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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点头,回去把身上这身灰扑扑的衣裳换了,周嬷嬷等人也已都过来,大家猜簇拥着往二门去。
小黄氏正看着丫头婆子将回礼装上车,见她们走来,满是歉然地朝五奶奶道:“大嫂身子不适,就不来送了,他日得闲,再请陈五奶奶来逛逛,今儿就不虚留了。”
五奶奶客气几句,因见回礼不轻,要推辞,小黄氏看了明玉一眼,笑道:“回头我们还有事要求陈五奶奶,这个就权当是谢礼,陈五奶奶若客气,我们也不敢说话了。”
五奶奶没心思去理会这些,只当是客气话,小黄氏见回礼妥当,又道:“今儿就权当是我们失礼,厚着脸皮撵客……”
五奶奶感激一番,让丫头搀扶了一把上了马车。小黄氏今儿来接她们就安排了三辆马车,回去仍旧是这三辆。秦氏晓得明玉和五奶奶大概有话要说,便让莲月、莲蓉陪着坐了一辆,明玉和五奶奶坐了一辆,余者都挤在第三辆马车上,后面又跟了一辆装载回礼的,加上前面开道,后面尾随的小厮,一行颇为壮观朝城外驶去。
小黄氏已叮嘱过赶车的婆子,这一路走得飞快,即便在官道上行驶也颠簸的厉害。五奶奶似全无所觉,双手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修剪整齐的指甲刺进肉里,渗出丝丝血迹,她也完全感觉不到似的。
明玉看不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先别着急,我那样说也不过是揣度罢了。十姐姐、七姐姐都在京都,十四妹妹这事才要谨慎些。”
五奶奶蹙着眉头道:“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就怕事情已经瞒不住,太太这会子赶来是在京都呆不下去了,才要带着十四妹妹回淮安去。”
若是真这样,陈家在京都也就沦为笑柄了,此后陈家亦无法在京都立足。说来说去,五奶奶道:“若十四妹妹有你这般懂事,哪里会发生这些?”
明玉苦笑,懂事又如何,即便懂事明白事理,也经不起有心人算计。明玉确实痛恨明珍,也不喜明珠,巴不得明珍自食恶果,可若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却真真不是她想看见的。
陈家闹出家丑,受影响的不止她们女孩儿,还有兄弟,家教如此不好,谁愿意聘陈家的女儿,谁又愿意把自家的女儿许配给陈家?如楚云飞这般的人,世上能有几个?
反过来说,倘或她与王志远真有个什么。即便是楚云飞也不愿娶她吧?
“总之没见着三伯母,五嫂也不要胡思乱想。”顿了顿道,“我心里琢磨着,三伯母兴许是在家里等不及了。或者五嫂走后,十四妹妹的事就已了结了,算算日子,五嫂打发去京都的人这一两日才到,三伯母或是得了信儿来,无论如何今儿也抵达不了直估。”
这说法显然不通,五奶奶忧心忡忡:“倘或太太是得了信儿来接十四妹妹,还有十三妹妹说的这个缘故,就怕是我先前说的那个缘故。”
明玉也是再寻不到安慰的话,方这般安慰五奶奶。五奶奶虽着急,心思却还没乱。明玉也只得一再安慰她,等见到三太太再说。
五奶奶叹道:“也罢,咱们说再多也无用。”
路上走得急,太阳尚未偏西已抵达别院。送她们回来的这些人还要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去,等她们下了车,明玉吩咐香桃给了赏钱,这些人就驾着空车返回。
看门的小厮远远见着马车驶来就进去报了信儿,明玉等人刚进二进的院子,留在府里的魏妈妈、菊影就忙迎上来。
“三太太在十四姑娘屋里,已侯了半日。”
秦氏原想找个借口走开,一想客人来了,到底该先去见一见才好。她们有事不好撞破,倘或自个儿故意避开,反而要起疑心。
陈家那位三太太,说来却不是好相处的主儿。
这样想着就忙叫了五奶奶、明玉去见三太太。
三太太已抵达了些时辰,衣裳都换过了,正端着脸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明珠许是在卧房,三太太身边立着五奶奶留在别院的人,还有钱嬷嬷。
秦氏端着笑脸迎上去,“不晓得太太要来,有失远迎,请太太莫要怪罪。”
三太太虚虚一笑,这才起身回了个礼,目光就落在明玉身上。只见她里面穿着五彩缂丝衫,外面罩着一件妆花对襟缠枝排扣褙子,下面穿着散花如意云烟裙,手腕上一对鸡血玉手镯。梳着堕马鬓,头戴一整套红珊瑚番莲花钗,耳坠上一对打磨圆润的红珊瑚耳坠,衬托着那张脸愈发娇艳如花,整个人也明艳圆润起来。再想想如今枯瘦如柴,面色蜡黄,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明珍,三太太目光一寒。
明玉笑着上前见了个礼,五奶奶见三太太不应声,脸色也不好看,忙笑着道:“今儿楚家二夫人、二奶奶请我们去府里……”
话没说完,三太太目光已从明玉身上收回,笑着和秦氏道:“倒是我们的不是,没有事先说一声就来了。”
寒暄两句,秦氏请三太太坐下,叫丫头重新奉了茶,看了看屋里,歉然道:“因家里发生了些事,暂且要委屈太太和姑娘、奶奶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了。”
没想到三太太却道:“我们一会子就动身,不好叨唠夫人。”
秦氏愣了愣,五奶奶却是心头一惊,将目光投向钱嬷嬷吗,钱嬷嬷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就听到秦氏道:“这里是简陋了些,歇歇脚也是可行的,太太今儿才来,只能要休整一夜?”
