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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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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师听到这儿,叹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陈昕儿别哭,我替你问。宏成,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在结婚登记现场临阵脱逃。一辈子的大事,你这么做太对不起人。”
简宏成道:“我想也是因为这件事。有两个原因,一是有人对我姐制造了一些麻烦,形成一个案值九千万的案子。我请田景野帮忙,结果我姐是非不分,反而到公安局告发田景野,我当时正与田景野通话,听着田景野被迫中断通话,当即叫车从上海赶过来。我当时跟陈昕儿粗粗说了一下,但可能她没意识到其中的紧迫性,心里不快也是有的。”
众人却看着如今全须全尾坐在一边儿的田景野,对简宏成的话表示适度怀疑。曹老师直接做仲裁,道:“事分轻重缓急,但结婚大事面前……”
简宏成打断曹老师的话,“在我眼里田景野的事是大事,你们可能不大清楚,田景野是记录上有前科的人,即使我们都知道他其实清白,可记录是记录。他遇诬陷,警察上网一查,田景野就更讲不明白了。所以我必须第一时间赶过来说明情况。但这只是原因之一。我前面说有两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我和陈昕儿都清楚我们两个的结婚登记是怎么回事。事先我们有摊牌,三天后离婚,因此早已各自在律师见证下签署法律文书,包括离婚协议。所以这结婚不是大事,远远比不上田景野的事。如果陈昕儿在曹老师面前把我临阵脱逃当大罪,我认为陈昕儿夸张了。”
众人都惊讶简宏成与陈昕儿儿戏一般的婚姻承诺,只有早已知情的宁宥惊讶于田景野前两天的遭遇,显然宁恕参与的行动间接害了田景野。但田景野与简宏成都没想她提起,他们两个太照顾她。
田景野笑道:“这事我做一下旁证。简宏成他姐一下被人拐走九千万,急得狗急跳墙,把我和简宏成都告了。所以简宏成从上海赶来,一半是救我,一半还是主动投案。但等他来时我已经把自己摘清,顺便也帮他摘清,并开始协助警方破案。我现在说着有点轻描淡写,但当时确实紧张。我感谢简宏成。陈昕儿,对不起,但因为你早已告诉我你们结婚的内情,我事后就没太放心上。我应该早点儿向你道歉并说明情况的。嗳,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简宏成,你俩事先究竟是怎么商量的?”
宁宥忍不住按下通话键,感慨道:“你们男人真粗线条,女人,谁愿意结婚三天就离的,两人事先再商量也是往陈昕儿心头挖个洞。那天晚上陈昕儿酩酊大醉撞到我家,可怜是真可怜。你别穿针引线了,让陈昕儿摊牌吧,激化矛盾对两人都好。”
曹老师道:“结婚怎么可以如此儿戏?宏成,是不是你主导的?陈昕儿做不出这么对抗世俗的事。陈昕儿,你告诉我你委屈的真实原因。”
大家都在心里说“曹老师英明”,包括简宏成也立刻回答一声“是”。田景野对简宏成道:“你需要道歉,你这事确实做得不对。”
简宏成轻道:“说什么都不道歉,让她摊牌,我就等着她摊牌,给我个了断。”
田景野脱口而出,“你妈的,你们两个的口径又完全一致。”
简宏成一愣,但立刻看一眼田景野的手机,明白“你们”指的是他和宁宥。他本来一直笃定的脸不禁黯然,扭过头去看陈昕儿以分神。
陈昕儿好不容易克制住哽咽,可又扭头背着大家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盯着简宏成,一字一顿地道:“对,简宏成,你告诉大家你如何色诱我鬼迷心窍犯下大错,你又如何拿我当替代品发泄你的……你的……咳!又始乱终弃,一边找更多替代品,一边追着宁宥不放。你告诉大家,你说真话,让大家都看看你是怎样一个人。”
陈昕儿的话犹如今天饭局的第二颗炸弹,再次把大家炸晕了。大家再度将目光集中到简宏成脸上,连田景野也惊讶地看向简宏成,都不敢相信班长简宏成是如此卑劣无耻的人。可一个可怜的陈昕儿就摆在眼前,陈昕儿多年不明不白的隐匿也够让人浮想联翩,大家想不信都不能。拿简宏成当儿子看待的曹老师更是呆呆对牢简宏成,久久无法出声。
微信另一头,宁宥试图退出微信,可皱着眉头又放下了手。她将自己关在阳台,一个人抱臂面对满眼混沌的夜。


 



第15章 第 15 章
成为全场焦点的简宏成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田景野的手机,又看向田景野的耳机,甚至两只眼睛还能随着田景野胸口一只耳塞的晃动而滚动了一会儿,心中试图将那闲置的耳塞放到自己耳朵里,可他终究没动手。
还是田景野在桌下踢了简宏成一脚,将简宏成从漫不经心里揪出来。简宏成这才很不情愿地看向陈昕儿,问:“你说这些,考虑过后果了?”
曹老师忍不住道:“你这话听着怎么像威胁?”
