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飞烟灭。
“表姐,你果然躲在这儿呢,我们到处找你,”王瑛象一只快乐的鸟儿突然飞了进来,“咦?你好象神色不太好,怎么啦?”
王笑笑勉强挤出微笑说:“刚才抽了半根臭雪茄,弄得我晕晕的,想吐。”
“表姐,快出去,要切蛋糕了,罗贞姐让我到洗手间找你,说你准在这儿,哈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王笑笑随口问着,一边对镜子整理一下发际的几根乱发。
“她说,一坨屎能在哪儿呢?哈哈哈,真恶心哦,亏她对着蛋糕还能想到这个。”
“她当然能想得到,她又不是屎,”王笑笑说。
“哦——那你还真承认自己是屎啊。”
“滚。”
切完蛋糕,按惯例,罗贞掀开大厅一角的钢琴布,表演者当然是李元亨,他弹得一手好琴,音乐系毕业的嘛,只是很少人知道,他的专业其实是二胡,这年代,没有人会对悲悲凄凄的《江河水》感兴趣了,那承载了百年的绵长忧愁的确不适合这里堂皇晶莹的装饰,如诉如泣的曲子也缠不住这群衣香鬓影的红男绿女。
“我要和元亨哥合奏,”王瑛突然跳出来,自告奋勇的脸上洋溢的绯红。
“好啊好啊,欢迎我们的未来音乐才女瑛子与过气音乐老票友李元亨合奏——瑛子,你想弹什么?“罗贞说。
“小夜曲。”
“啊?夜曲啊,听了会让人发困的么?”罗贞打趣说。
“不会不会,”王瑛很认真地看着她说:“很浪漫的,是不是,元亨哥。”
李元亨笑笑,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挪出一半位置留给她,王瑛蛮不在乎地一屁股坐下,紧紧挨着他。
曲子如涓流,滴滴嗒嗒洒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王笑笑突然觉得手心有些隐痛,低头一看,竟然有些血丝渗出来,是刚才想捏碎胸花时被刺到了。奇 …書∧ 網突然一张洁白的纸巾悄悄伸了过来,她愕然抬头,周国荣对她微微点头,于是她迅速接过纸巾,按在伤口上,紧紧攥着。
一曲已终,两人初次合奏竟然意外的合拍,李元亨拍拍王瑛脑袋欣赏地说:“不错啊,大有进步,天天在家练么?”
罗贞走过来,拉起她说:“瑛子,会一曲就好了啊,别会太多了,你是学美术的,再加上一手好琴,岂不色艺双全?你知道这样的女孩子会招什么男人么?”
“什么男人?”
“老男人,老男人都叮这种鸡蛋的缝,不信你问问这屋子的老男人是不是啊?”
大家善意地笑起来,罗贞却不领善意,说:“你看,他们都笑得不怀好意呢。”
有人突然嚷:“干脆让你家元亨收了做二房吧,省得你操这份心。”
罗贞一愣,亏她见惯交际场合,马上回敬:“这是让我当老佛爷呢,家里天天供两戏子,哈哈哈——走,瑛子,别理他们。”
这之后,便是牌局的开张,有些需要早回的客人陆续告辞,郑小燕也走过来对罗贞说:“我们先回去了,家里小孩交给保姆不太放心,怕是不肯睡觉。”
罗贞知道她从不打麻将,也不勉强,那边牌友们催得紧,便与她拉拉手,说:“那好,改天我找你喝茶啊,老周,开车小心,你这娇妻的身子骨脆,别震坏了。”
“没事,周医生不就是专门修理人体的么,”旁边一人插口。
王笑笑当然也留下来打牌,她是罗贞的铁牌友,王瑛要告辞,她明天还有课,罗贞让李元亨送她,临走还拉着王瑛咬了一会耳朵,李元亨没注意到她的一脸坏笑。
王瑛一路上静静坐着,一言不发,李元亨觉得奇怪,这孩子一向活泼多动,吱喳不停,便问:“瑛子,你怎么啦,不舒服?”
王瑛只是摇头。
“瑛子,你的琴艺大有长进哦,天天练吧。”
“我只会这一曲。”
“一曲练得熟,也很不错啊,有空我借你些曲谱吧,我在谱子上作了注释的,你练起来会更容易。”
“不了,一曲就够了,”王瑛落落不欢地说。
李元亨奇怪了,转头看看她,不解地笑笑,摇摇头,转而专注开车,小女孩的心态他不懂,这年龄的女孩是容易为许多莫名其妙的理由伤感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王瑛说。
“哦,那为什么呢?”
“因为我就想和你合奏,所以,会一曲就好了,”王瑛说完,把身子往座位里缩了缩,仿佛完成了使命的气球,一下子泄光了所有勇气。
李元亨脑袋嗡了一下,车子跟着晃起来,他赶紧扶正方向盘,脑子里紧张思索着应该说什么,这种暗示性的话他怎么能听不出来呢?
