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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进踩脚布,滑了3步后停下来。
“哎呀,我真笨!都没跌呼你!来杯马鞭草茶,怎么样?”
“好极了!”
她钻进厨房,翻动锅子。
“你的近况如何,乔纳森?”她抛出一句话。
“不太顺利,我被解雇了。”
外罄探出像小白鼠般的头,随即整个人山现,套着蓝色长旧裙,一脸忧虑神色。
“他们把你辞退了?”
“对。”
“为什么?”
“你知道,锁匠是一门特殊的行业。我们公司‘SOS开锁’提供巴黎地区24小时全天候的服务。在一位同事被袭击后,我拒绝晚上到治安差的地区出勤,就这样被开除了。”
“你做得对,宁愿是个身体健康的失业工人。”
“更何况。我和上司相处不好。”
“你那些理想社区的实验呢?我们那个年代称之为新时代社区”(她暗自窃笑,因为发音不准,念成‘窝囊’社区了。)
“庇里牛斯山农场经营失败后,就放弃啦!露西再也受不了替所有的人烧饭洗碗,当中有些什么都不肯干的寄生虫,现在就我、露西和尼古拉住在一起。你呢?外婆你好吗?”
“我,还不就活着嘛!这是个分秒持续的重担。”
“幸运的人!目段端世纪的交替……”
“峨!你知道吗?最让我惊讶的是居然什么都没变。当我还是小女孩时,人们说迈入新的世纪会有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但你看,没什么不同,孤独的老人依然孤独,失业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汽车一样冒着黑烟,甚至连观念都还在原地踏步。看见没有,去年人们再度欣赏超现实主义,前年是摇滚乐,而报上预测今夏迷你裙将再领风骚。这样下去,上世纪初那些老掉牙的观念必定卷土重来,精神分析、相对论……”
乔纳森微微一笑。
“总有些进步——人类寿命延长、离婚率提高、空气污染恶化和地铁线延伸……”
“还真了不起。我以为每个人都将拥有私人飞机,从自家阳台起飞……我年轻时,人们害怕原子大战,真是奇怪。活了100岁,然后死在巨大的原子蕈状熔炉中……还真有气魄。现在我像颗烂马铃薯,死了也没人在乎的。”
“不会的,外婆。”
她擦擦额头。
“而且天气愈来愈热,以前有真正的冬天和夏天。现在一到3月,就是酷暑,”
她再次走进厨房,一把抓住煮碗美味的马鞭草荼所需的用具,划根火柴,瓦斯炉嘴喷出火焰,轰的一声清晰可司;她回到客厅,显得轻松许多。
“老实说,你是有特别的原因才来的吧!在这个时代,人们没事不会跑来看老人家的。”
“别那么尖酸,外婆。”
“我不是尖酸,只是太了解这个世界而已。何端,别扯题外话了,告诉我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我想谈谈关于‘他’的事,他把公寓留给我,我对他却一无所知。”
“埃德蒙?你不记得?你小时候,他最喜欢背你玩坐飞机游戏。我记得有一次……”
“这个,我记得。但此外,一片空白。”
她小心翼翼地躺进沙发中,以免弄皱布套。
“埃德蒙,他嘛……是个奇特的人。从小的时候,就惹了不少麻烦。当他的母亲可不是件闲差事。比如说,他几乎拆掉所有的玩具,然后想再接回去,不过很少成功。如果他只弄自己的玩具也就罢了!他撬开所有的东西:钟、电唱机及电动牙刷……有一次,还拆了冰箱。”
客厅的钟发出沉沉的声响,仿佛印证外婆刚说的话。小埃德蒙一定让它吃了不少苦头。
“此外,他还有其他怪癖:洞穴。他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只为了筑洞穴。他利用被单和雨伞在阁楼里做洞穴。他房里还有另一座,用的材料是椅子和毛皮大衣。他喜欢躲在里面,置身在收集的宝藏中。有次我往里头瞧了一下,尽是些抱枕和乱七八孝曹的机械零件,不过看起来蛮舒适的。”
“每个小孩都这样……”
“也许,不过他有些逾越常理。他不肯在床上睡觉,只在洞里睡。有时连好几天都不出来,像冬眠一样。你妈说他前世一定是只松鼠。”
乔纳森微微一笑,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有一天,他想在客厅桌子下建个小洞穴,那是引爆灾难的导火线。你外公反常地发了一顿脾莆蕃打了他屁股,并把所有的洞穴拆掉,强迫他回床上睡。”
外婆叹口气。
“从那天起,他就不属于我们了,他的世界我们不得其门而入。但无论如何,那是必经之路,他必须了解世界不会永远容忍他的淘气行为。以后的成长过程中,问题也不少,他受不了学校。你又要说:‘每个小孩都这样……’但他却是个大问题。很多小孩因为被老师责骂,而跑到厕所里用皮带上吊自杀,他7岁时,就曾上吊轻生,被厕所清洁工给救了下来。”
“他或许太敏感了……”
“敏感?才怪!一年后,他居然用笑刀刺杀一位老师,而且对准心脏刺去,幸好,只弄碎了烟盒。”
她抬头注视天花板,零散的回忆如雪花般飘回思绪。
“后来出现转机,某些老师教授的科目燃起他的热情。他感兴趣的科目都是满分,其他的一律是零蛋,不是零分就是满分。”
“妈妈说他是天才。”
“你妈妈狂热地崇拜他,因为他对她解释他正俏鼎追求的‘绝对知柿睡。你妈从1O颂始就坚信前世轮晃蕃认为埃德蒙不是爱因斯坦就是达文西转世。”
“还有松鼠?”
