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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喜乐安静的坐在他身旁,默默的看着他。
林浩初似乎是轻笑了下,他侧过脸看喜乐,那笑容,明媚哀伤,“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母亲。她站在我的身边,就在我面前,我却不能开口叫她一声妈妈。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看我的眼神。”
林浩初的声音越来越低,想起年幼时的记忆,心里一阵揪痛,“那种厌恶、憎恨的眼神,居然来自我的母亲。”他停住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着,白皙的手背上,蓝色的经脉越发的清晰。
“很小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她才不喜欢我。于是我努力学习,什么都争取做到最好。她喜欢的,我都努力做到最好。只想让她看我一眼,只想她能留意到,有我这个儿子。”林浩初自嘲的笑笑,“可是,直到有了浩言,我才发现自己错了。无论我多努力,我身上的血就是她恨我的原因,我怎么努力都没法改变。你知道她对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是什么吗?”林浩初自顾自的说着,他并不需要喜乐的回答,一个人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她说,你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自己,我的过去有多不堪。”他说完就笑了,脸上在笑,喜乐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的眼里盛满了痛苦。
喜乐的心仿佛被重重的刺了一下又一下,她看着他,他又蜷缩在自己的世界,暗自把自己缠起来,把自己隐匿。此刻,喜乐才发现,林浩初一直紧闭的那扇门,原来那么脆弱,他需要的,只是一份简单的母爱。在世人眼里,那轻而易举,理所应当的母爱,于他,举步维艰,想要却不可得。
喜乐想安慰他,张开嘴才发现即使那么多的词汇,那么多的语言,这一刻,都那么惨白无力。她心里越发酸涩,“林浩初,这都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林浩初沉默下来,好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几不可闻的说到,“她不是别人,是我的妈妈。”即使她从不承认他,在他内心深处,依旧有一个位置,只属于她。
喜乐鼻子一酸,她别过头,掩饰住自己的悲伤,眼泪却还是夺眶而出,滴在了地板上。面颊上忽然感觉到一阵温暖的触感,喜乐惊愕的抬起头,林浩初宽厚的手掌轻轻的覆在她的脸际,他看着她。
喜乐眼里噙着泪水,呆愕的看着林浩初,他的眼里温柔暗涌。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声音低迷,“别哭。”唇瓣允去她的泪痕。
喜乐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他,嘴里低低的喊着,“林浩初。”
林浩初碰了碰她的唇,在她唇间低语,“秦喜乐,你真的喜欢我?”
喜乐摇头,有泪珠滑进嘴角,咸咸的味道,嘴唇干涩,她握住他覆在她脸际的手,“不,林浩初,我爱你。”只六个字,她说得铿锵有力,却做得心力交瘁。
林浩初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的嗓音暗哑,“这样的我,你依旧爱?”
喜乐看着离自己极近的他,那双眼,曾经觉得它们好像黑洞般有股说不出的力量在吸附自己,此刻,她心甘情愿,心甘情愿被它带到未知的世界,即使那个世界满目疮痍。
他的唇就在她的唇间,喜乐轻轻的碰了他一下,“我说过,天堂地狱,不离不弃。如果你是黑色的,我陪你一起变成黑色。”
林浩初吻着她,身体都在发抖,“秦喜乐,你真是个傻子。”
喜乐微笑着承受他的吻,双手紧紧的环在他的颈间,秦喜乐就是很傻,傻到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深渊,那个深渊就叫林浩初。
只要是你,无所谓黑与白,我愿与你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闷骚
林浩初温柔的吻着她,细密的吻一点点吞噬着喜乐的意识,她只觉得浑身发软。
这时,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响了一声,折腾到现在,两人都还没有吃饭。喜乐红着脸不好意思看他,林浩初手指虚握成拳抵在唇角,挡住了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我去做饭。”说完他起身往厨房走去。
喜乐连忙追上他,“你休息,让我来。”
林浩初挑了挑眉,似乎在说“你确定?”
看着他怀疑的样子,喜乐轻哼一声,“待会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突飞猛进的厨艺。”
林浩初不置可否的笑笑,转身坐回了沙发上,悠闲的打开电视看着。看了会视线又飘向厨房,“记得少放盐,记得放味精。”他倚在沙发背上,手指轻轻的敲着沙发背,“……噢,还有,最好能让我看得出食材的本来面目。”
喜乐愤怒的瞪着他,得瑟吧,得瑟吧,待会看你怎么感激涕零,怎么悔不当初,怎么心甘情愿的夸我。
客厅里的林浩初看了眼厨房忙碌的身影,听着传来的阵阵水声,甚至连刺耳的锅铲撞击声都觉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这样的感觉,就是家的感觉吧?他轻轻的笑了笑。
等菜都上了桌,林浩初看了眼桌上的菜,心里了然,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喜乐紧张的盯着林浩初的表情看,看到他的眉细微的一拧,喜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拧起了眉。忽然又看到紧拧的眉舒展开来,喜乐疑惑的看着他,这是什么表情?他的脸部变化也太僵硬了吧,好像只有眉毛在表达着情绪。她咬着筷子,身体往前稍稍倾倒一点,俯在桌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你是要吃菜,还是要吃我?”林浩初依旧一副扑克脸,冷不防的丢出这么一句。
喜乐差点摔到桌子下面,她紧攥着桌沿,缓了缓劲,“林浩初,你吃饭的时候尽量不要说话。”
林浩初难得露出一个不明白的表情。
“因为你说的话常常能让人噎死,我不想英年早逝,我还有大好青春没消受呢。”
林浩初乖乖的坐那继续吃饭。
喜乐眯了眯眼,难道他没吃出这些菜有什么与众不同?她又偷偷的瞄了他好几眼。
林浩初察觉到她的视线,唇角不易察觉的轻扬起一个弧度,抬起头,视线快速的掠过她,“学得不错。”
喜乐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吃出来了?”
