是任由你们摆布的?!”
他说得毫不客气,将这些日子积压在胸膛里的不满都统统发泄出来。美人不得,反而闹得他满身的不是,跪来跪去,跪成了这苏州一代百年难遇的笑话!
他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活的这么窝囊过。越想越气,气得一脚踹开了陈四爷。王家娶亲,自也有长辈跟着,奈何这会子都在前院。王夫人不放心,还派了个老成稳重的管家跟着。可其他人都只知一味地讨好王志远,见王志远连陈家四爷都踹了,对陈家的下人更不客气,竟然就这样打了起来!
躲在角落里的那些年轻人,也都知闯了祸事,一时后怕不已,将目光投向在场陈家人——明秀的堂兄陈明亮。
陈家发迹到太老爷那一辈,人丁才渐渐兴旺起来,后太老爷做官,太老爷的兄弟功名无望,后便分了两支,一支便是淮安陈家,百年侍书之族,一支便是近年来搬去苏州的以经商为业。陈明亮是那一支明字这一辈年纪最大的,从小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笑话他们这一支弃文从商。他原也读过几本书,是以爱和一些书生来往,今儿原也有心在众人前长脸,告诉众人商人子弟也并非全是白丁。
结果,才问了《论语》里的几句,那王志远就叫人从外头丢了一包银子进来,直嚷嚷着叫开门,里头的人那里肯依?那陈明亮何曾将这点儿银子放在眼里,只当是羞辱了他,气得叫嚣了几句。王志远冷笑一声,就趾高气昂地领着那些抬嫁妆的人要走!
起初他们还没当回事儿,后来听到脚步声叫嚷声渐渐远去才慌起来,忙将门打开,可王志远竟头也不回……
陈明亮也唬住了,没想到这个王志远这般没气量,还官宦子弟,人人捧得他要上天,他就真以为上了天,不把众人放在眼里,闹到这般,家去后还不知会如何?
虽他天不怕地不怕,可他是商人,商人最怕的是官。一时,也全无反映了。
旁边有人推他:“不知如何收场,咱们还是避一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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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风波(2)
明菲和明玉听小丫头说完,也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翠兰推着小丫头急道:“快去把你翠娥姐姐叫回来,出了这样的事,她若在场,被人瞧见还当我们是去瞧笑话去了!”
小丫头忙忙地去了,明玉望着明菲,明菲也知明玉虽话不多,年纪也比自己小,心思却着实细腻,怕也是瞒不过的。遂将丫头们支出去,坐下来事不关己地道:“那姓王的混账果然诚了心要娶了七姐姐,别说几个问题就恼了,就是几百个问题,也该回答上。他不是自负才貌双全么?我看也不过是个草包罢了!也或者他不是草包,但已恼了七姐姐,所以趁机闹起来。”
明玉暗暗地叹了口气,知道明菲这是为她不平。而那位堂兄明玉也是见过的,许是因六哥陈明贤书读得好,学问也好,所以这位堂兄虽也读过书,但远远不及陈明贤,也不过略认得几个字,会背几句书罢了。他这样的人,如何能难倒那姓王的?
“若是老太太知道了,不知如何生气呢!”
明菲冷笑道:“老太太已气得不愿见人,今儿咱们在这里,可见过谁来请安问好的?这也怨不得旁人,牛不喝水强按头,就是头温顺的牛也要把倔脾气勾出来。眼下倒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明玉倒担心那姓王的积怨已深,本来就是个混账人,若是不顾场合,当众再说出什么来……可明菲也是一心为她不平,这些话倒不好说了。那姓王的混账,身边总还有不混账的人陪着,可若真有这样的人,也不会闹到这般。
正想着,翠兰和翠娥并肩走进来:“三太太过来求老太太拿主意了!”
两人都是一怔,看来已到了三太太都无法控制的局面了,明菲起身就要去瞧三太太怎么说,明玉拉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翠娥也道:“十小姐就别去了,我回来的时候,见闹得不可开交,已叫人偷偷去通知外头王家来的爷们、夫人了。”
明菲直气得跺脚:“你帮着他们说什么,回头打听出来了,还说咱们故意的!”
