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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某些人心中有八卦,可也不敢在这个时间胡说八道乱猜测了。
就算某些人心知肚明,但看此刻首长们对语环的特殊态度,心下也不敢再造次,部分人都开始琢磨着怎么跟语环重新建立好关系。
“姐姐,我给你伴音。”
正在这时,向可爱抱着一把古筝上了台。之前就说这小丫头是天才美少女,从小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能得其相助,语环真觉得如虎添翼。
同时,秦汐站在台下,朝两个好姐妹做加油的手式。她头上的绿眼睛发夹同时翘了起来,手上的钟表机械人更兴奋得乱变形,她忙着去拍脑袋,又去打手。
语环看着姐妹们仗义相助,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终于被抛之脑后。
和向可爱简单交流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向可爱小手一扬,一串低柔哀婉的音乐悠悠飘出,瞬间就惊艳了在场众人,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消逝。
向可爱给的只是一个起调,在两个拍子后,语环的排箫声便被引了出来,自然流畅,圆润饱满。
这首由卫老太爷亲自点名的歌曲《雁南飞》,其本身叙说着一种浓浓的思乡之情,渴望回归,渴望亲友。当年的那部影片,讲叙的也是一名与组织失去联系的同志,渴望回到大部队的心情写照。
古筝音律婉转,刚好应合了这种深情脉脉的意蕴,而排箫的清灵跃动,又演绎出歌曲中那绵长悠远的思想中,令人欣喜的期待,回归的愉悦,再见友人的欢欣。
古筝的柔婉,排箫的灵动,交相呼应,缠绵相随。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配合,第一段时还有些生硬,但回复第二遍时已圆转柔畅许多,直至曲调高潮时,已然合而为一,难分难舍,美妙之极,动人心魄,每一个音符都似从人心中淌过,让人随着那柔婉哀美的韵律,不禁细细扶摸起自己记忆中,那些人,那些事,浓浓的思念之情,在这一刻,让一群华发苍苍的老人们,都深深感叹。
恰时,一道中气十足的歌声,破口而出。
华发老人从人群里站了起来,一手抚胸,一手握拳,震臂唱合,言情之间溢不住的慷慨激昂,眉宇之间,亦是对那段峥荣岁月里的老伙伴们,深深的缅怀得追忆。
“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
当卫老太爷第一个带头唱出来时,陆部长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目光都有些轻颤,互望一眼,却又是一笑,合声同唱,那份柔婉的韵律便是一转,走过那段硝烟岁月的人们,那铁骨峥峥的情谊,盖过了更多的哀惋缠绵。
语环立即给向可爱打了个眼色,向可爱的小手一转,双腕一压,落指更为有力,语环的一个深呼吸后,曲调也跟随着老人们渐渐激昂的情绪拨高,箫声也随之激跃飞扬。
随着越来越多的老人们的加入,最后变成了一曲大合唱,老人们守望相顾,布满皱纹的面容上,也从对过去岁月的深深缅怀,和对已逝战友的追忆里,走到了对现在幸福生活的赞叹,和对身边仍然健在的老朋友们的欣喜,感动。
柔情与铁骨并现,真可谓一曲佳唱,绕梁不绝。
就在歌声齐扬时,一个越洋电话打了过来,正落在老首长的专机上。
陆公子正拿着爷爷的手机,听到来人报姓名时,心下诧异了一下,不敢怠慢,但也不敢去打断爷爷唱歌的兴致,将电话急忙递到了父亲手中。
陆父一听来人,脸色竟是一阵激动,“父亲等你好久电话了,你这才打来。唉,他正跟卫老爷子他们唱得欢呢,要不你等等。”
那头的人听说陆部长竟然在唱歌,也有些诧异,“陆叔他今儿那么高兴,还唱歌?唱什么呢?让我也欣赏欣赏。”
陆父一笑,便转回了大厅,将话筒朝向向那歌乐之声的鼎盛之处,老人们意气风发的歌声中,回转着古筝和箫声,隐隐约约地传进了电话里,随着电滋波的传导,竟是飘洋过海,到达了大洋彼岸,一个沉静美丽的白色海港。
寿宴这方,已是静夜正好。
海港这边,还是风和日丽,一碧万顷。
中年男人那完全看不出岁月刻痕的脸上,本是同那远处的一片碧海,平静无波,可当他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箫声,眉宇一动,眼底不禁激荡出一片波澜。
他立即按了几个键,将里面的音乐声给录了下来,又凑近耳朵,拧眉静听。不想,这越听,他淡漠清冷的刚毅面容更无法平静了。
“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
老人们一遍遍咏叹着的词赋,便是一道最强有力的心灵电波,催促着远方的游子,快快回家,快快回来,看一看故乡山野,听一听故乡的乡音,见一见许久未见的友人长辈。
中年男人从没有想过,自己一直犹豫不决的决定,竟然因为这一个越洋电话,终于定下。
音乐声止,他仿佛还沉浸一段无法逃避的往事中,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急呼,“屠征,还在吗?爸他们唱完了,可尽兴了。唉,卫家和向家这两丫头的确不简单。看样子我爸他们可喜欢得紧。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被他们吼得想家啦?呵呵呵,如果真的想了,那就赶紧回来吧!咱们兄弟可好久没有好好喝一杯了。到时候,你要喜欢,我跟老卫打个商量,借他家的丫头来给咱们助助兴。”
屠征低喃,“刚才吹箫的,是卫家的丫头,还是向家的?”
