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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直沽小住,孙嬷嬷也跟着来了的,秦氏亦认得她。见了礼便让莲蓉搬了椅子放在孙嬷嬷身后,先问了问赵大奶奶何日何时没了,丧礼筹办等事,孙嬷嬷一一答了,秦氏这才问起四太太等人的情况。
孙嬷嬷也一一回答,说了一会儿话,秦氏并未询问明珠的事便露出乏意,孙嬷嬷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虽明珠突然只身出现在直沽已叫人觉得匪夷所思,不管什么缘故,终究不是好事,秦氏若问起,她也不晓得该如何说。
秦氏大概也想到这些,所以对十四小姐的事只字不提。瞧着她和十三姑奶奶很是随和亲昵,而十三姑奶奶也不似当初在娘家时,看起来胆小懦弱,反而整个人都明艳精神起来,言行举止更比先时大方。
想到这里,孙嬷嬷不由得叹了一声,这样的婆媳关系,就是十姑奶奶和赵夫人也不能够得。
正在整理被褥的香桃听到她叹息,笑着走过来:“嬷嬷这是怎么了?”
孙嬷嬷因见屋里没有旁人在,直言道:“十姑奶奶一直挂念着着十三姑奶奶,今儿奴婢亲眼瞧了,回去告诉十姑奶奶,她总算可以安心了。”
香桃笑道:“夫人脾气很好,爷虽然看起来很凶,其实性子也好。终究是咱们四太太看准的人,哪里就差了?”
孙嬷嬷点头笑道:“我也时常这般与十姑奶奶说。”
香桃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一家子过日子,都敞开了说话,便没什么了。”
孙嬷嬷笑着点了点头,香桃继而道:“所以,十四小姐的事也不必瞒着夫人什么。十四小姐没来之前,我们就预备搬回城里去,东西这些都收拾好了,结果十四小姐来了,夫人就说暂时不回去,没得府里其他人挖根追底地问。其实,夫人和爷很会为姑奶奶着想。”
说完感叹了一声道:“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大概就是姑奶奶这样的。”
什么事都敞开了说,这必然是建立在相互的信任之上。孙嬷嬷叹了一声:“话是这般说,做起来却难。”
香桃听着晓得话里有话,愣了愣小心翼翼问道:“十姑奶奶过得好吗?”
孙嬷嬷笑笑道:“新媳妇过门,过得日子也相差不到哪里去。说到底比七姑奶奶好的多吧!”
这个话题香桃感兴趣,只是孙嬷嬷今儿累坏了,少不得先把心思压下去,笑道:“嬷嬷就好好安歇吧。别院比不得府里,只得委屈嬷嬷一晚了。”
孙嬷嬷看了看内室,被褥等物都是新的,一应家什虽简单,倒也应有尽有,忙笑道:“已很好了。”
“那嬷嬷就早些歇下吧,若夫人明儿问十四小姐的事,嬷嬷不必瞒着她,便是嬷嬷不说,姑奶奶回头也会告诉夫人。”
孙嬷嬷笑着点头。
明玉洗漱完,换了衣裳回到卧房,楚云飞早已回来,正拿着一本书在灯下读。明玉见他看得入神,没打算吵他,轻手轻脚先去睡了。
结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等她穿了衣裳收拾好,楚云飞恰好晨练回来。
此时天才刚亮,别院的早饭时辰要晚一些,香桃想着明玉昨儿晚上对着明珠也没怎么吃,便先端了点心来,道:“夫人也还没起来,十四小姐屋里也没动静,姑奶奶不用着急。”
正好可以和楚云飞说会儿话,明玉点头,将茶碗递给楚云飞,就和楚云飞商议起来:“咱们预备什么时候动身去京都?”
“我只要在四月前赶去京都便可,眼下你十四妹妹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明玉琢磨着道:“虽然她不愿意,也要叫她见见孙嬷嬷。京都什么情况咱们都不晓得,她离开的时间不短,怕是也不晓得。但如果只要四月前赶去京都的话,也能等京都那边的消息到了再说。”
楚云飞沉吟道:“她在这里的消息怕是瞒不了多久。”
的确,即便别院都是自己人,也难保不小心说漏了嘴,阮氏、小黄氏若是晓得了,必然要来见见明珠,她和明珍不过是堂姊妹,也因着这关系,小黄氏和楚二夫人待她很客气,最后连阮氏也在许多事儿上让步,更何况明珠和明珍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
明玉脸色沉了沉,道:“所以才叫她见见孙嬷嬷,我说什么她是听不进去的,孙嬷嬷的话她也未必能听进去,但总要叫她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说完明玉叹了一声,道:“兴许十四妹妹离家的真正缘故三伯母他们也不清楚。”
三太太那般好面子,怎么可能允许明珠胡来?明珠是什么性子,三太太身为她的母亲不可能全部都不知。而在明玉出嫁前夕,明珠还曾被禁足,可见那时三太太也意识到了。
早饭楚云飞仍旧去外面吃,明玉去了堂屋,明珠用过早饭后仍旧像昨晚那样回屋里去,秦氏同样不在意,只说天气不错,正好可以钓鱼,又说时常在这边垂钓,那些鱼儿都变聪明了,不到这边来。便让莲蓉预备鱼竿等物,去对面的屋里垂钓。
明玉晓得秦氏是有意避开,亲自去张罗了一番,这才吩咐香桃请孙嬷嬷来。
明珠卧房的门没有关,周嬷嬷推门进去时,她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盯着进来的人。孙嬷嬷一进去,她便将视线移开,道:“既然孙嬷嬷来了,就请孙嬷嬷回去后告诉家里人,我已经死了。”
周嬷嬷的耐性也被明珠消磨干净,冷笑道:“十四小姐说的轻巧,孙嬷嬷果然将此话带去京都,十四小姐是预备让三太太过问我们姑奶奶的错不成?问我们姑奶奶要人?十四小姐果然有这个心,何必要孙嬷嬷带话?”