林浩初依旧没有抬头看她,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暖意袭来,“你特意找吴妈学的?”
吴妈是林家的下人,林浩初小时候就是她带大的,喜乐从林浩言那得知林浩初从小习惯了吴妈的厨艺,于是喜乐在这两周几乎天天到林家找吴妈学习做菜。
“嗯,可惜时间太赶了,只学会几样简单的。”喜乐笑眯眯的低头开始吃东西,林浩初只是简单的一句学得不错,就能让她甘之如饴。
林浩初没有说话,默默的把桌上的东西都吃了,说不清楚此刻的感受,在他三十一年的人生里,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忽然多出来一个人,似乎,这感觉并不坏。
一辆黑色沃尔沃安静的驶着,车厢里,吴秘书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过于安静的气氛,他睨了眼身边一直在出神的江一宁,“怎么了?”
“你觉得他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发病?”江一宁依旧注视着前方,心思却一点也没有停留在前方的街景上。
吴秘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江一宁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身边的人身上,“是不是说明,她对他有一定的影像力?”
吴秘书知道他是谁,也知道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喜乐现在是他的妻子,对他有一定的影响力,这很正常不是吗?”
江一宁侧着身呆呆的看着吴秘书,半晌,她缓慢的摇了摇头,“不对……他那样的人,真的会喜欢谁吗?”
吴秘书握着方向盘的手暗暗紧了紧,昏暗的车厢里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一宁,他已经结婚了,无论他会不会喜欢上谁,都不会改变什么。”
江一宁好像被揭穿了什么似的,她有些气恼的看着吴秘书,“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只是在关心他的病情。”
吴秘书笑笑不再说话,有些人在触及内心深处的某些感情时,总是愿意和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在沙粒之中。只要自己不正视,似乎那段感情就不存在,那么也就不会被伤害,或者,不会伤害到别人。却不知道,除了自己,身边的人都比她还清楚她的逃避。
吃完饭,喜乐找来那位老中医给的药材,用热水一泡,端着盆往林浩初床前一搁。林浩初嫌弃的看了看那盆黑色的东西,整个房间马上被一股浓浓的中草药味儿给充斥着。林浩初放下手里的书,无奈的说,“秦喜乐,你确定那个老中医有从医资格证?”
喜乐一脸正气的点了点头,“当然,人家治好了很多人啊,这可是他的独家秘方,要不是看我特勤快,要别人他还不给呢。”
林浩初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是看你好骗才给你的,你给他钱了吧?”
喜乐瞪大眼,“林浩初,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智商。他没有问我要钱啊。”末了,她揉了揉鼻子,“我只是让我爸,呃,帮他儿子安排了个工作而已。”
林浩初撇了撇嘴,一副被我说中了吧的样子,他拿起身边的书继续倚在床上看着,“我的腿还没治好就得被这东西给熏死,你还是饶了我吧。”
喜乐鼓着腮帮子,气愤的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林浩初,你真过分,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找来的,你就这么践踏我的心意。”
林浩初低叹一声,抬起头有些痛苦的神情,“非得泡?”
喜乐点头,“没得商量。”
林浩初眯了眯眼,勾勾手指,“秦喜乐,过来。”
喜乐翻了翻白眼,这动作,手里是不是还缺了个道具?再拿根骨头就完美了。心里是这么腹诽的,还是乖乖走了过去,“干嘛?”
林浩初伸手一把就将她捞到了怀里,压在身下,他笑得蛊惑,“喜乐……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喜乐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紧,抵在他胸口上的手透过薄薄的衬衫料子清晰的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她咽了咽口水,“不用谢。”
林浩初一只手手肘撑在床侧手指抵住下颚,歪着头看她,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样子,语气温软,“可是怎么办?我不喜欢闻这个味道?”
喜乐石化了,如果她的眼睛没问题,如果她的脑子也没坏掉,林浩初现在是在对她撒娇吧?他歪着头,一脸纠结欠揍的样子,哪里有平时的BT样。
林浩初另一只手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