陆父说,“弹古筝的是向家的那位天才美少女,向可爱。卫家的这位……”
电话突然被夺了,当然敢夺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夫人。因为公公大人要跟丈夫说话,什么人能比自家公公大呀!
陆父瞪了眼妻子,忙把电话拿了回来,跟父亲说是屠征打来的。
老人们一听,一个个脸色又是一变。
陆部长接过电话,语气大抵也跟陆父差不多,都是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劝屠征赶紧回国。
屠征被老人家们又训又安慰了半晌,终于挂掉了电话。
那时,美丽的地中海海港上,雪白的港口,蓝色的窗纱高高飘扬,金黄色的花朵在窗口迎风招展。
屠征回身,对着走来的年轻女人说,“回去吧!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年轻女人低讶,“怎么这么突然?您不是说,还要去欧洲看看吗?”
屠征想要解释,但这心底深藏了十七年的情感如何解释得清楚呢?!
恰时,一声童稚的娇唤响起。
远处奔来一颗肉呼呼的小肉球,一头扎进了年轻女人怀里,仰起一张蜜腊般的小脸,甜甜地叫了年轻女人一声,“妈咪!磊磊渴,磊磊要吃哈蜜瓜!”
不待年轻女人说话,小家伙又朝屠征伸出小肉胳膊叫,“爹地!磊磊饿,磊磊要吃牛角面包。”
顿时,这童言稚语惹得大人们好气又好笑。
屠征抱着蜜色小肉球,心底已经归心似箭。
……
毫无疑问,语环的这次生日献艺,可谓满堂喝彩,完美无缺,惊艳四座。
其实比起表演技艺,语环的排箫吹得好,但也及不上向可爱经过专业老师培训,还拿了证书的古筝深奏水准。但她极喜欢这首曲目,这也是她提的曲目里,卫老太爷也十分喜欢的一首。当初定曲时,祖孙二人也是十分默契。
这首曲子,曲调柔缓,韵律悠扬,又是出自那个红色年代,最适合这些老人们欣赏。
后面卫老太爷自然更是为了给语环撑场面,主动起身唱合,陆部长跟着上场,一方面是看面子,但也更多的还是因为被歌曲本身打动,情不自禁。跟着一起大合唱的老首长们,当然也是为老朋友的寿宴凑个热闹。
一曲唱罢,也的确激情澎湃,很是感动。
毕竟,从下了战场后,像这样群情激奋,同台共济的机会,再没有发生过了。不想今日竟然在语环的无心触合下,成了真,怎么不教人难忘,津津乐道。
老人们直夸小丫头们能干,这方卫老太爷就给陆部长打了个醒儿,陆部长立即将卫东侯和语环都招到了身边,向众人宣布了两人的婚礼举行日期。在小俩口齐声拜寿,送上贵重贺礼时,又打趣了两句,惹得全场都笑声不断。
而笑声未完时,陆部长温和地问语环,“小乔,我听说你奶奶叫乔瑜珍,爷爷叫谭西华,是不是?”
语环有些奇怪老人突然问起家人,在卫太后即紧张又积极的手式比划下,她也知道在这样的老人面前再扭扭捏捏,就真的没必要了,遂大方地承认了。
陆部长的神情一下变得很激动,忙问起两人情况。
语环说两人早就过逝了,陆部长却比她更激动,直问两人葬在何处。
语环一一应答,也疑问起来。
陆部长这方声音突然一哽,喃喃着不知说着什么,突然双手一合,要朝语环拜下,吓得语环急忙将人扶住,卫东侯也上前挽扶,奇怪地询问缘由。
陆部长这才说明,“丫头,你外公可是爷爷的大恩师啊!你没听你外婆说,你外公谭西华曾是外交部的参赞,为人性情高洁,最喜欢提携帮助后辈。他生性风骨高洁,不喜争斗,后来在大学任教,带了不少好徒弟。我就是你外公门下的弟子,想当年……”
老人沉沉一叹,不忍提起那段混乱年代的遗憾,转口说,“小乔,你外公了不起。你外婆也是咱们国家开国至今,最了不起的植物学家。哎,那个,小陈,小方,你们快过来见见你们师母现在唯一的外孙女儿,小语环。”
陆部长这当众一说,语环的身世立即变得叹为观止了。再经他这一招手点名,场下几位地方大员立即迎了过来,弄明白了语环的身份,均是一片感慨,看着语环的眼光也多是慈爱心疼。
这一刻,真让语环有种如置梦中的恍惚。
之前她还是被人嘲笑看不起的私生女,下一刻,竟然就因为外公外婆的真实身份和过往功绩,一跃成为众星拱月的小公主了。
她觉得这很不真实,应对之下,有些不安。
卫东侯握了握她的手,带她向各位上前来认人的大员们应对寒喧,一叙旧往,让她没那么紧张忐忑了。
抬头时,看到卫老太爷和卫太后看着她笑着点头,她终于明白,这一刻加诸身上的光环,都是老人们今晚特别为她准备多时的礼物——新婚礼物!
对于老人们无私的爱和难能可贵的用心,她感动得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