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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氏坐下来就拿起公筷给五奶奶夹菜,笑道:“别竟顾着说话,却不吃东西。”
阮氏才把话打住了,道:“我与陈五奶奶一见如故,虽是头一回,倒好像很早就认识,一时不防,话就多起来了。”
又连朝五奶奶赔不是,五奶奶笑着摇头:“我只养了一个姐儿,你养了两个,还养的那样好,我也是有心讨教了。大奶奶又有这个耐心才与我说这些呢。”
阮氏吩咐身边的丫头替五奶奶倒了酒,五奶奶婉转推辞,只说不善饮酒,阮氏体虚也不宜饮酒,小黄氏事儿多,更不能因酒误事,四个人也不过面前摆了一杯,叫丫头另上了茶。
吃到一半,就瞧见阮氏身边的邱嬷嬷面色凝重地走来,低声与阮氏耳语几句,阮氏受惊不可置信地脱口问道:“此话当真?”
邱嬷嬷点了点头,小黄氏放下碗筷,望着阮氏问道:“怎么了?”
阮氏一脸为难之色,明玉大概猜到是三爷和吴氏的事,可阮氏吃惊的表情却不像是装出来。她放下碗筷,起身朝五奶奶赔了个不是,歉然道:“恕我失陪,屋里有点儿事。”
又以长嫂的身份叮嘱小黄氏和明玉好好陪五奶奶,又让邱嬷嬷扶着去楚二夫人那一桌告了罪。看着她急匆匆的步伐,小黄氏也露出担忧来:“饭也不曾好好吃,不晓得是不是……”
因五奶奶在场,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五奶奶见状也只当做没听见什么,一边看戏,一边吃菜。明玉大概猜到了事态会如何发展的走向,不管怎么样,外面还有楚云飞,虽心里觉得三爷糊涂,没弄清楚之前就妄下结论,可有些事外人却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也或许,三爷此举也并非他所愿。
心里这样想着,听小黄氏说话,便不经意看了五奶奶一眼,又将目光投向正与秦氏说话的胡夫人,以此暗示小黄氏,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外人晓得才好。
虽事情出在大房,说到底却是楚家一门,休妻这样的事,不管什么理由,都应当算是家丑吧。何况,楚大夫人果然有心要三爷休了吴氏,何苦还叫三爷一回来的发一通脾气?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啪”的一声,就瞧见五奶奶放下碗筷,忙站起来。这突来的变故,把端茶的丫头吓得僵在原地,小黄氏呵斥了一声,那丫头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五奶奶裙摆湿了大片,幸而衣裳穿的还不算单薄,在这一桌服侍的其他人忙取了手帕来擦拭,小黄氏斥责了那丫头一句“作死”,就连朝五奶奶陪不是,五奶奶并没有烫着,瞧那丫头吓得浑身发抖,面无血色,连摇头道:“没什么事,也是我自个儿不留神,碰了她,她才失手的。”
小黄氏也忙过来帮着清理裙摆上的茶叶,这边的动静引起主桌的注意,楚二夫人随即打发了个丫头过来询问,反倒让五奶奶不自在起来:“没什么要紧的。”
小黄氏仍一脸紧张,随即吩咐人去屋里把烫伤的药取来。又朝五奶奶福福身道:“都怪我让这毛手毛脚的丫头来伺候。”
五奶奶连摆手说不要紧,又问那丫头烫伤了没有,那丫头只把手藏在衣袖里,紧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五奶奶愈发不忍心,明玉道:“还是先把裙子换了吧。”
五奶奶身形比明玉略高,明玉的裙子穿着怕是要短几分,小黄氏的却能穿。小黄氏立即又叫人去取新的裙子来,这花厅是不方便,去二房有些远,倒是明玉以前住的院子近一些,就请五奶奶去她屋里换。
在花厅侧间吃饭的香桃、周嬷嬷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晓得五奶奶要去换裙子,忙先过去收拾。
小黄氏要陪着一起去,五奶奶笑道:“这边还有客人在,只怕也离不得人,让十三妹妹陪我去就够了。”又看了那丫头一眼,“只怕她才真正烫着了,原是无心之举,可别责罚她了。”
那丫头听了,连连磕头,小黄氏又说了几句五奶奶宽宏大量之语,才吩咐那丫头下去。
明玉带着五奶奶到了这边屋里,五奶奶本人看不出异常,明玉却也担心真烫着了,忙引去里间,吩咐香桃在外头守着,先看看有没有烫着。
五奶奶连连摆手,只看了看屋里,虽干净明亮,却也看得出许久没住人,少不得问道:“这是你嫁过来住的屋子?”
明玉点头,五奶奶道:“看起来已很久没住人似的,你们在别院住了多久?”
“一个多月吧。”明玉一脸正经,“五嫂,真没烫着?”