简宏成叹道:“她当众把我说得如此荒淫无耻,应该是做好跟我这种恶棍决绝的准备了吧。可我看她连儿子那边都没安顿好,二十四小时内都没联络一下儿子。感情上,经济上,都没找好着陆点,我看来看去又是她一贯的无理取闹,闹完由我收场。我不威胁,只是厌恶,无尽的厌恶。我只想问清楚,陈昕儿,你下定决心了没有,如果你下定决心,很好,当着老师同学的面,继续吧。”
但陈昕儿显然这回不打算退缩,她抹一把眼泪,道:“好了,这回你们都听见了,每一次,他都用儿子来威胁我,用试图抢走儿子剥夺我抚养权来压制我。上一回逼得我在宁宥面前跳楼,他才告诉我儿子在哪。要不然我永远接不通他的电话,他助理永远不肯把我的话捎给他,我就再也联络不到我的儿子。”
听到这儿,宁宥按住通话,对田景野道:“陈昕儿说瞎话呢。她倒是从不想想如此骚扰我是否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得出口。”
宁蕙儿这会儿却拉开阳台门,焦急地对宁宥道:“宁恕还没回来呢,怎么办,他打算怄气到什么时候?”
宁宥道:“你打他电话,叫他回家。天经地义。”
宁蕙儿却赌气将门又关上,“不打。再晚我就反锁家门。”
宁宥只是一笑,都懒得劝说。她还得专心致志听饭局上的吵闹。
那边,简宏成在众人极端惊诧的眼光下平静地辩解,似乎说的是与他不相干的事,“好,只要你说出哪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而不是情绪化地泛泛地骂我荒淫无耻,我就不会落到百口莫辩的地步。你说的跳楼威胁宁宥那次,一共有四个知情人:你、我、田景野、和宁宥。起因是你得知宁宥家先生出事,又正好我参加田景野店子开业典礼时遇见宁宥,并将急于回家善后的宁宥送回上海,你疑神疑鬼了,认为我将有机可趁插足宁宥婚姻,你急得将小地瓜扔给一个从无育儿经验又需要上课的女留学生小黄,从加拿大赶回中国找已经焦头烂额的宁宥无理取闹。我得知后只能麻烦在加拿大的朋友接手小地瓜,在此期间小地瓜照旧上学。而你却认定我这么做是从你手中抢走小地瓜,你不是打电话问我或者留言给助理,而是跑到宁宥家闹跳楼,意图以此逼我交出小地瓜。宁宥不愿联络我,她找田景野,田景野再联络我。结果呢,小地瓜正好好在幼儿园上学呢,一个电话便能验证。所谓跳楼就是这么回事,在我眼里是场闹剧。田景野有没有补充?”
田景野道:“我跟宁宥当时统一过态度,既然陈昕儿都闹到跳楼了,我们都没态度了。”
陈昕儿愤怒地道:“就是这样,你们都看到了。简宏成总是能巧舌如簧,以倾向性的解释将别人拐带到于他有利的境地。但我是小地瓜的监护人,即使是你亲自把小地瓜领走,你也得通知一下我,打一个电话很容易。你完全是故意制造我的误会,你惩罚我闹上宁宥,你知道小地瓜是我的命根子,你设计好圈套让钻,误导我急得跳楼。你别否认,这就是你比着我的焦虑一环扣一环设计的圈套,在座谁都知道你精于算计。你不仅算计得我跳楼,你还算计得我事后像个傻瓜。你总是跟我玩这一套,我才是在你面前百口莫辩,事后才反应过来又上你当的那一个。”
别说是在座的被两个人各自的理由扯得墙头草似的没了主见,连当时在场的当事人宁宥都觉得陈昕儿所言虽然没证据,却不无可能。她对田景野道:“嗳,一个是玩主儿,一个是蟋蟀,还真是随便撩拨啊。”
田景野一只耳朵听着宁宥的,另一只耳朵听到的却是陈昕儿的发问,“田景野有没有补充?”陈昕儿模仿的是简宏成的结束语,引得田景野不禁心里一乐,但连忙一本正经地道:“宁宥刚说的,你们俩一个是玩主儿,一个是蟋蟀。这比方还真形象,我再次与宁宥统一态度。”
不料,陈昕儿一下子激动了,“对的,就是拿我当蟋蟀玩,从来如此,让人心寒。可我是个人啊,简宏成,你有没有良心?”
简宏成斜田景野一眼,冲着手机道:“你们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田景野道:“你不能怪我和宁宥,我也罢了,尤其是宁宥这阵子本来就心力交瘁,却被陈昕儿一再上门无理取闹,也没见你简宏成采取措施筑起防火墙隔离陈昕儿,刚才陈昕儿叙述时候也没向宁宥道歉的意思,仿佛宁宥活该捱着似的。今天难得你俩自相残杀,是我拉上宁宥旁听,她再怎么讥诮都是你们活该。你俩继续。”
陈昕儿气得干瞪眼,简宏成只得看一眼手机,无话可说。宁宥在那头一笑,拿着手机回屋了。其他同学都觉得事情变风向了,一场苦情戏有变成闹剧的嫌疑。
陈昕儿本是一鼓作气,被田景野一搅合,一时鼓不起劲儿来。简宏成等了会儿,见大家都不说,只得看看曹老师道:“本来,个人私事拿到同学聚会上来讨公道不是我风格,但既然陈昕儿认为我没良心,对她始乱终弃,需要大家主持公道,我只好奉陪。刚才跳楼的事双方都畅所欲言了,大家心里应自有公论,这件事先放一放。然后请陈昕儿说说,我什么时候,为什么,又是如何色诱你犯错,以便我辩解。就这么一件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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