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崔特听了有点冒火。不管怎么说,杜阿只是个情者,连理者都不是。他开始怀疑,奥登到底该不该什么都给她讲。这样下去,杜阿的思维只会越来越可笑……
杜阿也看出奥登有点不乐意了。开始时他还笑了几声,接着就说情者做不了这么复杂的事。再后来他谈都不愿意谈了。杜阿不得不对他百般温柔,过了好些天才打消了他的怒气。
还有一次,生气的换成了杜阿——她几乎气疯了。
那天一开始还算平静。当时,他们跟两个孩子在一起。奥登正和孩子玩,他们家的小抚育者托伦一直使劲拉扯他的身体。他完全丧失了平时端正的仪表,身体被拉得不成样子。他情绪看上去相当不错。崔特正待在一个角落里,身体放松,对眼前的场景十分满意。
杜阿指着奥登扭曲的身体笑个不停,还挑逗似的轻轻碰触奥登。她非常清楚,崔特也知道——理者的身体如果扭曲到不是卵形的地步,皮肤会变得非常敏感。
杜阿说道:“我一直在想,奥登……要是通过电子通道,那个宇宙的一些规律可以影响到我们,那我们宇宙的规律会不会影响到他们呢?”
奥登正一边叫喊着,一边躲避杜阿的碰触,还不敢把孩子们甩脱。他气喘吁吁地说:“你要一直这么整我,我就不说。”
她随即停住,他便说:“你这个想法非常对路,杜阿。你简直太神奇了。你说得对,完全正确。两个宇宙的交叠是双向的……崔特,你把孩子们弄走,好吗?”
不用崔特动手,孩子们自己溜了下来。他们已经长大了不少,现在都开始懂事了。安尼斯很快就要上学了,而托伦已经开始表现出抚育者特有的倔强和顽固。
奥登说话的时候,崔特还在角落里,心里想着杜阿的美丽。
杜阿说:“如果来自那个宇宙的某些影响可以减慢我们太阳的聚变过程,让它冷却下来;那么我们宇宙的影响会不会加快他们恒星的聚变,造成过热呢?”
“完全正确,杜阿。你比大多数理者想得更明白。”
“那他们的恒星会变得多热?”
“噢,不太热,只比以前热一点点,仅此而已。”
杜阿说:“可是我心里的不祥预感就在这个地方。”
“问题在于他们的太阳体积太大了。对于我们宇宙中微小的太阳而言,冷一点点丝毫没有关系。即使它们熄灭了,只要有电子通道在,我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对于他们那些巨大无比的太阳来说,温度哪怕只是升高一点点,后果都是灾难性的。那里每一颗太阳都包含了太多物质,热核聚变只要有一点加速,都会导致爆炸。”
“爆炸!可是那些人怎么办?”
“哪些人?”
“就是生活在那个宇宙里的人。”
奥登面无表情,沉默良久,终于回答:“我不知道。”
“那么,要是我们的太阳爆炸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它不会爆炸。”
(崔特待在一旁,很奇怪为什么他俩都那么激动。
太阳怎么会爆炸?杜阿看上去更生气了,而奥登的脸色也很差。)杜阿说:“假如呢?它不会变得很热很热吗?”
“我想有可能。”
“它要是爆炸,我们会不会全死掉?”
奥登踌躇一阵,口气冰冷地反问:“这有什么意义吗?杜阿。我们的太阳不会爆炸,别再问这么蠢的问题了。”
“是你让我提问的,奥登。这个问题当然有意义,因为电子通道的作用是双向的。他们的存在对我们意义重大。”
奥登直直地盯着她:“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我自己能想到。”
奥登说:“你想得太多了,杜阿——”
此时杜阿已经开始咆哮了。她完全发疯了。崔特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她叫道:“奥登,别转移话题。别想蒙混过去,你以为我是白痴吗?我是别的情者吗?你说过我的思维更像理者,我的头脑足以想到,电子通道的运行依赖于对方的操作。要是那些人都灭绝了,电子通道就会停滞,我们的太阳就会更加冷却,我们都会饿死。难道这个还不重要吗?”
奥登也开始咆哮了。“你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我们需要他们的协助,是因为那里能量密度太低,必须有个转换装置。要是他们的太阳爆炸了,能量流就会非常巨大,几百世内川流不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需要任何人为转换,直接吸收那些能量。所以我们并不需要他们,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所谓——”
他们现在几乎都脸对着脸了。崔特吓坏了,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分开他俩,跟他俩好好谈谈。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过转眼间,他已经没必要挺身而出了。
洞穴外站着一个长老。不,是三个。他们开口说话,可是没引起屋里的注意。
崔特尖声叫道:“奥登!杜阿!”
