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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流向源头/废墟站立成为大厦……少年愈加天真/叼起比香烟粗壮的奶瓶
我终于回到了过去……
她在细雨中楚楚地看着我,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我的下巴:“我相信我们中有亲情,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你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人……不管你在我的那个时间区域是否存在。”
“白自涓……”我第一次这样直呼她的名字,“你却留给我很多痛……你可知道我现在疼得已经无法呼吸了?”
她的手向上托,我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绵软却富有弹性的唇呀,压迫着我的,幽幽的甜美令人回味……无休无止,无休无止,无休无止……
“留下吧。”
“不能的……”
“也许不是那样的。”
“不,时间已经变化了。”她说,“刚才,我带你去洗澡的原因是因为那里是抗震很好的房屋。历史记录中,在今天的晚上八点有一次大地震——在那里洗澡的人却没有出事。可是,它却没有发生……这说明,现在时间已经向另外一个地方流逝了,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回到我的世界中……”
“留下吧。”
“不能的……末末。”
她哭了。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泪水。
我们来到了她的家,站在阳台上看雨。她退到了我的身后,我听到了那恐怖的声响,那声音我曾经在那天晚上上楼时听过的,像猫一样的叫喊——现在听来,更像是时间扭曲发出的……
我的眼睛和天空一起下雨……
我嘴中哼着她第一次给我唱的那首歌:在人群深处/你我都孤独/那黄昏的风/像为了谁而哭。是爱情的路把我带到/寂寞的最深处/那时我哭了/我以为我已经忘了我的全部……
回过头,房间中空空荡荡,没有家具,没有书橱,没有床铺,没有厨具,没有她……
只有风和雨声和我……
和她的气味……
来得匆匆,去得匆匆。来得从容,去得苦痛。短暂,回忆,停留,永恒,瞬间,美好,黑暗,失落,惆怅,寂寞,孤独,风,淡淡的绿色和她。——这是我当时(和现在——时间已经是2:57了)脑子中的全部内容……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第四部分 非礼勿视
第23节:为了她
40
我返回楼下,看到老驴在等我。我没有对他再说什么话,勉强地笑了一下。他说回家吧。我说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你先走吧。”
“……”
“我已经接受了,但需要缓冲一下,”我说,“给我些时间,我是为明天而活的,为了未来。”
“为了未来!”他冲我点点头。
就这样,我在那天的雨中漫步到黎明,天气突然变冷了,萧索冰凉。回家时,父母已经睡了。我不知道我当时出门时给他们怎么解释的,现在他们既然能睡着,就说明不管我说了什么,都没有被戳穿。我为自己煮了包方便面,做好后倒进厕所的下水道中。我脱下湿衣服,钻到被窝中,躺下了,却睁着眼睛。
一切都过去了。我对自己说。
一切都重新开始。我对自己说。
一切为了未来。我又对自己说。
为了她。我……对自己说。
早晨七点多的时候,母亲起来了,告诉我一场降温的秋雨把季节拱手让给冬天,那个冷酷的老头,一屁股把寒冷坐到了牛城——“你上学得穿上毛衣。”妈说。
于是我加了件毛衣。
加了衣服的不光是我一个人,当我在上学的路上碰到了老驴的时候,他穿了一件笔挺的毛料风衣,一套贴身西服,头上戴了顶灰色的旅行帽,鼻子上架了一副墨镜。他的嘴上叼着一个烟斗模型——那东西在烟丝还没有点着的时候,自己外面的塑料壳就要融化了——,拄着一根“文明棍”——像极了他那个当老师的母亲的教鞭——。
我被他的模样给弄迷糊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自己憋不住,乐了:“怎么样周末?认不出来我了吧?哥儿们这套行头像什么?”他摘了眼睛,好让我看清楚他的模样。
“像个傻爱克斯。”我说。
“我是按照福尔摩斯的装备化妆的。”
“撑的你呀?”