翠娥一脸诧异:“小姐在老太太屋里,难道也有那姓王的本事,生了一双穿墙的眼不成?我们都是平凡俗人,没那样的好本事!”
说得明菲笑起来,知道翠娥办事稳重,就坐等看戏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茶碗破碎尖锐的声响,紧接着便隐隐约约听到陈老太太震怒的话:“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们非要巴巴地贴上去,这事儿我原说不管,眼下你们自己裁度着办吧!别来问我!”
三太太垂着头低声道:“老太太若生气,就气儿媳一人,外头那么多客人在,此事闹大发了,家里其他女孩儿可怎么办?”
陈老太太气哼哼道:“你如今倒晓得顾着旁人了,也晓得急了,可你也不想想,你养得是闺女,别人养得就不是闺女么?!此事我说了不管,自然是不会管的了!”
三太太见老太太态度强硬,硬着脖子就是不点头答应拿主意,又想外头客人都等着,方才又是急急忙忙赶过来,今儿从早上就忙得滴水未进,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吴妈妈忙喊了两个壮实的婆子进来,将三太太抬去床上躺着,陈老太太仍旧铁青着一张脸,吴妈妈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去劝了两句。陈老太太喟然长叹,悲从心生:“我到底是几世里造了孽,养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孽障!”
吴妈妈蹙着眉头叹道:“老太太气归气,三太太说得也是个道理,外面到底如何三太太也没说清楚,只是三太太素来要强,她都求您老人家出面,定是她也没法了,您老快些想个法子吧。”
陈老太太浑浊的眸子透着浓浓的倦意,“我能想什么法子……”停了一会才道,“去找老四媳妇吧。”
陈老太太出面,只怕那姓王的得志更张狂,三太太又唬成这样。吴妈妈得了这话,忙忙地出去了。
锦绣叫人打了冷水,拧了帕子给三太太擦脸,反复几次,三太太才悠悠转醒,双目一片茫然,紧紧咬着牙关,灰白的脸色看起来毫无生机,连呼吸也淡了似的。吓得锦绣差点儿丢了帕子,旁边的婆子见锦绣这般,忙安慰道:“三太太这是急火攻心,醒过来就好了,姑娘别担心,奴婢去倒杯茶来。”
锦绣只是点头,目光却无法从三太太脸上移开,好像只要一错眼,三太太就要把眼睛闭上不再张开。可三太太一直睁着眼眨也不眨,看起来更叫人觉得可怕,锦绣忍不住浑身发抖。
婆子将茶碗放在床边的挨几上,又过来将三太太扶起,三太太毫无反应,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婆子也着急,朝锦绣道:“姑娘快叫叫她,她这是魔魇了!”
锦绣只觉自个儿的心要从嗓子口跳出来,张着嘴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冷不防老太太冰冷入骨的话从身后传来:“不想这淮安苏州的人都笑话你,就别在这里躺着!”
只见三太太浑身抖了一抖,鼻息间终于有了点儿气息,眼睛慢慢儿地眨了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满嘴的血腥味儿,让她终于有了点儿神智,望着老太太,眼泪刷刷地往下淌,哽咽道:“老太太,我该怎么办?阿珍该怎么办啊?”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既是那般有主意的,你去问她,跑来问我甚?我只当,只当从未养过这么个孙女罢了!”
三太太闻言,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噗通”一声跪在陈老太太跟前,陈老太太转过身去,她又苦苦地膝行了过来,抱住陈老太太的腿,仿佛抓住了救命草,哀求地将陈老太太望着:“阿珍是有错,可她也是没法子啊,谁让她托生成女儿身……老太太您最是慈悲仁厚,哪怕是个丫头奴婢病了也要过问,阿珍到底也是您的孙女……”
陈老太太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忽见四太太从外头走来。三太太怔了怔,本能地就想站起来,偏偏又双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只能那样跪着,心头又是懊悔又是气愤。陈老太太不管,偏自己这幅模样又被四太太瞧见,还不知四太太心里怎样嘲笑她!
不过瞬间,她的脸色便千变万化,连续换了几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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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风波(3)
藏书阁很安静,这样的环境很适合读书写字,然而明菲、明玉谁也没有心情拿起笔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连这原本很容易叫人静下心来的地方,也变得有些浮躁。
明菲坐等看戏的心,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