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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跟踪着的那些人一见,顿时顾不上掩饰身形,急急地跟着纵身跃入。
头一个跃入巷子的人放眼一看,眼前毫无人影,正愕然中,旁边传来个极冷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大惊,想也不想便动手,谁知一个拳头递到跟前,只觉得鼻子一酸,然后剧痛便散了开来,整个人眼前发晕,向后便倒。
第一个人身子摇晃倒下之时,后面两个也闪身出现,凤玄冷笑着,将两人相继收拾了,叠罗汉似的扔在一块儿,一脚踏上:“说,你们是什么人?”
他眼神冷冷淡淡地望着受伤的三人,只等待他们身份明确后,便立刻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
那地上的伤者吐了口血:“手下留情,我们是廖知府的人!”
凤玄大为意外:“什么?!”
伤者之一道:“我们是廖大人派给廖小姐的贴身护卫,是廖小姐让我们来试探一下……你的身手。”谁想到还没等试探,就被人给放平了。
凤玄震惊地望着这三个人,心中一瞬间才明白过来,一时很是懊恼,心道:“好混账东西……害得我差点……”
他忍了心头怒气:“廖小姐为何让你们试探我?”
那三人面面相觑,凤玄暴喝一声:“说!”心中恼火之极,昨晚上好不容易压下的那不安又涌上来,恨不得将三人尽数杀了了事。
他一动怒,杀气四溢,三人魂飞魄散,急忙道:“小姐说……看您英雄之姿,身手必定极为不错,因此想看看您的武功到底如何。”
凤玄咬牙:“我的武功,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这小人等就不知道了。”
凤玄忍了再忍,终究冷冷道:“回去转告你们小姐,别再做这种幼稚的把戏,否则的话,我绝不再容情!”
凤玄说罢之后,大步离开。
身后那三人艰难起身,相互扶携着,其一心有余悸,问道:“方才他怎么出手的?”
第二人叹道:“好狠的拳劲,这乐阳县的小地方,怎会有如此厉害之人?”
“天下之大,卧虎藏龙……罢了,这回真是彻底栽了,回去跟小姐复命。”
三人回到杜府,廖涟泽见状,大为震惊,屏退左右,在密室召见三人,让三人把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番,才问道:“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其一便道:“属下等绝无虚言,我们三人曾也算是江湖上有点名气的,才会被知府大人礼聘,但我们都是从未见过此等高手。”
廖涟泽望着三人鼻青脸肿的惨态,心中升起一股不屑,面上却还温和:“罢了,强中自有强中手,你们也无需挂怀,下去好生歇息吧。”
三人见她如此客气,才也都拱手退了。
一直到人都走了,廖涟泽双眸眯起:“好没用的废物,哼。”
她沉吟着:“连世珏……参与过长陵之战的?如果说他武功如此厉害,从那场战役中生还倒是有可能的,只不过……探子打听来的消息,他分明只是个乡间无赖,也没什么过人奇遇,又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一身武功?何况,那人的通身气质,却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的民间百姓……”
廖涟泽极快地回想着,想起同凤玄的初次相见,越想越是疑云重重,当时杜兰芳说那句“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当时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同意杜兰芳所说,一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并非是因为赞同杜兰芳,而是下意识地觉得那句话大为不妥。
为何不妥?廖涟泽闭起眼睛,想着那站在中厅之人的身影,当时第一眼见到他,她居然凭空里生出一种畏缩之意。
在对上那双眸子的时候,她心中的震动无法言说,那人没对她说一句话,她却丝毫也没生气,他的态度里有种骨子中的倨傲,她觉得很碍眼,可是又那么耀眼,耀眼到……似乎如此都是顺理成章的。
杜兰芳那句话,是冒犯了,——冒犯了他。
然而她是知府家的小姐,从小见过多少达官贵人,没有谁能让她生出那种类似敬畏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
廖涟泽抬手,在眉心处轻揉:“怎么会……明明只是一身布衣,明明是个普通百姓而已……难道我……是多心了吗?”
廖涟泽想来想去,缓缓放手,走到门口唤道:“来人!”
门口站着的心腹入内:“小姐有何吩咐?”
廖涟泽低声道:“速派两个可靠的人,一个往京城兵部,一个往北部大营,给我查一个叫做‘连世珏’的,参加过长陵之战,务必要查到他的详细情形!”
那人答应了声,匆匆离去安排。
廖涟泽看人走了,略觉心安,正在这时,耳畔停到细微的声响,她眼睛一眯,原本肃然的神情便变成淡淡的笑意。
“姐姐,你果然在这儿……也不觉得闷。”杜兰芳进了门来,笑着招呼。
寥涟泽望着她的脸,笑意淡而温柔:“不然又能怎样?总不能学个男人一般到处跑呢。”
杜兰芳笑道:“那又怎么不能,姐姐是我家的贵客,我可不能怠慢了你,不如我领姐姐你出去转转?”