三太太迟疑,秦氏又道:“横竖今儿时辰晚了,若今儿动身,只怕要在路上过夜。不晓得太太是坐船来的还是怎么着?倘或坐船的话,码头在城内,便是这会子赶着去,城门也关了。”
也不等三太太说话,道:“我这身衣裳出来见客委实失礼,太太就先坐坐,恕我失陪了。”
三太太客气了几句,暂且没提立马就动身的事。秦氏让莲蓉扶着回房,吩咐明玉先在这里陪三太太。
秦氏一走,三太太整个面部都冷了下来,目光更是叫人不敢直视,屋里的气氛也急剧降温,五奶奶瞧着不对劲,忙问道:“娘怎么突然来了?十四妹妹的事……”
没想到三太太反冷声质问五奶奶:“既然阿珠没事,怎么不带她回去,反在这里住下?我只当她病了,今儿瞧着倒也没怎么样!”
那意思竟好像明珠和五奶奶都是被明玉强行留下来的,周嬷嬷脸色微变,明玉只是暗暗地叹了一声,又不觉松了口气,三太太这样说,必然京都那头还没有传出什么话。可一旦明珠去了京都……
明玉避开三太太的目光,三太太大概是觉得被自个儿看了笑话,既如此那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今儿在府里整理屋子,满身都是灰尘,三伯母略坐坐,容许我也去换身衣裳。”
五奶奶就暗暗地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明玉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见了礼也从屋里出来。走到门口,就传来三太太冷声冷气地道:“亏你也住得下!”
五奶奶话也不敢说,只是暗暗蹙眉,委实想不通明玉与三太太、明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三太太和明珍这般不待见明玉,甚至令三太太在明玉跟前失了长辈的身份。
明玉只当没听见,步伐不急不缓,一时到了对面屋里,连周嬷嬷也气恼起来:“姑爷原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弄回这么个大麻烦来。”
香桃、落英、落翘赞同地点点头,明玉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也是我多事罢了。”
周嬷嬷晓得自个儿失言,听明玉这般说,忙自责起来,道:“……姑奶奶的意思奴婢却还省得,终究是为了大家伙体面。十四小姐倒罢了,她是一直被埋在股子里不晓得的,三太太心里却都清楚。孰是孰非再明白不过,说起来也是她没将七姑奶奶、十四小姐教养好,自个儿的错偏往他人身上推。”
越说越愤愤不平,落英忍不住道:“刚才夫人就不该挽留她们,她们要走就走了好了,没得好像咱们家离了她们……”
这话没说完就被香桃制止,“虽夫人也晓得十四小姐的事体,却从来不提,只当是不晓得。倘或夫人也流露出晓得这些事,三太太怕是连夫人都要记恨上了。”
落翘撇撇嘴道:“刚才三太太与夫人说话那模样,显见已记恨上了。不过五奶奶心里明白,这些事咱们这别院的人都晓得,三太太若是过分了,咱们如今也有把柄了。”
明玉道:“都别说了,快找件衣裳我换换,从府里走得急,连手也没来得及洗。”
几人闻言,香桃去找衣裳,落英、落翘两个去打水。周嬷嬷去取了茶叶出来,道:“只怕五奶奶和三太太还要说许久的话,姑奶奶晚些时候过去吧。”
明玉点头,想了想又道:“去厨房说一声,晚上多预备些菜。”
周嬷嬷泡了茶自去,香桃从柜子里取了衣裳出来,待落英、落翘打了热水来,明玉便去净房更衣。
明珠卧房的门因上次她割脉未遂事件后,一直没有修复,虽然能关上,但却不能从面拴上,屋里能挪动的东西都搬走了。谁知,她晓得三太太来了,就自个儿用身子抵着门。三太太叫人推,却轻易推不开,太使力又怕伤着了她,倒可凭着她的力气确定她没有大碍。
明珠是怎么样到了明玉这里,三太太还不清楚,虽想过去四太太哪里细细打听,只怕四太太晓得这事心里不知如何幸灾乐祸,她拉不下这个脸子去问。三老爷每日里冷言冷语,她算着日子等五奶奶接明珠回去,岂料迟迟不见,因此才连夜赶路就用了两天两夜赶到直估。晓得明珠在楚家的别院,不晓得具体在何处,结果竟用了半日功夫才找到。
“竟将阿珠安顿在这般偏僻的地方,阿珠不过病了,哪里就见不得人?这荒郊野岭的,也不怕出事!”
五奶奶晓得三太太在气头上,缓声道:“十三妹妹一家都搬来这里住着,我也听说了,不远处那座山的对面便有江大人的军营。江大人与妹丈交情不错,这里虽偏僻倒也十分安全,否则,十三妹妹她们也不会搬来这里住。是娘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