“不是,”他作严肃状,“我要为了正义而战……”
“好呀,”我被气乐了,“我们家刚丢了二两豆腐皮,你给破案吧。”
“那个案子回头再说吧,华生。我们现在要弄明白嘉嘉和孔雀——我们的媳妇们,究竟在什么地方?”他做了一个造型,很酷很精明——让我看来更傻了……
我无计可施,笑着说随便你吧。
“像超人似的,”他一边说,一边把衣服脱下折叠,放到书包中,放不下的帽子、烟斗、缩成一小条的教鞭,塞到了我的书包中,“在现实中我是个学生,你的同学。可在暗黑来临的时候,我就是罪恶的克星。”
“我都想搬到太阳上住了——那儿永远光明。”
让我紧张的语文课开始了。我坐在座位上局促不安。如果大家发现白自涓不来,我是否要作什么解释呢?不用,不必了。我们的语文老师来了。这个老师我认识,以前也教过我们的。严厉得了出名——光一周的作业本就能有一寸多厚。这是实事,我们都怕这位老师,所以背后叫她“老张”。(那位叫张承芳的老师,在现在想来,我的确充满了感激,我的那些文字功底都是她给我砸实的——要不我拿什么写小说给你们看?在我的印象中,她是我见过的最敬业的教师了,永远是精神焕发,大气凛然,意气风发,充满斗志。)
她站在讲台上,看着我:“周末同学上来吧。”
我站起来:“干什么?”
“今天是你课前五分钟的演讲——别告诉我说你没有准备。”
“……”我心中扑通一下,同嘉嘉、孔雀一样。这个世界中好像从来没有过白自涓。我走到讲台上,看着教室中的同学一张张脸庞,下一个会是谁在我们的记忆中消失掉呢?
我开始演讲了:“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一个我生命中的女性……”
被我的故事说哭的有好几个女生。下了课她们围过来问我从哪儿看的这个故事。我说是琼瑶写的一个短篇。她们问我那小说叫什么名字?我说好像叫《日子》或者叫做《猫》……
后来这些女孩们的确看到了让她们同样感动的《日子》和《猫》,其中一个给我打电话说:“周末,你中学时说这书是琼瑶的,可作者是倪萍;是凌晨。”
正当我们讨论爱情故事时,班主任带着一个女孩来到了教室:“大家安静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周末!你怎么又坐到桌子上了?!”
我跳下来,跑回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说:“今天我们来了一位新同学要和我们一起度过紧张的初三学习生活。大家欢迎——你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家好,”那新来的女同学说,“我叫做郁婕,希望今后能同大家交上好朋友。”
我和老驴带头鼓掌,因为那女孩长得挺漂亮。
班主任说:“你到周末那里坐吧,他正好一个人一桌。”
我站起来,证明我是谁。郁婕走过来:“你好,周末。”
那双好犀利的眼睛,我几乎哆嗦了一下,心脏紧缩着。不是激动,不是紧张。我强颜欢笑着说:“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瞎摆活什么呢?你多时见过人家。”老驴回头说,“你这‘套瓷’的招也忒旧了点。”
“虽然未曾见过她,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我作戏中小生样,咿呀着说。
“得了,省省吧你,别这么说了,小心咬着自己舌头。”蔺猴和老刚也在对面起哄。
我不理他们,待郁婕坐下后,我问她:“你以前在什么地方读书?我们是不是真的见过?”
郁婕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我一怔,教室中立刻安静了,大家全回头看我和我的这位新同桌。
“好生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郁婕笑了,转正头,看到大家异样的目光,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有发现异常,于是问我:“怎么了他们?”
“他们只是好奇,”我说,“因为他们对你都似曾相识——他们觉得以前似乎也有个人会用《红楼梦》的句子和我对话……”
“噢?”她看着我。
我看着老驴,老驴在看着郁婕。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第四部分 非礼勿视
第24节:不要窥探我的心
41
那天下午,我们提前放学。那几年就这样,社会上一有个什么活动,就会找些学生帮忙——拿些花环什么的,站在马路上对一些不知所谓的人表示“热烈欢迎”。
老驴穿上了他的那身行头,我说你大可不必。他回答我说这样就没有人会认识他了。我说那我得离你远些,省得别人认识我了也就认出我身边的你来。老驴觉得很有道理。我心说:笨蛋。
他披上大衣,戴上帽子,挂上墨镜,一脸的酷相、一脸的骄傲。当时我们很默契,都准备在去参加某单位开业典礼的路上溜出去。
我的印象中,那天有很浓的雾气,白茫茫的一大片。可视距离不高。这样我们只要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离开人群就十分方便——何况没有人能“认识”老驴现在的模样。
果然如我所想,大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和老驴离队了。
我们来到了小黄河的岸边,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白自涓的地方,走到了这里,我自然放慢了脚步。不为回味或者寻找什么,那种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无知无觉的。
“周末?”我的旁边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你们不是去参加牛城化工厂落成典礼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