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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自己,她连忙说:
“好兄弟,没事你早回去吧。你嫂子寡妇门前是非多,天不早了,快回去吧,
啊?”
“怎么,你在等谁哩?”
“胡说。”
“那我来时,门怎么没闩?”
“我等着给牛添草哩。”
“嫂子知道你懂事。快回去吧,我求求你,好不好?”
“嫂子,你心就这么狠?”
“老天爷,你没看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说胡话把孩子吓醒来。”
“我看见俩侄女都睡着了,孩子们知道啥? 嫂子,可怜可怜你兄弟吧,你兄弟
长这么大了,还没钱说媳妇。”
铁锁忽然起身和水秀坐在一块,一伸手抓了一下水秀的奶子。虽隔着及服,但
毕竟像火一样点燃了两个人的感觉。这一上手,铁锁终于抹下了脸皮。水秀也觉得
一股热浪涌上心尖,这使她感到了害怕。她害怕铁锁,也害怕自己,更害怕往后的
日月。
“铁锁,可怜见别欺负你嫂子。我哪点对不住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别逼我。
我还嫌你嫂子过得不苦?”
第二章
一
从跨进水月家门,郭满德就很少说话,把自己聚住埋进沉默里等待。吃饭时牢
记坐在下位,不敢放开肚子吃饱,吃得很多会让人笑话。更不敢吃出响声,那样就
没有吃相。他一直等待着和水月单独谈话的时刻,就像一门炮在等待着点燃。
吃过饭后,媒人和水月父母借故离开,并关上了院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时,他明白等到了这个时刻、那时候他紧张到心跳出来,挂在嗓子尖上。水月一进
屋,他就像一门炮被点响,扑上去就把水月抱住。搂住水月那一刻他自己先呆了。
他第一次搂抱女人,就像搂住一个不真实的梦幻。他拼命地搂,忘记了一切。好像
搂住不放就占有了这个女人,就抱住了婚姻的大腿。他昏了头,差点忘记了下一步
该怎么办。
水月如果那时刻镇静,就会看到郭满德的傻相并洞察到骗局,可惜她也被这一
搂楼昏了头,呆在那个瞬间里醒不过神儿来。这就使郭满德有机会愣过神来想起来
要往床上摔,只有摔到床上才能干那种事。一用力,就把水月摔到了床上。那一摔
他才发现女人很轻,轻如他经常捆来捆去和摔来摔去的一捆青草。
被郭满德搂住扔起来那一刻,水月觉得自己如一条花头巾,先被按泡进水里浸
湿,又被拎出来摔到了岸上。这个岸就是她身下的这张床。在被扔起来时,水月在
空中迅速成长,等落到床上对,已经是一个成熟了的女人。
在某种程度上,女人的彼岸永远是一只床。
尽管各种各样的女人有各种各样的理想,这理想五彩缤纷,但说穿了还是理想
各种各样的床。床与床有区别,那只是形式上的区别,而内容都一样,仍然是一张
床。
请不要误会,我在这里没有一点轻视和贬低女人的意思,故意把女人和床联系
在一起。我一直想女人是通过家庭影响这个社会的,如果家庭是上帝送给女人的礼
物,那么这张床永远是家庭的中央机关。我觉得女人善于通过男人参预外部世界的
生活,男人是女人的传声筒和传令兵。那么这只床就是她们用来捕捉男人的容器。
先把你捕捉住,再把你训练,磨掉你的野性。最后把你关进笼子里一样固定到这张
床上,然后才不断把你派出去为她工作。从这个意义上说,女人的能耐就是如何使
用这张床。女人理想的彼岸永远是一只床的意象。
那时候院里有几只鸡咕咕叫着,把院子叫出少许灵性。屋里的阳光慌乱中被折
断,迅速愈合伤口,又接连成几柱光芒,仍然棍子样斜插在屋中。
郭满德把水月摔到床上,接着他就往床上扑,抓过水月的身体,把自己盖在了
水月身上。从此,他长大了。
一个男人从母亲的子宫出发后,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不知道母亲怀抱以外是什
么,只把母亲怀抱当成整个世界。等到他吃奶水长大,离开母亲怀抱去闯外边的世
界,无论走到哪里,他的潜意识里外边的世界永远是放大了的母亲的怀抱,久久走
不出这怀抱的阴影,围困在童年情结里。你就是长到老,也是一个老小孩。只有扑
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才算独立成长为一个男人。
这就是男人成长的过程,一个女人把你养大,另一个女人为你洗礼。
郭满德盖在水月身上,给他的童年岁月画上了句号。我原想他会进一步向深刻
处发展,没想到他只是仅仅盖在水月身上,并没有增加更丰富的内容而走向极限。
只是抱着水月,来回疯狂地摆动,摆动他自己。好像这么摆动着,就如摇下树上落
叶那样摇动他身上的幼稚,摆动掉渴望女人的无边痛苦,使他进入一种陌生刺激无
比快活的境界里。于是,他就那么继续持久的摆动着自己,反这个动作无休止重复