五奶奶摇头,明玉这才舒了口气,不多时,外面小黄氏屋里的丫头把东西送来,香桃捧着一条香色绣蝙蝠的裙子进来,道:“这裙子才从柜子里取出来,有些褶皱。”
但却是簇新的,还是今年直估这边流行的款式,五奶奶只说没关系,让香桃陪着去净房,明玉想亲自确认是不是真没烫着,五奶奶执意不肯,一想香桃也能瞧个仔细,便留在外面等。
春蕊端着泡好的茶进来,周嬷嬷亲自接了送来,春蕊就静静立在一旁,几度想开口说话,都自个儿咽了下去,只是看起来神色又几分着急。
府里的人都在说,秦氏、楚云飞搬出去后就不打算搬回来住,她是留在府里看守屋子的,名字也已记在了这边,若是到时候他们真的不回来,又不带着她去……她就没活路了。
明玉吃了一口茶,看着春蕊赞道:“屋子收拾的很干净。”
正胡思乱想的春蕊闻言抬起头来,低声道:“都是奴婢分内的事儿。”
明玉微微点头,“你还没吃午饭吧?”
下人们的午饭要迟一些,春蕊本想摇头,却不由自主地点头,不禁失望起来,明玉道:“这会子怕是厨房也忙过了,你也先下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你服侍。”
春蕊迟疑了片刻,像是鼓足了勇气,道:“少奶奶能不能带奴婢走?”
这话却被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周嬷嬷伸头去瞧,大吃一惊:“三奶奶?!”
明玉也是一怔,吴氏已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在明玉跟前跪下。正好五奶奶已换了裙子从净房出来,瞧见地上跪着个人,忙看了香桃一眼,见香桃很吃惊地喃喃道:“三奶奶。”
五奶奶晓得是楚家的少奶奶,作为同辈忽然有这样的举动,被外人撞见了不好,忙拽着香桃退回去。
明玉也被吴氏这个举动弄得怔住,就听到吴氏道:“四弟妹就原谅我无心之过吧!”
吴氏看起来很憔悴,身上的衣服显然已两三天没换过,脸上还隐隐约约有些红,一看便知不久前被人打了耳光。她的处境确实叫人觉得可怜,可这个举动却也叫明玉胸膛里升起一股子怒意,语气也不觉冷了几分:“嬷嬷,把三奶奶搀扶起来。”
周嬷嬷忙过去拉吴氏,吴氏声音哽咽沙哑,却十分坚持:“四弟妹若不能谅解我无心之过,我就不起来!”
竟然威胁起来了!
“先起来说话,三嫂这个样子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不由分说,上前硬拽着吴氏站起来。
兴许吴氏没什么力气,挣扎一番明玉、周嬷嬷、春蕊三人又使了全力,她拗不过到底被拉起来了,望着明玉道:“四弟妹若还不肯原谅我,我就没活路了,请四弟妹可怜可怜我吧!”
这根本不是可怜不可怜的问题,吴氏这般岂不是自个儿承认了那汤是她做的手脚?明玉脸色一冷,道:“我并没有什么事儿,也谈不上谅解不谅解,那日原是大嫂叫我过去吃饭,真要追究,那可就大发了,厨房的、当时伺候的,大家伙不仔细才这样。”
这个道理吴氏应该是明白的吧?
吴氏道:“倘或四弟妹不肯回来,便是不肯谅解我,三爷也不会谅解我。”
果然是这个目的么?虽晓得她这样说也是无奈之举,可这无奈之举委实无法得到明玉的认同。明玉定定地盯着她:“真是你做了手脚么?”
吴氏张张嘴却不说话,忽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楚云飞从外面进来,冷声质问吴氏:“你来这里做什么?”
吴氏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低下头去,楚云飞冷声道:“你们两口子的事是你们两口子,与我们什么相干?”
这般不留情面的模样,明玉还是第一次见,他是真的生气了,气三爷和吴氏这般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
“我们回来不回来也与你们不相干,你马上从这里走,回去告诉她们,还要这样闹,大不了我就把真相摆出来!”顿了顿,楚云飞声音更阴沉冰冷了几分,“我也不介意把这事闹去官府!”
楚云飞每说一句,吴氏的头就往下垂一分,等楚云飞说完,吴氏身子晃了晃。明玉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她低声道:“我也没办法。”
若不仔细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明玉也被楚云飞闹去官府的说辞吓了一跳,换而言之,楚云飞难道已掌握的证据?那么三爷又为何要闹呢?
刚想到这里,就瞧见三爷从外面闯进来。在明玉印象里,三爷谨小慎微,不敢挺直腰板说话,这一刻却满脸盛怒,连眼睛也红了。
楚云飞冷眼望去,三爷的神情才缓了缓。正想说话,楚云飞却问明玉:“你们不是在园子里听戏么?怎么这会子在这里?”
明玉才想起五奶奶还在净房,八成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好出来撞破。只是大家伙都瞧见她们回来,就是要隐瞒也瞒不住,索性实话实说:“丫头不留神打翻了茶碗,泼了五嫂一身。”
楚云飞微微蹙眉,冷冷盯着三爷。三爷也明白这里还有外人,一时羞愧地红了脸。就听到楚云飞冷声质问:“闹够了没有?!”
不等三爷回话,楚云飞一字一顿道:“闹够了就回去!搬出去,是我的决定,与任何人都无干系!”
三爷迟疑着还想说话,楚云飞吩咐周嬷嬷:“送他们出去。”
周嬷嬷立即朝三爷、吴氏福福身,打了个请的手势。而楚云飞盯着三爷、吴氏两口子背影的目光,冰冷刺骨,说了一句:“真正错看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