明珠咬着牙道:“总之我绝对不回去!”
“那就回淮安去吧,我立即打发人送你回去。”明玉道。
孙嬷嬷看了看明玉,又看了看明珠,缓缓道:“总之十四小姐目前还是先回京都才好,奴婢此来事先并不晓得十四小姐在这里,也不晓得十四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只是三太太这些日子不好呢!奴婢走之前见过三太太一面,很没精神……”
明珠神色动了动,孙嬷嬷见着有动静,接着道:“大伙只晓得十四小姐病了,因此才没出门走动,可这病已一个多月,终究是瞒不住的……”
话没说完,就被明珠打断:“所以才叫孙嬷嬷回去告诉家里人,我已病死了。”
孙嬷嬷为难起来,周嬷嬷了然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十四小姐不愿去京都,那就回淮安老家如何?”
明珠却立即道:“淮安我也不会回去!”
香桃忍不住道:“这般说来,十四小姐究竟想去哪里?”
明珠怔住,眼神渐渐迷茫起来,就像忽然找不到回家的路,喃喃自语道:“我还能去哪里?我也不晓得我还能去哪……”
她声音不再高昂,低沉而压抑,她本来就瘦了一圈,脸色蜡黄,虽在这里养了两日,可与出事前孙嬷嬷那次见到她判若两人。孙嬷嬷心里一软,上前道:“京都并没有什么事,那日在陆家……”
这话让明珠浑身一颤,眼底竟然流露出恐惧来,情绪失控地大叫道:“那天在陆家我没有做什么!是她们拉着我去的,然后就看见……不,我什么也没看见!”
孙嬷嬷大惊,问道:“十四小姐到底看到了什么?”
明珠却好似根本就没听讲孙嬷嬷的话,不断重复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孙嬷嬷只得不问,却不料,明珠忽地站起身,发狠地道:“我不要嫁给那样的人!”
惊得大伙都愣了愣,明珠气喘不停,双手握拳,指骨“咯咯”作响,隔了半晌,她慢慢地坐下去,竟呜呜咽咽哭起来。
或许是她自个儿再也藏不住那些事儿,情绪低落竟也卸下了防备,虽言辞颠三倒四,断断续续不连贯,终究把那些事慢慢地说出来,说出来之后,留给明玉她们的只有震惊。
明珠竟然偷了家里的东西与人私奔!
香桃从卧房轻手轻脚退出来,走到明玉跟前轻声道:“睡过去了。”
说罢忍不住扭头看了那卧房一眼,孙嬷嬷长叹一声,还有些不敢相信:“十四小姐怎么会……”
话是从明珠嘴里出来的,自然不假,明玉倒想起孙嬷嬷提过明珠离家出走,虽没带衣物,三太太屋里却少了许多值钱的东西。
“她是被骗了吧?”虽是疑问,心里却已万分肯定。
孙嬷嬷蹙眉道:“果然是十四小姐说的这般,要带着东西从家里出来也不容易啊。再说,十四小姐……”
说着脸色大变,道:“十四小姐在京都也结实不少闺蜜,时常约着出门闲逛,或下帖子互相邀请。来往也都是京都有头有脸家的小姐……”
三太太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跟着,到了别人家,姑娘们一处说话,随行的丫头婆子也会得到招待,这里便有了空隙。可明珠却不提那人的名字。
“好在听十四小姐这般说,那人求的是钱财,并没有将她怎么样。”周嬷嬷道。
按照明珠的话说,她跟着那人连夜离京,一直忙着赶路,快到临近保定时,那人方露出本性,卷了金银又将明珠转手卖给丫婆子便潜逃了……
不管怎么说,明玉也没想到明珠竟然有这样的胆子,她难道不明白,奔者为妾么?即便最后跟了那人,她的身份也只能是妾!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明媒正娶的便只能为妾!
明玉稳了稳心神,问孙嬷嬷:“三太太大约是什么时候与陆家搭上话的?”
孙嬷嬷低头想了想道:“大抵是去年十月,陆家太夫人七十大寿,十姑奶奶也随着赵夫人去赴宴,席间遇上了三太太还有王夫人。”
“这样说来,她也只能回淮安去了。”
“真回了淮安老家的话,京都那头……”
明玉冷笑道:“她是被算计了,嬷嬷不也说,京都许多人家都想与陆家接亲么?”
陆家势头不错,在京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王家亦不容小觑,明珍是王家大奶奶,怎么好正面与王家、陈家作对,只能耍这些卑鄙的手段了。说不得还与陆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