廖涟泽道:“芳儿你满面春风,怎么,难道是有什么喜事吗?”
杜兰芳得意地笑着:“也不是什么喜事,只不过因为有人要倒霉了,故而我觉得高兴,姐姐,跟我一块儿出去看个热闹吧?”
寥涟泽不紧不慢地也跟着笑了:“妹妹你这么好兴致,姐姐当然不能扫兴了,那就走吧。”
且说凤玄回到县衙,刚进门,就差点跟赵忠撞个满怀,赵忠见他回来了,仿佛盼到救星:“捕头您可到了,快去看看吧。”
凤玄问道:“何事?”
赵忠道:“那个杜管家,他、他上吊死啦,老爷让我赶紧找您呢。”
凤玄听了,赶紧地入内,赵瑜正大惊失色,见他来了,便一起前去狱中查探。整好仵作也赶到了,查验之后,说杜管家是自缢身亡。
凤玄同赵瑜对视一眼,上午刚问了案,招了供,用了刑,晌午一过人就死了,往好里说倒没什么,但若是往坏处想,什么“严刑拷打逼供致死”之类的……就有些微妙了。
正在这时,衙门外传来击鼓的声响,赵瑜忙派人去看,片刻衙差回来,色变道:“大人,不好了,外头是杜府的人,在击鼓,还大声地说什么‘大人草菅人命’……”
赵瑜双眉一皱,咬牙恨道:“这其中定然有内情,怎么人一死本县刚得了信,外头就有人鸣冤了,难道他们能未卜先知不成!可恨!”
凤玄见他气冲冲要走似的,便将他拉住:“不要动怒,对方是有备而来,就是想要激怒你趁乱行事。”他极快地吩咐三班衙役,多增添几人看守大牢,一刻钟巡视一次,其他人跟着他,听令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有点晚,不过忒有些耗神了~
唔,山雨欲来,凤玄哥快快挡住XDD
62于飞:池鱼思故渊
赵瑜出了后堂,来到县衙大堂,坐定了,便道:“把鸣冤之人带上来!”
衙差出外,却听得门外传来声嘶力竭地叫唤声响,顷刻差人回来,道:“大人,那人执意不肯入内,还说……”
赵瑜道:“说甚么?”
衙差说道:“她说大人草菅人命,她进来怕也会被大人所害……”
赵瑜一拍惊堂木:“荒唐!她不进来,本县如何审案?”
堂上堂下寂然无声,只有县衙外的声响越发喧闹了,有人叫道:“快叫县太爷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赵瑜皱了皱眉,霍然起身:“出去就出去,本县怕他不成!”转出桌后,往堂外而去。
凤玄微微一笑,把副手李明唤来,低低交代两句,便三两步赶上了赵瑜。
赵瑜出了县衙,在门口一站,见面前果真围着好些人,闹哄哄地,有人高声叫道:“县太爷逼死人命,藏着不敢出来吗?快快给我们一个交代!”
赵瑜一听这个,便皱了眉,心中却想起凤玄的叮嘱,因此他并不惊恼,更把先前的风流轻佻尽数敛藏了,迈步出了高高门槛之后,手往身后一背,双眉扬起,冷冷地望向人群中叫嚷的几个人影。
他生得本就不错,只是极少会做这种严肃的表情,身着官袍如此一来,倒是有些凛凛地威严透出来,更加上凤玄面沉似水地站在他身侧,不怒自威地令人望而生畏。
而两人身旁,身着黑色袍服的衙役们齐刷刷地跟着涌出,手持水火棍,雁翅般向两边分散开齐刷刷地站定,更见了官威赫赫。
衙差李明上前,将手臂往上一抬,掌心往外:“都安静了,县老爷有话说!”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先前因赵瑜同凤玄现身这会儿,人群中的吵嚷声已低了下去,李明一喊,中人更是鸦雀无声。
赵瑜见状,心中便也安稳,就扫了一眼旁边的凤玄。却见他不动如山,泰然自若地如在无人之境,却自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势,似乎就算是千军万马在前也能尽数镇住。
赵瑜心中暗自一惊。凤玄见他看自己,便向他略一点头示意。
赵瑜这才深吸口气,上前一步:“方才谁在此击鼓鸣冤,所为何事,怎么如今却不见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人群中有个妇人上前,掩面哭道:“是民妇鸣冤!”
赵瑜望着她:“既然你前来鸣冤,为何不肯进入县衙大堂,听本县审案?”
妇人哭诉道:“民妇的丈夫好端端地死在县衙里头,民妇害怕……只怕进去了后也会遭遇不测。”
赵瑜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妇人没有开口,人群中却有个声音高叫道:“这还用说,肯定是因为县老爷害死了人家的丈夫!”
另一个声音叫道:“不错,她分明就是在状告县老爷,又怎么敢进去呢!”
赵瑜还不曾出声,李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