然后他沉默了,身体瑟瑟发抖。他心里害怕,不知道长老们来干什么。他想逃走。
一个长老伸出他坚固而不透明的附肢,挡住了他:“站住。”
这话听起来非常刺耳,毫不客气。崔特被吓坏了。
杜阿(4)
杜阿胸中充满怒火,气得几乎无法感知眼前长老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怒火中烧,近乎窒息。奥登无论如何不该骗她。一个满载文明的世界无论如何不该就此毁灭。她学习起来这么容易,无论如何不该有那么多限制。
自从第一次完全融入岩石之后,她又去过长老洞穴两次。每次她都不自觉地融入岩石,每次都能清晰地感应到许多,学到许多。每次过后,当奥登又要给她讲解一些东西时,她总能预先想出他要讲的内容。
他们为什么不能自己教她呢?就像教奥登一样不好吗?为什么只有理者才能受教育?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学习能力?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左情者——一个反常的情者?既然这样,他们就教她好了,一错到底算了。反正不能让她继续蒙昧,继续无知。
她狂乱的思绪最后还是被长老们打断了。罗斯腾也来了,可是开口的并不是他。站在前面的是一个陌生长老,说话的是他。她并不认识他,其实她根本不认识几个长老。
这个长老说:“最近你们谁去过下面的洞穴,就是长老洞穴?”
杜阿挑衅似的看着他们。看来他们发现她的石慰了,不过她不在乎。让他们说去吧,告诉所有人也不怕。她就是这样,我行我素。她回答道:“我去了,去过好多次。”
“一个人?”那长老平静地问。
“一个人,去了很多次。”杜阿大声说。其实只有三次,不过她不在乎。
奥登嘀咕着:“我也去过,这很正常,我经常下去学习。”
那长老看上去没把他放在心上。他转向崔特,径直问道:“你呢,右伴。”
崔特颤抖着回答:“我去过,尊敬的长老。”
“一个人?”
“是的,尊敬的长老。”
“多少次?”
“只有一次。”
杜阿又生气了。可怜的崔特怎么这么没用,竟然这样没由来的恐慌。真正做出事来的是她杜阿,她已经准备跟他们对质了。“找我一个人就行,”她说,“我才是你们要找的人。”
长老缓缓转过头来。“你干什么了?”他问道。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面对面时,她对自己的所为还是有点无法启齿。在奥登面前,她说不出口。
“好吧,我们会找你的。不过首先,这右伴……你的名字是崔特,对吗?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去下面的洞穴?”
“我有话对伊斯特伍德长老说,尊敬的长老。”
杜阿又急切地插话进来:“你是伊斯特伍德吗?”
那长老简单地答道:“不是。”
奥登看上去很恼火,好像杜阿不认识这个长老,他也很难堪似的。杜阿才不管呢。
长老继续问崔特:“你从长老洞穴里拿走了什么东西吗?”
崔特沉默着。
长老继续说,口气中听不出一丝感情:“我们知道你拿走了某样东西。我们想知道,你究竟明不明白你自己拿了什么。那东西非常危险。”
崔特还是没说话,罗斯腾在一边开口了,口气亲切得多:“请告诉我们,崔特。我们知道是你干的,我们现在不想强迫你。”
崔特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我拿了一个食物球。”
“啊,”开始那个长老说道,“你拿它干什么了?”
崔特突然喊道:“我都是为了杜阿。她不愿意吃东西。我是拿给她的。”
杜阿跳了起来,身体因为震惊凝成一团。
长老马上转向她:“你自己不知道吗?”
“不!”
“你也不知道?”这是问奥登。
奥登一动不动,呆若木鸡:“不知道,尊敬的长老。”
好一阵子,三个人都没说话。空气中充满了长老们说话时的颤动,他们在彼此交流,完全无视这三人的存在。
是不是石慰让她的感官更敏锐?还是因为最近感情起伏太剧烈了?杜阿自己说不上来,也不指望以后能想明白,不过眼下她可以抓住长老的只言片语——不是词句,而是内容。
他们前一阵子发现了东西失窃,已经悄悄搜查了一段时间。他们很不情愿地意识到,嫌犯应该在凡人中间。经过调查,目标锁定在奥登家,这更让他们难受。
(为什么呢?杜阿没听明白。)他们想不通,奥登为什么会这么蠢,居然敢作出这种事来,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崔特的可能。
后来,那个跟崔特说过话的长老终于想起了那天的事。那件事本来就反常,他可能几年也不会跟凡人说话,特别是跟抚育者。(原来如此,杜阿心想。就是那天,她第一次尝试渗入石墙之中那天。那天她就感到崔特路过了。要不是这回长老们说起,她早就忘了。)这种可能听起来太夸张了,简直匪夷所思。但是最后所有其他可