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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忙不迭地告退,待她走远,小黄氏揣度道:“怕是为了四叔的事吧?”
“八九不离十。”楚二夫人放下茶碗站起身,朝小黄氏道,“你也跟着我去。”
说着叹了一声,颇有些无奈地道:“这么些年,她还不肯罢手,年纪大了,人也跟着糊涂了。”
小黄氏不敢接这话,却想起上一回大闹后去楚大夫人屋里看到的情形。这一回却完全不一样,楚大夫人正襟危坐,里里外外连个丫头婆子也没,还是阮氏亲自去倒了茶。
楚大夫人示意楚二夫人在身边的椅子坐下,就开门见山道:“二叔不在家,我也只能找你来商议。”
她这般郑重的语气反倒让楚二夫人怔了怔,笑道:“大嫂有什么事?”
楚大夫人抬头给阮氏使了个眼色,阮氏立即转身去了内室,不多时怀里捧着几本厚厚的账册出来,“这些东西,你得闲也看看吧。”
楚二夫人匆匆瞧了一眼,晓得是府里的总账,心头咯噔一跳,不明所以地望着楚大夫人:“大嫂这是何意?”
楚大夫人露出几分疲倦来,缓缓道:“你瞧过自然就明白,咱们这个家到底还剩多少东西。”
用过晚饭,明玉陪着秦氏说了一会儿闲话,楚云飞才回来。
五奶奶趁机告退:“我去瞧一瞧十四妹妹。”
明玉送她出来,秦氏吩咐莲蓉去厨房传话:“把饭菜热一热送来。”
莲蓉福福身去了,不多时楚云飞大步流星走进来,明玉忙倒了茶送去,楚云飞朝秦氏见了里,就在秦氏手边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这会子才回来?”
楚云飞吃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道:“儿子已回来一会子了,刚才去见了王福。”
说罢看着明玉道:“上次我给了你一个匣子,那里面有一枚印章,我好像瞧着你带来了,明儿一早王福进来,你把那枚印章交给他。”
这会子外面天已黑尽,也错过了晚饭时辰,秦氏不悦地问:“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偏偏晚饭也不照着时辰吃?”
“才回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让娘担心是儿子的不是。”
秦氏嗔怪地叹了一声,不及说话,楚云飞颇为慎重地问:“娘,咱们搬回南京如何?”
秦氏愣了愣,好半晌才喃喃道:“这样快?”
虽看起来很吃惊,却又好像松了口气。楚云飞道:“儿子刚才寻王福,便是叫他先去南京那边瞧瞧。倘或可行,从京都回来后,就去南京打点……”
秦氏仿佛没听楚云飞说话,神情恍然若失:“你父亲一人在那边多年,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么?”
明玉闻言愣了愣,才明白楚云飞的父亲,自己的公公根本没安葬在直估,那么楚家祠堂里摆放的,不过是他的灵位。可楚云飞的父亲,是在直估没了的……
楚云飞脸色也沉了下去,秦氏眼眶湿润:“你父亲的坟墓,上次你去瞧是什么样子?”
楚云飞道:“很好,一直有人供奉修缮。”
秦氏的声音哽咽起来,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咱们回去之后,再找人修缮修缮吧。”
等楚云飞用过晚饭,回到屋里才和明玉说起那枚印章的用途,原来当初楚云飞的父亲就留了一手,将家俬存了一部分在南京最大的钱庄,那枚印章便是信物,王福此去无需带银钱。
明玉不晓得数额,但还是由不得忐忑,“这样大的事交给王福一人可行么?”
楚云飞看了她一眼,道:“除了王福,我却再寻不出更合适的人。”
虽语气很淡,却对王福十分信任,明玉反而汗颜起来,楚云飞晓得她的心思,笑道:“莫非你不打算帮我料理家务?”
明玉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柜子里寻了那匣子出来,翻出埋在底下的印章。楚云飞看了一眼,点头道:“就是这个了。”
明玉拿去灯下细看,印章只有拇指大小,却惟妙惟肖雕刻着两人对弈。更没想到,这是楚云飞的父亲雕刻的!
“爹原来还有这样的手艺!”这样的手艺,简直可以与大师相提并论了。
楚云飞难得流出几分自豪来,道:“小时候就瞧过父亲雕刻这些小玩意,只因那时贪玩,没法子静下心来好好学一学。现在,更没这样的闲心了。”
明玉心里又冒出几分不安:“公公留下的东西,也不事先与我说一声,万一弄丢了可如何使得?这么要紧的东西,交给王福也不妥,账上的银钱也足够了,还是让王福带银子去吧。”
楚云飞意外地很坚持:“就带着这个去,账上的银子,咱们去京都多带些。”
明玉晓得他这样说必然有缘故,只得闭嘴不说话,楚云飞吃了一口茶,才道:“带了这枚印章去南京,咱们家从前的宅子才能回来。”
“那宅子不是卖掉了么?”
楚云飞笑道:“是啊,当初是打算卖掉的,可一时也寻不着能买下那宅子的东家……后来怎么样我也记得不清楚,父亲临终前交给我,说倘或有朝一日能回南京,便带着这枚印章去寻杨伯父,说到底我也不大确定,便先叫王福去试一试。”
明玉明白了:“说到底,你也不晓得这枚印章到底有什么用途?”