下去。
在郭满德身下,在这种疯狂摆动之下,水月觉得自己像一把谷子被放在石碾上
碾。灵魂迅速被碾成的碎片,离开自己的肉体飞舞起来,像花瓣一样在空中飘扬,
久久地飘扬。等到这些花瓣飘扬在一起,凝聚成一朵鲜花,重新回到她心间时,她
才恢复意识,觉得自己应该反抗。
是应该反抗,而不是要反抗。这就是说,水月江不是要开始和进行反抗,而是
要表演反抗。
水月把两只拳头挥动起来像鼓槌,敲打郭满德的脊背。双脚也开始乱踢乱蹬,
只是什么也踢不着什么也蹬不住。就没有想到要蹬和踢着什么。脑袋也左右摇摆,
与四肢和谐成一个节奏。这种节奏越来越有音乐感,到后来实际早已经成为一种舞
蹈。
如果细心观察,就发现水月反抗的这种节奏很快就和上了郭满德摆动自己的节
奏,这就使这种舞蹈由水月的独舞变成了双人舞。就像一对男女在舞池里,跟着音
乐起舞,女人的舞步永远跟着男人的舞步,组合成一种舞蹈形象。不同的是,那是
在舞池里,这是在床上。
在男人压迫下这般运动四肢的舞蹈,有一种特别刺激,这刺激产生快感,这快
感很快使她的反抗在本质上发生变化,在男人带领下的这种反抗成了一种配合,使
她的反抗变成了反抗自己的反抗。
在行为上,她像要把郭满德掀翻下来,而在形象上只叙述着一种反抗话语。在
感受那里却有一种焚心烈火般的欲望燃烧着,直想大声呼唤:别放开我,抱紧我,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于是这种反抗就在很快演化成舞蹈以后,又成为颤栗。这颤
栗向我们打开水月内心的窗扇,我们看到水月心理上的隐私。这隐私就是她渴望被
人强奸。
渴望强奸,这就是水月心理上的隐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这慌乱的瞬
间,才赤裸出心灵的马脚,不小心露出了几丝真相的痕迹。这就给她的一直不嫁找
到了原因。那么多一串串红辣椒般鲜亮的小伙子,她都不中意,并不是他们不够条
件。水月的选择没有那么多条件,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看谁敢强奸她。
当然,把强好作为一个选择条件,这说法太偏颇和具象,也不准确。实际上她
渴望强奸只是一种抽象意识,这样我们就比较好理解了,她是在渴望情感和爱情。
她拒绝那么多小伙子,都是在拒绝一步跨进婚姻,她一定要在婚姻大门之外得到情
感和看到爱情。只有获得爱情,她才肯接下走进婚姻的门票。就像我们平时看到电
影广告,并读过剧情介绍才肯买票入场一样。水月正年轻美丽,正是热爱爱情的时
候,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不过说白了,谁也说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她只有等待,
等待有人带着爱情来找她。这个人终于出现了。这个人就是郭满德。因为期满德敢
强奸她,她把这行动错读成爱情的诗篇。
他们仍然在床上。郭满德仍在摆动,水月仍在舞蹈,两个人用跳着一支舞曲那
样。他们都一声不吭。等到这种摆动着的舞蹈持续着重复停滞不前时,水月终于开
口说别乱别乱,再乱我就喊了。这句话久久藏在她内心深处,说出来时感到特别兴
奋。实际上这句话是另一句话的变调,在学校演戏时水月扮演过《沙家浜》里被刁
小三调戏的少女,那少女喊过“救命呀——”一句话,水月对这句话产生过许多联
想,喊出来时特别刺激。于是这句话就悄悄在她心里潜伏下来。她渴望在生活中喊
出来。本来是要等郭满德进一步动手动脚时喊出来的,可惜郭满德停步不前,只会
在那儿摆动,水月的潜意识按捺不住激动,就把这句话吐了出来。实际上是唱了出
来。这句话是舞蹈进行中的歌唱。
一句话就止住了郭满德。他品不出这句话的深意。本来是鼓励他勇往直前,是
给他加油呐喊的赞歌。他却乖乖从床上跳下来。他错过了这个良机。像个大姑娘那
样,红着脸站在屋地中央不知所措,一副无地自容的熊样儿。
可惜这时候水月不敢看他,埋头在床上挣扎着走出羞涩,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
木讷和无能。接着她慢慢爬起来,悄悄地擦泪。那时候她满眼都含着幸福的眼泪。
她害怕郭满德看见了误解和笑话她,就继续背着身子收拾床铺,用手抚平床上的感
情波浪,一直没有抬头观察郭满德的动静。她一直沉迷在那舞蹈里,陶醉着迟迟不
肯走出来。
这时候院门外响起说话声,媒人和水月父母要回到家里来。脚步声踩碎了他们
单独谈话的时间,郭满德连忙把那个红布包包塞给她,她连想都没想就接了下来。
她就这样接下了这个红布包,接下了走进婚姻的入场券。一步就跨进爱情骗局里。
面对婚姻,有的人是精打细算,把各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