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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鼓掌的。只有宣布者服部老师一人。成员们都吃惊地面面相觑。例外的,只有满脸平静、一动不动地站着的凑,以及对意外的结果感到震惊、一动不动的亚里沙。
正在鼓掌的服部老师也觉察到这异样的气氛,他急忙停了下来。不过,他似乎仍然没有理解眼前发生的事,只是疑惑地张望着。
这种行动只说明一个问题,作为帝兰击剑部的顾问,服部老师明显修行不够。
由于大赛的规定,参加团体赛的每一支队伍都要编人四至五名选手,其中三名将与对方三名选手进行九场比赛,以这种接力赛的方式决出胜负。
这样的团体赛规则中,帝兰击剑社在去年夏天未尝一败。
说到去年夏天,那正是帝兰击剑社招募到法国籍新教练的时候,该教练的女儿也在同时成为社团成员,参加了比赛活动。
在高中击剑界无人不晓。
保持不败记录的凑。
以及最强的帮手亚里沙。
正是由于有了这两根顶梁柱.帝兰在团体赛中所向披摩。
可是。
(……我竟然落选了?)
简直不敢相信。
听起来就象是恶劣的玩笑。
凑、美树以及理香三人入选,这还能够接受。凑是公认的帝兰王牌选手;美树被称为不动的得分王,是一名实力极强的选手;很有希望成为美树接班人的理香,也是让其他学校垂涎的高水准选手。
可是,由纪子不同。
由纪子是因为崇拜“成风凛凛的学姐”凑才加入社团的,是个很容易受气氛感染的一年级学生。本来不起眼的人物意外地显示出强烈的存在感,大概是因为她对练习惊人地热衷。这一点亚里沙也承认。虽然她是个很有资质的好苗子,但亚里沙绝对不认为她具备把自己踢下来的实力。比赛五场,她能否胜自己一场都是问题,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就是这么悬殊。
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想法逐渐变成屈辱的颜色。
挂名的顾问根本不用放在眼里。亚里沙推开前排的社员,向推举了参赛人员的凑逼近。
“我说,凑!这算怎么回事?为什么参赛人员中没有我的名字?”
亚里沙的语气比想像中凶狠。这时,她感到周围那充满了疑惑的气息变得锋利无比。可是,事到如今,她不能够退缩,也不能认命。亚里沙用无情的眼神盯着凑。
不过,和想像中一样。凑对亚里沙的抗议根本不以为然。她平静地说道。
“在之前的练习中我也说过。最近亚里沙的表现完全不像从前,以她现在的状态来看,还是从名单中替换下来比较好。我给服部老师的建议就是这样。”
“别胡说八道!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又不是昨天或者今天才开始练习击剑的新手,在大赛之前绝对会恢复状态的。”
尽管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根本没有自信。在父亲去世后,自己完全不清楚坚持击剑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帝兰击剑杜的社长,是不可能愚钝到连亚里沙的这种心情和不安情绪都看不出来的。
凑直截了当地说道。
“问题并不是这么简单吧?亚里沙无法参赛,说实话我也觉得可惜,但社团活动并不是四个人的事。谁的状态不佳,或者受伤了,就必须找人代替她出战,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正确的道理,有时会残酷地刺激人的神经。
不满和焦躁正逐渐转化为愤怒,这一点自己也很清楚。加上最近精神状态不稳定,怒火不仅没有渐渐平息,反而越烧越烈。尽管思维模糊。愤恨的情绪却逐渐变得清晰。
被众人无视的服部老师像要显示自己的存在似的,插话说道。
“虽然为了参考,听取了社长浜口的意见,但做出最终决定的是老师。有意见的话直接对老师说好了。大赛将近,我不希望社员之间起内讧。”
听到这句话,亚里沙咬紧了嘴唇。
(——对击剑一无所知的人给我闭嘴啊。)
亚里沙强咽下这句即将说出口的话。已经临近爆发状态了,她不希望再有人用白痴言论刺激自己。就算对方是老师,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忍下去。
这时。
“那个……”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到了耳中,社员中的一人走到亚里沙身边。不知是不是在模仿凑,她留着俏皮的短发。杏仁型的瞳孔如小动物一般,显得十分可爱。这个人正是人选团体赛的森由纪子。
由纪子不时看看亚里沙,对凑说道。
“虽然入选团体赛成员我很高兴……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安远远大于期待。最近帝兰在团体赛中未有败绩。但那都是因为有凑学姐、亚里沙学姐、以及美树学姐和理香……”
说到这,由纪子停顿了一下,把脸转向亚里沙。随后,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接着说道。
“——所以,我没关系的,亚里沙学姐,请您参加团体赛吧。”
亚里沙恢复了一些理智,她在心中拒绝了由纪子,暗自想道。
(……这可不行。由纪子。)
亚里沙想。
这句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的。
因为,自己并不是出于任性才说出那些话的。虽然不在状态,但自己并不比由纪子差,正是由于有这样的自负,才会像那样说。
可是——
那样不是变成学妹把参赛者的位置让给自己了吗。难道还要自己对你说声谢谢?你连是否会伤害到对方的自尊心这样最低限度的判断力都没有吗?