楚云飞点头,沉吟道:“不过我却记得,父亲当时雕刻了两枚一模一样的印章,这一枚父亲一直带在身上,临终时才拿出来。父亲安葬在南京,也是杨伯父暗地里照管着。”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公公即便安葬在南京,也隐姓埋名了么?
楚云飞不愿说,明玉也没问,终归是叫人伤心的事,便和楚云飞说起小黄氏今儿下午来的事。
楚云飞闻言蹙起眉头:“那位胡夫人是打京都来的,你那十四妹妹的事……”
明玉送走小黄是就和五奶奶说到这话:“虽然都在京都,五嫂却不认得胡夫人,想必是没什么来往的。三伯父和三伯母也是前年才去了京都,在京都足足侯了一年的缺。再说,十四妹妹的事,有些五嫂都不晓得。”
三太太在京都活跃起来,也是在明珍嫁给王志远之后,大家伙都去京都才开始。如今王家势头大盛,来往之间皆是权贵。而这位胡夫人,似乎与当年楚家脱不了干系,虽也和楚家一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却也低调隐忍了多年。
说了一会儿闲话,楚云飞去外面安歇,隔天一早王福便进来取了印章,楚云飞找了他去叮嘱一些去南京的事项。
明玉、秦氏、五奶奶一道用了早饭,五奶奶便和随行的嬷嬷清点从京都带来的东西,“因当时走的急,来不及预备,就这些,也不晓得失礼不失礼。”
东西虽不多,却都不寻常,也好在这些东西看不出产地,明玉道:“五嫂这一路都是女眷,东西带的多了,反而不好。这没什么的。”
落英瞧了两眼,撇撇嘴道:“即便不送也没什么打紧的。”
明玉瞪了她一眼,五奶奶笑容已有几分挂不住。落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垂下头道:“奴婢失言了,请五奶奶饶过奴婢这遭吧。”
五奶奶笑着摇了摇头,香桃寻了个由头将落英拉出去,到了僻静的地方才道:“亏你在府里也呆了几年,还不晓得三太太的性子么?这些东西只怕都是五奶奶私下预备的。”
落英满脸羞愧,懦懦地道:“我只是想着,这些东西给了他们糟蹋了。”
香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是五奶奶的心意,哪里轮得到别人做主?五奶奶是明白人,倘或是别个……”
五奶奶倒真没将落英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有些担心明玉,只是到底是明玉的家事,她虽是嫂子,却也与明玉接触不多,加上三太太和四太太又……贸然问起反而要引来误会。想来想去,终究是没忍住:“你在婆家日子过得可好?”
明玉愣了愣,一时不晓得如何回答,想了想才道:“好不好也要看自个儿如何想,婆婆为人嫂子是见过的,相公看起来很凶,倒十分可靠。”
五奶奶见她说这话时,眼角都带着笑意,也不由得笑起来:“竟是我多心,你性子稳重,也是明白人。妹丈年纪大懂得体贴人……”
说了几句闲话,五奶奶去寻明珠,素来爱凑热闹的明珠,却不愿跟着五奶奶去城里,五奶奶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明儿要去城里,势必许多人都要跟着去,这里的人便少了些,万一明珠又故技重施……
午饭后和明玉说话,晓得这别院只有一道门进出,心里才略安心一些。把自个儿身边得力的婆子留下,明玉也将周嬷嬷留下。
隔天一早吃过早饭,找了人将五奶奶要带的东西装上车,略收拾收拾,小黄氏派来接她们的马车就到了。
等到了府里已差不多快午时,小黄氏带着宇文氏在二门上迎接,见她们下车,忙迎上问好,又介绍了宇文氏,大家互相见了礼,簇拥着秦氏进了二门,迎面就撞见楚大夫人屋里的嬷嬷:“大夫人请夫人过去一趟。”
小黄氏闻言脸色微变,抢在秦氏前头笑道:“婶婶、四弟妹她们才坐了一两个时辰的马车,等略歇歇就去。”
那嬷嬷一脸为难之色,又朝秦氏福福身道:“大夫人已等了半日,说有要事。”
小黄氏还欲说话,秦氏朝五奶奶笑了笑道:“这样你们先去见客人,我一会子过来。”
明玉不免担忧,那嬷嬷已弯腰退到一旁,秦氏带着莲蓉、魏妈妈跟着那嬷嬷去了。
小黄氏见五奶奶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笑着解释道:“大伯母这些日子身上不好,没怎么出来走动,婶婶和四弟妹去别院小住,大伯母许是不放心。”
说着连她自个儿也觉得没有说服力,改了口笑问:“陈五奶奶是第一次来直估吧?”
五奶奶点头,“也算是第一回吧,以前去京都倒是途径直估,船靠岸人却没机会上岸瞧瞧,今儿进城,在马车里听着外头十分喧哗,想必繁荣景象不输京都,比我们老家淮安热闹!”
小黄氏客气道:“天子脚下,哪里是我们这样的小地方能比的?我也去过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