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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是睡是醒，叶暖暖也不敢动，努力把视线向他那边拉。
“醒了？”莫问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嗯，你睡了吗？”
“眯了一会儿。”他的脸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抬了起来，两手搓脸，问道：“几点了？”
“快五点半了。”
“嗯，我去洗把脸。”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胳膊。
叶暖暖有点内疚，被她压了好几个小时肯定很累，她留下来根本是添乱的。
“等下，”看他向门口走，她从包里拿出毛巾和洗漱用品，“我昨天顺便买的。”
他晃了晃牙刷：“就买这一把？”
“没，还一把呢。”
“哦，”他眨眨眼，“其实我不介意和你共用一把。”
这个时候还来调戏她？叶暖暖拧他一把，推他：“赶紧去。”
何静和梁冰六点多就拎着早饭来到了医院，看两人的样子应该也是一夜没睡，梁冰今天倒是不瞪叶暖暖了，直接把她当空气。
叶暖暖也无所谓，当空气总比被冻住好。
四个人说了几句话，莫问和叶暖暖就回去了，晚上再来换班。
对这样的安排，梁冰非常不满意，可她不满意又能如何，莫问牵着叶暖暖的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拿出何静给的钥匙，莫问开了门。
房子不大，只有一室一厅，莫问进了房门先是感叹了一句：“大刘就为了这个房子连命都不要了。”
叶暖暖回身关上门，也微微叹息，B市的房价快要涨上天了，买房子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房子装修的很简单，也很温馨，应该是因为有人出事了，房间里很乱，桌子上也积了一层灰。
叶暖暖先去烧了一壶水，给莫问泡了杯绿茶，拿了报纸和电视遥控在他手里，按着他坐到沙发上：“看电视看报纸，困了就睡觉。”
“你去哪儿？”莫问接过茶杯放一边，拉着她的手。
“我收拾一下，怪乱的。”
“我帮你。”他作势要站起来。
“不用，你赶紧休息吧。”她心疼地用拇指摸了下他眼下的黑圈，“房间不大，我一会就收拾好了。”
“那好吧。”他是真的累了，端杯茶靠在沙发上，目光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一个家，一个妻子，一个孩子，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莫问看了眼号码，接起。
叶暖暖在擦桌子，注意到莫问的神色越来越不悦，自己也便竖起耳朵听着谈话内容。
那边说了很长时间，莫问的嘴唇抿的紧紧的，脸色很难看，只听他突然出声打断对方的话：“不好意思，冯老板，大刘还在医院里躺着，我是绝对不可能去抢他的饭碗的。哦？原来你也知道他以后再也不能唱歌了？很好，非常好！”说罢，他狠狠挂断电话，并用力将手机扔到桌子上。
叶暖暖第一次看到莫问发这么大脾气，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莫问的脾气去的很快，只一会儿，面色就恢复了正常，深呼吸了几口气，对叶暖暖扯了扯嘴角：“吓到你了？”
“没有，”叶暖暖摇头，走到他身边，“你还好吧。”
“不好，”他长叹，“大刘酒吧的老板让我这几天就过去开工。”
叶暖暖眉头皱了起来：“大刘还在医院里，他怎么能这样。”
莫问冷哼：“在某些人眼里，钱最重要，别的人死不死活不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叶暖暖也叹息一声，问道：“那你怎么打算？”
“不去，爱找谁找谁去！”
“嗯。”叶暖暖点头，要是她也会这样做。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莫问的眼神四下一扫：“这个房子是贷款买的，嫂子没工作，大刘以后都不能唱歌了，他们拿什么钱来还房贷？看到大刘这个样子，我现在开始怀疑我当初的想法了，人不能只为自己活，还要为家人为爱人，我想如果今天是我躺在医院里，而我除了唱歌什么都不会，那你要怎么办？”
叶暖暖吃惊地问道：“你要放弃唱歌？那是你的梦想。”
“有这样梦想的人很多，真正能走到最后的却太少，以前我可以无所谓，现在你父母把你托付给了我，我要考虑的就多了很多，如果不能大红大紫，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还成天让你提心吊胆的，那我宁可放弃，毕竟我的人生不仅仅唱歌这一条路。”
说心里话，叶暖暖从来不希望他能成为歌星，可是她知道这是他的梦想，所以虽然不喜欢依然支持着他。
此时听到他说这些，她虽然有些高兴可更多是不安和不舍：“如果你为了我放弃你的梦想，我会内疚，而且我不是嫂子，我的稿费养活咱们两个都没问题的。”
“傻姑娘，”他摸摸她的头发，揽她入怀，“我怎么能用你养呢？”
窗外阳光正好，暖暖的撒在窗台上，他凝视着阳光出神。
她在他的坏里，和她的名字一样，暖暖的，让他很安定很满足。
人活着要的不就是这种安定和满足吗？
自己任性了好多年，即使头破血流也不曾放弃过，可是这一刻，想想大刘，想想怀里这个他爱的女人，他告诉自己：莫问，你该懂得取舍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什么，我真觉得对不起大家，我太贪玩了。
回到游戏
大刘三天后痛劲过去了，人完全清醒过来。
