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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双口蛇,但在最后当口又让它逃跑了。索朗骂着:这些瞎眼的东西,比明眼
人还鬼灵呢。
我安慰他们:不要紧,我们采了好多大叶果,足够你们吃啦。孔茨把大叶果
分成40份,每人一份。乔治、索朗他们都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吃着。我仰着头想
心事,刚才乔治讲双口蛇这么机灵,勾起我的担心。等他们吃完,我把乔治和索
朗叫到一边,小声问:你们还看到别的什么野兽吗?他们说没看见,英子姐你在
担心什么?我说:“是我瞎猜呗。我想双口蛇这么警惕,大概它们有危险的敌人。”
两人的脸色也变了,“不管怎么样,以后咱们得更加小心。”
大家都乏透了,早早睡下。不过一直睡不安稳,胸口像压着大石头,骨头缝
里又困又疼。我梦见朴顺姬来了,用力把我推醒,恐惧地指着外边,喉咙里嘶声
响着,却喊不出来。远处的黑暗中有双绿荧荧的眼睛,在悄悄逼近——我猛然坐
起身,梦景散了,朴顺姬和绿眼睛都消失了。
我想起可怜的顺姬,泪水不由涌出来。
身边有动静,是乔治,他也没睡着,枕着双臂想心事。我说,乔治,我刚才
梦见了顺姬。乔治闷声说:英子姐,你不该护着若博妈妈,真该把她……我苦笑
着说:“我不是护她。你能降住她吗?即使你能降住她,你能管理天房吗?能管
理那个‘生态封闭循环系统’吗?能为伙伴们制造玛纳吗?”
乔治低下头,不吭声了。
“再说,我也不相信若博妈妈是在害我们。她把咱们60个人养大,多不容易
呀,干嘛要害咱们呢。她是想让咱们早点通过生存实验,早点回家。”乔治肯定
不服气,不过没有反驳。但我忽然想起顺姬窒息而死时透明墙内若博妈妈那冷冰
冰的身影,不禁打一个寒颤。即使为了逼我们早点通过生存实验,她也不该这么
冷酷啊。也许……我赶紧驱走这个想法,问乔治:“乔治,你想早点回‘故土’
吗?那儿一定非常美好,天上有鸟,地上有汽车,有电视,有长着大乳房的妈妈,
还有不长乳房可同样亲我们的爸爸。有高高的松树,鲜艳的花,有各种各样的玛
纳……而且没有天房的禁锢,可以到处跑到处玩。我真想早点回家!”
索朗、良子他们都醒了,向往地听着我的话。乔治刻薄地说:“全是屁话,
那是若博妈妈哄我们的。我根本不信有这么好的地方。”
我知道乔治心里烦,故意使蹩劲,便笑笑说:“你不信,我信。睡吧,也许
10天后我们就能通过生存实验,真正的爸妈就会来接咱们。那该多美呀。”
第二天,我们照样分头去采大叶果和捉双口蛇。晚上乔治他们回来后比昨天
更疲惫,更丧气。他们发疯地跑了一天,很多人身上都挂着血痕,可是依然两手
空空。好强的乔治简直没脸吃他的那份大叶果,脸色阴沉,眼中喷着怒火,他的
手下都胆怯地躲着他。我心中十分担心,如果捉不到双口蛇,单单大叶果的营养
毕竟有限,常常吃完就饿,老拉稀。谁知道妈妈的生存实验要延续多少轮?59个
人的口粮呀。不过我把担心藏到心底,高高兴兴地说:“快吃吧,说不定明天就
能吃到烤蛇肉了!”
第三天仍是扑空,第四天我决定跟乔治他们一块儿行动。很幸运,我们很快
捉到一条双口蛇,但我没想到搏斗是那样惨烈。
我们把四队人马撒成大网,朝一个预定的地方慢慢包抄。常常瞥见一条双口
蛇在枝叶缝隙里一闪,迅即消失了。不过不要紧,索朗他们在另外几个方向等着
呢。我们不停地敲打树干,也听到另外三个方向高亢的敲击声。包围圈慢慢缩小,
忽然听到了剧烈的扑通扑通声,夹杂着吱吱的尖叫。叫声十分剌耳,让人头皮发
麻。乔治看看我,加快行进速度。他拨开前面的树叶,忽然呆住了。
前边一个小空场里有一条巨大的双口蛇,身体有人腰那么粗,有三四个人那
么长,我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双口蛇。但这会儿它正在垂死挣扎,身上到处是伤
口,流着暗蓝色的血液。它疯狂地摆动着两个脑袋,动作敏捷地向外逃跑,可是
每次都被一个更快的黑影截回来。我们看清那个黑影,那是只——老鼠!当然不
是天房内的小老鼠,它的身体比我们还大,尖嘴,粗硬的胡须,一双圆眼睛闪着
阴冷的光。虽然它这么巨大,但它的相貌分明是老鼠,这没任何疑问。也许是几
年前从天房里跑出来的老鼠长大了?这不奇怪,有这么多双口蛇供它吃,还能不
长大么?