“瑛子,你多大了?”他终于调整好了心态,将自己放置于长辈的身份,只有摆正了身份,口气才能平和起来。
“成年了,”王瑛有些气恼他的这种口气。
“嗬嗬,看出来了,瑛子的确是大姑娘了,”李元亨故作轻松,“那么——那么,”他还真找不出如何继续下去话题,“那么,哦——你家到了,我就不开进去了吧。”汽车在小区门口停住。
瑛子坐着一动不动,目光迎向他,问:“元亨哥,如果你一定会出轨,你会选择我么?”
李元亨很严肃地看着她说:“晚了,快上去睡觉吧。”
“你为什么不下面回答我?我很丑?你看不上?或者你现在不敢回答,因为你也吃不准是不是?”
李元亨明白到今晚她是必须要知道答案了,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于是说:“瑛子,你不丑,也不是我吃不准,而是我不能,也不会,我为什么要出轨呢?你觉得我和你罗贞姐合不来么?”
“可是,男人出轨也不一定是因为和老婆合不来啊?”
“看你这个小屁孩子,还一套一套的,呵呵,好好上学,别胡思乱想,今天的话当你没说过,你元亨哥没有吃不准的事情,因为我很了解自己,你也要学着了解自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什么是适合你去做的,什么是不适合的。”
王瑛死死盯着他,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或者想用凌利的目光去逼供,盯了许久,突然她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李元亨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王瑛举起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电话,放到耳边说:“罗贞姐,我完成任务了,你都听见了吧,你老公是不会出轨的啦,他了解自己,哈哈哈。”说完朝李元亨调皮地眨眨眼,拉开车门逃似的跑走。只丢下目瞪口呆的李元亨还没转醒过来。
李元亨有些恼火,为这事,他回家一晚上没有好脸色,罗贞倒是满心欢喜和得意,看着李元亨恼恼怒怒的样子也觉得特别可亲可爱,睡觉的时候,极尽温柔挑逗,李元亨当然不是木头人,在罗贞不遗余力的舌头游走之下,忍不住暂时抛开个人恩怨,翻身上马,急风骤雨,摧花扫叶,罗贞配合着尽量迎合,酝酿着山崩地裂一刻的到来。
阵阵春潮不断叠加,罗贞慢慢已陷入痴迷状态,她突然腰身急挺,不顾一切将李元亨掀翻,一把坐起跨到他身上,这是每次顶峰将临时她必须应用的体位,李元亨说她潜意识有征服欲,不管是否,只有在这体位上她能完全掌握主动,令自己快速奔上巅峰。
意外的是,就在这一翻身的短短两秒时间里,李元亨竟然迅速疲软,再也无力挺进大别山了。罗贞不甘心不气馁,如疯似痴般埋下头去,拼命想唤回李元亨那兵败如山倒的激情。
一切都是徒劳,骤雨急停,只余阵阵残风在罗贞耳边呜咽,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无助地任凭退潮的海水将她身上最后一片海藻卷走,卷进遥远深遽的大海。
第二集
1
一条短信息突然刺耳在叫起来。
郑小燕正坐在卧室的摇椅上捧读着一本泛黄的老书,台湾四公子之一沈君山的《浮生三记》,字行间里挥洒的民国公子特有的浮世脱俗,锦衣玉食之余的逐雅觅情,让郑小燕仿佛飘进了那个时代,象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躲在门缝里窥探着房间内的古音雅韵。
这一声电话响,将她从民国的门缝里拉了回来。
“19主题:人间四月天,浮生日日闲。两点,我接你。”
郑小燕看着,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念头闪出,李元亨仿佛有一双无时不在的眼睛在盯着她,总是能在恰当的时间里恰巧地逢迎她的心境。这是灵犀?还是默契?又或者仅仅是巧合。
她不太能接受巧合的说法,她相信因缘说,她认为,一个小小的地球,竟然有这么多灵长类动物挤在一起,有时擦肩,有时碰头,冥冥中一定有什么力量在指挥着这一切的偶然。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股力量出于什么目的去指挥这些灵长动物们的擦肩和碰头呢?
“都四月了,元亨,我们交往多久了?”在车上,郑小燕还没有从她的哲学思考里缓过劲来。
“认识吗?怎么也五年了吧。”
“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引诱我开始算的。”
“嗯,”李元亨想了想说:“好象才一个多月。”
“四十三天,今天是第四十三天,元亨。”
李元亨望望她,笑了,“女人细心,我想的是今天已经
第十九回了,悲观的角度来说,只剩下四十六回,那就是,见一回少一回了。”
“即使我们没有约定的六十五回,也始终会有最后的那一回啊,我只是不想自己突然面对最后的一回,”郑小燕淡然地说。
李元亨赞同她的看法,仍有些不甘心地说:“不如这样吧,你的六十五回,是根据今年我三十五岁,你三十岁加起来的,如果今年没有完成六十五回,那么就要到明年,而明年我们各长一岁,是不是可以加多两回?”
郑小燕扑滋一乐,脸上泛起红晕,“即使这样,到了明年,你会将最后一回留到后年么?即使你可以这么做,为了后年再增加两回,那么,我们在后年的整年里,只能在一起三次,一年才三次,哦不不,依你的逻辑,还要留一回下一年,那就是只有两次,半年一次,你可以么?”
李元亨哈哈乐起来,“这可就是天天饿着肚子等包子啊,不过有希望的人生总比死了心的人生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