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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听完前两句话时,挂在脸上的凄伤黯然之色,为之一扫而空,接着,升上一片欣喜之情。
但是,当她听至最后,她脸上那刚刚升起的欣喜之情,犹如昙花一现,很快的消失,焦灼不安之情,继而代之。
只见她的面色瞬息大变,忘形而焦急的追问道:
“可惜什么?难道仲梅她已……”
曲玉枫见状,暗暗点头,“差不多了,只要再用话一激她,不怕她不自动表露身份。”思忖中他故意又将双眉一皱而现戚容,目光一扫中年美妇,只见她双目之内,充满了希冀及无跟关切之情,一瞬不瞬的向他盯望着,他深深的发出一声喟叹,才缓缓的低声说道:“可惜……”
他于“可惜”一语出口之后,象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只见他将面色一整,神情肃穆而严谨的望向中年美妇,道:“请前辈原谅,非是晚辈不肯直言相告,只因为……?”
稍顿继道:
“因为此事关系着敝友的身世及一生令誉,在未得到敝友许可之前,在下实不敢轻泄于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中年美妇又急急的追问一句。
“不过,若遇到与敝友关系密切之人,当属例外。”
“何种关系,才算密切?”
“手足谊亲,师门尊长。”
中年美妇听后,脸上立即布满了极度失望痛苦的神情。
目光阁痴的仰注着,苍穹浮云,两行热泪,再度夺眶而出,沿着颊腮,缓缓的淌流着……
日影已渐渐沉落西山,晚风利如寒刃,眨骨生痛!
四下里静寂异常……如同死境!
只有归巢的寒鸦,发出单调而充满了凄凉的“丫……丫……”噬叫声,点缀着这死寂的旷野。
曲玉枫身处此境,心田深处,不由自主的勇泛一股难以言沦的悲凉,黯然,无限之情。
只听他发出一声令人闻而心酸的低沉喟叹!
目光迟缓的向痴立如铸的中年美妇望了过去,双唇扇动,几度欲言又止。
这时,中年美妇,已从沉痛中的往事思绪中,清醒过来,举袖拭去脸上的泪痕,目光缓缓的移向曲玉枫。
四目相接,曲玉枫陡然心神一震!
只感到中年美妇在这短暂而刹那之间,好像老了十年似的,面容憔悴,双目黯淡无光。
这种情形,使得他感到极度的不安,暗暗自责道:
“自己为了达到好奇的目的,而弄的这位老人家,伤痛欲绝,深陷往事愁城,万一因此而发生不良的后果,自己有何面目去见梅姐姐。”他思忖中,正想将余仲梅的近况说出之际。
中年美妇却望着他,凄衰的一笑,先他而语道:
“孩子,我这一生,从未开口求人,今天是我生平第一次,只求你告诉我仲梅近况,并求你不要追问我是何人?我就如愿已足。”
曲玉枫待中年荚妇语声甫落,即很快的说道:
“梅姐姐,近况很好,请前辈不要挂怀。”
“听你先前的口气,仲梅定然有着不太寻常的遭遇?”
“是的!梅姐姐是有一段不太寻常的遭遇……”
“与其安危有关与否?”
曲玉枫轻轻的将头一摇,道:
“虽然与其安然无关,但是,此事在梅姐姐看来,却重逾她的生命,因而焦灼过极,满首秀发,一夜之间尽成斑白。”
中年美妇“啊!”一声,急急又追问道:
“何事值得她如此焦愁难释?”
曲玉枫面现为难之色,望着中年美妇,苦笑一声,道:“晚辈本应尊从前辈的指示,不再恭询前辈的高姓大名,与梅姐姐的关系,可是……可是,此事关系重大,一旦传入歹徒之耳,将陷梅姐姐及于极险之境其后果之严重,不堪设想。故而,晚辈在未遇到与梅姐姐关系至亲之人,实不敢轻率出口,祈前辈原谅晚辈不得已苦衷。”
“有如此严重?”
“是的!”
中年美妇无可奈何,皱眉忖思道:
“孩子,说来你也不信,我与你梅姐姐关系之密切,远过你所想象的,唉,可是……”
“前辈,那您就是……”
“孩子,你不用瞎猜,日后,你见到你梅姐姐时,就说玉猿旧主人尚在人间,她就会告诉你我是谁?”
“前辈您……”
中年美妇将手一摆,阻止曲玉枫说下,并立时又问道:“孩子,我再问你,你梅姐姐,如今人在何处?”
曲玉枫心里一动,夜探“弱水谷”那幕真情景,立即勇现脑际,遂用手一指伫立在数丈以外的蒙面文生,说道:“他比我更清楚。”
中年美妇神色一变,“啊!”的惊叫一声,转身望着蒙面文生,语声严峻的说道:
“秋儿,你过来……”
蒙面文生依言,走了过来。
中年美妇盯注着他,沉声问:“曲小侠所言属实与否?”蒙面文生,躬身笑道:“请母亲谅察此人外貌忠厚,内心奸诈,所言均是一派胡言,望您老人家不要中了他的嫁祸东墙之计。据孩儿看来,他胸前所悬玉猿,来历有些不正,说不定仲梅小姐,已然遭了他的毒手!依孩儿之见,不如将他拿住,严加拷问,定能查出真情。”
曲玉枫一听,怒火高涨,剑眉轩动,冷“哼”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我万也没有想到,阁下竟是如此寡谦鲜耻,身为堂堂的……”
“住口……”
蒙面文生暴吼一声,打断曲玉枫的话头,并立即抢着说道:“曲玉枫,你既然自认无愧于心,为何不敢直言道出仲梅小姐的住处及其秀发斑白之因?”