“为什么不行?佛陀曾喻示:‘灵魂必须经过数次的轮回转世投胎……’。”
“他做过IQ测验吗?”
“有,成绩相当差,满分180分,只滴端23分,教育专家认为他不正常,应该送到特殊启智中心。可是我知道他完全正常,他只是有点‘另类’罢了!”
记得他刚满11岁吧!他向我挑战,用6根火柴棒排4个等边三角形。这可不简单,你来试试……”
她走进厨房,看一眼炉上的锅子。并拿出6根火柴。
乔纳森把6根小棒子用不同的方式摆弄着;数分钟后,他终于宣告放弃。
“答案是什么?”
奥古斯妲外婆集中精神。
“嗯,其实他从来没把答案告诉我。我的记忆中,他只是从旁揭示:‘必须用不同的角度思考,如果依循旧有的思考模式,是永远解不开的。’你想想,一个11岁的小孩居然能说出这些话。啊!好像听见沸腾的声音,水滚了。”
她端了两杯香气四溢的橙黄色饮料回来。
“真高兴看到你对埃德蒙这么感兴趣。现今时日,人一旦死了,人们就忘了他了。”
乔纳森放下火柴,饮了几口马鞭草茶。
“后来怎样了?”
“不太清楚,自从他上了科技大学后,音讯就断了。从你妈那里,约略得知他以优异的成绩拿到博听学位。之后好像在一家食品公司工作,后来又跑到非洲去。回国以后,一直住在西巴里特街,自此就好像消失一般,完全没有消息,直到传出他的死蚜耍”
“他是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啊!死因很离奇,每家报纸都大幅报道。你能想像吗?他是被胡蜂螫死的。”
“胡蜂?怎么可能?”
“据说他在森林散步,撞上大群胡蜂,胡蜂成群结队朝他飞去。法医宣称:‘从来没见过人身上有这么多针螫伤口的。’每公升血液内的毒素含量高达0.03克,史无前例。”
“他有坟吗?”
“没有,他要求死后葬在林子里的一棵松树下。”
“有他的照片吗?”
“啊!那边,墙上,五斗柜上。右边是苏西,你母亲。(你看过她年轻时的模样吗?)左边是埃德蒙。”
宽阔的额头,尖尖的小胡子,卡夫卡式的耳朵,没有耳垂但往上延伸与双眼同高,狡黠的笑容,十足的小玩童模样。
旁边,苏西一身白色洋装,灿烂耀眼。数年后,她结婚了,坚持不冠夫姓,保留威尔斯为唯一的姓氏。仿佛不愿丈夫在她的后代身上留下痕迹。
近看,乔纳森发现埃德蒙在她妹妹的头上伸出两只手指。
“他非常调皮,对不对?”
奥古斯妲没答腔。她注视着女儿亮丽的脸庞,双眼含悲。苏西在6年前去世。一辆15吨重的大卡车,外加一名酒醉的司机,合力把她连人带车推下山谷。弥留状态持续了两天两夜,她喊着埃德蒙,但他始终没有出现。再一次,他出米八……
“嗯……他有位儿时玩伴叫杰森·布拉杰,两人常见面,甚至上大学后还走在一起。我应该还留着他的电话。”
奥古斯妲很快地在电脑上找到他的地址,给了乔纳森,她慈爱地看着他,这是威尔斯家族唯一的香火,一个好男孩。
“快把饮料喝完,就要凉了。想吃东西的话,我还有些小蛋糕,自己烤的,是用鹌鹑蛋做的喔!”
“不游端,谢谢,我得走了。”
“好吧!等一下,先别急着走,信还段给你奈蕖”
她翻遍大橱子吼及铁盒,终于找到一个白色信封,上面龙飞风舞地写着:“致乔纳森·威尔斯”。
信封的封口贴了好几层胶次蕃防止人偷拆。
他小心地开启封缄。一张皱巴巴的纸掉出来,类似小学生的笔记纸,信上仅有一行字:
绝对不要进地窖
一只蚂蚁稍稍抖动触角。它像一辆冰封已久的汽车,努力地重新发动。雄蚁试了好几次,它摩擦它,在它身上涂抹温热的唾液。
成功了,生命引掣再度转动。季节更迭,一切如昔,仿佛不曾经历过这“短暂的死以”。
雄蚁继续搓揉它,传递热量。现在它感觉好多了。雄蚁持续努力不懈,它将触角朝他的方向伸去,轻轻触摸它,它想知道它是谁。
它接触到最靠近头部的第1节触角,开始解读它的年龄——173天。眼盲的工蚁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