凑的小跟班,只要考虑凑的事就可以了。
我的事——
(我的事,用不着你瞎操心!!)
亚里沙长长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向站在身边的由纪子扫了一眼,平静地说道。
“……我改主意了。团体赛还是由纪子你去参加吧。”
“啊。可是……”
由纪子的心情是疑惑和喜悦掺半,而亚里沙毫不留情地说道。
“真好啊,恭喜你——向凑献媚的工夫没有白费。”
由纪子的表情在一瞬间僵住了。
(——真解气。)
正当亚里沙这样想着,得意地翘起嘴角的刹那,她的眼神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飘向身边。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在嘲笑由纪子,为什么要朝别的方向看呢?正思考着,她感到左脸上火辣辣的,并伴随着阵阵剌痛。
发现自己的脸肿起来,并不是因为疼痛感,而是由于站在面前的凑那恶狠狠的表情。和亚里沙相对而视的凑,眼中闪现出一丝后悔的光芒,但她立刻正色说道。
“亚里沙,有的话是不该说的。由纪子是凭自己的实力入选的。就算不服气,但这一点,我想亚里沙你也是明白的。”
尽管思维混乱,完全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但亚里沙还是想反驳。而凑抢先一步,严厉地说道。
“我明白,教练去世后你很难过。不过,请你不要借着这种不幸撒娇。这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感到疼痛是由于肿起的脸,还是由于这句话。
答案不言而喻。
目瞪口呆的服部老师终于回过神来,他慌忙介入两人之间。
以此为契机,亚里沙的心结解开了。
她低下头,紧咬双唇,转身跑开。
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亚里沙没有回头.也无法抬起头——
***
回到家的亚里沙情绪低落地打开房门,走进屋内。她想回到自己在二楼的房间。
可是,把自己关在狭窄郁闷的房中的话,会让她更加消沉,甚至会有寻死的念头。无可奈何之下,亚里沙经过走廊,走进客厅。
客厅还是老样子。那个不可思议的少女并没有出现。亚里沙为此感到遗憾,也为产生如此想法的自己感到生气,她躺倒在沙发上,努力去回忆一些快乐的事来转换心情。可是,思绪却总是在社团活动的场景中循环。
“……借着自己的不幸撒娇。”
自己确实无法反驳。自己对由纪子说了那样过分的话。自己没有精神上的余力,这仅仅是自我保护,自己其实是个爱撒娇的人吧。
自己是爱撒娇的人。
以父亲的死为挡箭牌,向周围的人撒娇。
对凑也是这样,虽然平时总想着绝对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软弱,实际上自己也是在向她撒娇。无论说多过分的话,她都决不会对自己举起拳头。亚里沙的头脑中是这样想的,心底里也是这样坚信不疑的。
可是。
那一巴掌,告诉了她那不过是甜蜜而天真的幻影。
从噩梦中醒来,现实却比噩梦更加阴沉而忧郁。坐在沙发上的亚里沙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声”糟透了。”。她无力地伸开手臂,碰到了沙发旁边的小型玻璃茶几。
亚里沙抬起头来,看着茶几。茶几上放着亡父写来的信——死后文。
与其说是按自己的意愿行动,不如说是被寂寞驱使。亚里沙拿起了死后文。她把信朝向从窗外射进的阳光。当然,透过信封可以看到信笺的轮廓,却无法看到上面的内容。
里里沙用双手捏住信封,指尖用力准备将它一口气撕开——可是,又转念放弃了。她把信缓缓放回茶几上。
自己已经不配当击剑选手,成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人。现在阅读这封信又有什么用处呢?又会改变什么呢?
为了排解寂寞,亚里沙憎恨地朝死后文瞥了一眼,却突然眉毛上挑。茶几上除了死后文以外,还摆放着电视的遥控器等琐碎物件,她的目光被其中一样物件吸引住了。
亚里沙再次伸出手臂,拿起摆在茶几边的小狗型镇纸,取出压在下面的票。那是叫做“相马贵明”的魔术师的魔术表演门票。
相马贵明是目前在日本表现活跃的新锐年轻魔术师。最近常常上电视,在各地举行的魔术表演亦是盛况空前。为什么他的票会在这里,是亚里沙的父亲偷偷替她购买的?——那当然不可能,真正的原因是。这张票是相马贵明本人亲自邮寄过来的。
实际上,亚里沙他们与贵明也算相识。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