虽然没人告诉他，他大致也猜出来自己的状况，不过，大刘到底是个男人，微笑着让大家别担心，事在人为，只要信心不倒，啥事都能好起来。
看他这样，大家也放心了不少。
手术一周后，他开始能进食了，脸色也好了很多。
叶暖暖最喜欢下午的时光，靠在窗边，看着莫问边削苹果边和大刘聊天。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很漂亮，苹果皮被他削的薄薄的，当皮快要垂到地上的时候，一个被脱了衣服的大苹果就会送到她面前
她接过去，去了核，在盘子里切成小块，再放到大刘手边。
照顾病人虽然是件很苦很累又很无聊的事情，但是和莫问在一起，叶暖暖感到的只有幸福。
爱是一个没有办法去测量的东西，到底有多爱莫问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对他的爱永远不会满。
当两人的视线交合的时候，她总会不由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会让她整个人亮起来，莫问说这样的她很美。
在这幸福的时光中，总有些不和谐的小插曲，比如梁冰。
莫问是个心思极其细密的人，这些天始终没离开过叶暖暖的左右，然而凡事都有例外，这一天，他和何静都有不得不办的事情，把梁冰和叶暖暖单独留在了医院。
去之前，莫问嘱咐过叶暖暖，不论梁冰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搭理她，实在太无理取闹了，她就先出去走走。
叶暖暖答应了，他们两个走了后，梁冰一直陪着大刘聊天，还刻意去聊以前乐团的事情，提到莫问的时候，她明显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看着大刘有些痛苦的神情，叶暖暖对梁冰的好感降到了零度以下，这女人太自私了，心里只是自己的快乐，根本不关心是不是在揭别人的伤疤。
而且她这种幼稚的做法，她看着只想笑，根本没有任何不高兴。
莫问的过去她已经参与不了了，她只想参与他的将来。
大刘勉强和她支吾了几句，就推说困了，叶暖暖帮助他躺下，为他拉好被子，实在不想和梁冰呆在一起，打算到医院楼下的花园里走走，说不定还能等到办完事赶回来的莫问。
在花园里，找了个有树荫的长椅，叶暖暖刚坐了一会，一道阴影就挡在眼前，抬头与梁冰四目相对。
梁冰看了她半晌，然后从包里取出纸巾，铺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夏风带着花香扑鼻而来，风过，树枝唰啦啦一阵轻响，在两人身上洒下片片斑驳树影。
梁冰难得的很安静，甚至连那股子高傲的人民币气质也少了很多，更难得的，她居然没开口前先叹息一声。
“这些年来，我是唯一一个能走进莫问生活圈子的女人，我以为最终我会走进他的人生，却没想到会多出来一个你。”她看着叶暖暖，眼神和语气都是那么真诚，“你配不上莫问，我真的不知道你哪里吸引了他。”
叶暖暖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不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她是不屑于和人争口舌之利的。
梁冰却把她平静的态度当成了好欺负，继续说：“莫问的家庭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让他的父母喜欢我，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想用莫问的父母来吓唬她？叶暖暖垂下的眼角又一丝淡淡的笑意滑过：“我可能没有这个本事，但是莫问有，这就足够了。”
“你想让莫问当夹心饼？婆媳斗争的牺牲品？”
叶暖暖抬眼看她，微微摇头：“你认识他这么多年，怎么还不了解他呢？莫问有他自己的处事原则和底线，即使我和我未来的婆婆有什么争斗，他会做的也是帮理不帮亲，更何况，我也不会和我的婆婆有任何不睦，即使是为了莫问我也不会，所以这点你大可不必操心。”
梁冰冷笑：“你太天真了，等你见识了他父母的手腕再夸口也不迟。”
“我不是电视剧中苦情的女主，我也不会去忍辱偷生，莫问更不会像那些没用的男主一样，自己妻子遍体鳞伤了还浑然不觉，你尽管放心，有莫问在，我的未来很幸福。”
梁冰冷哼：“就是你的这种傻劲吸引了莫问？”
叶暖暖看着她微笑：“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如果他愿意回答的话。”
梁冰的脸色变了，瞪着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子狠劲：“你不过是个插曲，我才是他的终曲。”
“有一个词叫曲终人散你知道吗？与其做一首即将结束的终曲还不如做一首一直唱不完的插曲。”
梁冰冷哼：“倒是很牙尖嘴利，我可以告诉你，为了得到他，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叶暖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哪怕是伤害别人伤害自己？”
“对！”梁冰咬牙切齿道。
叶暖暖又看了她半晌，平静地站起来，拍拍裙子：“女人活在这世上，不单单只为了爱情，如果尊严和人格都没有了，那要爱情还有什么用？”
“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叶暖暖摇摇头，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再说什么，梁冰也不会改变想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