曲玉枫于急怒之下,忘其所以的厉声反唇相讥,道:“有什么不敢,我梅姐姐,乃是因为遗失师门……”
天性善良忠厚的他,在急怒之下,竟几乎脱口说出真情,还算他及时警觉,打住话头。
目光灼灼的盯望着蒙面文生,张口发出一声哈哈……怒笑道:“奸徒,我几乎上了你的当。”
中年美妇望着两人,这针锋相对的攻计,顿时使她威吓怪左右为难,不知道谁是谁非?
一个是她从襁褓中抚养长大成人的义子,个性虽然桀傲不群,相信他不敢欺骗她的。
而另一个从言谈中,可以看出很像是她未来的……?而其所言万一属实,而又被其用强迫出真情,造成那不堪设想的后果,她将何以自处。
她见曲玉枫和蒙面文生两人,越说越激烈,几乎再度动手相搏之意,在这种情形下,她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
身形一晃,挡立在两人之间,沉声说道:“都不许再说下去,我自有主张。”
说罢,目光一扫蒙面文生,道:“秋儿,你退至十丈以外。”蒙面文生犹豫了一下,才依言向后退出。
中年美妇又转脸望着曲玉枫,施展传音入密的内家绝技道:“……”
曲玉枫只感一丝低如蚊鸣而又清晰异常的语声,传入耳内,他静听之下,神情顿时惊喜交加,情不自禁的说道:“果不出枫儿所料,你老人家,果是……”“噤声……”
曲玉枫重新对中年美妇恭施一礼,亦施展传音入密的内家绝技,将余仲梅遗失双龙玉环之事,说了一遍。
中年美妇听后双眉不禁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随之展露出,无限焦灼关切之情,沉吟不语。
伫立在一旁的蒙面文生见状,双目之内陡然间,闪射出狰狞暴戾之光,低低的冷“哼!”一声,遂道:“无毒不丈夫!”接着由怀里取出一只仅有母指大小的玉瓶,用右手食母二指轻轻的撩着,并使瓶口掉下,围着中年美妇和曲玉枫两人,飞快的转了一圈。
他这种动作,使得曲玉枫和中年美妇惊愣不解,怔怔的向他望着,中年美妇正欲启唇询之际。
突见一只乌鸦,在飞过二人头顿之时无故发出一声惨呜,身形如陨星倒泻般飞坠而下,心里陡然一震,脸色倏变。
原来就在这刹那之间,那只死鸦,已是片羽无存,尽成灰烬,化成一股淡淡的清烟,随风四散。
饶她见多广,功高莫测,也破这幕情景震骇的心神抖颤,一股寒意沿脊而升,瞬即弥漫整个心胸。
凭她数十年行道江湖经验及阅历,也已看出,那只乌鸦是身中巨毒而死。
但是,她却无法识出是何种巨毒,能有如此利害。
她沉忖有顷,也思索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蒙面文生趁这中年美妇察看死鸦之际,冲着曲玉枫发出声阴森森的狞笑,然后展开身形,朝正东飞驰而去。
曲玉枫望着渐去渐远的蒙面文生,心田深处立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之情,脸上并透出无限杀机,暗道:
“虎毒不食母,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灭绝人性,连禽兽都不如之徒,对其长辈,尚且如此毫无情义,对待他人,那就更不用说了,日后有机会,定守刃此撩,替人间除害!”
中年美妇忖思良久,而毫无结果。
不由轻轻的长吁了一口气,目光向四周掠视之下,突然发觉蒙面文生,已失去踪迹,心里一惊,脱口向曲玉枫问道:“秋儿?……”
曲玉枫余怒未消,冷“哼!”一声,道:“走了……”
中年美妇,疑信参半的追问一句!
“真的吗?……”
这个时候,曲玉枫对中年美妇,突然感到又可怜又同情,嘴里未置可否。
仅仅将头轻轻的一点。
中年美妇见状,双眉一皱道: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连告诉我声都没告诉就自顾自的走了。”
“不止如此!”曲玉枫从旁插上这一句。
中年美妇一听,神情为之一愣,不知曲玉枫说这话的用意何在?
双目充满了疑问之意的向曲玉枫望着。
四目相接,曲玉枫发出一声苦笑,道:
“令郎用心说是歹毒绝伦,他竟存下置前辈与在下于死地之意,其手段之毒辣,前所罕见!”
中年美妇脸色倏变,她对曲玉枫的话简直不相信是真的。所以,面色一变之后,即接口问道:
“何以为证?”
曲玉枫见中年美妇,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