巨鼠也看到我们,但根本不屑理会,仍旧蹲伏在那儿,守着双口蛇逃跑的路。
双口蛇只要向外一窜,它马上以更快的速度扑上去,在蛇身上撕下一块肉,再退
回原处,一边等待一边慢条厮理地咀嚼。它的速度、力量和狡猾都远远高于双口
蛇,所以双口蛇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乔治紧张地对我低声说:“咱们把巨鼠赶
走,把蛇抢过来,行不?够咱们吃四天啦。”
我担心地望望阴险强悍的巨鼠,小声说:“打得过它吗?”乔治说,我们40
个人呢,一定打得过!双口蛇终于耗尽了力气,瘫在地上抽搐着,巨鼠踱过去,
开始享用它的美餐。它是那么傲慢,根本不把四周的人群放在眼里。
三个方向的敲击声越来越近,索朗他们都露出头,是进攻的时候了。这时,
一件意外的小事促使我们下了决心。一只小老鼠这时溜过来,东嗅嗅西嗅嗅,看
来是想分点食物。这是只普通的老鼠,也许就是三天前才从天房里逃出的那只。
但巨鼠一点不怜惜同类,闪电般扑过来,一口咬住小老鼠,卡卡喳喳地嚼起来。
这种对同类的残忍激怒了乔治,他大声吼道:打呀!打呀!索朗,萨布里,快打
呀!40个人冲过去,团团围住巨鼠,巨鼠的小眼睛里露出一丝胆怯,它放下食物,
吱吱怒叫着与我们对抗。忽然它向孔茨扑过去,咬住孔茨的右臂,孔茨惨叫一声,
匕首掉在地上。它把孔茨扑倒,敏捷地咬住他的脖子。我尖叫一声,乔治怒吼着
扑过去,把匕首扎到巨鼠背上。索朗他们也扑上去,经过一场剧烈的搏斗,巨鼠
逃走了,背上还插着那把匕首,血迹淌了一路。
我把孔茨抱到怀里,他的喉咙上有几个深深的牙印,向外淌着鲜血。我用手
捂住伤口,哭喊着:孔茨!孔茨!他慢慢睁开无神的眼睛,想向我笑一下,可是
牵动了伤口,他又晕过去。
那条巨大的双口蛇躺在地上,但我一点不快乐。乔治也受伤了,左臂上两排
牙印。我们砍下枝叶铺好窝铺,把孔茨抬过去。萨布里他们捡干树枝,索朗带人
切割蛇肉。生火费了很大的劲儿,尽管每人都能熟练地使用火镰,但这儿不比天
房内,稀薄的空气老是窒息了火舌。不过,火总算生起来了,我们用匕首挑着蛇
肉烤熟。也许是因为饿极了,蛇肉虽然有股怪味,但每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我把最好的一串烤肉送给孔茨,他艰难地咀嚼着,轻声说:“不要紧,我很
快会好的……我很快会好的,对吗?”
我忍着泪说:“对,你很快会好的。”
乔治闷闷地守着孔茨,我知道他心里难过,他没有杀死巨鼠,匕首也让巨鼠
带走了。我从猎袋里摸出顺姬的匕首递给他,安慰道:“乔治,今天多亏你救了
孔茨,又逮住这么大的双口蛇。去,烤肉去吧。”
深夜,孔茨开始发烧,身体像在着火,喃喃地喊着:“水,水。”可是我们
没有水。大川良子和娜塔莎把剩下的大叶果挤碎,挤出那么一点点汁液,摸索着
滴到孔茨嘴里。周围是深深的黑暗,黑得就像世界已经消失,只剩下我们浮在半
空中。我们顺着来路向后看,已经太远了,看不到天房,那个总是充盈着红光的
温馨的天房。黑夜是那样漫长,我们在黑暗中沉呀沉呀,总沉不到底。
孔茨折腾一夜,好容易才睡着。我们也疲惫不堪地睡去。
有人嘁嘁喳喳地说话,把我惊醒。天光已经大亮,红色的阳光透过密林,在
我们身上洒下一个个光斑。我赶紧转身去看孔茨,盼望着这一觉之后他会好转。
可是没有,他的病更重了,身体烫人,眼睛紧闭,再喊也没有反应。我知道是那
只巨鼠把什么细菌传给他了,若博妈妈曾说过,土里、水里和空气里到处都有细
菌,谁也看不见,但它能使人得病。乔治也病了,左臂红肿发热,但病情比孔茨
轻得多。我默默思索一会儿,对大家说:“今天是第5 天,食物已经够两天吃了,
我们开始返回吧。但愿……”
但愿若博妈妈能提前放我们进天房,用她神奇的药片为孔茨和乔治治病。但
我知道这是空想,妈妈的话从没有更改过。我把蛇肉分给各人,装在猎袋里,索
朗、恰恰、吉布森几个力气大的男孩轮流背孔茨,59人的队伍缓慢地返回。
有了来时开辟的路,回程容易多了。太阳快落时我们赶到密封门前,几个女
孩抢先跑过去,用力拍门:若博妈妈,孔茨快死了,乔治也病了,快开门吧。她
们带着哭声喊着,但门内没一点儿声响,连若博的身影也没出现。
小伙伴们跑回来,哭着告诉我:若博妈妈不开门!我悲哀地注视着大门,连
愤怒都没力气了。实际上我早料到这种结果,但我那时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伙伴们问我怎么办?索朗、萨布里怒气冲冲,更不用说乔治了,他的眼睛冒火,
几乎能把密封门烧穿。我疲倦地说:“在这儿休息吧,收拾好睡觉的窝铺,等到
后天早上吧。”
伙伴们恨恨地散开。有了这几天的经验,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蛇肉烤好
了,但孔茨紧咬嘴唇,再劝也不吃。我想起猎袋里还有两小块玛纳,掏出来放到
孔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